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淡玉你是我見過最能乾的丫鬟。”反正她就見過這麼一個丫鬟,大實話。
淡玉被誇得小臉紅暈頻生,捏得更用心了。
華聽風來到夕姑娘廂房前的時候,粗使丫頭讓他在門外等著,小姐現在不方便見人。這不方便的原因,自是不能對著男子直接說在出浴,多惹人遐想啊!
“華公子稍等,我進去跟小姐說一聲。”
“慢著,”華聽風多少猜到她為何不能見人:“你……等她辦完事,再說,不要打擾她。”
他在門前佇立,少年站得挺直,身披月色,眼比星亮,全然沒有剛才對著師妹時的晦澀冷淡。
想到夕歡時,一切都明亮美好。
她帶給他的感覺,如光風霽月,與她共度的時光,每一刻都是良辰美景。
其實天海幫哪裡有那麼多好玩的地方呢?再好玩,景色再好,也是他待了許多年的地兒,早看得沒意思了,隻是夕歡擅長逗人開心,也有感染力,和她在一起,並不是和她很合得來,也不是地方多好玩,隻是她有趣而已。
換了個人來,也依然會和她玩得很開心。
有趣靈魂的殘忍之處,華聽風此時並不懂。
他隻知道,她是他的光,連等待,也是愉快的。
完全不知道大腿在外頭等著的夕歡,浸得骨頭都快化了才被丫鬟從桶裡扶出來,穿上衣衫,聽丫鬟一說,立馬樂了:“他在外邊等了多久?”
“小姐,約有半個時辰了。”
快一個小時啊!
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沒吹風筒也沒護發素,幸好小說裡的世界始終不是真實的古代,夕歡稍微將頭發擦至半乾,將一邊挽至耳後,自覺頗為清爽,便出門見他——華聽風還在門前等著,站得筆挺,幾乎站成了一座望歡石,眸光沉靜得讓人懷疑是在發呆。
當她探頭出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轉頭望向她,雙眼一亮,見她想將門徹底推開走出來,立馬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大手抵住門。
華聽風低頭看她。
剛泡完熱水澡,女孩的臉粉粉的,雙眸如初洗碧空,輕輕抿著唇仰望他,每一下呼吸都透著好聞的味道——她是花瓣做的吧?擦了香膏嗎?華聽風心猿意馬,哪裡還有剛認識她時的清冷禁欲。他眉眼冷峻依舊,伴著夜色的視線幽深而亮,漆黑的眼眸,因眼裡有她而亮,獨獨是她在發光。
她怎麼能這麼好看?
“外邊冷,彆出來,時候不早,我也不方便進去了,就在這裡跟你說幾句話,”他放柔聲音,可惜天生低音炮,想要放柔,倒添一分不可言說的啞意:“想見見你。”
夕歡微微睜大眼,略現訝色。
我靠,風哥去見陳貞兒一趟,到底說了什麼?
人都開竅了!
這樣會說情話的風哥是真實存在的嗎?
“聽風哥哥,我聽說陳姑娘說要找你……”
“嗯。”
那你倒是說一下,說了什麼啊!
夕歡暗中著急,隻是要保持不經意的高姿態,隻能忍下好奇心,對著他抿出一點羞赧的笑。
方才情商上線的華聽風像是曇花一現,立刻回到憑本事單身的水平。他定定看牢夕歡,倒是第一次見她頭發半濕的模樣,小臉也像籠罩著淺淺水汽,嫩得可以掐出水來:“以後她再找你,不必理會,她大抵也不會有什麼要緊的事,整日無理取鬨。”
“可是……”夕歡委屈巴巴:“她說你跟她最要好了。”
“以前也許是,現在和以後,都不會,不可能。”
他語氣篤定,似乎真的跟師妹鬨了很大的矛盾。
雖然吃不到新鮮的瓜,但她在兩方埋下的根還是顯出作用來了,夕歡麵上露出滿足的微笑,一展歡顏,兩人相相對望,心裡想的是截然不同的事。
說是來跟她說幾句話,華聽風卻沒想到有什麼能說的。
但他又不想走,恨不得在人家門前生根打坐。
如果要選一個地方閉關修煉,他會選夕姑娘的閨房……
他在亂想什麼啊!
華聽風猛地回過神來,眼中掠過一抹羞色。
夕歡心中一動,開口:“聽風哥哥,你可以閉上眼,把頭低下來一點嗎?”
“……”
聽風哥哥整個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想到另一個黑化梗,不寫陰鬱病嬌型男主,寫個笑麵狐狸,看著特陽光特正能量的,讓女主以為這廝以後就算不當武林盟主也肯定是個渡儘蒼生的大善人,結果是個密謀顛覆全世界的大壞逼!
一開始跟女主說“我想讓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等女主問他【為什麼要殺xxx乾xxx壞事,不是想讓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嗎】的時候,男主很驚訝:他們也算人?我尋思隻有你跟我算人呢!
(不知道這樣的梗有沒有人萌,有的話可能以後會挑個世界寫吧!)
(女主:你又要搞我???)
☆、魔教教主養成記
閉上眼,把頭低下來一點。
華聽風何等的聯想能力,腦海裡立馬蹦出遐想萬千,又覺得對不住夕姑娘,一個個念頭的摁滅它,可是——這個動作,教他如何能不亂想?倒是教教他!
