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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 林光曦 4282 字 6個月前

公交車回去浪費時間不說,路上擠來擠去更累,於是拉著他攔了輛空的出租車,把他塞進後座,又直接掃碼轉給司機五百塊,讓司機開到雍和寺門口。

司機一大早接了這麼個肥單,高興得連忙道好。紀北寧都來不及阻攔,宋涵就把車門關上了,還對他揮了揮手:“記得一點去複診。”

後麵的車不少,司機就迅速踩下油門。紀北寧轉頭去看宋涵,隻來得及看到那人轉身繼續攔車的背影。等到什麼也看不見了才回過頭,神色複雜地歎氣。

儘管打車回去花了五百塊讓他很肉痛,但這個錢還是要跟看病和住酒店的錢一起還給宋涵的。

靠到椅背上,紀北寧望著窗外發起了呆。出租車的速度比公交和大巴快了許多,到寺裡時還不到中午,不過早上的課已經差不多要散了。

他先回房間洗澡,換上乾淨的僧衣後就去見師父。

鶴棠大師正在後院的住持辦公室裡,見他進來了,便放下手中的筆,示意他坐。

紀北寧一臉做錯事的模樣,站在桌邊低著頭:“師父,弟子來領罰。”

鶴棠大師問他:“是為了昨夜未歸的事?”

紀北寧點著頭:“是。”

“那你可有理由?”

鶴棠大師的語氣一如平時般溫和,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可師父越是這樣,他心裡就越愧疚,拱手於身前道:“是弟子犯戒了,請師父責罰。”

他認錯卻不肯說理由,這還是從未有過的事。鶴棠大師沉默了一陣,正想說話就被敲門聲打斷了。

兩位身著袈裟的年長男子推開辦公室的門,一人眉目和善,一人神情嚴肅。紀北寧轉頭看了一眼,對二人行禮:“皆文師叔,皆明師叔。”

“是靈澤啊。”眉目和善的那位笑了笑:“既然師兄與靈澤在談話,那我和皆明等等再進來吧。”

鶴棠大師正要道好,那位神情嚴肅的便道:“靈澤是來師兄這領罰的吧?不知道師兄對他昨夜無故外宿是怎麼看的?”

說話的這位便是戒律堂的首座皆明大師,出了名的剛正不阿。

旁邊的皆文大師看他一眼,剛想打圓場就聽他繼續道:“靈澤是師兄的愛徒,此次外宿可有告訴師兄原因?”

鶴棠大師與皆明大師對視了一眼,無奈道:“靈澤剛進來,我還未與他談起昨晚的事。”

“那便現在說吧。”

皆明大師看向紀北寧,顯然不是在征求鶴棠大師的意見。

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紀北寧最怕的就是鶴棠大師因為自己而跟皆明大師有了爭執,趕緊認錯道:“師叔,是弟子犯戒了,請師叔責罰。”

“那你外宿的理由是什麼?”

紀北寧不想撒謊,更不可能說出實情,隻好低頭不語。但他這樣卻讓皆明大師誤會了,以為他並不覺得這是多大的錯,於是冷冷地道:“既如此,就罰你在戒律堂禁足一個月,每日再手抄一本經文。”

“你可有異議?”

第14章 匹配值

在紀北寧說完“弟子認罰”後,皆文大師對皆明大師道:“這樣罰是不是太重了?靈澤還有義學堂的課要上,不如換一種方式吧。”

皆明大師的神色比剛才更嚴峻,道:“他無故外宿,又不肯說理由。若不重罰,以後寺裡人人效仿,那我戒律堂豈不形同虛設?”

“也許是無法說出口的原由,師弟何不……”皆文大師話說一半,被紀北寧打斷道:“請二位師叔不要再為弟子爭執了,弟子確實犯了大錯,這就去領罰,義學堂的課弟子也會安排好的。”

他又轉身對鶴棠大師鞠躬:“師父,弟子告退。”

鶴棠大師的眉一直微微蹙著,直到他關上辦公室門後才去看皆明大師。

“靈澤不是不知輕重的,師弟確實罰得有些過了。”

“師兄,我知道你心疼他,可你也該明白,他夜不歸宿的事已經傳到寺裡上下皆知。下個月底你還想讓他去慈航島參加佛會,我要是不這麼罰,到時候他跨出這道門又怎麼服人心?”

皆明的語氣分毫不讓,鶴棠大師卻沉默了下來,就連皆文大師也不說話了。

慈航島的佛學盛會是一年一度的大節日,寺裡人人都想去,奈何名額有限,鶴棠大師隻能帶五個人。若紀北寧有錯不重罰,到時候確實難掩眾口。

這麼看來,皆明大師也並非是有意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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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楊濛敲開辦公室的門:“小宋先生,已經是午飯時間了,需要為您訂餐嗎?”

瞥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宋涵道:“不必了,你出去吧。”

等門關上後,宋涵拿起手機,從微信列表裡找到紀北寧,發了條語音過去:“你下山沒?”

