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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題目他反而不怕,因為都有邏輯和思辨性,他可以根據看過黎川的筆記,和自己的思維辯證地來答。

倒是一些簡單的題目把他難住了。

顧璋頭一次覺得腦子有些短路。

宛如上演——“馬冬梅。”“馬東什麼?”“馬冬梅!”“什麼冬梅?”“馬冬梅!!”“馬什麼梅?”

顧璋心涼。

不會真讓他們稱心如意了吧?

但是確實怎麼都想不起來,即使記憶力再優秀,也沒法補這麼多內容。

顧璋歎口氣。

認命地翻開最後算學的兩道題。

這是他的習慣,把算學題放在最後做。

因為即使沒時間了,飛快地做,也不會出錯。

畢竟丁組難度的算學,對他來說確實簡單,就像是對一個高中生來說,任憑再著急,誰也不會算錯1+1這樣難度的題目。

他看到最後兩題。

眼前頓時一亮。

這題好像有點難的樣子!

各科目的內容,都要到丙組才會拔高、加深,丁組說白了就是用來打基礎的。

但眼下這道題目,看起來可不像是平時課業的難度,即使和課堂上最難的一檔題目相比,也更難了一點。

若要顧璋打個比方,原來一個方程能解決,這題起碼要列個方程組,還是三元方程組。

用尋常法子也能做,但解題的長度,恐怕要從一列,變成足足兩列才能答完。

他喜歡!

他就喜歡有難度的!

顧璋眼角微彎,眼中泄出幾分不顧旁人死活的快樂笑意。

他刷刷解好了第一題。

又驗算了一遍,保證不會出錯,才謹慎地往答卷上謄寫。

再看第二題。

怎麼突然變簡單了?

但是仔細一讀,這是一道有坑的題目!

給了好幾個數據,都是看起來很有用,非常有邏輯性,前後能順利關聯,也恰好能全部用上,一下子解出答案的。

但是!根本沒用!

全是障眼法。

顧璋答完這一題,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按照平日裡大夥來請教他題目來判斷,能做出第一道的人恐怕就不多。

而第二道這個坑,有多少人能躲得過去,那就更不好說了。

沒想到啊,臨到這種關鍵時刻,竟然是平日裡最嚴肅刻板的丁夫子救他於水火!

有這兩道題。

誰也彆想禍禍到他頭上!

顧璋答完題抬頭活動頸椎,正好對上丁夫子嚴肅監考的目光。

顧璋猝不及防地,衝丁夫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丁夫子霎時瞳孔緊縮,飛快挪開眼,前方教案下還發出一陣響動,幾乎能猜到案後是如何手忙腳亂。

哦豁,被他發現了!

第63章 演技

考試足足持續了一上午。

約莫有兩個時辰。

臨近午時, 鑼鈴才敲響,學子們陸陸續續從教舍中走出來。

“張兄感覺如何?”

“幸也!這次考卷所察,都複習準備到了, 也就第一道算學題稍難了些,不過也解了一些,應當不錯!”

學院內,到處都是討論題目,互問經義、策論、算學的聲音。

大多人心情都不錯,他們這段時間學得勤奮又刻苦, 答卷都寫得滿滿的,答得也流暢, 感覺十分良好!

討論聲中,最受人關注的, 莫過於算學的第一題。

“第二道不應該是232畝田嗎?我一下就算出來了, 不可能出錯的, 應該是你哪裡有疏漏。”

“你定是沒注意後麵的那句。根據我朝田籍,根本不需要將前麵那些數字套用來算,因為是以戶為單位的。”

即使難了點, 當然也不可能隻有顧璋一人能注意到坑的存在。

答案對著對著,第二題的坑就被揪了出來。

從教舍到食堂、從食堂到學院大門口, 處處都能隨時爆出驚呼聲。

“什麼?!!!”

“我都沒注意到,那豈不是連第一題都不如?第一題多少還寫了點!”

“也不知是哪位夫子出的!還把前麵的數字給得那般詳實, 實在是……實在是!”

顧璋聽了半晌,見那學子憋得麵色發紅,都沒能把這個“實在是”憋出來。

但想也知道, 無非就是“心黑!”“奸詐!”之流的詞。

估計嘴上不說,但是心裡早就罵罵咧咧起來。

倒是有平日裡關係不錯的, 湊過來小心打聽:“顧璋你兩道算學題答出來了嗎?”

若顧璋也失手掉進了坑裡,他們還有希望,但若顧璋做出來了,他們原本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顧璋笑中帶著點失落:“做是都做出來了,就是,哎,不說了,吃飯去。”

這聲唉,又低又沉,道儘了酸楚和遺憾。

聽得這個掉坑的學子,直接狠狠地共情了,對,就是這個感覺!

交上答卷前,覺得信心滿滿,得知答案後,從飄飄雲端,直接墜落到冰冷寒潭,忍不住抱住可憐的自己。

“哎,我也是。”說完他似乎覺得還不夠,又重重地歎了一聲:“哎~~~”

顧璋努力壓住想要上揚的唇角。

忍住想要噗嗤一聲笑出來的衝動,保持著溫潤和煦的淺笑,又帶著點明顯的失落,任誰來問,都是搪塞之語。

看似誰也沒問到具體情況,顧璋到底做沒做對一事懸而未決,但看顧璋的表情,幾乎都下意識覺得,他多半也不樂觀。

食堂。

他們四人找了一張小桌子坐下來,這是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

他們三人一路見顧璋應付眾人的說辭,都有些無語凝噎。

看起來很真實,但就是沒一句準話。

真要是信了這張臉上的表情,他們這朋友就不用當了。

黎川問:“第一題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他沒解出來,但好在心細,後一道沒掉進出題者挖的陷阱。

顧璋好奇:“你怎麼篤定我知道第一題的答案?”

