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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鎮 屍姐/屋裡絲絲 4453 字 6個月前

纏著姐姐不放。

可他都二十二歲了啊。

李嬈不禁反思自己想太多了。

換完藥出來,李嬈發現自己忘了帶走空藥瓶,連忙折回病房,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見紀寒燈坐在床上,一把將許煢煢拉向他。

許煢煢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伏在紀寒燈身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壓到他腹部的傷口。

“乾什麼?”許煢煢急道。

“你討厭我了嗎?”紀寒燈聲音悶悶的。

“我為什麼要討厭你?”許煢煢覺得莫名其妙。

“因為,我非但沒能保護好你,還差點葬送自己的命,讓你獨自一人處於險境,害你孤立無援。我的存在,似乎一無是處,毫無意義。”他肩膀輕顫,眼角泛起隱忍了多日的淚光。

許煢煢失笑:“沒錯,你確實應該好好反省一下,為什麼會一時疏忽讓自己被捅了那麼多刀,下次絕對不可以再讓這種事發生,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至於我,你瞧,我把自己保護得很好,憑一己之力劫後餘生,這是一件多麼值得驕傲和開心的事,你為什麼要因此而自責?縱然我們再親密,可生命是自己的,不該由旁人來負責。”

曾經那個因為父母的死亡而自責、內疚、深陷絕望的許煢煢,終於下定決心從泥潭裡爬了出來,然後伸出手,拽住了同樣陷在裡麵的紀寒燈。

“以及,最重要的一點,”她擰起眉,表情變得嚴肅,“你還活著,還能衝我笑,對我哭,跟我說話,於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意義。紀寒燈,你比你想象中更重要,你必須好好活著,陪著我。”

真是感人肺腑的姐弟情。李嬈聽得眼眶溼潤起來,想起自家那個頑劣的親弟,她隻想一腳踹過去。

李嬈擦了擦眼角,剛要推門進去,便聽見紀寒燈啞著嗓子說:“我想抱抱你。”

“你現在不能亂動。”

所以,讓她來抱他吧。

許煢煢伸出手,輕輕環住他的肩。

紀寒燈湊向她的脖頸,唇瓣若有似無地蹭過來,呼吸烙印著她的肌膚,他貪戀地嗅著她的氣味,聲音愈發低啞:“姐,我這樣算犯規嗎?”

這一刻,許煢煢終於明白,自己這些日子做的掙紮全是徒勞。

她想給紀寒燈一個擺脫執念的機會,而紀寒燈,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增強對她的執念。

他在用炙熱的呼吸提醒她,無論死多少次,他依然瘋狂地,偏執地,無時無刻不在渴望她。

紀寒燈愛著許煢煢,這件事連死亡也無法改變。

門玻璃後的李嬈呆立原地,驚愕地瞪大雙眼,立刻掏出手機想要分享最新八卦,打了幾行字後,又頓了頓,默默刪除。

不信謠,不傳謠。

說不定隻是誤會。

說不定人家姐弟隻是單純關係好。

弟弟蹭一蹭姐姐的脖子,嚴格意義上也不算道德淪喪。

李嬈敲了下門,故作鎮定地進去拿空藥瓶,發現許煢煢已經火速從紀寒燈身上彈開,從耳朵到脖頸都紅透了,眼神飄忽根本不敢與她直視。

完了。李嬈心中哀歎。

這麼心虛的反應,一看就不正常。

至於紀寒燈,上一秒剛衝李嬈溫和禮貌地微笑,下一秒將視線轉向許煢煢後,眼底便迅速溢滿了深切的、濃烈的、毫不掩飾的依戀。

李嬈猛然想起,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他們還是同班同學時,他就已經在用這樣的眼神望向許煢煢了。

蒼天老爺啊。

李嬈欲哭無淚。

姑姑給她介紹的男人,還??真是,沒一個正常的。

之後,伍煬和沈淵也在百忙之中趕來了醫院看望紀寒燈。

伍煬哽咽:“快點好起來,老子還等著拉你一起參加聯誼呢。”

