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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榕榕怎麼沒在?”

“他跟小舅舅玩著,不肯出來。”徐榛年解釋了句。

梁滿月點點頭,她本來就是隨口一問。正想讓小魚下來呢,話還沒說出口就感覺後座的人跳下車了。

“回來了?”徐榛年對著梁滿月笑了笑當做打招呼,然後就對著林青玉說。

梁滿月瞬間看向小魚。

她雖然沒剛才湖邊看著輕鬆,可也不是先前那一臉的苦大仇深。

“嗯。”林青玉應了一聲,然後抬胳膊看手表,下午三點多一些。

“麻麻麻!”小桐也不知道興奮啥,咧著嘴,圍兜濕了一大塊,笑得和媽媽一樣的鳳眼都眯成一道縫兒。

“臟死了,臭寶寶。”林青玉很自然地伸手和孩子互動。

可徐榛年在她靠近的那一刻,渾身僵硬。

林青玉自然感覺到了。

她回頭對梁滿月說,“月月,你先回去。把東西放我屋裡就成,我一會就回來。”

“嘿嘿。”梁滿月有點兒興奮,說話前還用胳膊碰了碰林青玉,然後對著徐榛年開口,“徐同誌,你不給我倒杯謝媒茶,那也得給我包個謝媒紅包!”最後在林青玉瞪向她的目光中,才稍微收斂了些神色,“好啦好啦,我不打攪你們。”

“好……”徐榛年話沒出口就被林青玉瞪了一眼,他頓時不敢再說。可臉上的表情卻生動得很,盯著林青玉看的一雙眼全是驚喜和不可置信。

梁滿月騎著自行車走了,剛騎兩步路又調頭回來,“孩子要不要我帶回去啊?”

“你快走吧你!”林青玉惱羞成怒。

可徐榛年卻真的把小桐給她,很鄭重地和梁滿月說,“謝謝。”

他這態度倒讓梁滿月不好再笑林青玉,她給小魚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晚上給我老實交代。

她走後,徐榛年聽到林青玉說,“你在這兒和我說的話還算數嗎?”

在這兒?

徐榛年先是一愣,然後想起了那晚上他就是在這裡和林青玉表白的。

他瞪大眼看向林青玉,感覺心都到嗓子眼了。

他這木愣愣的樣子,林青玉還是第一次見。尤其他今兒還穿著軍裝,配合起來就更搞笑了。

她憋住笑,“不算數算了。”說完還故作要走,結果還沒轉身,手就被溫熱乾燥的掌心包住了。

“嗝,青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驚訝,徐榛年叫她之前竟然打了個嗝。

看著林青玉發笑的表情,徐榛年一點兒也沒有難為情的樣子,反而一手牽著她,一手扶著她的肩膀。

“算數,當然算數!”

“嗯。”眼神落在被緊握的手上,這人忽然用力抓疼她了。

而徐榛年絲毫沒察覺自己用力過猛,他跟著林青玉的眼神,也看到了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他微側頭,眼神落在林青玉的臉上。他盯著那張幾乎夜夜都在夢裡出現的小臉蛋兒,看到她沒有任何反感、排斥的神情,鬆了鬆手上的力度。剛才那提到嗓子口的心也慢慢落回原地。

“青玉,你,你意思,是,是,咱們……”一句話被他說得稀爛。

林青玉聽不下去了,他怎麼這麼不自信了,當初不是一副她必須答應,必須非他不可的樣子嗎?

“對象,回去吧。”

“啊?”徐榛年語氣很失望。

林青玉眯眼看他,“你很失望?那算了。”說著就要甩開他的手。

“不是不是!我沒有!我還以為是要打結婚報告了。”

“咳,你先打戀愛報告吧。”

徐榛年就這樣牽著林青玉的手往回走。雖然他看起來很鎮定,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他從剛才到現在大腦有點兒空白。

下意識地緊張激動忐忑。沒見他手心的汗越冒越多嗎,指定是腎上腺素分泌得厲害。

“好熱啊,徐榛年。”林青玉這樣說本意是這人能不能鬆開她。雖然這會兒胡同裡沒什麼人,可大夏天的牽手,尤其他還一手心汗,她是真不舒服。

可徐榛年這會大概真的太不在狀態了。

他一聽林青玉這麼說,竟然拿著另一隻手給她扇風。

“我讓你鬆開我!你這樣側著咋走?”

“不鬆,一輩子也不鬆!”好不容易才牽上的,這才多少功夫,他不鬆!

林青玉翻了個白眼,“還一輩子呢,你不是明天就回部隊了。”

徐榛年愣了愣,隨後很認真地說,“我們駐地就在……反正還在京都,我儘量多回來。”但其實他們駐地離這兒很遠,在郊區,且並不是每天都能回家。

林青玉耳根紅了,本來就有點尷尬。可這人像沒事發生過的態度,帶動了她。不過他這話說得好像是她多舍不得一樣,“我替孩子問問罷了。”

徐榛年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笑了笑也沒接著說。

而另一邊,梁滿月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牽手,心裡鬆了口氣,臉上也再次溢滿笑容。

小魚,你吃了那麼多苦,以後要很幸福才對。

“桐桐你說對吧,你媽媽那麼好,以後一定會幸福的。”

隨著梁滿月的轉身,午後明晃晃的日光,打在她那張還帶著笑意和祝福的略圓潤的小臉上。

年輕女孩的真心笑容本就奪目得緊,一時之間都不分不出來到底是陽光還是她的笑容更燦爛。

至少看著這一幕的林青暘就分不出來。

明明人還是那個人,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的梁滿月,他的印象不再是妹妹的同學、朋友。

