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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接過來看了看,他搖搖頭,然後尷尬地笑了,“我還真不熟,這陣子大多是在店裡忙乎。等大暘他們回來,你再問問,他們應該能知道。”

也是趕巧了,本來這茬可能就這麼糊弄過去了。可偏偏院子裡突然“咚”的一聲,然後響起了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

林建友聽到聲音下意識就衝了出去,邊跑邊說,“咋了,榕榕咋了?”

第37章

林青晨帶著榕榕在棗樹下的竹床上玩。那竹床還是林建友來了之後給倆孩子做的。也是怕孩子摔著,特意沒做高,差不多到大人的小腿肚的位置。竹床的四角都帶著空,這是林青玉想的,為的插木頭進去綁蚊帳。

剛才林青晨就是幫榕榕撿球,這麼一轉身的功夫,小家夥自己就一腦袋撞上了木頭。

他都被撞懵了,呆呆地看著木頭,幾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還下意識地知道拿手去捂著腦門。

“哇!哇!”

這慘叫的哭聲,院子裡所有人都慌亂了。

林青晨回頭看到,更是臉色都發白了。

扔下皮球,他三步並作兩步躥過去,一把抱起外甥,拿開他的手,就看到他那腦門鼓起一個彈珠大小的包。

榕榕還在哭,很少哭的孩子,真正哭起來往往更厲害,豆大的淚滴不停往下掉。

“都是老舅不好,給俺們疼壞了。老舅吹吹。”林青晨打橫抱著孩子,對著他腦門猛吹。

這時候水池邊的李月娥也過來了,她一把搶過孩子。而榕榕兩個小胖手立刻摟緊姥姥的脖子,頭也埋在她肩膀上,哭得老傷心了。

李月娥調整了下姿勢,能摸著外孫腦門的包了。她一碰,孩子就像感受到疼了,哭得更大聲了。

這可把李月娥心疼壞了,她一邊哄著孩子,一邊眼刀子飛向老兒子,“你怎麼看孩子的!”

林建友這會子也到了。

他同樣心疼地看著孩子,“不哭不哭,榕榕不哭哈。姥爺給你騎大馬!”說著也對著小家夥腦門吹氣。

這兩口子加上一半大孩子,誰都忘記了屋裡的林飛文。直到聞到廚房裡的糊味。

林青晨提醒道,“娘,你廚房燒啥呢,糊了!”

李月娥這才反應過來,她把孩子往林建友懷裡一放。回過頭看了眼堂屋方向,林飛文還坐在剛才的位置上,也不知道這院子裡的一幕,他聽沒聽著,

李月娥先去廚房。

麵條都爛了,她拿火鉗在灶蹚裡捅了捅,把火都滅。

“晨晨,你上前頭拿錢去路口的麵館買碗牛肉拉麵回來。”

交代完兒子,她又進了堂屋。

深吸口氣後,也不知道她咋尋思的,直接就問:

“飛文,你剛聽見了吧?”

那麼大動靜林飛文怎麼可能沒聽見。他也尷尬地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

“嬸兒,我回去不會……”

“你妹子有對象了。”她說完這句話,瞟了眼林飛文的表情,頭回撒這麼大謊,感覺耳朵和臉都燒得慌,咬了咬牙繼續道:

“不是,不是對象。她是結婚了,有孩子了,龍鳳胎。”

“啥?”

林飛文半張嘴站在屋地中間看向李月娥,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不是上學嗎?”