沈淵也一臉愁容:“你要是不嫌棄,我可以把我妹介紹給你。”

紀寒燈:“……”

兩位室友走後,紀寒燈攥住許煢煢一根手指,急急解釋:“他們隻是在開玩笑,你一個字都不要信。我隻在大一那年參加了一次聯誼,那之後再也沒去過,更不會和其他人相親,以後永遠都不會。”

似乎生怕她誤會了他。

許煢煢笑笑:“知道了。”

紀寒燈嗓音低柔:“姐,我隻愛……”

話沒說完,便被許煢煢抄起蘋果塞住了嘴。

“這個可甜了,你嘗嘗!”她語氣誇張得仿佛是這輩子第一次吃蘋果。

“嗯,很甜。”紀寒燈咀嚼著嘴裡的蘋果,垂眸。

紀寒燈出院那天,李嬈心情複雜地看著他黏在許煢煢身上,一副柔弱無骨的模樣。他的傷口明明已經愈合了,走路的時候居然還要靠許煢煢攙扶,長臂環住她的肩,就差當街把他姐攥進懷裡了。

這小子,可這真能裝。

一想到全鎮隻有她一個人知道許煢煢和紀寒燈的曖昧關係,李嬈莫名有種偷偷摸摸的興奮感。

當李嬸又一次念叨著要撮合她和紀寒燈後,李嬈一時沒忍住,大笑出聲。

李嬸:?

回到家,許煢煢來不及休息,又忙起了搬家的事。紀寒燈休了一個月的病假,公司一直為他保留著職位,學校那邊也還有些事要處理,他們需要儘早出發去省城。

紀寒燈也跟著收拾,被許煢煢阻止:“你不可以乾重活!”

“我已經完全康複了。”紀寒燈抬起桌子,試圖證明自己。

“總之不行!”許煢煢一把薅過他的衣領,將他按坐在椅子上。

紀寒燈不禁後悔先前一直在裝柔弱了。隻能趁許煢煢不注意偷偷收拾。

離開雪粒鎮的前一晚,許煢煢最後一次睡在老屋的床上,腦中反複回憶著這二十八年的點點滴滴,想起父母,想起沐煦,想起橋花。

一閉上眼,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

躺在老槐樹下,血一滴一滴滲入雪地裡。

於是,毫不意外地失眠了。

中間的布衣櫃被收了起來,她一轉頭便能看見另一張床上的紀寒燈。靜謐的最後一夜,幾乎已經搬空了的屋子裡,他們躺在各自的床上,隔空對望。

四周太空了。

空得讓人發慌。

“紀寒燈。”許煢煢輕喚。

“嗯?”紀寒燈低低應著。

“過來。”許煢煢攥緊被角。

紀寒燈喉結滾動了一下,壓抑住心口驟然升起的巨大欣喜,不急不緩地下床走向她,問:“怎麼了?”

許煢煢臉頰滾燙,緊張又羞恥,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了口:“睡在我旁邊吧。”

“好。”紀寒燈聲音很輕。

他掀開許煢煢的被子,躺進去。

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從許煢煢的肩頭緩慢爬至全身,她往裡麵挪了挪,給他騰出多一點空間。紀寒燈側頭凝視著她,控製好呼吸的頻率,啞聲問:“姐,我可以碰你了嗎?”

哪一種“碰”?

許煢煢心臟狂跳不止,分不清是因為緊張還是膽怯,渾身都在微微發著顫。

無論哪一種,都是大逆不道的。

許江和趙靜文在天之靈會想打斷她的腿嗎?

紀暉和金曉慧會痛斥她帶壞他們的兒子嗎?

鎮上人會在背後議論她連弟弟也要勾引嗎?

無數個顧慮、疑問在她腦中盤踞,最終彙集成同一個問題——許煢煢,你想跟紀寒燈在一起嗎?

