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誡,完全當成了耳旁風。

羅氏臉色微變。

“帶是可以帶……”謝容姝似笑非笑地道:“不過羅姨先前不是告誡你們,要謹言慎行,不準你們亂跑的麼?”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的目光,都落在羅氏的身上。

眾所周知,承恩公府的秋日宴,本就是貴女們難得放鬆遊玩的場合。

羅氏這樣的告誡,私下說說便也算了,被謝容姝這樣當麵挑出來,給在場的夫人太太們聽了,難免會笑話羅氏小家子氣。

先前還躊躇滿誌,欲打入京城頂級夫人圈的羅氏,尷尬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既有顧姑娘領著,你們隻管暢快玩便是了。”羅氏皮笑肉不笑看向謝容姝,煞有介事叮囑道:“你兩個妹妹年紀小不懂事,你做姐姐的,可要多看顧著她們,知道嗎?”

“羅姨說笑了。”謝容姝淡笑:“兩個妹妹都是羅姨親自教導,又怎會不懂事,何須我來看顧。”

顧清淩最聽不得這樣你來我往的機鋒,不耐地對謝思柔和謝思沁道:“你們既是阿姝的妹妹,想跟著來便跟著來,隻不過,若出了什麼岔子,我和阿姝可不負責。”

說完這話,她抓起謝容姝的手,就往花廳外頭走去。

謝思柔和謝思沁一聽能跟著去,心下早已欣喜若狂,哪還顧得上看羅氏是什麼臉色,忙朝李、顧兩位夫人和羅氏福了禮,跟在她們後頭追了出去……

顧清淩和謝容姝一行到達擊鞠場,已經是中場休息的時間,場上零零散散聚集著的,不僅有鮮衣怒馬的少年們,更有身穿胡服、窄袖緋衣的颯爽女嬌娥。

謝容姝打眼便看見寧王被眾人簇擁著,冷臉與一個背對她們的公子,不知在說些什麼。

他今日難得沒有穿白衣,著了件煙裡火色的胡服騎裝。原本清冷堅毅的五官,因著煙裡火的點綴,平添幾絲昳麗之色。

好似察覺到她們的到來,與寧王交談的公子,轉過身朝她們的方向看過來——

當謝容姝看清那人的容貌,眉心微微一蹙……

第30章

轉過頭的男子,身穿絳紫胡服騎裝,五官俊美非凡,尤其是那雙極亮的桃花眼,仿若明珠般璀璨奪目。

放眼整個京城,能有這副“國色天香”般美人風姿的男子,便隻有承恩公世子顧淮莫屬。

謝容姝已許久不曾見過顧淮,幾乎快要忘記他的長相。

而此刻,當她看見顧淮這張雌雄莫辨的絕色麵容,因著那雙極亮的桃花眼,在她腦海中,與悅來樓那張平平無奇易容過的臉重合在一起——

原來,臨江公子便是承恩公世子顧淮。

難怪他要易容,遮住自己的麵容。

這個發現,讓謝容姝始料未及。

可細想之下,若非顧淮是承恩公世子,悅來樓怕也不會這般手眼通天。

然而,外戚乾政……這是朝堂大忌,悅來樓經手的消息,涉及範圍極廣,難道顧淮就不怕被皇帝發現麼?

謝容姝仔細回想前世,顧淮好似是在三年以後身染惡疾而死。

倒是臨江公子和他的悅來樓,始終在京城風生水起。

隻不過那時她已成了威遠侯夫人,不方便拋頭露麵,而且顧忌著晉王那邊,再沒與臨江公子有過什麼交集。

“哥哥,寧王哥哥!”

顧清淩拉起謝容姝,走到寧王和顧淮的麵前:“你們看我把誰帶來了。”

楚淵的目光落在謝容姝麵上,前一刻還極冷的鳳眸,似冰雪初融般,有了幾許暖色。

謝容姝上前見禮。

顧淮那雙桃花眼,在他們二人臉上轉了一圈,看向謝容姝笑著問道:“你就是薑家剛尋回來的謝姑娘麼?”

