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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隻是分開許久,又不經意碰見,說了句“好久不見”一樣。

謝容姝未曾開口回答,就聽見身後有個嬌俏的聲音代她回道:“是的,殿下,她就是阿姝。”

是謝思柔的聲音。

謝嚴朝謝思柔投出讚許的目光,機會來了,就得抓住,這樣才不會錯失良機,不愧是他教出的女兒。

寧王淡淡轉眸,寒星般的鳳眸,隻是平平掃了謝思柔一眼,目光中凜冽的寒意,讓謝思柔不禁打了個冷顫。

謝嚴見謝思柔成功引起了寧王的注意,嗬嗬一笑,正欲趁勢上前將自己女兒介紹一番——

就見寧王轉頭,對著謝容姝道:“阿硯總在本王麵前說你百般好,今日第一次見……你這挑丫鬟的眼光,可實在不怎麼樣。”

此話一出,周圍變得異常靜默。

謝思柔嬌俏的小臉,瞬間血色全無。

謝嚴臉上的笑意,也僵在了唇角。

謝容姝杏眸微怔,眨了眨眼。

敢情這位……竟把她身後的謝思柔和謝思沁,當做了自己的丫鬟!

第27章

謝容姝強忍下想笑的衝動,一雙杏眸晶亮亮的:“殿下恕罪,她們兩個不是我的丫鬟。”

謝嚴見謝容姝隻說到這,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忙在一旁補道:“她們兩個也是下官的女兒,是姝兒的妹妹。”

楚淵看著謝容姝的笑臉,清冷的鳳眸,難得染上幾絲暖色。

他沒有理會謝嚴,對著謝容姝問道:“本王看你臉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麼?”

謝容姝神色微滯。

她自不會當眾欺騙寧王,說自己有病;可也不願坦言自己沒病……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謝嚴明知謝容姝的病,經不得風,生怕謝容姝照實說會顯得他這個做父親的涼薄,忙開口回答:“小女今日偶感風寒而已,不打緊,多謝殿下關心。”

“最好是不打緊。”

寧王轉頭看向謝嚴,淡漠的眼神好似帶著洞察一切的銳利:“聽聞安平侯最寵女兒,想來若阿姝的身子當真有礙,安平侯也不會讓她出來。”

謝嚴萬沒想到,這位傳說中的煞星,會對自己這個毀容的女兒,這般關切。

他臉色一僵,訕訕笑道:“那是自然。”

謝容姝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嘲弄。

隻聽得寧王又道:“貴府當真是好家風,阿姝受了風寒,安平侯便讓兩個女兒來服侍長姐,不假他人之手……貴妃若知道阿姝被這般照料,應該會很放心。”

謝嚴心下十分詫然。

他素來知道薑家對謝容姝看重,可他萬沒想到,竟連貴妃都對自己這個女兒如此看重。

若謝容姝容貌沒被毀,嫁與寧王做個側妃,當真是輕而易舉之事。

隻可惜……

謝嚴心裡打定主意,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借謝容姝的力,讓另外兩個女兒,有機會攀上寧王這個高枝。

他笑著道:“請殿下轉告貴妃娘娘,請娘娘放心,她們姐妹感情甚篤,柔兒和沁兒必會好生照顧姝兒的。”

隻要柔兒和沁兒侍奉親姐,掙得賢名,貴妃定會對她們另眼相看。

“那便好。”楚淵回頭看向謝容姝:“貴妃讓本王給你帶句話,若在這府上,有人敢對你不好,便讓阿硯告訴本王,本王自會為你做主。”

此話一出,眾人心裡皆是大驚。

寧王雖久未回京,且不提傳聞裡他在戰場上如何嗜殺如命。單論以前他在京城裡的事跡,無人敢忘。

管你是王宮貴胄還是富甲名流,隻要惹過他的人,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寧王說要為謝容姝做主,那便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動輒可是要人性命的。

謝容姝也沒想到,素未謀麵的貴妃娘娘竟會讓寧王帶這種話給她,想來應是看在舅母的麵子上。

她自不敢推辭,忙受寵若驚地福禮謝過。

楚淵見狀,知道今日來的目的已經差不多達成,便親自宣讀了貴妃的諭令,將賞賜交給謝容姝,離開了安平侯府。

從頭到尾他甚至連屋子都沒進,茶都沒喝上一口,更沒有再多看謝思柔和謝思沁一眼。

滿心期待能被寧王看上眼的謝思沁,擰緊手裡的帕子,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全然沒了方才鬥豔時的得意勁,看向謝容姝的目光,儘是掩飾不住的嫉妒。

而謝思柔則更直接一些。

寧王前腳剛走,謝思柔氣得直跺腳,對謝嚴道:“爹爹,我才不要去做大姐的丫鬟!”

“胡鬨!”

謝嚴沉下臉:“姝兒身子不好,你做妹妹的,應該要侍奉長姐,這怎麼能說是做丫鬟呢?”

“我不要……我……”

謝嚴一甩衣袖,冷聲打斷她的話:“從今日起,你們兩個必須日日去如意院服侍姝兒,直到姝兒身子徹底好了為止。”

“爹爹!”

謝思柔眼眶含著淚,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從小到大,她是這府上的嬌嬌女,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父母寵上了天,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這是為父的命令。”謝嚴沉聲道:“若敢有半分懈怠,便將你們送去莊子上,再也不許回來!”

謝思柔還是第一次聽見父親說這麼重的話,心有不忿,卻不敢再頂撞回去,隻能怨毒地看向謝容姝。

哼!讓我服侍你……就你這副病秧子的身子,看我怎麼送你歸西!

