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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告訴她那女子的下落。

既然有“下落”,該不至於身死才是。

因著徐懷遠牽扯到前世之事,謝容姝不好跟楚淵提及,便道:“可長興侯世子和羅氏,從蠻夷巷胡商那裡買到了的玉殞,玉殞乃西疆秘藥,想來那昭鳳郡主還活著也未可知。”

楚淵:“本王已經查明,胡商手裡的玉殞,是從蛛娘手裡買的。蛛娘在蠻夷巷隱姓埋名藏了十年,便是靠著在黑市寄售各種毒藥為生。‘玉殞’價格昂貴,你既查出穆昭鳳是她主人,她手裡有‘玉殞’的存貨,也就不足為奇。”

如此,聽上去倒也合情合理。

這讓謝容姝不禁想到,前世蛛娘與她本就有些交集,蛛娘又是徐懷遠手下的爪牙。

想必……徐懷遠用來給她下毒的‘玉殞’,也是從蛛娘手裡拿的吧!

“可是……”

謝容姝仍有疑問:“昭鳳郡主跟皇上有淵源嗎?蛛娘既是隱姓埋名,那皇上手裡的‘玉殞’,總不會是從她那裡買來的吧。”

蛛娘為人謹慎,頭皮上又有西匈細作的刺青,她怎敢鋌而走險,與皇帝做生意。

聽見謝容姝的話,楚淵的鳳眸微閃。

他沉默幾息,回答道:“父皇影衛裡有專司暗殺之人,收集各種奇門遁甲、曠世秘藥,有‘玉殞’這種東西,也不足為奇。”

謝容姝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她還想再問——

就見楚淵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朝床榻走去。

“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說完這話,楚淵上了床榻,像往常一樣,翻身躺進了床裡側。

謝容姝見到這個陣仗,想到早上那幕,腦袋瞬間開始卡殼。

“我、我今晚就睡在這兒便好。”

她說著,忙坐在錦榻上,脫了繡鞋就要側躺下去——

楚淵躺在床榻上,沒有回身,背對著她道:“看來王妃對自己的‘道心’,也沒什麼信心嘛。什麼看破紅塵、無心情愛,依本王看,既然連道心都守不住,倒不如與本王做個名副其實的夫妻,豈不樂哉?”

“名、副、其、實”這四個大字,結結實實把謝容姝嚇了一跳。

“我道心很堅定的。”她騰地站起身:“殿下說的有道理,我、我還是睡床吧。”

說著,她忙吹熄了油燈,摸索著上床,順著床沿直直躺下來。

隻是因為昨夜的前車之鑒,她生怕自己睡著了再往人懷裡鑽,不敢闔眼,在心中一遍一遍默念著清心咒。

可念經這種東西,於謝容姝來說,跟數羊無異,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她總算抵擋不住睡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在她睡熟以後,楚淵轉過身,輕柔將她撈進懷裡。

黑夜中,他用下巴輕輕摩挲著謝容姝的發頂,鳳眸裡儘是憐惜之色。

良久,楚淵嗓音沙啞地歎息道:“看來此番,我們非走不可了。也好,便讓他們鬥得兩敗俱傷,我們再回來收拾殘局也不遲。前世那些害你之人,今生我再殺他們一次,又有何妨……”

第二天一早。

謝容姝醒來,小心翼翼睜開雙眼,床裡側已經沒了楚淵的身影。

她心下微鬆,擁著被子坐起身,看著雪竹問道:“殿下呢?”

“殿下一早便進宮去了。”雪竹笑著道:“方才三喜公公使人捎信兒回來說,殿下今日會在宮裡用膳,若王妃等不及殿下回來,可先行回府。”

謝容姝點了點頭,下巴努了努福春院的方向:“怎麼樣,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福春院那邊遣人來說老太太早上頭疾複發,吃過藥睡下了,不能來給王妃請安了。”

雪竹頓了頓,又道:“大姑奶奶、三姑奶奶和五姑奶奶一早便來了,在外頭等著給王妃請安,隻是殿下臨走前交代,不能吵醒王妃,奴婢們便沒叫醒您。”

謝容姝淡淡“嗯”了一聲,便在幾個丫鬟的服侍下更衣梳洗一番,這才去了外間。

前世,她與這三個安平侯府的姑奶奶沒什麼情分,也沒什麼交惡。

今生便就打算繼續維持著點頭之交便好。

她不冷不熱同她們三人寒暄幾句,便端茶送客。

三人從院子裡出來,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哼,不過才十五歲的年紀,便這麼會擺譜,我看呐,不出半年,這京城裡怕是沒人能越過她去。”謝寶姿酸溜溜地道。

其他兩個姑奶奶平日裡怕事慣了,聞言也不敢多言,便尋了借口與她辭了行。

謝寶姿看著她們的背影,輕蔑地朝她們啐了一口,便也悻悻回了陳國公府不提。

這一邊謝容姝剛打算去找謝嚴辭行,卻沒想到謝嚴竟迫不及待地來了如意院。

“姝兒,如今你既得了寧王寵愛,便要替為父好生說說情,朝廷正是用人之際,為父總不好整日閒賦在家裡……”

謝嚴撚著胡須,擺出慈父的架勢,循循善誘道:“再說,男人的恩寵易斷,女子在後宅,還是要仰仗娘家才行,你讓寧王扶持為父,日後安平侯府便是你最大的靠山,就算寧王再娶他人做側妃,為父也絕不許誰越過你去。”

謝容姝似笑非笑看著謝嚴:“父親說男人恩寵易斷,女子需要仰仗娘家……可我外祖薑家,既有皇上恩寵,舅舅還有軍功,最後我娘親還不是落得個枉死的下場。反而羅氏……倒過了十幾年逍遙日子,如此看來,恩寵跟娘家也無甚關係。”

謝嚴一噎,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你可是還在怪我,沒有及時發現羅氏的陰謀?”