不管旁人如何指責和奚落,隻遵循自己的心,隻問自己:你想和他在一起嗎?

“想。”許煢煢低喃。

“什麼?”紀寒燈靠近她。

“我想和你在一起。”許煢煢說。

紀寒燈呆住,漆黑的瞳仁驟然放大。

許煢煢累了。

她懶得再糾結猶豫了。

一想到那個滲血的夜晚,一切顧慮皆成空。

老天,讓我任性一下吧。許煢煢默默祈求。

不。

就算老天爺不同意,她也任性定了。

紀寒燈呆愣著,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姐姐正緩緩貼過來,仰起臉,柔軟的唇瓣劃過他的下巴,停靠在他嘴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勇敢的,主動的,孤注一擲的。

如神女般眷顧他的,心愛的姐姐。

紀寒燈攥她入懷,緊密得像是要融化為一體。

舌尖探入,將那個淺淺的輕%e5%90%bb加深,攪亂,燒開。

紀寒燈翻身壓向許煢煢,竭力抑製著手上的力道,提醒自己不要一時亢奮弄疼了她。

黑暗中的一切觸?感都變得異常清晰,滾燙的指尖在許煢煢的腰間撫揉,一點一點探進她的衣擺,在她身上燃起一大片燎原。

“許煢煢,我愛你。”紀寒燈在她耳邊低語,重複著早已在心底生根發芽的那句話,“隻愛你。”

他叫她許煢煢。

她本該擺出姐姐的威嚴好好訓斥他的,可她卻張口迎接著他舌頭的侵入,任由津液從嘴角滲出,再被他細細%e8%88%94儘,吞咽。

任由他溫熱的掌心,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撫上她的%e8%83%b8%e4%b9%b3。

像在觸摸珍寶。

空氣中似乎彌漫了酒精和麻醉劑。

危險,迷離,爛軟。

頭頂忽然閃過牆上的全家福。

想到此刻正在溫柔愛撫自己的男人,是她看著從小長到大的弟弟,許煢煢下意識一抖,神智逐漸清醒。

紀寒燈立刻停下動作,緊張地問:“疼嗎?”

這還啥也沒乾呢,疼什麼疼。

許煢煢忍不住笑,搖搖頭:“……癢。”

紀寒燈伏在她頸窩,也跟著低低笑起來。

許煢煢輕咳:“明天還要搬家,我們早點睡吧。”

紀寒燈頓時笑不出來了。

他箍緊許身下的人,萬般委屈:“才隻親了一小會兒而已。”

許煢煢無奈:“聽話,你的身體需要休息。”

“我真的痊愈了,渾身上下每個地方都非常健康。”男人低磁的嗓音似帶著蠱惑,放在她腰間的手緩緩下滑,“不信你試一下,好不好?”

許煢煢慶幸屋裡沒開燈,不然一定會被這小子瞧見自己羞得麵紅耳赤的模樣。

沒出息。她暗罵自己。

許煢煢推開紀寒燈,裹緊衣服,轉身背對著他,悶聲道:“試你個頭。”

懷中忽地一空,紀寒燈的%e8%83%b8口瞬間湧起細密的恐慌,哪怕她隻是輕輕推開了一下他,也讓他如墜冰窟,惶惶不安。他從背後抱住許煢煢,壓芐體內翻滾的欲望,啞聲道歉:“姐,我錯了,我會聽話的。”

其實許煢煢也沒怪他。

她隻是暫時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答應與紀寒燈在一起,隻是邁出去的第一步。往後還有很多很多步需要她去適應。

戀人之間要做的事,紀寒燈一件都不會放過,必定會拉著她一一實踐,她沒法逃避。

許煢煢慚愧又罪惡。

她做出妥協:“那就再親十分鐘。”

頓了頓,又補充:“不可以乾彆的。”

等一下,十分鐘是不是有點太久了?

紀寒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