而是梁滿月她自己。

“青暘哥?”她有些驚訝。

“你怎麼在這兒?你來了就好了,小桐這個月都吃啥了,怎麼重這麼多,我手都酸死了。快快快,你來!哦對了,我和你說呀……算了算了,我不說,一會子讓小魚自己說,嘻嘻。”女孩兒快樂的嘰嘰喳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林青暘走上前,從籃子裡把外甥女抱了出來。對著梁滿月突然有些拘謹。

“那啥,月,月月,小魚呢?家裡來客人了。”

所謂的客人,其實是老家來人了,來的是村長林明生的大兒子林飛文。

林飛文高中畢業後就進了縣裡的食品廠采購科。這趟來京都也是出差,為的是給廠裡買真空機。

秋浦縣食品廠也不是什麼國營大廠,原來也就生產些水果罐頭、帶魚罐頭什麼的。在那個缺衣少糧的年代,罐頭算是高檔品了,所以過去食品廠的效益很好。

可改革開放後,物資豐富,老百姓的選擇更多了,他們的產品雖不至於無人問津,但也差不離了。這些年,廠裡的效益大不如前,到了現在甚至工人工資都隻發70%25了。

這不,老廠長退休以後,就調來了一位新廠長。這位新廠長是軍人轉業的,作風很強硬,一來就大刀闊斧改革。

而原本就屬於廠裡的“改革派”的林飛文也受到了重用。

“叔,我就是想著來都來了,順便來看看你們。你們這地方還真不難找,我拿著我爹給的地址,一下火車問著就過來了。我爹還讓我和您說,咱村裡漁場也要改製了。”

漁場改製?

這可是大事!

趕緊問:“這事怎麼個說法,那咱們工人怎麼整?”

“具體的消息還沒出來。不過我之前在報紙上看到浙省有不少漁場都改製了。離咱們近的,江夏的月灣漁場,它們是國改私,開放私人承包。

據說一年的效益比沒改製前翻了好幾倍,尤其是承包人的收入,短短半年就超過了過去十幾年!都登上報紙宣傳了!

叔,我爹去開會回來說,國家要大力建設沿海地區。他是想讓我問問您家要不要承包?”

這要是從前的林家,當然不會有人來問他們要不要承包了。可今非昔比,沒看人家三層小樓都蓋起來了嘛?

“你讓我想想……瞧我光顧著說話。那啥,孩他娘,你去給飛文整口飯吃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還用你說,上車餃子下車麵,鍋裡麵條已經煮上了。飛文啊,等晚上的,晚上咱們吃火鍋哈。”李月娥端著切好的西瓜進來。

“好勒,月娥嬸兒您不用忙,又不是外人。我根生爺咋樣啊?身體還好吧?我剛就想問了,這前麵那火鍋店,是我弟弟妹妹折騰的?”

林建友給他拿了塊西瓜,笑著道,“你爺還行,在這兒挺樂嗬的。就是今兒個咱出去逛了,他累到了,眼下還在睡呢。一會子你就能見到了。

那店麵是他們兄妹折騰的,我們這些日子裡也就在這兒幫忙。我們明天就回去了,你得呆幾天啊?

你也彆住招待所了,就住家裡。要是有啥事,還能有個照應。”

林飛文啃著西瓜,點頭,“那行,那我就打攪了。”

“打攪啥呀,前麵不說不是外人嗎?你儘管住著。”林建友笑得和善極了,過去林明生沒少幫自家。

“噯,好勒。謝謝叔。”

李月娥在院子裡洗青菜,就聽到屋裡兩人在嘮家常,一個說我妹子要實習了吧?一個就回還有一學期呢,等來年就得實習然後上班了。

林飛文就笑著恭維,“叔您和嬸兒也算是苦到頭了。你們是不知道,那村裡現在家家戶戶教育孩子都拿著小魚舉例呢。都讓娃子們和他們小魚姐姐學,好好讀書將來考大學,當城裡人給家裡掙錢。”

李月娥聽到這話心裡一咯噔。

她名聲最響亮的時候還是剛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年。怎麼現在又?這可不是把人高架著嘛,這要是孩子的事被人知道了……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林飛文下一句就是:

“對了叔,剛才外麵那孩子是誰的啊,怎麼叫晨晨帶著?

說到孩子我想起一事兒。就你們走後,村口那林二狗非說上回大暘和小魚回去帶著孩子。還說看著有五六個月大。

你說他這人真就滿嘴跑火車,啥事都能編。不過,您放心,我爹都罵過他了,村裡除了那幾個好事的,也沒人信。”

林建友立刻尷尬語塞了。

李月娥剛洗好青菜,水龍頭都沒來得及關。自來水嘩啦啦地流著。

她麵色僵硬極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早晚得出事!

活生生兩個孩子怎麼可能藏得住!

今天沒人信,可以後呢,難道以後回村都不讓榕榕小桐回?

捂著不如說透了。

況且倆孩子又不是沒爹。

林飛文察覺到林建友臉色變了,心裡也跳了跳,這是咋了?

他本來也不是笨人,前後一想,就想到問題應該是出在他剛才那番話上,孩子,對孩子。

可院裡那孩子看著確實五六個月大了,大暘才來京都半年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孩子。那剩下……

林飛文猛地瞳孔放大。

不可能、不可能。

“叔,你知道這廠子怎麼走嗎?”林飛文突兀地轉移話題,把要買真空機的廠子地址遞了過去。

林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