金瑎有點嫌棄食堂的飯食,苦著臉道:“要是你都解不出來,估計沒人能解出來,夫子不可能出這樣的題目。”

顧璋歎氣,“居然被看穿了,可惜了我的奧斯卡影帝一樣的演技。”

“奧斯卡影帝是何人?竟然鬥膽稱帝!”

顧璋:“……”

他卡頓片刻,解釋道:“演技很好的人。”

金瑎道:“演技確實不錯,要不是了解你,還真的被你忽悠過去了。”

看著他們三人好玩的表情,顧璋不住“噗呲”一下笑出聲來,笑得前仰後合。

感覺動靜有點大,他連忙以手掩口,低頭憋著笑。

金瑎三人目光對視,眼底都透著一絲無奈,渾身上下都透著“我不認識此人”的氣息。

顧璋笑完,還是將那兩道算學題的答案告知他們。

金瑎和黎川都在第一題上有失誤,但第二道都沒掉進丁夫子挖的陷阱中。

黎川靠的是耐心細致,金瑎則是家學淵源,家族裡即使不讀書的人,算學好的也是一把一把抓,還是正兒八經的營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餘慶年倒是相反,第一題做出來了,反而在更簡單的第二題上全錯了。

“是我疏忽了。”餘慶年苦笑。

金瑎搖頭:“也不能這麼說,你出身好,都沒接觸過田地,自然不會往那方麵想。就像我,永遠也寫不出你擅長的那種辭藻絢麗,典雅清正的文章。”

黎川突然道:“餘兄若不多接觸些百姓生活,算學一道還是小,日後怕是隻能寫出繡虎雕龍的官樣文章,若日後為官,一言一墨,便有不知多少百姓要受難。”

顧璋眯起眼睛,眼裡有些許詫色。

他知道他們之間有點問題,但也真沒想到,黎川能說話這麼直。

他抬頭就看到餘慶年臉色微白,握著筷子的指節繃緊,金瑎也有些被駁了麵子的尷尬。

畢竟誇餘慶年的話,是他說的。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顧璋笑著打圓場道:“我的詩文不也老被金瑎說是不開竅的木頭嗎?”

“來學院就是為了學這些。”

他見餘慶年和金瑎麵色好些,又話風一轉,玩笑道:“不過確實要多了解點,若不是這點疏漏,餘兄這次恐怕真能如願以償,奪了這榜首去。”

黎川抿唇,定定的看向餘慶年和金瑎。

若不歡而散,他們心中真如那日所言所想,這友人不要也罷。

餘慶年苦笑一聲,有些抹不開麵子,但想到那日看到的村民,還是作揖道:“其實那日起,我就察覺到川弟待我態度有樣,本該我這個做兄長的坦誠,隻是礙於麵子,遲遲不肯說開。”

“如今讓川弟來當這個責,是為兄的不是。”

顧璋心裡鬆了一口氣,畢竟相識一場,少年時的情誼不牽扯其它紛擾,總是最純粹的,他不想因為這點事鬨得不愉快,最後走散了。

顧璋側頭,看到黎川嚴肅表情下的無措,失笑道:“我日後可得注意著點,要不什麼時候被黎川抓住了,怕是也要劈頭蓋臉一通了。”

黎川聽懂了他的暗指,說他說得太直白,抿唇道:“對旁人,我可懶得說這些。”

顧璋故作忐忑:“那我以後可得注意!黎川一看就知最偏愛我,到時候罵得肯定更凶。”

黎川頓時挪開眼,若不是失禮,他都想把耳朵捂起來。

這話怎好入耳?!

席間原本凝滯的氣氛,也都被顧璋徹底攪散。

餘慶年都笑起來,儼然散去最初想要離席而去的尷尬和被挑釁的怒意。

“所謂忠言逆耳,有川弟這般友人警醒,實乃吾之大幸。”餘慶年見顧璋從中調停的努力模樣,感覺心中熨帖。

但見顧璋的表情,卻忍不住調侃道,“璋弟也有害怕的事?還忐忑起來了,難不成真怕川弟罵你不成?”

黎川本就對顧璋輕易說出口的什麼“偏愛於我”感到不自在,努力冷臉道:“他皮不知多厚,怎會有怕的事?”

顧璋唉聲:“你倆倒是好得快。我一下變成討伐對象了,簡直太可憐了。”

“這飯是吃不下去了!”顧璋端起盤子“傷心欲絕”地離開,留下一個淒涼的背影。

這一幕被食堂中不知多少人看到。

一下就坐實了他剛剛親自捏造的“真相”。

“看來是真沒做出來,你瞧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怕是受了打擊,畢竟黎川和餘慶年可都不是好惹的。”

“平日裡三人霸占前三名,如今就他一人落後,多少還是要傷心的,畢竟年紀小,麵子上掛不住也是正常的。”

原本覺得自己考砸了的人,心中頓時升起希望。

如果兩道題都砸了,那不就相當於比前頭的內容嗎?

前頭那些他們可做得不差!

而且裡麵有一部分,顧璋還沒學過,不信比不過!

這下,原本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