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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見他確實適應的不錯,雲晚白這才終於放下了心頭的大石。

重雪照之所以願意拜師,其實也是為了能正大光明的和雲晚白一起去曆練。

玄光派的規矩是,內門弟子想要下山參加任務曆練,必須要有師父教導,並且修為達標才可以。

重雪照大乘期的修為雲晚白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壓下來的,反正他修為肯定是沒問題的,就是沒有師父,之前在她曆練的時候,他就隻能偷偷的跟在他們後麵。

現在他拜了一個師父,完美達到了要求,便迫不及待地跑去跟雲晚白說要一起下山。

雲晚白:“……”

看他期待的樣子,仿佛他們根本就不是去下山想要除魔解決問題的,而是一起去度攜手度假的。

雲晚白無奈歎了口氣,便拉著重雪照去選了一個任務,收拾東西一道下了山。

這個任務不難,所以他們兩人也就足夠了。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在做任務的期間竟然會出現問題。

雲晚白不見了。

第五十六章

重雪照本來是準備來叫雲晚白一起下樓吃飯的,結果他敲響了雲晚白的房門,卻沒有人應答。

他一開始以為雲晚白不方便,結果等了一會兒之後察覺到了不對,麵色微變,當即踢開了門。

屋內空蕩蕩的,隻有一地淩亂,證明之前並不平靜。

重雪照拳頭緊握,麵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雲晚白帶走,這人真的是嫌命長了。

自從他們再見之後,雲晚白就又帶上了他的玉佩和他們一對的儲物戒,腕上還帶著小黑球。重雪照不愁找不到她,很快就順著這些東西指引的方向來到了一座府邸。

他抬頭看了一下,唇角彎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這扇門後麵至少有十個合體期修為的修士在埋伏,其餘化神期修為的修士更是數不勝數。

更彆說,他還察覺到了一道濃厚的氣息——大乘期圓滿即將渡劫。

看來這個人對他很是了解。

重雪照卻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那扇門。

推開的刹那天羅地網朝他襲來,那些埋伏已久的人甚至沒費什麼功夫就將重雪照控製住了。

重雪照麵無表情,任由他們將他推桑到了一個院落中。

很快,他就看到了雲晚白,和一個熟悉的人。

那人一襲白衣,白發白須,長相慈祥,略微有些渾濁的眼眸中卻閃著莫測的光芒,他微笑道:“重雪照,你來了。”

重雪照冷笑一聲,道:“果然是你。團團小的時候被抱走,也是你派人安排的吧。”

這個老者哈哈大笑,轉頭看向了一旁被牢牢禁錮在陣法中的雲晚白,爽快地道:“對,是本尊沒錯。隻是本尊沒有想到,之前竟然讓她跑走了,不然十六年前本尊應該就能渡劫成功了。”

雲晚白此時手腳都被困在了陣法中央,嘴巴被某種秘術緊緊鎖著,不能開口說話,但她的眼睛卻一直看向重雪照,目光隻有了一個意思——讓他快走。

她當時被人擄來的時候就立馬察覺到了,這些人的目標不是她,而是重雪照。

重雪照對上了雲晚白的眼眸,明白她的意思,卻朝她搖了搖頭,目含安撫地道:“沒事,你不要怕。”

那個老者,也就是公孫千淵,傳聞中已經幾百年不出世的公孫家主笑了起來,他竟也點頭道:“確實,你們兩個都不用怕,我會讓你們死在一處的。”

說罷,他抬了抬手,一道風刃朝重雪照卷了過去,直接將他捆了起來,扔到了陣法中。

公孫千淵沒想到重雪照修為,竟然會如此之低,心下略有些吃驚,不由朝他的方向看了過去,本以為會對上他驚慌的眼眸,卻沒想到。重雪照眼含譏諷,還道:“你這邪術倒是還挺有意思的,應該是可以轉移人的修為和氣運都到你的身上吧。”

重雪照伸手將雲晚白攬入了懷中,仔細地將她鬢邊的亂發捋順,同時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們,我隻有一個要求,你先吸我的修為吧。”

公孫千淵饒有興致地看向他,道:“你竟然一點都不怕嗎?而且你修為竟然會這樣的低,莫不是之前的渡劫失敗了吧。”

“還是——”公孫千淵眼眸暗沉,笑道,“堂堂魔尊另有後手?”

重雪照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低頭撕起了雲晚白身上的禁錮,嗤笑道:“都過去幾百年了,你還是這樣畏手畏腳。”

“當年你若是早點下定決心,恐怕也不會給我機會讓我脫離吧。”

公孫千淵麵色陰沉不定,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重雪照嘲諷一笑,道:“我不是傻子,這麼多年了,而且又有這麼多明顯的地方。當年的那個修仙門派是公孫家的附屬門派,那些從我身上剝去的靈根血肉應該也都傳到了你們公孫家吧。”

“你應該早就發現我的奇特之處了,但由於我的魔族身份,一直不敢對我下手,結果就讓我逃出去了。”

重雪照忽然笑了一下,眼中閃動著惡劣的意味,道:“這麼多年,你眼睜睜地看著我越來越強,一直想抓我抓不到。這無數個日夜,應該十分後悔當年放我離開吧。”

“你是不是每一次晉級失敗,修為提升不上去,每一次修煉的時候,都在懊惱當年,為什麼不早點下定決心,反反複複後悔為什麼就晚了那麼一步,就讓我走了。”

隨著重雪照的話語,公孫千淵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氣得%e8%83%b8膛不住起伏,臉上早沒了之前的慈祥笑意,冷聲道:“既然你執意尋死,那就讓你先來吧。”

說把他重重揮手,雲晚白便從陣眼中脫離開來,換成了重雪照。

無數暗黑鎖鏈自地上奔湧而出刺入了重雪照的身體,將他死死地禁錮了起來。

雲晚白終於擺脫了陣法的禁錮,能開口說話了,便朝他撲了過去,眼淚奪眶而出,道:“重雪照!我不是讓你走嗎?!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為什麼非要換我?”