顧淮換回本來的模樣,便換了副聲線,幾乎沒露出什麼破綻。

謝容姝本就是精通易容之人,若非她今生親自上悅來樓找了臨江公子,與臨江公子近距離接觸過,否則還真難將顧淮與臨江公子聯係在一起。

她自不會去拆穿顧淮的身份,恭謹客氣地回道:“回世子,是我。”

隻是,顧淮卻似不打算放過她。

“謝姑娘臉上這道疤,還真是特彆的很……”他饒有興趣地道:“我倒認識一個精通易容術之人,要不要……幫姑娘把這道疤遮一遮?”

這是認出她了?

“不必了。”謝容姝笑著婉拒:“多謝世子關心,這道疤……我覺得挺好的,無需遮掩。”

顧淮的桃花眼不經意閃過一道精光。

尋常人這時候,大都會驚訝,以他承恩公世子的身份,怎能看破三教九流之輩才會的易容之術。

而這丫頭,連一絲詫異都沒有,怕是已經認出他身份了。

楚淵冷冷睇了顧淮一眼,看向謝容姝問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多謝殿下,已經大好了。”謝容姝客氣回答。

“寧王哥哥。”顧清淩不滿地問:“我前陣子也生病了,你怎麼不問問我?”

楚淵淡淡轉眸,冷著臉訓斥:“你既是大病初愈,就不該帶著人到處跑,此處風大,人又雜亂,萬一驚馬衝撞了你們,如何是好?”

顧清淩睜大雙眼,眼底儘是興奮之色。

從小到大,這還是破天荒第一次,寧王哥哥對她說這麼長的話,還都是關心她的話。

她忙不迭點頭:“寧王哥哥你說對,我這就和阿姝去閣樓上看你們打擊鞠,絕不會讓你擔心。”

說完這句,她直接拉著謝容姝的手,匆匆朝他們屈膝一禮,便朝擊鞠場旁邊的閣樓走去。

而先前一直跟在她們身後的謝思柔和謝思沁,因為看見顧淮的絕世容顏,仍杵在原地,癡癡望著他的臉,回不過神來。

顧淮原本帶笑的桃花眼,在看向她們的瞬間,變得冷意十足。

“兩位姑娘留在此處,莫不是想做那馬蹄下的亡魂麼?”他漫不經心地道。

謝思柔和謝思沁聽見這話,雙雙打了個寒噤,嚇得趕緊屈膝告辭,朝謝容姝追去。

待她們離開,楚淵重又冷冷看向顧淮:“她是本王的人,不管你今日將她叫來意欲何為,都莫打她的主意,否則……”

“否則什麼?”顧淮桃花眼裡帶著調侃之色:“殿下難道要打殺了我麼?”

楚淵輕嗤:“先從悅來樓和臨江公子開始,你覺得如何?”

顧淮錯愕地眨了眨眼。

他知道楚淵看重謝家那姑娘,卻沒想到,竟看重到如此地步。

“你若當真喜歡,就該及笄了便直接娶回府去。”顧淮長歎一聲,似笑非笑道:“彆說哥哥沒提醒你,這姑娘的眼裡可一點都沒你。”

楚淵臉色瞬間沉冷到底。

“管好你自己便是,記住本王的話。”

說完這句,他直接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顧淮望著楚淵遠去的背影,唇角的笑意頓斂,他朝遠處的侍從勾了勾手,吩咐道:“去將二小姐喚去桂雲樓,就說我有事找她。”