他捶著%e8%83%b8口,自責地道:“孩子,我知道虧欠你太多,就算我親手把羅氏送進大理寺,也難彌補你心底受得苦,我隻希望……你能給為父一個機會,可以補償你。”

“補償?”謝容姝嘲弄道:“父親能將阿娘起死回生嗎?還是能讓時光倒流,可以讓我不必流落在外?”

謝嚴長歎一聲,咬了咬牙,似下定決心般,對謝容姝道:“杜姨娘的事,讓我對子嗣一事心灰意冷,日後也不打算再要兒子了。你是咱們謝家唯一的嫡女,日後若我能在朝堂上有所建樹,定向皇上請封,把爵位傳給你,也算是我對你們母女的補償,你看如何?”

謝容姝簡直對謝嚴臉皮的厚度歎為觀止。

且不論大周從未有過女子襲爵的先例。

謝嚴一個靠蔭封承爵的貨色,憑什麼覺得以他的能力,能在朝堂之上有所建樹?

她忍下到嘴邊的嘲弄,淡淡道:“那我便等著您平步青雲的那天。”

謝嚴聽見這話,麵色微霽。

“那寧王那邊……”

謝容姝勾了勾唇:“您應該知道,殿下尚武,隻對軍中之事感興趣,怕是幫不上您什麼忙,您還是自食其力的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謝嚴沉下臉來:“若無寧王照拂,我又如何能在朝堂上大展拳腳?”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謝容姝不願再與他廢話,便淡淡地道:“王府還有事,我即刻便就回去了,日後還請父親莫再登寧王府的門,免得我見到你,總想起母親的死……會忍不住請殿下幫我出氣。父親應該知道,殿下的脾氣不太好。”

謝嚴聽她提到楚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終是不敢再撂出什麼狠話,氣呼呼的拂袖而去。

謝容姝回到寧王府,整個人才算徹底放鬆下來。

可還沒等她歇口氣,三喜公公便神色凝重地從宮裡先一步趕了回來。

“王妃,殿下讓您收拾好行裝,今天夜裡就要啟程回西北了。”

“啟程回西北?”謝容姝怔了怔:“皇上不是……不太想放殿下回去嗎?”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西北有狄奴來犯,老承恩公留下來的鳳山軍,最擅對付狄奴,忠毅侯八百裡加急送信給皇上,希望能讓殿下回西北去,助他一臂之力。”三喜公公回答道。

謝容姝掐指算算時間,臉色微變。

是了,差不多再有一兩個月,北狄王子季耶宏親率十萬大軍兵臨城下。

前世,有楚淵手裡的鳳山軍相助,舅舅的西北軍才會如虎添翼,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

楚淵在這個關節能回西北,最好不過。

“我馬上就替殿下收拾東西。”謝容姝趕忙應道。

三喜公公笑著道:“殿下的東西,有老奴收拾就行了,王妃隻管收拾您的東西便可。”

第62章

五個時辰後, 當謝容姝坐在出京的馬車裡,仍有些不敢置信。

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楚淵去西北打仗, 竟還要帶著她一起。

因著行程要保持隱秘,京城王府的內務需要有人打點, 三喜公公便留在京城處理王府諸事, 謝容姝也把桂嬤嬤、雪竹等一乾服侍的人,都留在京城裡, 隻帶了暗衛。

整個行程裡麵, 最讓謝容姝感到安心的, 便是薑硯也跟她一起出發。

有薑硯在,免去了謝容姝再去忠毅侯府向外祖母和舅母解釋這一切,更不會令她們太過擔心她。

而謝容姝亦無需再因為薑硯留在京城, 而擔心他衝撞了誰惹下什麼禍事。

“你若困了,便在馬車裡睡吧,今夜要趕夜路, 殿下過十日後在仙陽與咱們彙合。”薑硯坐在馬車前頭, 隔著簾子,聲音愉悅地提醒她道。

天知道他有多想去邊關追隨父親,沒想到一夜之間竟突然夢想成真。

薑硯由衷覺得,他當初給寧王和妹妹牽線,簡直是最正確不過的決定了。

謝容姝自然能聽出表哥心中的歡喜。

隻是,那日夜宴之上發生的事, 還曆曆在目。

高公公親自端上摻了‘玉殞’的葡萄酒給她, 楚淵也親口對她說, 皇帝並不樂意見到他們夫妻之間太過和睦。

邊關戰事需要楚淵上陣, 皇帝準允楚淵離京, 情有可原,可恩準楚淵帶上她,還讓表哥同行,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表哥可知道,皇上為何會突然準允寧王帶我離京?”謝容姝疑惑地問。

“誰跟你說皇上準了?”薑硯笑著道:“若皇上準了,那咱們還這麼偷偷摸摸作甚?這會兒殿下還在京畿營點兵,掩人耳目呢。”

“什麼?!”謝容姝猛地坐直了身子:“咱們這是……偷跑的?若皇上知道……”

“放心吧,寧王府有三喜公公在,還有祖母和娘親幫忙掩護,不會有人發現的。再說了……皇上如今可沒那麼多心思管這些,肅王和桓王出事後,雖說最後以西匈細作行刺作為結案,可這京城裡,明眼人可多著呢,聽聞這幾日晉王的傷勢又有了反複,大抵是想以此證明,他也是受害者……”

薑硯說著,又笑了起來:“隻是,這樣一來,皇上本就隻有四個兒子,一下傷了三個,可能覺得子嗣單薄了些,這幾日便又起了充盈後宮的心思,欽點好幾個花鳥使,去各處采擇美女,我還聽說啊,也就幾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