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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如何選?”謝容姝靠近楚淵低聲詢問。

楚淵執著筷子,將桌上的吃食全都嘗過一遍,再挑挑揀揀夾給謝容姝。

這才回答道:“西北角有一處閣樓,二樓門窗緊閉,人應該就躲在裡麵看著。”

謝容姝不動聲色地轉頭,朝楚淵說的方向看去——

隻見那閣樓上有兩扇窗子,並未糊窗紙,從外麵看不見裡頭的情況,可若是站在窗子後頭往外看,便能將這場地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不過是場宴席,躲那麼遠,怕是連人的長相都看不真切,又能看出什麼來?”謝容姝疑惑地又問。

楚淵漫不經心地道:“酒、色二字最能觀人品行,桌上的烈酒,和這些衣著暴露的西域舞姬,便是對他們品行的試探。隻是……不知道這位郡主,喜歡能喝、能玩的,還是喜歡不能喝、不能玩的。”

“應該是不能喝,不能玩的。”謝容姝看著他,毫不猶豫地道。

前世,雪薇郡主迷寧王迷的不行,寧王就屬於後者,在人前從不貪杯,更對絲竹歌舞之類的毫無興趣。

她執起酒杯,拱了拱楚淵的胳膊:“殿下快彆吃了,咱們好生欣賞西域歌舞……總之要跟郡主喜歡的反著來才最穩妥。”

楚淵鳳眸微抬,看了眼場中那些衣著暴露、抖來抖去的舞姬——

“你倒是大方,竟舍得讓彆的女人勾引自己夫君。”他不滿地道。

謝容姝嗆咳出聲。

這些西域舞姬應是得了雪薇郡主特彆囑咐,每一個動作都極具誘惑力,但凡有男子給予熱烈的目光,都會有舞姬直接蹭進男子懷裡……

彆說是楚淵,就連謝容姝自己……都委實不敢看下去。

“那還是喝酒吧,喝酒。”謝容姝訕訕道。

她說著,執著酒杯正欲飲酒,卻被楚淵伸手奪下:“這是烈酒,你那點酒力,是想讓我抱你回去麼?老實坐著,我來便好。”

說著,他手一揚,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儘。

兩人你來我往之間,透著難言的親昵,引起了閣樓上窺場人的注意。

“那兩個是什麼來曆?”

西疆郡主穆雪薇,指著楚淵和謝容姝二人,朝一旁的侍從問道。

那侍從掀開手上的冊子,將兩人體貌特征與冊子上比對一番,回答道:“是來西疆采買藥材的藥商。”

他說著,似看到什麼,臉上帶了幾絲古怪。

“不過……這上頭怎麼記著,這兩人的關係好像是……相好?”

第74章

“相好?”

雪薇郡主看著遠處的兩個人, 臉上帶了幾絲玩味之色:“有點意思,盯著他們,本郡主要好生瞧瞧他們今日的表現。”

侍從垂首應下, 在冊子上畫了幾下,便躬身退了出去。

在宴席上的楚淵和謝容姝, 完全不知道, 他們已經成了彆人眼中的風景。

西域的歌舞他們肯定是不看的,隻得對著桌子上的吃食和酒, 埋頭享受。

正如楚淵先前所言, 酒、色二字, 最能考驗人的心性。

不到一個時辰,宴席之上便有不少人醜態百出,那些喝高鬨事的、拽著舞姬廝混的, 都被郡主府的侍從恭恭敬敬帶走了。

臨到最後,場麵上便隻剩下二十來個人。

有專門的女官,帶著郡主府的侍衛, 給在場的人分發弓箭。

獵場就在後山, 若隻論獵物數量的話,想來也都是些山雞、野兔之類的小動物。

“你說……這雪薇郡主,是喜歡有身手的,還是沒身手的?”楚淵看著謝容姝問道。

“有身手的。”謝容姝肯定地回答:“殿下要藏拙才行。”

“那便無需去獵場了。”

楚淵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走,難得有機會能進西疆王的園子, 四處轉轉去。”

謝容姝合上扇子, 站起身, 用扇骨輕敲一下他的手心, 低聲道:“殿下忘記了, 我如今是男子。”

楚淵似笑非笑看她一眼,直接從她手裡搶過扇子,抖開,邊給她扇著,邊帶著她朝園子一隅走去。

起先,謝容姝還覺得,作為兩個大男人來說,兩人的舉止,委實有些親昵。

可當她瞧見不少人朝他們投來古怪的目光時,便存了幾分惡搞的心思。

雪薇郡主無論如何都不會看上斷袖的,若他們表現得出格一些,肯定會直接被淘汰掉。

於是,謝容姝便放鬆了一直以來與楚淵相處時,刻意保持的分寸感,同他有說有笑的逛著園子。

兩人相識以來,難得有無人認識,且鬆泛的時光,園子裡的風景不錯,兩個時辰的時光倒也過得極快。

楚淵講了不少西疆的風土人情給謝容姝聽,倒教謝容姝打從心底有些詫異。

在她記憶裡,前世的楚淵一直在西北,應該是從未到過西疆才是,今生就更不用說了。

可是,楚淵言語之間,卻對於西疆極為熟悉,就連這園子……都好似來過一樣。

“殿下在西北時,也曾偷偷來過西疆嗎?”謝容姝疑惑地問。

楚淵頓住腳步,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雖未開口,鳳眸裡卻儘是“想知道便自己看”的意思。

謝容姝臉頰一紅,忙抖開扇子搖了搖,指著遠處打獵歸來的人群,轉移話題:“看他們回來了,咱們去瞧瞧吧。”