謝容姝同顧清淩一道,上了擊鞠場旁邊的二層閣樓。

閣樓上臨著擊鞠場的一側,有一個寬闊的看台,看台之上擺著精致的軟榻,和布滿各色糕點的長幾,是專門為女眷觀看擊鞠所設。

此時,看台之上已經坐滿了環肥燕瘦的妙齡女子,個個都在翹首往擊鞠場上張望。

“往年秋日宴可沒這麼熱鬨。”顧清淩小聲說道:“寧王哥哥從不參加這種宴會,今日破天荒來了,可巧,晉王今日也在,聽聞皇上最近有意要給兩位殿下賜婚,她們得了消息,便都搶著來。”

謝容姝聽見晉王的名字,眉心動了動。

若她沒記錯的話,前世這個時候,晉王還整日窩在上清宮裡,和玄明老道談經論道,京城所有的宴會,他一概都不參與。

還因此得了皇帝許多誇讚。

看似淡泊名利、無心皇權,實則韜光養晦、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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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就是晉王殿下。”顧清淩用團扇指著遠處道。

謝容姝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個身穿靛藍鶴氅,頭戴上清芙蓉冠的年輕男子,麵帶溫潤笑容,立在擊鞠場的一側。

晉王,楚興。

隻是,謝容姝的目光,隻在晉王麵上掃過一眼,便落在他身側立著的另一個男子臉上。

那人頭戴玉冠,穿一件青色圓領袍,麵容清雅俊秀,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不是彆人,正是威遠侯世子——徐懷遠。

第31章

謝容姝沒想到,徐懷遠竟會來參加秋日宴,更沒想到,徐懷遠會和晉王一起。

前世,徐家父子為了在皇帝心中保持純臣的形象,從不與這些親王、皇子在明麵上有任何交集。

更何況,徐、薑兩家是世交,薑家與承恩公家又是姻親,寧王是先皇後顧氏所出,前世徐懷遠跟薑硯關係好,也自然是站在寧王這邊,隻是後來寧王早殤,才會轉投晉王。

經過長興侯府的事以後,謝容姝已經發現,今生與前世發生了太多的變化。

她原以為這些變化或許與寧王有關,可現在看來……好似並非如此。

許是感受到她們的目光,晉王楚興和徐懷遠不約而同抬頭,朝閣樓上望過來。

謝容姝的視線,猝不及防與徐懷遠碰上——

那股刻骨銘心的恨意,瞬間便從她心口燃起。若眼神可以殺人,謝容姝恨不得立刻將徐懷遠五馬分屍。

“二小姐,世子在桂雲樓等你,說是有事相商。”一個梳著總角的小廝,走到顧清淩身側,低聲說道。

顧清淩不情不願嘟囔:“哥哥這時候找我做什麼?寧王哥哥還沒上場,我還想看寧王哥哥擊鞠呢。”

小廝隻是個傳話的,也答不出什麼來。

“我陪你一起去吧。”謝容姝從徐懷遠身上移開視線,轉頭看向顧清淩,主動開口道。

“算了算了,寧王哥哥難得上場擊鞠,你留在此處看吧,我去去就來。”顧清淩擺手道。

謝容姝抓住她的衣袖:“我不喜歡看擊鞠,這裡悶的很,我陪你一道過去,也好透透氣。”

她執意跟著顧清淩,並非真的為了要透氣,而是因著臨江公子那封信——

臨江公子在信中說,秋日宴上恐有人會對顧清淩不利,請托謝容姝全程陪在顧清淩身側,萬一出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謝容姝接到信時,還很奇怪,且不說自己一介弱女子,究竟有沒有辦法保護顧清淩。臨江公子不過是個開酒樓的平民百姓,又怎會突然關心起堂堂顧家二小姐的安危了?

如今她既知道臨江公子就是顧淮,茅塞頓開。

謝容姝身邊一直跟著暗衛,這些暗衛皆出自承恩公手下,“臨江公子”發現不了,卻很難逃過顧淮的眼睛。

有暗衛傍身,保護一個顧清淩,是綽綽有餘。

此刻,謝容姝怕有人假借顧淮之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