寧王帶著貴妃的賞賜親自去安平侯府,雖然是匆匆去又匆匆離開,卻還是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悅來樓裡,顧淮接到線報,漂亮的眉毛簡直要揚到天上去。

原本,他隻是好奇,謝容姝到底要在安平侯府裡做什麼,便派了暗衛前去打探,卻沒想到看了一場好戲。

“貴妃娘娘不是去了行宮嗎?怎會突然想起來要賞賜謝家那個姑娘?”

暗衛:“小人特地去祁公公那裡問了,賞賜是娘娘走之前便下的,一直被寧王截在手裡。今日應是殿下看見那姑娘在安平侯府鬨了一場,才特地跑一趟的。”

顧淮聽見這話,更是驚訝:“莫非,寧王還在那府裡布了暗衛不成?”

暗衛躬身道:“如意院周圍,有六個暗衛在把守,比殿下自己身邊跟著的暗衛都多,小人都險些露了行跡。”

顧淮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此事,貴妃可知情麼?”他問道。

暗衛:“看祁公公的樣子,像是不知情的。殿下做事,向來獨來獨往,就連貴妃娘娘也不敢多問。殿下對這姑娘如此上心,若被侯爺和夫人知道……”

“知道又如何?”顧淮冷笑道:“爹娘難道還想讓妹妹嫁給寧王不成?非要讓顧家女兒一個個全葬進深宮裡,才肯罷休麼!”

暗衛垂首,不敢多言。

顧淮閉了閉眼,修長的手指,輕叩桌麵,似在思索著什麼。

良久,他沉聲道:“得早些讓他們認清現實才好,過幾日秋日宴,把帖子送一份給安平侯府,到時再捎個消息給‘薑少爺‘,我已幫她辦了兩件事,她得替我辦一件事來償還。”

不過幾日的時間,素日裡還算和諧的安平侯府後宅,處處湧動著暗潮。

先是謝思柔和謝思沁兩姐妹——

在謝嚴的命令下,兩姐妹每日天不亮就要去如意院。

謝容姝自不會讓她們來服侍自己,給自己添堵。最多隻讓她們在廊下候著,一候便是大半日。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謝思沁在羅氏麵前站得多了,還算熬的住。

謝思柔卻是慪得要死。

她原想著若謝容姝讓她去服侍:喊她端水,她便把水潑了;喊她煎藥,她便把藥熬乾了;喊她更衣,她就把衣服扔進炭盆裡,給它燒了;看謝容姝這個短命鬼,會不會氣得吐血直接歸西去。

可沒想到——

她每日就隻能在廊下傻站著。

若晴天還好,一碰到下雨天,秋風像刀子似的,把雨刮進廊下,淋她個透心涼。

謝思柔不是沒想過稱病躲過去,可她前腳稱病,謝容姝後腳便請趙大夫上門給她診脈……她隻恨自己身子骨太好,想病都病不了。

再便是羅氏那裡——

羅氏這個當家主母,自從在如意院受了驚嚇,便一直稱病臥床不起,不僅晨昏定省皆免,就連中饋都交給幾個管事婆子料理。

那幾個管事婆子,素來都是聽羅氏的吩咐辦事,離了羅氏,行事死板、效率低下,還慣會捧高踩低。

除了羅老太太、羅氏、謝思柔和謝容姝院子裡的事,她們不敢怠慢以外,謝思沁和那些個姨娘們、平日裡做事的仆婦丫鬟們,少不得被她們磋磨。

可偏偏眾人都不覺得這是羅氏的問題,反而把怨氣全都撒在謝容姝身上。

府裡的下人們私下裡都在傳,是謝容姝不敬尊長,虐待四個翠字頭的丫鬟,才會逼得翠薇和翠萱發狂殺人。羅氏無辜遭受無妄之災,闔府也跟著受罪。

起先,這些傳言隻是在侯府下人們之間流傳,後來越傳越遠,

不到十日的功夫,京城裡的公侯勳貴之家,都在盛傳謝家這個大小姐,是個容貌醜陋、目無尊長、刁難手足的惡女。

“小姐,你不知道她們傳得有多氣人,說您目不識丁、貪財虛榮,說您養母根本不是範陽盧氏,還說您從小被賣到了那種地方……”

雪竹氣得眼睛都紅了:“忠毅侯府那邊,夫人派人來問了好幾次,您都擋了回去。先前寧王殿下還說,若您受欺負了,他會給您撐腰,有寧王殿下做靠山,難道您就任憑她們這麼編排您嗎?”

謝容姝本就不在意這些虛名,聞言,笑著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她們說什麼事她們的事,難不成我能讓寧王把這府裡背後嚼舌的全都殺了不成?”

“少爺送信來說,您若想殺那些毀您清譽之人,根本無需找寧王殿下,他來府上清人頭都行。”雪竹義憤填膺地道。

謝容姝扶額,雞都不敢殺的丫鬟,連清人頭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好雪竹,彆急。”謝容姝微微一笑,杏眸裡儘是篤定的光:“我既搭了戲台子給她們唱戲,萬沒有戲唱到一半就清場的道理,且再忍幾日,算算時間火候也差不多了,該出手的人,很快就要出手了。”

幾日後,謝容姝所謂的時機,還沒等到,卻收到了承恩公府秋日宴的請帖,以及一封臨江公子的親筆信……

第28章

承恩公府的秋日宴,在京城的勳貴圈子裡,可算的上是獨一無二。

承恩公顧家是百年世家,先後出過四位皇後和一位貴妃,能夠拿到秋日宴邀請函的,必是這京城裡最顯貴之家。

但凡家中有適齡女子或男子,想要聯姻的,無不擠破頭想要參加承恩公府的秋日宴。

在秋日宴上,表現特彆出色的世家女子,或許還能被貴妃看上,賜予殊榮。

安平侯府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