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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擦掌的學子們,都紛紛有了信心,甚至已經在腦子裡想好了,等出成績、公榜那日,要如何紀念下這一輝煌時刻。

起碼能吹好幾年。

等五月豐收過後,增產屬實。

這簡直能吹一輩子!

日後老了,都能挺起%e8%83%b8膛對兒孫說:“你爺爺我從前考試還勝過他,不信你們瞧!”

屆時,定能收獲到一陣驚呼、和崇拜的眼神。

不為彆的,顧璋二字足矣。

***

顧璋起身離開,黎川他三人也追上來。

金瑎和餘慶年碗裡的飯食都沒吃完,其實也是吃不下去了。

今日考試,學院大門緊閉,不讓小廝進來,他們雖然隻考一早上,但是甲組和丙組要考一天,他們就隻能吃食堂了。

金瑎還好奇:“顧璋你竟然都吃完了?我記得你平時不是嘴最挑嗎?各種都要花錢買最好的吃。”

顧璋其實也覺得不太好吃,他喜歡吃好的,但是也不是不能吃差的,畢竟在末世,什麼沒吃過?

顧璋道:“見識過饑荒的百姓,就沒什麼吃不下去的。”

餘慶年和金瑎腦海中都浮現那日看到的難民。

金瑎不言。

餘慶年倒是躊躇片刻,倒是問起了長陽、西山幾個村的情況。

他那日就被嚇到了,而且才不到一月,怎麼會有人瘦得跟皮包骨似的,而且不是還沒減產嗎?

顧璋倒是說了一些,比如為了防止真的減產餓死,提前省出口糧,一日隻吃一頓,其餘全靠周圍野菜充饑。

趕路來的人稍好些,一日可吃兩頓,但全是乾糧,沒有營養不說,連熱乎氣都沒有,更難的是,全天靠雙腿走路,時間又長。

“餘兄想想,他們可是靠雙腿,硬生生趕在馬兒前到了。”

沒死隻能說人的韌勁兒太強,還能剩個皮包骨。

他們走到附近的涼亭,顧璋也不想多說這些沉重的,他換了個話題:“等升入丙組,就要選分齋學了,你們打算選什麼?”

丁組其實算是在打基礎,也算是磨一磨考中學子的傲氣,故而學業較重,也無其它課業。

但升入丙組後,內容將會更深、更難,不是簡簡單單重複努力就能提升的,要博覽群書開拓視野,思想也要跟著進步有深度。

師父領進門,打好基礎之後,就靠個人了,故而學院的課業安排會稍微輕鬆些,隻有早上有固定的課程。

下午則分齋教學,開設禮節、音樂、騎射、書畫、史學、律學等課程。

顧璋道:“我打算選騎射,再選一門樂器。”

騎射是為了係統的練習弓箭,配合藤蔓一起,他日後指不定還能當個遊俠。

至於樂器,那就全是他的興趣了,兩輩子,他都還沒摸過樂器的邊。

金瑎嘿嘿笑道:“我打算學繪畫和書法,我寫的詩配得上最好的字、最好的畫,日後指不定能一詩千金。”

餘慶年也道:“我打算選樂器和畫院,倒是和你們一人重了一樣,上課有伴了。”

顧璋問黎川道:“你打算選什麼?”

黎川淡淡道:“律令、史學、禮法。”

一連選三個,還沒一個輕鬆解壓的興趣,全是難啃的大部頭,連出去采風的機會都沒有。

顧璋想勸勸,把黎川忽悠去掉一個,跟他一起去學騎射。

但是想來想去,都不知去掉哪個好。

律令和史學,都是有助於科舉文章的,儘管難啃,但若學好了,文章都會更紮實有內容。

禮法對黎川來說,也尤為重要,他還有師父教導庇護,而對黎川來說,也隻有這一個途徑接觸這些了。

顧璋隻好笑道:“居然沒一個選錘煉身體的,小心日後都被我這個年紀最小的壓著打,一拳解決一個!”

餘慶年和金瑎顯然也察覺到了,但都體貼地沒說穿。

反而笑著調侃道:

“還一拳一個?在學院裡就你最小,選騎射,你可彆被那些高年生欺負。”

“還有一些心眼小的,平日裡學業比不過你,到時候在騎射課上見了,怕是要憋著股勁兒都要贏了你。”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你騎射課,你可彆抱著我們哭訴。”

連黎川都忍不住嘴角微抽:“聽起來像是璋弟能做出的事。”

顧璋:???

要不是不能脫衣服,他怎麼說也要亮一亮他的八塊腹肌。

當他這些年習武是白練的嗎?

***

沒兩天,夫子加緊改完答卷,排好名次,就到了公布榜單的日子。

這日整個問心學院都熱鬨非凡。

此前開學,隻是他們丁組張榜,這次升組考,是每一組都要參加的。

就連甲組,都在為今年秋闈做模擬,更是關心此次的成績。

熱鬨的學院裡,大多學子都很忐忑,擔憂自己的成績,排名,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但丁組所在的這一塊,顯得有些格外激動,帶著點不太一樣的期盼。

“紅榜出來了!”

“怎麼還是卷著的?快打開看看。”

顧璋坐在教舍裡,看著教舍外擁擠的人群,沒想去湊這個熱鬨。

餘慶年道:“不去看看你和黎川誰摘得榜首?”