而李月娥,她這輩子都沒怎麼撒謊過。原以為千難萬難,可這下突然覺得撒謊這事原來也和彆的事兒一樣,隻要起了頭,後麵就好說了。

她說的就跟真事兒似的,也不再像之前那麼含糊:

“嗯呐是上學。所以結婚了,還沒辦婚禮。一個是因為你妹子上學呢,還有就是因為我那姑爺,你妹夫他是當兵的。這時間上兩人也對不到一塊兒,要不怎麼能不辦婚禮呢……”

李月娥說到這兒頓住了,因為她聽到她身後,林青玉在叫:

“娘。”

她僵硬著身子回頭,她閨女、小徐還有她兒子和男人都在。李月娥一臉急色,看著林青玉的眼神中甚至都帶了帶著懇求。

李月娥的想法是,他們總不能一直呆在京都吧?誰最後不得落葉歸根。那在老家頂著未婚先孕的名聲能好聽嗎?樹要皮人要臉,多少人受了苦打落牙齒往肚裡咽,為啥,還不就是因為人這輩子,活的就是臉麵。

但她也不是嫌棄閨女。她就想讓一家人麵上都能體麵,走出去不說人家多把你當一回事吧,但至少也彆走到哪都是講究的聲音。

李月娥前傾著身子,動了動嘴唇無聲叮囑道:

“閨女,娘求你了,彆鬨,成不?”

林青玉沒給她娘什麼反應,而是直接朝著林飛文笑了笑。

“飛文哥你咋來了?是剛下火車嗎?”剛才她和徐榛年說開了,散步來著。然後就突然就被她哥喊著回來。路上還是徐榛年想到榕榕在家,人家會不會問孩子的問題。

本來是打算回來了和她爹娘商量下,可一進院子就看到她兒子頭上的包。還沒來得及心疼呢,就聽到她娘說的那翻話。

林飛文都有些愣住了,這一出出的,嚇到他了。

“我給廠裡買東西,是,直接就找過來了。給我爹帶句話,也順道看看你們。”

林青玉把牛肉麵端到他麵前,“飛文哥吃麵,餓了吧?”

“噯,好勒。你們有事就去忙著吧,不用特意照顧我,我又沒啥事。”林飛文看著眼前一圈人,壓力好大。

“噯,那你吃著。我去給你收拾床去。那啥,桐桐爸,這是飛文,俺們村長的大兒子。”李月娥調整好表情,含糊地介紹。

林飛文剛才就看到徐榛年,隻是沒好意思多瞧。

這下光明正大地打量他,第一印象就很好。

和小魚很般配。

“哥,你好。我叫徐榛年,是,青玉的愛人。”徐榛年說得一板正經,可眼裡全是喜意。

這位大哥來得可真是時候,來得真好!

林青玉偷偷在他背後擰了他一把。

叫你胡說!

徐榛年吃痛,但表情管理到位,一點都沒露出端倪來。

林飛文就笑著道,“你好,你好,林飛文。嗬嗬,剛還聽嬸子說起你呢。本來我還驚訝,小魚怎麼這麼快結婚,看到你就明白了。嗬嗬。”

“過獎了,是我比青玉大幾歲,家裡催得急。”徐榛年解釋了句,把原因都攬到自己身上。

他們在屋裡說著話,外麵院子裡的孩子卻等不及了。一個開始哭了,另一個也就跟著一起嚎。

林青玉聽到哭聲,就起身了,“飛文哥,那你吃著。我先去看看孩子哈。”

徐榛年跟著補充了句,“爸、媽,我和青玉帶榕榕去擦點藥油。”他可會抓緊機會順杆子爬了。

你說這時候李月娥和林建友能不應嗎?

“嗯,去吧。”李月娥笑著應了一聲,心裡也鬆了口氣。

看來這倆人是和好了。

榕榕一被抱到媽媽懷裡,哭得更傷心了。他還自己捂著腦門的包包,又不會說話表達,嚎得委屈極了。

旁邊的小桐也被弟弟的哭聲嚇著,都沒看到弟弟啥模樣呢也跟著哭。

徐榛年就從大舅子懷裡接過閨女。

“乖哈,不哭了。一會嗓子都要哭啞了,媽媽抱你上醫院看看。哎呦,你瞧瞧你都哭冒汗兒了,姐姐也被你嚇得都跟你一塊哭了都。咱是男孩兒,要堅強點兒。”林青玉哄著孩子。

徐榛年那邊倒是很快把閨女哄好了,小桐坐在爸爸肩膀上,對著弟弟嘰哩哇啦的。↑思↑兔↑在↑線↑閱↑讀↑

“聽見沒,姐姐和你說話呢。不哭了哈,不就碰到個包嗎,沒事兒。快抬頭看看姐姐,姐姐在哪呢?”

