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1 / 1)

一次見麵時他說的話。

——“等你沒用了,我就殺了你。”

重雪照莫名起了點捉弄她的心思,唇角微翹,道:“你沒用了,也該死,話又多吃的還多。煩。”

……她吃的還多??!

雲晚白硬生生壓下了跟他辯論的衝動,露出一個假笑,道:“尊上說的對。”

話雖如此,雲晚白還是有點壓抑不住的火氣,小聲嘟囔道:“……反正尊上以後要是誤殺了我,彆後悔就是了。”

說罷,雲晚白朝重雪照胡亂行了個禮,轉過身剛準備走,重雪照突然叫住了她。

“你等等。”

雲晚白背對著他蹙了蹙眉頭,轉過頭時已斂去了麵上的神情,道:“尊上,怎麼了?”

她話音剛落,有一物就迎麵朝她飛了過來。

雲晚白下意識接住了這東西,仔細一看,發現是塊晶瑩剔透的玉佩,上麵刻了蓮花的花紋。

這玉佩還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寒氣。雲晚白抬眸看向重雪照,試探地問道:“尊上,這個是給我的嗎?”

重雪照麵無表情地道:“不想要就還給我。”

雲晚白立馬攥緊了玉佩,彎眸一笑,道:“謝謝尊上!”

重雪照眼看著她準備將玉佩收進儲物袋中,眉心狠狠一跳,目光涼嗖嗖地掃了過去,道:“你要是弄丟了,你就完了。”

聞言,雲晚白動作一頓,又謹慎地觀察了一下這塊玉佩。

如果是作為信物來看的話……好像,也沒什麼奇特之處啊。

重雪照突然“嘖”了一聲,不耐煩地道:“你戴著它不就好了,這要是還能丟了,就把你一起丟了。”

雲晚白:“……”

雲晚白忍氣吞聲,告誡自己要忍,她必成大器。

結果她將抬起胳膊準備戴上玉佩,重雪照突然湊了過來,手一勾一拽,就將她脖頸上原本戴著的玉佩給拉走了,同時他還淡淡地道:“作為交換,你的這個就給我吧。”

這可是她親生父母留給她唯一的東西,怎麼能一樣?!

雲晚白立馬急了,道:“尊上,這個不行,不能跟你換,你快給我吧。”

重雪照後退一步,鳳眸垂下一掃,看清了玉佩上寫的“雲晚白”三個字,再一瞧她麵上隱約的焦急神色,心下了然,道:“就這個了。”

雲晚白張了張口,剛想說點什麼,重雪照挑眉道:“彆跟我說你的玉佩很重要什麼的,我的也很重要。”

重雪照晲了她一眼,抬手戴上了雲晚白的那塊玉佩,根本沒給她絲毫挽回的機會,淡聲道:“我會保管好的。但如果你弄丟了我的那塊……”

重雪照冷笑了一下,未完的話儘在不言中。

雲晚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玉佩滑落進他的衣襟中,失去了它的蹤跡。繞是她反複勸自己要忍,要成大器,還是有些咬牙切齒。

雲晚白深吸了一口氣,微笑道:“尊上放心,我定會好好保管的。”

重雪照微微勾了下唇角,鳳眸中的情緒一閃而過。

……

因著玉佩的事,雲晚白一整個上午都有些怏怏不樂,繞是得知了馬上就要到魔域了,也沒讓她打起精神來。

開玩笑呢……她最珍貴的東西被重雪照拿走了,就是她到時候想跑,肯定也要帶著她的玉佩一起跑,不可能把玉佩留給他。

但她想拿走玉佩,總不能揪著重雪照的脖子硬拽出來吧……她自認沒這個本事。

雲晚白很愁,非常的煩躁,連昝晨突然過來都沒能讓她提起精神,隻無精打采地抬眸看了他一眼,道:“昝大人有什麼事嗎?”

也不知道重雪照跟昝晨說了什麼,這幾次吃飯,昝晨都主動留下來清洗碗筷,再依次擺放在廚房中。

雖然對他們而言,可能隻是一道魔氣的事情,但確實讓雲晚白省了不少功夫。

昝晨目光略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咳了一聲,道:“馬上就要到魔域了,尊上說了,讓你睡到他殿裡去。”

雲晚白:“……?”

第十八章

彆說雲晚白震驚了,昝晨剛一聽說的時候,嚇的嘴巴都沒合攏。

雲晚白可能剛來,還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但對他和單麟這些已經在尊上身邊待了很久的而言,這件事不亞於——正道來襲,尊上直接歸降了。

尊上一直很在乎自己的領域和東西,他所住的寢殿,彆說他們這些手下了,平時連負責灑掃的侍女都不能隨意進去,頂多每隔幾個月進去一趟,還必須小心翼翼,什麼東西都不能亂碰。

但現在,卻讓一個凡人住了進去。

儘管知道雲晚白是對尊上的病情有用,但昝晨還是不敢置信,趁著領她去寢殿的過程,偷偷打量了她好幾圈。

到了最後,彆說雲晚白不是木頭了,她就是個木頭也忍不了了,便直言道:“昝大人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昝晨尷尬地撓了撓頭,道:“沒,沒什麼……對了馬上就到了,前麵就是了。”

