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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隻發給解衍的信號,他不動聲色地道,“你想做什麼?”

“我沒做什麼,隻是做了一些有良知的人會做的事情。”王燦說,“我尊敬你們,也愛護小應,他已經在地下被關了那麼多年,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妻子孩子一麵不是嗎?”

溫格非手勾起,抓住了自己的袖子。

他朝隔住兩方的玻璃窗望去,應鋒靜靜地靠在窗戶旁,已經徹底異化成黃色的蛇瞳朝外望著。

“格子。”應鋒輕輕地叫道,“童童在哪?碧蝶什麼時候帶她一起過來?”

溫格非摘下口罩,露出個乾巴巴的笑容:“不是約定時間是明天嗎?她們現在肯定在家啊。”

“王燦跟我說,童童出意外了,是真的嗎?”應鋒繼續問。

溫格非有一種他第一次站在幾千人的大會場作報告的緊張感,這讓他說話都有些顫唞。

他應該怎麼說?

說童童確實出意外了,但三天後就會複活你再等等?還是說一切都是沒有的事情,然後再用蹩腳的借口忽悠三天?

王燦她身上確實什麼都沒有,那她為什麼會這麼自信地坐在這裡?

這個問題很簡單,但對溫格非來說,是一個非常艱難的回答。

他隻能說:“王燦是方舟派來的臥底,她的言語沒有任何可信度,我已經發信號給護衛隊了。”

應鋒隻是直勾勾看著他:“格子,我們認識也有八年了吧。”

溫格非隻是道:“我會帶童童和碧蝶來看你的,等外麵詭異清楚完,你也會好起來,到時候你依舊可以看童童長大,結婚。”

王燦捂住唇輕輕笑道:“小應,這些天我有給你講過一些關於微表情的知識,你應該還是看得出來的吧,溫所長似乎沒打算說實話?”

溫格非有點笑不出來,他現在就很想把王燦摁倒,綁起來,讓她那張嘴吐不出一句話,但在應鋒麵前,他知道這樣做反倒會有更加惡劣的影響。

應鋒深吸一口氣:“格子,你說實話,真的發生什麼的話我也不會怪你,童童是不是出事了?”

有一種謊言叫作“我絕對不會怪你”,正常人都知道這隻是話術的一種,說了絕對爆炸。

溫格非苦澀地想,如果應童童隻是失蹤,又或者是受傷,都還好說,偏偏是死亡,還是足夠引起任何父親仇恨的被殺……

明明隻需要幾天的時間這件事情就可以解決,偏偏半路殺出個王燦!

他現在甚至有些後悔把王燦給抓了出來,不然也不會進一步把時間提前。

此時解衍已經到了門外,但害怕刺激到裡麵的人,他並沒有進去。

溫格非硬著頭皮說:“她真的沒什麼事,過兩天就把童童給你完完整整帶來。”

“不是說明天?”

“童童還在外麵旅遊,連碧蝶說會稍微晚一點到。”

王燦依舊在笑,她突然從嘴中吐出個什麼東西,直接朝玻璃窗上用於通話的小孔丟去,大喊道:“小應,接住!”

溫格非臉色大變,解衍直接從他身後竄出來,身手矯健地朝前撲去,想要攔截那個東西。

應鋒垂著眸,沒有說話,他泛著綠光的尾巴翹起,像是撫摸一般往玻璃窗上點去,哢擦一聲,足夠抵擋子彈的玻璃窗就出現了裂痕,尾巴尖從裂口出探出,直接將那東西勾住。

解衍速度還是慢了一拍,警惕地看著他的動作:“應鋒,你冷靜一些。”

“解局,我很冷靜。”應鋒伸手捏起那個小膠囊,膠囊“啵”得破碎,變作一個折疊得很小的紙張。

溫格非聲音險些都裂了,他高聲道:“你彆——”

可是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應鋒打開紙張,然後看了很久很久。

所有人都知道那張照片是什麼。

應鋒輕輕地道:“是真的嗎?”

解衍沉聲:“不是。”

“那你讓童童現在跟我視頻。”應鋒手中的照片一瞬間變軟,像是被硫酸腐蝕一般,滋滋冒著泡,一下就消失了。

解衍現在就想通知林塔,讓他加快速度,但用腳指頭都知道應鋒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一時間進退兩難。

他隻能無力地道:“給我們幾天時間,我們會把童童帶到你麵前。”

王燦不笑了,她道:“我想說的已經說完了,小應,隱瞞你的究竟是誰,你心裡有數,你覺得他們後來給你帶來的女兒,還會是本人嗎?”

溫格非的眼神毒得像是想直接把她剜死,他吼道:“你閉嘴!”

王燦自知被發現後根本沒有機會逃出去,她隻能寄希望於自己的暗示有足夠的作用。

於是,她朝溫格非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直接咬碎膠囊,服毒自儘。

解衍早就猜到了她會有這樣一招,但此時輕重緩急分明,王燦顯然有異能,她想服毒自儘根本是阻止不了的事情,他隻能看著應鋒,擋住了他往外望的目光。

應鋒回避了他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麵青色的鱗片覆蓋,五指間生出如蹼一樣的薄膜,是個怪物的模樣。

如果童童看到這樣的他,應該也會害怕吧。

異能能造成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填充記憶改變外貌都不是什麼稀奇的操作。應鋒此時就像是一隻孤立無助的狼,四周都是濤濤的水,他不知道可以相信誰,也不知道要相信誰。

最後,他看向溫格非,輕輕叫道:“格子,童童呢?”