重雪照鳳眸半闔,麵色因為那些黑色的鎖鏈變得蒼白了起來,他彎唇笑了一下,道:“你哪有說話,你就是一直看著我。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能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重雪照!”雲晚白氣得眼淚直落,大顆大顆地砸在了他的臉上,他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著她,想伸手去擦拭她臉上的淚水,卻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抬不起手了。

“不要哭,我沒事的。”

那些黑色鎖鏈似乎能奪去重雪照體內的氣血與修為,他聲音漸低,臉色也慘白了起來。

雲晚白慌亂地握住了他的手,去擦他臉上被她滴落的淚水,卻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停的顫唞:“你明明清楚的,你就不該來的。”

重雪照似乎笑了一下,輕聲道:“我都說過以後要保護你的,怎麼能不來?”

“不管你在哪,我都要找到你。”

手中的大掌溫度漸漸冷了下來,重雪照最後勉力朝她笑一下便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雲晚白怔怔地看著他平靜的麵容,眼睛澀的生疼,卻出奇地停下了落淚。

微垂的睫羽遮住了她眼中的神情,雲晚白突然笑了一下,低聲道:“……對不起重雪照,都怪我。”

“每一次都是因為我。”

“我好後悔,我如果當年沒有離開你,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樣了?”

雲晚白眼中落下淚來,她含淚道:“師父說,我離開你才是對你好,我想讓你活下來,便走了。我甚至都不敢跟你告彆,生怕自己會後悔。”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重雪照,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從來沒有人會對我這麼好,你是第一個。”

“但是我真的好怕,好怕你會把你對我的好都收走。會在某一天發覺我的無趣,厭煩了我,離開我。”雲晚白平靜地道,“所以我一直不敢說,也不敢靠近你。”

“但是我真的控製不住的喜歡你。”

“我也不知道事實從什麼時候開始,可能是從你那一次跟我說要帶我回家吧。”

雲晚白明明是笑著的,眼淚卻不住地自眼角滑落,她道:“如果我早點承認自己的心意,早點告訴你,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你也不用費儘心思的想要進入玄光派,也不用為了跟我一起下山曆練,特意接了這個任務。”

“我知道你就是想跟我在一起。”雲晚白垂下眼眸,身體微微有些發抖,她道,“我不該逃避的是,是我的逃避害死了你。”

“不過沒關係。”雲晚白彎唇一笑,握緊了他冰冷的手掌,道,“很快我就能陪你了,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說完,她抬頭看向了公孫千淵,冷冷地道:“麻煩你快一點,把我的修為也吸走吧。”

自陣法啟動,重雪照的氣血修為都被吸走之後,公孫千淵整個人的狀態與之前截然不同,氣息外溢,靈氣四溢。他哈哈大笑,道:“我可不舍得讓這個陣法把你吸乾,我還等著一會兒渡劫的時候用你來避雷劫呢。”

他意味深長,道:“十六年前,你的能力可是如雷貫耳啊,過去這麼久,想必你的作用更大了吧。”

幾乎他話音落下的刹那,天空中傳來了幾聲悶響,天色也瞬間暗淡了下來。

公孫千淵眼眸發亮,登時叫道:“雷劫來了,我的雷劫來了!我馬上就要渡劫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隻要能到渡劫期,那我馬上就可以飛升了!”

“終於,終於可以飛升了。”公孫千淵狀似瘋癲,早沒了之前仙風道骨的模樣,他看向雲晚白,眸光詭異,道,“希望你能派上用場,不然你死在雷劫中吧。”

雲晚白眼眸冰冷,卻握緊了重雪照的手。

銀蛇電舞,陰雲遍布。足有成人手臂粗的天雷在陰雲中四處穿梭。很快,第一道天雷便狠狠地朝地麵上的公孫千淵砸了下來,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無數的天雷儘數朝這片小小的土地落下。

公孫千淵%e8%83%b8有成竹地伸手朝雲晚白的方向抓了過來,雲晚白麵上不顯,身體卻僵硬了起來,就在她以為自己馬上要被他抓過去,替他擋天雷的時候。

一道天雷不偏不倚地重重砸在了公孫千淵的胳膊上。

公孫千淵嚎叫一聲,身上雪白的衣袍瞬間燃燒了起來。

緊接著無數天雷儘數朝他砸去,他已經無暇去管雲晚白了。

但奇跡般的,雲晚白的周身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避開了所有的天雷,而她三尺以外的地上,儘是天雷留下的焦黑痕跡。

天雷滾滾,聲勢浩大。雲晚白緊緊閉上了眼睛,握著重雪照的手有些不自覺的發抖。

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突然感覺到手心中的手掌顫了一下,旋即——

緊緊地反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