雲晚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片濃重的黑色霧氣中,隱隱約約露出了巍峨建築的一角。

隨著他們的靠近,踏入了黑霧中後,大殿更多地展露在了他們麵前。

宮殿外表華麗,通體呈黑色,看著陰森又冰冷,就像……重雪照這個魔一樣。

昝晨把她帶到離宮殿還有十幾丈距離的時候便停住了腳步,不肯再向前一步,隻道:“你過去吧,喏,你走進去就行。”

頓了頓,昝晨目光複雜地又補充道:“……尊上說了,讓你自己在正殿中找個地方收拾一下住下,不能住偏殿,必須跟他住一個房間裡。”

雲晚白:“……”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要求。

但仔細想想,也還可以理解——可能重雪照覺得他半夜犯病了,一個房間找人方便一點,不然還要到處找她。

畢竟他這宮殿看著還是很大的,前前後後有不少副殿以及房間。

雲晚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昝晨沒再多言,神色複雜地最後瞅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徒留雲晚白一個人孤零零地佇立在黑霧中,看著格外淒涼。

她深吸了一口氣,抱臂緊了緊胳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這黑霧冷的厲害。

雖然不抵重雪照身上的寒涼刺骨,但待久了,還是會明顯感覺身上的溫度逐漸散去。

雲晚白沒再遲疑,提步朝宮殿走了過去,很快就推開了沉重的殿內,望了進去。

入目是濃重的黑暗,雲晚白僵在門檻處,愣是沒敢踏入一步。

因為一些經曆,她還是挺怕黑的,平時也都會儘量避免自己一個人單獨在夜間出行,就算必須出去,也會隨身攜帶能照明的燈籠之類的物品。

雲晚白踟躕了好一陣,咬咬牙,使了一個照明決。

幽幽的白光登時亮了起來,因為她修為還比較低,用出的照明決能照亮的區域也很少,而且為了維持這個照明效果,雲晚白也隻能儘量省著用體內的靈氣。

她抬眸看了過去,瞬間呆愣在地。

儘管隻照亮了一小片區域,但是入目這一堆堆隨意擺放,有的壘的快跟天花板一般高的“雜物堆”。

……你管這叫寢殿?而不是庫房?!

身為一個穿衣愛穿白衣,儲物袋能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人,雲晚白表示她根本就接受不了這樣的環境。

她木著一張臉,緩緩挽起了衣袖。

如果她未來的日子必須暫住在此,她是絕不能忍受自己住在這樣的“雜物堆”中的。

……

於此同時,昝晨在返程的途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摸了摸下巴,不確定地想:

他應該……大概也許跟雲晚白講了吧……尊上的東西是不能亂動的,後果會很嚴重的。

曾經也有魔有人仗著自己的身份或是彆的依仗,去碰尊上的東西。無一例外,他們的下場都很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慘到什麼程度呢……那大概就是,後悔生在這個世界上的程度吧。

不過看雲晚白平日裡還是很謹慎的,昝晨覺得她應該不會作死,於是便很快就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去前麵的暗魔殿找尊上彙報事務了。

……

離開魔域十幾天,繞是重雪照早有安排,但還是積壓了不少事務。

他單手撐著下巴,麵無表情地聽底下的屬下彙報事務,聽完之後,再依次下達命令。

等大殿內的魔都領命散的七七八八的時候,天色也已經暗了下去。

重雪照揉了揉額角,瞥了眼半空中的那輪紅月,心頭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一個人。

他讓昝晨領著她去了寢殿,過去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她收拾好了沒,習不習慣。

想到這,桌子上一堆原本還算順眼的卷軸登時變得令人討厭了起來。重雪照不耐煩地打開了一個又一個卷軸,匆匆看過幾眼後,便留下了朱批。

最終,全部了結後,他將卷軸草草堆成一堆,隨便把筆一扔,便甩開椅子離開了。

旁邊侍奉的侍從望著重雪照離去的背影,兢兢業業地將所有的卷軸收好準備下放下去,同時小聲嘀咕道:“尊上看上去很煩,像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啊……”

……

重雪照站在自己的寢殿門外停住了腳步,一時間竟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皺了皺眉,莫名很不爽,但具體哪裡不爽又說不上來。

於是……重雪照撓了下門上的花紋。

雕花的門“嘎吱嘎吱”的響,鐵屑簌簌而落,門內傳來了雲晚白警戒的聲音:“……誰?”

重雪照僵了一瞬,手停在半空中。

門很快被打開了一條縫,雲晚白探頭看了出來,對上了重雪照若無其事的臉,愣了一下,道:“尊上?”

重雪照淡淡地“嗯”了一聲,背在身上的手摩攃了一下,殘留的鐵屑從他的指尖劃過。

雲晚白見是重雪照,立馬把門推開了,側身騰位置,同時又朝他身後看了眼,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雲晚白有點疑惑,小聲道:“尊上您剛才有聽到什麼聲音嗎?嘎吱嘎吱的,就像是鬨耗子了。”

重雪照避開她的目光,道:“沒有,我什麼都沒聽到。”

雲晚白也沒再追問,等重雪照進來之後,便關上了門。

她剛將門闔好,轉過身來,就迎上了一雙不敢置信的鳳眸。

重雪照環顧四周,鳳眸滿是震驚,伸出去的手指都有點顫,道:“……這是什麼情況?”

雲晚白眨了眨眼,下意識朝後退了幾步,乾笑道:“尊上,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東西……感覺之前有點亂。”

死寂般的沉默過後,重雪照憤怒的聲音響起,道:“你管這叫稍稍?你這是把我的家給拆了啊!”

但仔細聽去,憤怒中還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雲晚白心虛地又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