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痂的傷口,隱隱滲出血來。

暗衛嚇得趕忙單膝跪地:“王妃說,穆元興會護她周全,而且她在西疆另有身份,必定安全無虞,最要緊的是殿下的安危,所以才讓小人們悉數護著殿下出了城。”

楚淵揉了揉眉心,朝暗衛擺擺手。

“你且去安排一下,今夜就快馬趕去雁陽關。”

如今木已成舟,以謝容姝信上交代那些西疆與連城的情勢,他勢必要儘快趕往雁陽關,獲取最新情報,並與鳳山軍彙合,才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可您身上的傷……”暗衛遲疑地道。

楚淵臉色驟冷,淡淡道:“我隻昏迷幾日,你們便把規矩都忘了麼?”

“殿下恕罪。”暗衛忙道:“是王妃說……倘若殿下醒來以後,不顧傷勢,執意趕路的話,若來日她從忠毅侯那裡知道,便再也不理殿下了。”

楚淵聞言,鳳眸微挑,眼底閃過幾絲訝色。

“她的原話……當真這麼說的?”他問道。

這般近乎撒嬌的話,可是謝容姝向來不曾說過的。

暗衛不明所以地回答:“王妃的原話,是這樣說的。”

楚淵聞言,薄唇微抿,心底好似被塞了顆糖,汩汩冒起了泡泡。

“既然是王妃的意思,那便明日一早出發。”他命令道:“傳信給其他人,本王要在最短時間內,知道連城的一切消息。”

第95章

又七日過去——

謝容姝一行人終於從雲嘎山下來, 進了落雲村。

好在楚淵先前留在落雲村待命的暗衛和鳳山軍,尚未撤走。

謝容姝趁著隊伍休整的功夫,同隱匿在村裡的暗衛暗中聯係上, 當她得知楚淵已經安全抵達雁陽關,總算在心底鬆了口氣。

她知道暗衛之間, 有特殊的聯係方式, 便將連城發生之事言簡意賅告訴給暗衛知道。

末了,她道:“這裡之事, 我尚能應付, 再加上有你們和鳳山軍在, 行事便更方便些。連城事變以後,西匈損失一員大將,恐會與狄奴聯合進犯大周, 殿下應以戰事為先。”

這些是她這幾日在隊伍裡,聽徐懷遠與眾人談論當前局勢時,推測出來的。

烏落狄之死比前世整整提前了兩年, 如今又正當狄奴有意進犯西北之時。

會對西北戰事有怎樣的影響, 謝容姝實在不敢深思。

她如今隻希望,楚淵能夠留在西北,這樣舅舅那邊也會多一層保障。

暗衛應下,自去同雁陽關聯絡不提。

徐懷遠和穆惜月的隊伍,在落雲村停留了三日,便又啟程前往漠南城。

一路上, 謝容姝既已經知道楚淵安然無恙, 又有暗衛和鳳山軍暗中保護, 心態自然放鬆不少, 也能放平心態麵對徐懷遠, 以期能在徐懷遠這裡窺探到有用的信息。

是以,徐懷遠明顯感覺到,謝容姝對他的態度和緩下來,他還以為是一路上對謝容姝的照料和嗬護,讓謝容姝回轉了些許心意。

如此,便對謝容姝更殷勤了許多,也時不時會透露些西疆戰事方麵的事,給謝容姝知道。

可這些,並非是謝容姝感興趣的,她也隻能暫且忍耐著聽一聽。

等他們抵達漠南城,已經是十日以後。

穆惜月畢竟是大巫留下的唯一血脈,縱然先前在西疆這邊無人知曉,可是經過連城之事以後,加上徐懷遠有意派人宣傳,待他們到了漠南城,西疆這邊已經人儘皆知穆惜月的身份。

西疆王穆元納便隻得親自帶人出城相迎。

謝容姝有意穿著男袍,扮作先前在漠南城時的模樣,立在徐懷遠的身後,眼睛時不時看向穆元納身後的西疆郡主穆雪薇。

徐懷遠本就在隊伍前列,謝容姝的容貌又十分出眾,自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喜歡美人的穆雪薇,更不例外。

她一認出謝容姝,臉上毫不掩飾驚詫之色,立時湊到穆元納耳側,低語幾聲。

穆元納朝謝容姝看了一眼,便對著徐懷遠問道:“世子,你身後這位……可是容術?”

“容術?”

徐懷遠明顯怔了一下,隨即,想起來這是先前謝容姝同楚淵在漠南城時的化名。

他亦是因為知道這個名字,才猜出謝容姝在西疆,也因此跟去了連城。

“正是在下。”

不待徐懷遠開口,謝容姝先一步朝穆元納揖禮道:“小生見過王爺。”

“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穆元納唏噓道。

這語氣聽上去有些古怪,讓人分辨不清,他究竟是高興,亦或是彆的什麼。

“父王。”穆雪薇搖了搖穆元納的胳膊:“女兒昏迷時,容小郎君一直照顧女兒,父王不是說要讓他做女兒的郡馬嗎?此番他既然平安歸來,父王定當履行承諾才是。”

穆雪薇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眾說出此事,顯然超出穆元納和徐懷遠的意料之外。

徐懷遠嘴唇動了動,想要說出謝容姝本是女子的身份——

可他又想到,先前謝容姝同楚淵在西疆出雙入對,若此刻說出她是女子,又恐穆元納猜出謝容姝的身份。

就在徐懷遠遲疑間,穆元納嗬嗬一笑,含糊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隻是你是父王的寶貝女兒,親事絕不能含糊,待父王同容小郎君好生商議一番,再做打算,如何?”