他閉上眼,心臟砰砰直跳,聽她的,低下頭。
想象千萬遍,用視線描摹夕歡的唇形,與她柔軟的觸?感。
然而最後碰觸到的,卻是額上的一片暖意。
夕歡的心臟也在猛跳。
她有點懷疑抱錯大腿了,原身有的一點玄學能力,不用白不用。確認一下,如婚前驗貨,非常重要,萬一是個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那就虧大發了,得趁互表心跡之前,尚有挽回餘地。
與他額頭相貼,天眼頓開,靈感頻現——
糟了。
鬆開他的時候,夕歡抿緊下唇,笑意漸消,一半是因為開天眼耗損超乎她想象,整個腦子彷佛被凍結了一樣,一半是因為開天眼得出的結果。華聽風不是武林盟主,她認錯人了。一個穿書能隨機到遺忘90劇情的人,在二選一的抽獎上,她果然不能太相信自己的運氣。
沒關係,還來得及,她穿來不久,篇幅應該尚短。
夕歡平靜接受了自己的失誤,失誤並不可怕,如果人生中每次抉擇做錯都覺得自己完蛋了,那才是真的思想出了大問題。
“時候不早了,聽風哥哥,”
待華聽風睜開眼,夕歡看住那雙波光粼粼的眼,語氣溫柔:“我先歇下,你也早點休息。”
說著,她便往後退,正要關上門。
他捉住了她的手腕,兩人對視著,她投以不解神色。
華聽風聲音低低的:“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放手就要失去你了。”
視線撞進他那雙惶惶然的眼,夕歡心中知道,如果自己是攻略好感度的快穿係統,那多半已經完成任務了。她心中失笑,輕拍他的手:“怎麼會?就算全世界都不喜歡你,我也會是你的好朋友。”
好聽的話順口就來,但定義拉得很明確。
愛你天長地久這種話太容易說了,不真誠,彆人無所謂,夕歡能聽個樂嗬。但出自她本人之口的,均隻相信當下——我愛你,我這一刻非常愛你,或者我喜歡你。喜歡和愛之間,能精確細分得如同自帶好感度係統,不夠愛就是不夠愛,少一點都不行。
好朋友,就是好朋友。
聞言,華聽風眉宇間滿盈失落之色,依言鬆開了手。
“晚安。”
“……晚安。”
關上門前的最後一眼,少年伴著夜色的俊臉動人依舊,薄唇是很適合接%e5%90%bb的形狀。夕歡不無心動,但既然決定收手,那就算了,再把小朋友的初%e5%90%bb奪走,那不合適。她幫他走出了一段兒時陰影,他也讓她有了愉快的體驗,暫且互不相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下雨了。
夾著細雨的微風落在華聽風的臉上,像一個霧蒙蒙的%e5%90%bb。
他仰起頭,望著夜空漫天的星,一顆都不覺好看。
最美的那一顆,他早已心裡有數,隻是還沒得到。
早晚要將她摘下來,藏好。
………
…
回到房中的夕歡,喝了一口茶潤潤喉嚨,補充泡熱水澡流失的水分,隻抿一口,免得第二天水腫。
她用三分鐘來鞭屍寫這大綱的自己,看來這本書的設定還是放得太久,作者太博愛,還能認錯男主角。十分鐘捋理劇情,十分鐘製定接下來的行動,思路清晰,就差點契機……
她根本見不到杜浩歌啊!!
阿杜,你在車底裡嗎??
夕歡扼腕。
不等她想出個解決辦法來,她擺烏龍埋下的伏筆,卻在華聽風和陳貞兒決裂的翌日,蝴蝶扇起最後一下,刮起一場龍卷風——
和二師兄吵完後,陳貞兒哭也哭過,覺得不是辦法。
哭有什麼用?
哭完,二師兄還不是跟人跑了,血虧!
這道理,她也明白,她想不出什麼深刻的心機,華麗轉身一波洗白有難度,但她也有她的路子。
將眼睛哭腫了的陳貞兒,轉臉去陳征麵前哭求做主,要把自己的婚事定下來。
麵對淚水漣漣的閨女,陳征被吵得頭疼,嗬斥:“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你以往不是說喜歡大師兄?一時一個心意,彆的事就算了,這事一旦定下,不可反悔。兩位師兄你意屬誰,可想明白了。”
“貞兒想明白了,”陳貞兒吸了吸鼻子:“我就要二師兄,除了他誰都不要。”
要是能夠都要,該多好啊!
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如果她不快點做決定,二師兄就要被那女人勾走了。
陳征一直知道自己收的兩個親傳弟子,整日與貞兒同行,覺得倆孩子都是好的,隻是覺得杜浩歌更合適。不過最重要還是貞兒的心意:“你想明白了,我就跟聽風談談。”
“爹爹……”
陳貞兒一手輕輕揪住父親的衣袖,一手用手背擦眼淚。
看女兒這副樣子,陳征猜到多半是發生了什麼事。
自覺受了天大委屈的陳貞兒,到爹爹那邊哭完後,又跟大師兄哭,杜浩歌被哭了一下午,衣袖全濕了。立場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亦有變,在夕歡眼中,自己沒招惹誰,就跟單身少年交流了一下感情,就要被當成狐狸精,華聽風就更冤了。
但從哭哭啼啼的陳貞兒口中說出來——她對二師兄有情意,加上是她有錯在先,任性嬌縱如她,也沒好意思往華聽風身上潑臟水,於是夕歡便成了那個橫刀奪愛,兩麵三刀,對著二師兄時撒嬌賣乖,對著她時嘲諷奚落,離間她和二師兄感情的賤人。
她這一哭,倒是沒指望大師兄幫她去找回場子,隻是習慣性的哭個痛快,最好讓全幫上下都討厭那女人。
聽完小師妹的一通編排,饒是好脾氣如杜浩歌,也不由對夕歡有了意見。
夕歡剛把劇情拐回正軌,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