大柱深深的鞠了一躬,整個人都因為興奮和激動而有點顫唞。因為太過激動,田文的嗓子都有點梗住了。“簡伯,我願意寫,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做對不起簡平哥的事情,如違此誓就讓我天打雷……唔唔。”

最後一個字被簡平捂在了嘴裡,就算是簡家其他人也都是一副被嚇到的模樣。身為一個身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人,簡平以前也是不相信這些東西的。

不過現在連穿越都讓自己碰上了,簡平可沒膽子再說沒那些神明的話了。

所以發誓什麼的,能省還是省吧。

“你這孩子,好好的發什麼誓啊,我們信你還不行嗎!”簡大柱再次被嚇了一跳,楊淑嫻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轍。

兩個長輩拍著自己的%e8%83%b8口緩和了一下,才一臉無奈的看著田文。

恰好這個時候栓子將筆墨紙硯拿了過來,田文根本沒等簡平再說什麼,快速接過來然後趴在桌子上將‘賣身契’快速寫了出來。

沒寫一千兩購買簡家東邊那個房子的事情,而是直接寫的他田文欠了簡家一千兩的拮據。

等田文寫完,並且念了一遍之後,就算是為了兒子心裡有點自私想法的楊淑嫻,看向田文的目光都隻剩下了心疼了。

不過,對於那個賣身契,楊淑嫻也沒說什麼不要了之類的話。說到底,楊淑嫻的心還是向著簡平的。

本來一出‘審問’的事情,就這樣被簡平三言兩語帶到了一個奇怪的方向。結契的事情簡家沒人反對,也沒人敢反對了。

簡平從娶妻的那個,變成了嫁出去的那個都沒人再說什麼。而自己擺明了要幫田家一把的事情,也沒讓田文在簡家人心目中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起碼可以保證以後就算有什麼‘婆媳’之間的矛盾,也絕對不會是因為這一點就是了。

總體而言,簡平大獲全勝。

簡家人心裡舒服了,田文心裡感動了。事情按照簡平的計劃進行了,他也沒有任何損失了。

第66章

簡家這邊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後,該處理的就是田家那邊了。簡平直接帶著田文回了田文家,也就是田大家隔壁的田二家。

自然在事情沒成之前,簡平也沒敢做什麼牽手這類的事情。不是簡平不願意,是體諒田文的心情。

簡平雖然還是感覺不到那種所謂的‘人言可畏’,但是簡平體諒田文一心為了自己好的心情。

所以兩個人一前一後往田文家裡走,路上甚至連交談都沒有。

一路上要是碰見了村裡人,簡平也是那副高冷不苟言笑的樣子。反正本來就不怎麼喜歡笑,通過今天這件事兒,也算是讓簡平以後有了更多不對外人笑的理由了。

簡平隻是覺得這是一件小事兒,並且渾身輕鬆。可一點都不知道因為他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讓村裡的人猜測良多。

像是什麼被逼迫所以‘氣憤難消’,像是什麼從此以後開始記恨田姓人,甚至還有什麼簡平已經開始思考以後村裡賺錢的事情不帶田家人什麼的。

於是,在簡平都不知道的情況之下,他突然霸氣了一把。村裡其他人倒還隻是同情簡平而已,可是田姓人家卻是真的慌亂了。

這一次,就連田有才都不得不站出來說上幾句話了。畢竟之前田錢氏的舉動,還有簡平已經放話出去說他和田文十天之後就舉辦結契禮的事情,不論怎麼看都像是田文解釋的那般,是田錢氏為了逼死田文和為了毀了簡平的仕途乾出來的事情。

田有才不得不出來平息村裡人,尤其是田姓人怒火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大兒子,田錢氏的男人田桐樹,當著村裡人的麵說了這件事兒是田柏樹指示的。

田柏樹在被趕出村子之後就去鎮上租了一個小房子暫住著,糧食蔬菜生活用品什麼的都是田有才送過去的。

在之前那件事兒之後,田柏樹就直接給田李氏了一紙休書,所以家裡現在是一個壯勞力都沒有了。

跟著住的三兒子被逼到了鎮上,家裡的老婆子身子不好乾不了重活。兩個孫兒還都是不頂用的年紀,一時之間田有才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頭上的白頭發都多了一大半。

如果可以的話,田有才一點都不想在這個時候趟這趟渾水。可田有才不想看著他三兒的名聲再壞下去,要不然這輩子恐怕真的不能回村了。

所以在簡平和田文還沒回田家的時候,田有才和田姓現任族老田水鬆還有田姓幾個其他老人一起去了田桐樹的家。

“桐樹,把她休了吧。”田有才坐在主位上,畢竟這裡是他大兒的家裡,算得上是他的主場。

田水鬆等人也就給了他麵子,坐在了下首靜靜的抽著旱煙。白眼迷糊了所有人的嘴臉,田水鬆坐在邊上透過白色的煙氣看著田有才這一家子。

當初三叔最喜歡的晚輩其實田桐樹,畢竟在那一輩裡田桐樹最大,出生的時候其他孩子還沒出生呢。

結果騙三叔去田有才家乾活的事情幾乎都是田桐樹做的,隻是因為他不想乾活而已。

等最後那次三叔摔下來摔到了腦子一身的血的時候,田桐樹也不過是一臉冷漠的站在一旁看著,屁話都沒說一個。

田水鬆遙想著當年他和他爹急衝衝的趕到田有才家的時候,看到地上生死不知一身血的三叔,看見了一臉冷漠站在一旁無動於衷的田有才和田桐樹,倒是田有才的婆娘一臉膽怯的想要去喊大夫,不過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