說罷,他生怕穆雪薇再當眾說出什麼話來,便對穆惜月道:“得知聖女歸來,本王特命人將大巫的府邸修繕一新。從今往後,聖女便可安心在漠南城住下。今日本王在觀山苑設接風宴為聖女洗塵,還請聖女上車,移步觀山苑。”

穆惜月頷首。

對於方才他們所說的話,她聽在耳中,隱約猜出發生了什麼事,隻是朝謝容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便轉身上了馬車。

穆雪薇見穆元納含糊其辭,自然知道自己父王是什麼個意思,她眸光微閃,直接走到謝容姝麵前,搖了搖她的衣袖:“容小郎君,先前本郡主昏迷時,你給本郡主講的故事,本郡主很喜歡,今夜你便宿在郡主府裡,與本郡主下棋,再為本郡主講故事可好?”

“雪薇,不得無禮!”

穆元納皺眉斥道:“容小郎君既與徐世子一同回來的,定還有要事相商……”

“王爺,無妨。”

謝容姝笑著截去穆元納的話頭,對著穆雪薇寵溺地揖禮道:“郡主相邀,小生敢不從命。”

兩人既已這樣當眾應下,徐懷遠縱然有意阻攔,卻也不好多說什麼,穆元納看在徐懷遠的麵子上,更不會當眾斥責謝容姝,便隻得默認下來。

於是,在觀山苑的接風宴之後,穆雪薇便拉著謝容姝一道,回到了郡主府。

她將謝容姝帶到後宅一處清雅的院子,命人在院中擺上棋盤,便將內侍和婢女們攆了個乾淨。

這一次,穆雪薇單獨麵對謝容姝時,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倨傲之色,反而隱隱帶著幾絲親昵之意。

“小郎君,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穆雪薇笑著問道。

謝容姝挑眉:“郡主何出此言?”

“我能看出來,你不喜歡那個世子。”

穆雪薇得意地說:“實不相瞞,我也不喜歡他。這樣好了,隻要你幫我一個忙,從今往後隻要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定萬死不辭,你看如何?”

“萬死不辭”這四個字,從穆雪薇口中說出來,委實讓謝容姝心生詫異。

她先前曾經窺探過穆雪薇的記憶,知道穆雪薇雖然表麵看上去玩世不恭、肆意妄為,可實際上卻是個心思敏[gǎn],不會輕易允諾的重情之人。

“郡主言重了。”謝容姝不動聲色道:“小生人輕言微,實在不知道有什麼地方能幫郡主的忙。”

穆雪薇好似早就猜出她會這麼說,臉上露出了然的笑。

她湊到謝容姝麵前,壓低聲音問:“小哥哥,你是不是會很厲害的巫術?”

“巫術?”

謝容姝這回是真的有些聽不明白了。

穆雪薇伸出手指,朝自己臉頰比劃道:“我昏迷時,你隻摸一下我的臉頰,便知道了假死藥的事,這不是巫術是什麼?”+思+兔+在+線+閱+讀+

謝容姝眨了眨眼。

這才恍然,穆雪薇所謂的“巫術”究竟是指什麼。

西疆人向來最信巫術,所以大巫在西疆的地位,僅次於西疆王。

穆雪薇認為謝容姝的能力是“巫術”,倒教謝容姝一時想不到該如何去澄清了。

“你不敢承認也無妨。”穆雪薇給她一個“我懂”的眼神:“你放心,此事你知我知,我絕不會告訴彆人的。”

“不知郡主想讓小生幫什麼忙?”謝容姝淡笑著問道。

穆雪薇見她默認,興奮地從石凳上跳了起來。

隨即,她意識到自己失態,忙重新坐下,臉色猶帶著幾分激動後的赧然。

她深呼吸幾次,努力平複心情,這才對著謝容姝道:“我想讓小哥哥幫我查查,當年我娘是怎麼死的。”

聽穆雪薇提及已逝的西疆王妃,謝容姝立時想起先前穆雪薇昏迷時,她曾窺探到穆雪薇向穆元興打探過,西疆王妃之死這回事。

謝容姝猶記得,當時穆元興讓穆雪薇去問穆元納和穆昭鳳……

一想到與穆昭鳳有關,謝容姝對此事有了幾分好奇。

“王妃去世的早,時隔這麼多年,恐怕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她不確定地道。

“小哥哥切莫擔心,當年母妃宮中還有一婢女尚活著,待到明日,我帶你去見她,你隻需將在我昏迷時施展的巫術,對她施展一次,便就能幫我找到母妃的死因。”穆雪薇趕忙說道。

謝容姝聞言,打從心底對此事更好奇了幾分,便點頭應下來:“如若果真如此,小生自當儘心竭力幫郡主分憂。”

穆雪薇聞言,總算鬆了口氣。

“那你今日就在此好生歇息,明日一早我便帶你去找那婢女。”

說完這話,穆雪薇生怕謝容姝再反悔,站起身朝她福身一禮,匆匆退了出去。

待她離開,先前被遣出去的內侍和婢女們再度魚貫湧入院中,恭謹地上前要服侍謝容姝去沐浴梳洗。

謝容姝忙朝他們擺手:“我不習慣有人服侍,你們且歇著去吧,我自己來便好。”

眾人見狀,倒也不再勉強,便小心退了下去。

院子裡自有浴房,已經備好熱水,謝容姝總算能夠舒舒服服洗個澡。

待她沐浴完出來,便看見許久未見的夜鳶,風塵仆仆地出現在院中。

“夜鳶?”謝容姝詫異地問:“你是從西北趕來的?”

夜鳶恭謹上前,朝謝容姝見禮,而後壓低聲音道:“殿下遣小人來告訴王妃,西匈十萬大軍,與狄奴二十萬大軍在關外會合,不日便會攻打雁陽關。”

第96章

“什麼!三十萬!”

謝容姝心底掀起驚濤海浪。

她雖然在心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