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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包過去。

“走,帶你去吃一好吃的!”

幾分鐘後,兩人站在林青暘攤位前。

徐榛年看到他,認出了。

林青暘剛忙完中午人最多的那一撥,妹妹今兒去學校收拾東西,估計不會送飯了。他正準備收拾下然後自己煮碗麵。見有人來了,他放下手裡的活計,一邊舀水洗手,一邊招呼客人:

“都吃點兒啥?有魚麵,煎餅,還有飯包。”

徐榛年半眯了下雙眸,認真地審視了一眼林青暘,麵容頗冷淡,沒有笑容。

“老板,四份煎餅,再打一份飯包,還要兩碗魚麵。煎餅要那個綠色的餅皮。三樣都是全家福,飯包把青菜撕碎。”陸鳴很利索的點單,顯然是來慣的。

徐榛年坐在塑料凳上,看著林青暘的背影,有些挑剔。

“哥,吃飯了!”林青玉拎著飯盒從家趕來,怕大哥等急了,她一路都是小跑著過來的,這會子還有些大喘氣。

林青暘跑了幾步接過飯盒,“跑啥,我還能餓著自己?快坐下喝口水,緩緩。”

“我怕你著急嘛……”她這才看到還有客人,於是轉了話音,“哥你先吃飯,我來吧。他們要啥啊?”

林青暘拗不過她隻好應了。

林青玉穿上圍裙洗手,看了眼麵粉桶後,她走到餐桌那。

咦,是那天早上的太歲神!

“麵粉不夠了,兩份煎餅行嗎?”

“嗯。”陸鳴正要說完,徐榛年先言簡意賅地應了。

在林青玉返回灶前後,他又不住地打量著吃著飯的林青暘。

還有點像,親兄妹吧?

心裡那點兒不舒服消失不見。

他走到林青玉身邊,“能洗手嗎?”

林青玉正調芥菜汁聞言也沒回頭,隨口道,“你自己打水。”

她還在心裡尋思,這人長得像太歲神,還挺講究。這年代吃飯前特意洗手的人好像不算多。

借著舀水洗手的功夫,徐榛年不經意地打量林青玉。她比上次胖了些,小臉圓潤了點。沒穿上回那老氣的棉襖和屯迷糊的碎花棉鞋,但看著手肘處的一塊補丁,他又皺了眉。

她家是有多不好。

早上賣早飯,中午賣午飯,彆告訴他,晚上他們還擺攤!

家裡其他人呢?這倆看著年紀也不大,男的就算了。她一個大姑娘出來乾小販不嫌丟人?

這還是徐榛年不知道她還是個大學生,要是他知道,他指定會在心裡接著罵她。

不怪他有這種想法。

要知道,這個年代雖然改革開放了幾年,但在絕大多數人眼裡,小商販還是不體麵的。即便有的小商販賺得也不少,但社會地位還是比不過那些拿著五六十工資的工人。

回到桌前,他換了個位置,正好對著林青玉。陸鳴就對著他擠眉弄眼。他沒搭理,翹起二郎腿,看著她熟練的動作。

心裡又不舒服了。

“怎麼樣?好吃吧。這魚肉做的麵條比普通麵條筋道,還有股子鮮味,我從知道這兒後,就沒再去過食堂。”陸鳴端起碗,最後一口,湯汁都喝完了。

徐榛年眼風還是望著林青玉,看她坐著邊洗碗邊不知道和哥哥說了什麼,臉上全是笑意。

陸鳴說了什麼他壓根沒聽清,含糊應了一聲當做回答。

“結賬!”陸鳴朝著林青玉兄妹喊。

“來了來了。”林青暘過去。

“走了。”陸鳴拍拍徐榛年的肩膀。

他這才回過神來。

兩人步行回到老宅後,陸鳴癱在沙發上。

“你和那煎餅姑娘有啥故事,一直盯著彆人看。”

徐榛年沉默。

剛才靠近她的時候,那股子熟悉又奇妙的感覺又浮了上來。

他摩挲了一把臉,從兜裡掏出煙。

扔了一根給陸鳴。

“老鷹他們定罪了?”他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

“定了,過陣子處決。”剛說完,鼓樓的鐘聲響了。他看了眼手表,猛地起身,“四點了,我得去接我苗苗下班了!”

說著就起身離開了。

徐榛年也沒多呆,沒一會兒就鎖了門準備回大院。

結果在大院門口又碰上了林青玉。

她還是剛才那打扮,正和他家後麵的陳嬸兒說著話。

等她走了,他才走上去叫了聲嬸子。又裝作不在意地問了句,“嬸兒,剛才那誰啊,以前沒見過。”

陳嬸笑笑道,“她啊,那是你心心妹子的家教老師。在我們家乾一年了,來和我說以後做不了了。唉,這姑娘講得挺好的,人也認真。她這不乾,我還不知道上哪找老師去呢。”

“她,家教老師?”徐榛年很意外。

“是啊,師範大學的學生,還是他們老師給推薦的呢。”

林青玉。

徐榛年躺在大床上,在心裡默念著名字的同時,那張小臉也浮現在他心頭。

做家教,當小販,她很缺錢嗎?

一大學生,也不怕彆人笑話?

不當家教了,是因為發現當小販賺得更多了?

小鎮姑娘有些不知輕重了!

大學生畢業就能分配工作單位,她現在是著哪輩子急?這時間都花在彆的地方,學習成績能好嗎?而且看她也不少掙,怎麼就不知道給自己買點好衣服。

想到這,徐榛年自己愣神,他從來不關注姑娘家穿什麼,不是,他就不愛關注姑娘家。怎麼到了那錢串子這裡,他這麼愛瞅她?