所以田水鬆對田有才這一家人的恨意,根本不是彆人能想象的到的。而在這些恨意之中,厭惡還有惡心的情緒更是占據了大半。

因為沒有人比田水鬆更加明白,田有才這一大家子到底有多冷血無情。田水鬆過來的這麼快,為了田姓族人出頭是一方麵,不可否認的,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想過來看熱鬨。

看,事情一點都沒讓他失望。

田水鬆和其他人隻是坐在一旁冷漠的旁觀,而田有才的一句話,卻是讓下麵跪著的田錢氏臉上一百不敢置信的看著田有才。

還沒等田錢氏反應過來,倒是站在她旁邊的田桐樹很是平靜的發了話。“是,我等下就去弄封休書。”

這一下子,田錢氏不想反應過來也要反應過來了。“啊,你這殺千刀的啊,我還不是為你們老田家才做的這些事情……”

“夠了!”‘嘭’的一聲,田有才猛的一砸桌子,桌子上的水碗都跟著跳了起來,撒了一桌子的水。

田有才陰狠毒辣的目光看著田錢氏,硬是將準備撒潑的田錢氏嚇的一個激靈不敢再說什麼了。

“我們老田家的名聲,不容你這樣汙蔑!”

田有才說的很慢,幾乎是一字一字說出來的。而看著田錢氏的目光,甚至帶著殺氣。那是明白著告訴田錢氏,想活就拿著休書走,想留下就直接去死的意思了。

至於田有才會不會真的弄死她,田錢氏和田李氏一樣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

當年田柳氏是怎麼死的,她們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被死亡的恐懼所籠罩的田錢氏張了張嘴,可最後還是沒敢多說什麼。田有才的威望,這二十多年來一直壓在她的頭上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看著田錢氏不鬨了,田桐樹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麼。田有才陰狠的目光一直看著田錢氏,在被死亡恐懼的同時,田錢氏的腦子終於轉動了一下,總算是想明白恐怕田有才如此果斷的原因,還是因為不想自己拉扯田柏樹。

田錢氏內心的怨恨越發的強烈,可在生死之間,卻硬是不敢在這個人麵前發作。

田錢氏快速看了一眼屋子裡所有的人,越看越是心涼。這些田家人臉上的冷漠,那種漠不關心的感覺。

田錢氏知道,就算她鬨,可在這些人麵前也隻不過是平添她的狼狽罷了。

田錢氏像是認命了一般,可田錢氏的兒子們卻不會這麼認命。本來隻是偷偷躲在外麵的田金田銀等人,居然沒有等到田錢氏的反對。

看著田桐樹真的要休妻,幾個兒子直接不管不顧的衝了進來。“爹,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休了娘,你如果這樣做,是要逼死娘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田銀作為家裡唯一算是有腦子的人,一馬當先衝到了田桐樹麵前。不過對於田有才等人,卻是沒膽量去看。

可惜,田桐樹的冷漠卻直接讓田銀說不出下一句話來。

田銀想過很多種可能性,想過田桐樹打他罵他甚至田有才一起。可是田銀怎麼也沒想到,最後看到的,不過是田桐樹事不關己一樣的冷漠。

那雙平靜的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的目光,讓田銀不敢再說一個字。

“你們出去吧。”田桐樹冷漠的看著幾個孩子,一句話,卻嚇的田銀等人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了。

反倒是癱坐在地上的田錢氏,低著頭阻止了田銀等人。“田銀,帶著他們出去吧。”

田桐樹還有田有才的冷漠,根本不是田銀等人可以想象的到的。田錢氏不想死,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出什麼事兒。

等田銀等人離開之後,事情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旁邊認字的人幫忙寫了休書,田桐樹簽字按手印。從今天開始,田錢氏,哦,錢翠華就不是田家人了。

不過好在田家人也沒想把事情‘做的太絕’,允許錢翠華在田大家裡再住幾天收拾東西。

等族老還有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之後,田桐樹也跟著走了。

錢翠華還癱坐在地上,而田銀等人就站在她旁邊。一屋子的人隻會垂淚,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嘎吱’一聲,房門再次被推開。所有人轉頭看了過去,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他們根本沒想到的人。

田武。

田錢氏等人心頭一驚,看著田武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田錢氏是因為心虛,田銀等人也是因為心虛。

畢竟將田文逼著嫁人,也算是毀了田文的一輩子了,這輩子田文都沒辦法傳宗接代了。

而這一點,在古人看來,簡直和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錢翠華等人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反倒是田武,平靜的看著他們。“我知道這些事兒是田柏樹指示的,我也不會放過他。”

不過十幾歲的少年,瘦弱的不堪一擊。隻不過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小瞧他。一身青衫的少年站在門口,看著錢翠華等人目光平靜。

“不過,你呢?你甘心嗎?”

田武說完,就像他悄無聲息的來一樣,悄無聲息的走了。而錢翠華的眼中,卻迸發出嚇人的亮度。

是啊,田家將她害的這麼慘,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反正她現在已經這樣了,就像田桐樹說的,既然她這麼聽田柏樹的話,那為什麼不去找田柏樹呢。

她去找了田柏樹,起碼田桐樹心裡是高興的。隻要田桐樹高興了,她就不會死,她的孩子也能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