楚淵早已料到她有此反應,已經習以為常,倒也沒再鬨她,便與她一道去了先前設宴的廣場上。

果不出謝容姝所料,去後山圍獵的人,獵回來的皆是野兔山雞之類的小動物,拔得頭籌的是一個操著西北口音、身材魁梧的男子。

雪薇郡主身邊的女官出麵,將一千兩白銀和一枚黑色西疆通行令牌交到了那人手上。

至此,才到了今日這場“賞花宴”的重頭戲——

被郡主看中的男子,可以參加晚上在郡主府舉辦的晚宴,若能進一步得到郡主的青睞,便有機會由郡主引薦到西疆王麵前。

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白麵無須的內侍,帶著十個手捧托盤的婢女魚貫而入,托盤上放著一枚黑底繡金的香囊。

“得香囊者,今夜將同郡主宴飲。”

隨著這聲唱和,內侍拿著名冊,逐一走到受邀的人麵前,將香囊送給對方。

謝容姝搖著扇子,仔細打量著那些人。

十個人裡麵,要麼是長相好,要麼是身材好,倒是與什麼談吐、舉止、才藝、身手什麼的,完全無關。

看來,雪薇郡主此番選的,還是要皮相好的俊美男子。

不過好在香囊隻有十個,內侍分發完畢,沒有他們二人,謝容姝一顆心總算放回了肚裡。

“奇怪,那個圍獵勝出的人,竟然沒拿到香囊,他都獵了第一,怎麼也算得上是表現上佳吧,竟連見郡主一麵的機會都沒有。”她疑惑地道。

楚淵若有所思道:“獵得頭彩,有時候未必是件好事。”

謝容姝卻不這麼認為。

且不提那一千兩白銀,隻說西疆通行令牌——

對他們來說無用,對於那些平頭百姓,或者做生意的商戶來說,用處可大的很。

畢竟西疆地界上,分布著眾多部族,再加上地廣人稀,部族與部族之間消息傳遞困難,有這塊通行令牌在手,想要進入西疆西部和南部腹地,簡直是易如反掌、暢通無阻。

隻是,謝容姝到現在都參不透,這位雪薇郡主為何會拿這東西做彩頭,獎勵給她連麵都不願見的人。

既然是選男寵,難道不應該留給這十個最終入選的人嗎?

不過,疑惑歸疑惑——

總之楚淵和她如願沒被選上,後麵的事,自然也與他們無關。

“走吧,回去了,帶你去吃好吃的。”楚淵合上手裡的折扇,先一步轉身,負手在背後,朝她搖了搖手裡的扇骨。

看上去就像一隻搖著尾巴的狐狸。

謝容姝抿唇一笑,正欲跟上——

“郎君,請留步。”

謝容姝腳步微頓,詫異轉頭,就見那個分發香囊的內侍,帶著一個婢女,朝她走了過來。

“郎君可是姓容,單名一個術字?”那內侍客氣問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謝容姝點了點頭。

她路引上,的確寫著“容術”二字,取了自己名字的諧音作為化名。

內侍笑著將一枚金色香囊遞上,笑著道:“郡主邀請郎君同郡主一起賞月,留宿郡主府。”

“我?留宿?”謝容姝詫異地指著自己:“公公可是搞錯了?”

“沒錯,就是郎君,郡主對郎君一見傾心,想與郎君把酒言歡。”內侍恭謹地道。

“就隻有我一人?”

“是隻有郎君一人。”

謝容姝心裡打了個突。

她萬沒想到,為了讓楚淵逃離雪薇郡主的“魔掌”,她卻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這雪薇郡主……怎地突然改口味了?!

謝容姝轉頭,求助地看向楚淵——

卻見楚淵不動聲色地朝她點了點頭。

有了楚淵的默許,謝容姝心下稍定,伸手接過內侍手裡的香囊,說道:“煩請等我一下,我與同伴有幾句話要說。”

內侍看遠處的楚淵一眼,曖昧地笑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容姝忙跑到楚淵麵前,忐忑地問:“倘若郡主發現我是女扮男裝,會不會……”

“你是男是女,於她來說都不重要。”

楚淵湊近她耳側,低聲道:“她明知道你是我的相好,卻隻選你入府,便是打著用你來掩人耳目的主意,你隻管配合她唱這出戲便是。”

謝容姝杏眸微睜。

“她怎會知道我是你……”

“昨夜府兵手裡的那本冊子,想必已經標明了你我的關係。”

謝容姝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那內侍一聽她要與楚淵說話,笑得一臉曖昧,原來他們早已上了雪薇郡主的名單。

“殿下莫非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局麵,昨夜才會那樣說的?”謝容姝疑惑地問。

可他又怎會知曉?難不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楚淵直起身,拿扇骨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謝容姝抿唇,搖了搖頭。

楚淵歎息一聲,執起她的手,將手裡的折扇,交到她的手中,合攏,囑咐道:“今夜外頭恐怕不太平,你去郡主府避一避也好,我會讓夜鳶帶人暗中保護你。”

不太平……

這番話成功勾起了謝容姝的好奇心,她有心想問一問,可一想到楚淵定會用“摸臉頰”這種話來回她,便隻得咬牙作罷。

“我不在,你也要萬事小心。”謝容姝有些擔心地道。

這些日子以來,兩人幾乎每天都在一處,突然要分開,她的心底陡然生出許多不舍。

楚淵摸了摸她的發頂:“去吧。”

謝容姝與他告辭,在內侍的引路下,一步三回頭地上了馬車。

待到楚淵親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