還有——

他不是挺欣賞那種家境貧寒能自食其力,靠著勤勞反哺家庭的人嗎?

他明明覺得能拉下臉做小生意的人,比那些光知道等分配的人強百套,怎麼偏偏對她就這麼挑剔?

最重要的是,他到底因為點啥,才對她有那種熟悉又奇妙的感覺?

為啥?

第6章

林青玉開了學。

生活對她來說更加忙碌了,小食攤、喂孩子、上課、準備食材……一天24小時,她覺得現在的自己都一個小時都沒有浪費。

讓林青玉感到欣慰的是,她的兩個寶寶真的很聽話,很少會哭。隻有在尿了餓了的情況才會哼唧兩聲,而且倆孩子都不認人,並不會因為白天林青玉不在就哭鬨不休。

所以她這段時間以來最大的問題其實是睡眠不足。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她從前學習不差。從上大學就開始在輔導班兼職,直到她經濟自由。

原主的記憶她都有,這時候的教育也沒後世發達。她不說不學習就能保持第一,那是不可能的。但她會畫重點,她有那個自信,總不至於讓成績太難看。

所以林青玉很放心地沒有去第一排,而是每次都坐在最後一排。實在撐不住的時候就拿書擋著睡一會。

這可能是一天中她最放鬆的時候,因為有梁滿月幫她看老師。

是的,這小妞從林青玉第一天坐到後排以後也跟著從第一排坐了過來。

她知道小魚很忙,開學不過一個月,她寒假裡養的那些肉又瘦了回去。

唉!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幫她做什麼。

下課後,同學們都沒走。因為下一節課就在半小時後,他們聚在一塊討論剛才課上的題目。七嘴八舌的,很有青春氣息。

而最後排,林青玉還保持著剛才那個上課睡覺的姿勢。教室裡這麼吵都沒讓她醒來,可想而知她有多困。

他們討論的是一道級數的收斂性判斷。

班長趙卓然出聲道,“我隻能算出方程的兩個實數根……”

“不對!應該用韋達定理。”又有同學不讚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是啊,顯然f(0)=f'(0)=1,那再用兩端求n+1階導數就可以算出x……”學委道。

“我讚成學委的看法。”

“我不認為,我認為……”

他們誰也說服不了誰,田麗在瞥到睡著的林青玉後,突然道,“林青玉同學數學好,她都沒說話。問問她的看法吧。”

“說得也是。林青玉呢?”

梁滿月聽到他們的說話聲,趕緊推了推她。趴在她耳邊,“小魚,小魚,叫你呢。”

林青玉睡眼惺忪的,“嗯?”

田麗卻已經走了過來,她拿開麵前的書。眾人的目光都聚在她們這裡。

“林青玉同學,咱們上大學的機會來之不易,你得珍惜呀。要是在外麵住不方便,你還是搬回來住吧。這樣不管生活上還是學習上,大家互相都有個照應。”

“她搬出去住了?為啥啊?”

“說起來我總覺得她身上有股油煙味。”

“是吧,我也聞到過。”

“而且她這學期好像每次都是坐最後一排?”

“這是乾啥去了……”

因為田麗的話,教室裡頓時議論紛紛。

林青玉半眯雙眸看向眼前這個穿著呢大衣的女同學。她剛才的話,綿裡帶針,輕易就把她走讀的事變成了焦點。

“我走讀是有馬老師同意的,多謝你關心了。不過,我應該沒必要向你們交代原因打申請吧?”

似乎沒想到一向沉默的人竟然會開口,田麗和剛才討論的人顯然有些意外。

林青玉卻沒管他們,徑直走向黑板。

這種題型看著複雜,但核心還是轉化為斐波那契數列。在以後的高數裡很常見,不巧,她就曾經做過。

思考片刻後,她拿起粉筆。

教室裡很安靜,隻有粉筆摩攃黑板的聲音。林青玉寫得很順暢,一氣嗬成就給出了答案。

隨著最後“收斂”兩個字寫完,她略重地一點,然後利索地轉身把粉筆扔進講台上的粉筆盒裡。

“對啊!就是這樣,我剛才怎麼沒想到!”學委略激動地拿著本子抄林青玉的步驟。

“青玉同學,你真厲害。”趙卓然誇了一句。自從他和林青玉表白被拒絕後這還是第一次和她說話。

林青玉看著他,腦海裡也回憶起那事。她本來想直接繞過趙卓然。可卻發現,趙卓然一靠近她,田麗就格外緊張。

不管什麼年代的女學生,兩人之間不對付的原因除開天然氣場不同外,無非也就是,家庭、長相、成績,還有男同學。

“你的思路也是對的,算出實數根再用韋達定理,然後算收斂域內展開成幾何級數,最後用比值判彆法也能得出收斂。”

趙卓然摸了摸後腦勺,臉微紅,他儘量壓製激動,保持語氣平穩地道,“我根本沒想到後麵那些,以後我能多和你探討探討嗎?”

林青玉注意著田麗的臉色,她的表現果然和她猜測的沒錯。

所以,這就是她害原主的原因?

林青玉故意道,“好啊,不過我時間不多。”

趙卓然聽了她的話,滿臉喜色,忙擺手道,“沒事兒,等你有空就行。”

林青玉沒再和他說話,徑直走向座位,路過田麗的時候她還音量適中卻足以讓大家都聽到:

“田麗同學,你要不要照應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