紀北寧已經搬到戒律堂的靜室中抄經文了,手機留在房間裡,自然不可能看到他的消息。

宋涵等了一會兒,見那邊沒回複就想打過去,宋文深的秘書卻在這時過來,通知說中午有飯局,讓他跟著去。

正事要緊,他就先去忙了。反正有康醫生在,紀北寧隻要按時過去應該沒問題的。但在兩點半的時候,他接到了康醫生的來電。

中午的飯局是與一家合作公司的負責人一起用餐。宋涵走到門外去接,聽康醫生說紀北寧還沒來,便打電話過去,但是沒人接。

他不知道紀北寧為什麼沒去診所,不過想著那人早上的樣子,應該不會又難受到走不了,估計有事耽誤了,便讓康醫生再等等。結果這一等就到了下午四點,飯局結束後宋涵去看手機,康醫生留言說紀北寧依舊沒到。

宋文深還要去貨運碼頭,宋涵隻能借著去洗手間的功夫打給紀北寧,那邊始終無人接聽。直到碼頭的視察也結束後,宋涵才開車往雍和寺的方向去,等到終於抵達了山門口,他找僧人一打聽,才知道紀北寧居然被禁足了。

那守門的僧人對具體情況也不了解,隻說紀北寧被罰是因為無故外宿。宋涵不好跟他多說,想進去又被攔著,說寺裡的接待時間已經結束了,讓宋涵明天再來。

前方的幾座大殿燈火明亮,沿途確實看不到香客了。宋涵隻好謝過對方,剛要轉身又想起了一件事,對那僧人道:“能不能幫我請琮堯小師父出來一下?”

這回對方點頭了,讓他在這稍等就關上門。約莫二十分鐘後,旁邊的小門被打開,琮堯的腦袋探了出來。

上次宋涵幫紀北寧退燒,在琮堯這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因此一見麵就對宋涵行禮:“宋施主,你找我有事?”

宋涵把琮堯拉到一旁,低聲問道:“紀北寧被禁足是怎麼回事?”

琮堯驚訝地看著宋涵,片刻後才反問道:“宋施主怎麼會知道我師兄的名字?”

“你師兄告訴我的。”宋涵沒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又問了一遍:“他夜不歸宿沒說理由?”

“沒有。”說起這個琮堯的眉就塌了下來:“就是因為師兄不肯說,才被皆明師叔重罰,一個月都不能離開戒律堂,還要每天抄經書打掃衛生。”

“一個月不能離開?!”宋涵很不能理解:“至於嘛?”

琮堯解釋道:“皆明師叔本來就嚴厲,這回師兄又一反常態,連師父都沒法為他求情了。”

宋涵想說你帶我進去,我幫他解釋。話都到嘴邊了又反應過來這麼說不妥。

紀北寧肯定是怕omega的身份瞞不住才閉口不說的。而他是個外人,這樣去幫紀北寧解釋,也容易引起反效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見宋涵不作聲了,琮堯問道:“宋施主,你找我就是為了問師兄的事?還是說你有事找他?”

宋涵思考了片刻,道:“你有沒有辦法讓我見見他?”

“沒辦法,這一個月師兄都得住在戒律堂,連我都很難見到他的。”

“那他的手機呢?”

“手機自然是沒辦法帶進去,否則還叫什麼懲罰啊。”

宋涵簡直無語了。

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一個月都要悶在戒律堂,就算不病也會憋出病來啊!

看他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琮堯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麼。可現在天色已晚,寺裡放晚粥的鐘聲敲響了,琮堯便對他道:“馬上要開始布晚粥了,若沒其他事的話我得進去了。”

見不到紀北寧,宋涵也沒轍了,隻好讓琮堯進去。不過在琮堯要關門之前又聽他道:“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吧,萬一有事也能聯係。”

琮堯不懂紀北寧跟宋涵的交情,一時間也理解不過來能有什麼事是要找宋涵的。宋涵沒解釋那麼多,要了號碼後把自己的也給他,然後才上車離開。

路上宋涵打給康醫生,說紀北寧接下來沒辦法複診了。

康醫生的語氣嚴肅了起來,說宮口炎症不能輕視,就算不繼續輸液也要按時吃藥,否則症狀加重了就不是這麼簡單能解決的。

宋涵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隻好讓康醫生把藥開出來,他拿去給紀北寧。

由於今天已經很晚了,宋涵就在第二天中午送上去。琮堯避開人,從他手裡接過牛皮封袋時問了這是什麼。

為了不讓人發現,宋涵沒用診所的藥盒包裝,抑製劑和抑製貼也裝在不透明的密封袋內。不過這事瞞不了琮堯,宋涵就說紀北寧最近身體不太好,這是補身體的,讓琮堯今天就要交給他。

琮堯沒有懷疑,還替紀北寧謝過宋涵。傍晚時宋涵收到琮堯發的消息,說已經偷偷拿給紀北寧了。

看著這一行字,宋涵心裡輕鬆了些,又繼續看桌上的文件。

最近因為紀北寧的事他分心不少,如今告一段落了,就要專注在工作上。畢竟周瀾還期待他能儘快做出成績,好堵住劉藝雲的嘴。

不過忙碌歸忙碌,宋涵還是會偶爾想起紀北寧。尤其是在看微信時,不經意間翻到許久沒出現過的頭像,便會點開大圖看一眼,再去看日曆。

紀北寧的頭像是一張意境很不錯的照片。他穿著僧衣站在院子一角,身後那株繁茂的大樹枝丫上掛著小牌子,寫著“南國相思”四個毛筆字。

第一次看到這張照片,宋涵就被那抹白雪般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沒看見小牌子。後來多看了幾次才發現,打開瀏覽器一搜,原來“南國相思”是菩提的一種,結出來的果子叫紅豆,做成手串還挺好看的。

不知道紀北寧是在哪裡拍得這張照片,但看那人露出袖口的瘦白手腕,宋涵覺得這顏色的菩提手串很適合他。

然而這樣的想法也隻是一晃而逝,畢竟他倆之間的生活方式天差地彆,若沒有那一次失控的標記,可能連話都不會說一句。

日子就這樣過著,宋涵也越來越忙,後麵還出差了一趟。周瀾心疼他每天不停地連軸轉,卻也知道他這麼做是想讓宋文深儘快放手,果然大半個月後,宋文深就開始讓他獨立負責項目了。

就在他打算做出更多成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