他錯了一整題,已經退出榜首之爭了。

但黎川隻在第一題略有失誤,而顧璋也說他前麵好幾處沒把握。

兩人依舊在伯仲間。

顧璋搖搖頭:“沒什麼好看的,即使輸給黎川,那也是他的本事。”

前三的名次本來就時不時在變,他也不是回回都能拿第一。

要不是那群狼崽子鬨那一出,他都隻想著不留級就好。

顧璋話音剛落。

“我進前十了!!畫師果然沒請錯。”

“顧璋在哪兒?我怎麼沒找見他。”

突然,一道驚呼聲調子高到劈開嘈雜的聲音,石破天驚道:

“怎麼回事?顧璋怎麼會在第一?!!”

教舍外不遠處,那麵公布榜單的牆前,陡然爆發出巨大的喜悅、驚詫、怒罵三重奏。

逐漸發展成沸水滾滾的多重奏。

“誰說顧璋沒答好的?”

“這也太可怕了,缺課了足足一月,還能霸占榜首?腦子是怎麼長的?”

“那兩道算學題,他肯定全都做對了!缺了一個月的課程,他不會真的就靠黎川的筆記補上了吧?”

顧璋伸手拍拍黎川:“給你打廣告呢!是不是該給我結算一下廣告費?”

“廣告,廣而告之?”黎川困惑。

顧璋得意:“怎麼樣?等會兒他們來一問,我就說全靠你的筆記,保管你的筆記名聲大噪,日後出書直接哄搶。”

黎川老實道:“可我這個做筆記的人,也沒考過你。我覺得還是和你自己努力和實力脫不開關係。”

顧璋扶額,他見有人朝著教舍走過來,連忙道:“過程不重要,有這個結果就行,你且看著!”

果然,此前跟顧璋打聽過的同窗,都麵帶驚詫和氣惱,走過來問道:“顧璋,你此前不是說沒做對嗎?”

顧璋滿臉淳樸:“我沒說啊!”

來人被噎得一口氣喘不過氣了:“你當時還說,‘可是’‘哎’還歎氣來著!”

顧璋理直氣壯地點點頭:“我是說過,沒說我做錯了,那不是覺得自己沒發揮好嗎?”

沒發揮好?

沒發揮好你還拿第一?!

這波凡爾賽的殺傷力,半點不亞於剛剛榜單貼好,他們看到“顧璋”二字高懸於榜首的威力。

二殺!

顧璋還道:“哎,可惜了,我本來也覺得自己會考不好的,畢竟缺了一個月的課業。”

紮心了。

不少學子感覺,心口像是有把名為“顧璋的嘴”的短劍,三進三出,刺得人心拔涼拔涼地疼。

但萬萬沒想到,這把短劍還帶毒!

顧璋開口道:“我是真沒想到,還是全靠黎川的筆記做得好,我才能在短短幾天裡,補上了月餘的課業。”

什麼?前前後後,裡裡外外的學子,都豎起耳朵。▽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全靠黎川的筆記?

效果這麼好?

還不等深思,帶毒的刀又落下來。

“再加上算學正好是我擅長的,居然一不小心拿下第一了。”

“哢嚓”一聲,理智都被刀沒了,這叫一不小心嗎?

那他們算什麼?

但對上顧璋笑眯眯的表情,眾人都心中一凜,生怕他再說出什麼碎人心的話來,紛紛避而不與他對視。

就算是理直氣壯來質問的被忽悠的人,都差點要落荒而逃了。

顧璋笑容都更真切了幾分。

“你這笑得像隻狐狸。”金瑎也看完榜回來,這次算學難,他的排名也有進步,回去有錢拿,心裡高興。

“我懂,你這是誇我聰明。”顧璋自然接道。

金瑎:“……”

從第一次見麵起,他就說不過顧璋,沒想到幾年過去,他還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沒見過這種人!

就該讓外麵那些又驚呼、又感慨,還有些仰望崇拜這家夥的人,好好看看他的本來麵貌。

金瑎想想,自己從前與顧璋通信的日子,好像還給他寫過不少誇他的詩詞。

哎,都是被表象蒙蔽的人啊!

***

顧璋這一通騷操作,讓整個丁組升學的學子都變得有些蔫蔫的。

被打擊到了。

但與之相反的是,黎川的筆記是真火了。

不少人都咬牙切齒,打算借來黎川筆記,或者乾脆買一份,然後頭懸梁錐刺股!

黎川的筆記確實好,麵麵俱到不至於有疏漏的點,又詳略得當看起來不會太吃力。

作為靠努力和嚴謹,一步步踏實學出來的人,他的筆記也沒有一些天才的跳躍,和難點的模糊。

比如金瑎那種詩,他即使認真教,旁人也學不會。

黎川的筆記有真才實學,又有了名氣。

金瑎給散播了一下,就有寧都這片開書肆的商人找上門來,不等寫完,現在就要出,分冊出!

書冊熱鬨了好一陣,終於定下來。

時間也一晃到了五月中下旬。

馬上就要到麥子豐收的日子。

顧璋還收到了虎頭的來信。

信中,虎頭依舊和原來一樣坦誠熱情像隻小老虎。

說家鄉的情況,說他有好好念書,打算明年下場試試考秀才。

還說了村裡按照他說的法子種出來的麥子。

“小石頭你是沒看到,那麥子特彆粗、穗粒特彆多!簡直跟施了仙法一樣!”

“好多人來咱村裡看麥子,還打聽都是怎麼種出來的,我才不告訴他們呢,免得害你來回跑耽誤了學業,你猜我怎麼跟他們說的?”

“我就使勁兒跟他們誇你,說你從小腦子就好,即使不想聽,也不好反駁,哈哈哈。”

……

“等我明年去府城,把村裡大家夥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