溫格非:“你等我幾天時間……”

“她現在在哪?”應鋒打斷他,“你當時答應我會照顧好童童的。”

不管三天後是怎麼樣的,現在沒有人可以把應童童交出來。

應鋒失望地吐出一口氣說:“你們讓我靜靜。”

解衍後退幾步,抓著王燦倒在椅子上的屍體,沉聲說:“你知道情緒失控有什麼後果,應鋒,我希望你冷靜。”

“我會冷靜,你們現在給我出去!”

溫格非沉默地走到他旁邊,想要握住他的手,被應鋒直接一尾巴甩了出去。

解衍一手提著一個,離開了房間。

“……找人在這守著。”解衍用晨曦給溫格非發信息,“應鋒不是不明是非的人,他不會怪你的。”

溫格非露出一個苦澀的笑,笑得像哭:“我答應他過,下次童童開學的時候,我去幫她搬東西,鋪被子,整理宿舍。”

“會的。”解衍敲道,“過兩天童童就會回來,相信林塔。”

“應鋒現在會對任何靠近他的人報以防備,我們必須警惕他的心理狀態,誰也不知道王燦到底對他說了什麼。”他繼續發信息,“找人守著,一旦有異動,我們必須第一時間撤離。”

溫格非:“隻能這樣了,絕對不能放過方舟。”

……

等溫穆清知道曙光那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是真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王燦的資料我都查不出來有任何疏漏。]伍泉聲音嚴肅地道,[從明麵上看,她就是一個純純粹粹的風評很好的醫生。]

溫穆清垂眸:[她這次之所以暴露,除了我的直覺外,就是因為她離應鋒太近了,排除法才會鎖定在她身上——巧合。]

伍泉問:[要去找應鋒嗎?檢查一下他的精神狀態?]

溫穆清搖搖頭:[他現在驚弓之鳥一般,我不覺得葉庭深能跟他好好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講真,就應鋒現在的實力,摁死他的大多數卡牌都不費吹灰之力,能打的也就那麼幾張。

萬一真的出現了最壞的情況,溫穆清就要考慮強行抽卡撕卡靠人海戰術了。

溫穆清歎了口氣,看著麵前已經被他放倒的精神能力者——X。

其實隻要能發現,大部分都是能直接扼殺在搖籃裡,就是想要在茫茫大海中找個漏網之魚,著實難度太高。

這個X比王燦的段位低太多了,他隻是這兩個月才偷渡來華國的方舟成員,專門搞複仇者攪渾水的,應鋒的消息能泄露,全靠王燦。

不過他們這一裡應外合,目的還是達到了大半,剩下就看應鋒能不能挺過這段時間。

X是溫穆清在應家周圍的倉庫裡找到的,除了他之外,還有一群複仇者,如果不是溫穆清來了,X會去找連碧蝶的親朋好友下手,用同樣的套路來勾引,隻不過這個時候理由就可以換作應童童。

溫穆清直接把其他的複仇者打包送去警局,而X則是捆起來,用道具卡壓縮後,直接加急特快空運運去曙光總部。

至於能不能挺住,看他造化。

伍泉很沮喪,他們這一路走來,雖說算不上十全十美,但也算一帆風順,結果這麼一下,就被方舟的人給偷家了。

他嘟囔著:[那群家夥戰鬥力明明那麼low……]

溫穆清沒說話,說到底還是他們掉以輕心,在大鬨方舟後沒有關注主戰派的動向,那群激進到可以拿活人做實驗的家夥,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

他開著馬甲,葉庭深順著名單馬不停蹄地往屏玉市趕,他必須挨個去消除那些知道應童童死亡的人的記憶,資料曙光可以處理;林塔則是帶著剛到川省的應童童往深藍宮殿趕。

——其實也不用趕。

冥淵的血液可以布置陣法,跨越兩端的傳送陣並不是第一次製作,隻不過這次距離很長,消耗的能量更多。

等陣法畫完,冥淵的耐久度已經跌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下,溫穆清待在卡牌裡,隻覺得外麵的光線格外刺目,僅僅看上一眼,心中的恐慌簡直要把他整個人給淹沒。

畏光——又一個弱點出現了。

先是社恐後是畏光,他的卡牌到底有幾張是能見人的?

難得苦中作樂一下,溫穆清抱起小姑娘,珍惜地理了理她的頭發,通過傳送陣到深藍宮殿裡。

深藍宮殿依舊是隔絕塵世的寧靜,溫穆清將小姑娘放在地上,從道具卡中撕了一件可以改變大小的衣服給她披上,衣服直接包裹住她,讓她浮在海水中。

接著,他合上眼,認真感受著林塔的情緒。

[天命]是被動技能,想要發動這個能力的前提是說出口的“審判”,作為占卜家的林塔,他會做出什麼選擇?

一種玄奧的宿命感漸漸從心底上升,頭腦變得清涼,應童童的一生像是放影片一般在他腦海中快速閃動。

“純善的稚子,牽動命運的犧牲品,是一切的開端……”他不由自主地開口道,“我宣判,她將脫離死亡的陰影,續上命運的斷弦。”

話音剛落,溫穆清恍惚間就發現自己的視角完全變作了葉庭深。

他將麵前被催眠得一臉癡呆的人挪到椅子上,切開卡牌界麵,發現[占卜家]這張卡已經變成灰色放在最後,代表著它可以修複或者徹底被彆的替代。

這是頭一次溫穆清將意識全部交給卡牌管理,很幸運的是林塔確實沒有彆的心思,也是真情實意地選擇讓應童童醒過來。

那種仿佛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