“噠噠!”小桐衝弟弟招手。意思是弟弟來呀,騎大馬!

榕榕抽抽噎噎的,小肉手緊緊摟著媽媽脖子,也不抬頭,誰也不搭理。

“走吧,去檢查一下,彆有啥看不出來的傷。”林青玉記得從前同事家的娃娃,磕到頭沒當回事,開始也確實沒問題,可後來就出事了。

“好,我去開車。”徐榛年把閨女從頭上抱下來,本來想不帶她去吧,可孩子機靈呀,知道爸爸媽媽要帶弟弟出去,她怎麼肯被落下。

於是一家四口,第一次一起出去,還是去的醫院。

林青玉一手抱著兒子,另外一隻手還得護著閨女。時不時地還得瞪幾眼小桐,“林元桐,你彆瞎動,一會你再摔了,可彆哭!”

小孩兒最會看眉眼高低了,感覺到媽媽在罵自己,鬼靈精的胖丫頭,就衝著爸爸背影,一通咿咿呀呀的。

“好啊你,還告狀了是不是?”林青玉伸手點點小桐的鼻子,故意逗她。

徐榛年開著車也沒法子回頭,他就說:“姑娘啊,爸爸也得聽你媽媽的。你還是老實聽話吧,咱家你媽說得算。”

這話一說完,車裡就剩下小桐亂叫的聲音。徐榛年半天沒聽到林青玉的聲音,心裡一跳,他抬眼從後視鏡裡看了眼後座的母子三人,暗中偷偷觀察了下林青玉臉色,見她還是剛才的神情,這才放鬆下來,抿了抿唇又帶著笑地繼續目視前方。

他都沒敢想這麼快就有這種日子了。

“青玉,剛才跟你那個哥哥……”

“彆哭了哈,瞅瞅你給媽媽身上弄的,我那肩膀上估計都濕一塊了。來,坐好嘍。”林青玉突然對著榕榕說,聲音蓋過了徐榛年的。

車在交警的指揮下緩緩停下。

前麵是個十字路口,人民醫院和軍區醫院是兩個方向。林青玉在後視鏡裡看到徐榛年猶豫的臉,“往右去吧。”那是軍區醫院的方向。

徐榛年猛地回頭看,對上林青玉的眼睛就開始笑,他笑得意氣風發。在交警指揮可以通行之前,徐榛年還忽然一巴掌拍向方向盤:

“青玉,你真好!”聲音裡都是笑意。

他媳婦真不矯情,翻篇兒就算過!

林青玉哼了一聲沒說話。

其實她是想著醫院有熟人到底好一些,再說了孩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

醫院大廳裡,來來回回走的大多是都是穿軍裝的人。徐榛年大步流星抱著倆孩子往兒科走,林青玉小跑著跟在他身邊。

一家四口還沒到兒科呢,徐榛年帶著孩子女人來的消息就傳到了白佩珍耳朵裡。

“你等我回來再說。我有事!”她對著來申請款項的外科主任極速說了一句,然後就什麼都顧不上的往兒科跑。

千萬彆是倆孩子出啥事了!

白佩珍一路走得急,可等真的到兒科了反而腳步慢了。

想了想還是沒進去,轉身就去打了電話。

而兒科病房內,正鬨得人仰馬翻。榕榕在林青玉懷裡,兩腳使勁亂蹬,嗓子嚎得都有些啞了。

誰路過都得往裡麵多瞅一眼,有些人還會說幾句,什麼家長啊,怎麼不哄哄孩子,這亂叫的多影響人,哭得也讓人心煩。

林青玉肚子都被兒子踹到感覺痛了,徐榛年抱著添亂跟著哭的閨女,他倒是想和林青玉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