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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鎮 屍姐/屋裡絲絲 4365 字 6個月前

許煢煢頸間,喉嚨乾澀無比,“我的自理能力、學習能力、工作能力,沒有一處比彆人差,我已經拚儘全力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做到最好了,隻有在你麵前才會示弱而已,你不能因此就否定我,你不能拿這個理由來推開我。不公平。”

許煢煢頸間傳來溼潤的觸?感。

那是紀寒燈落下的淚。

“我不是在推開你。”許煢煢解釋,“即便無法時時刻刻待在一起,我們也永遠是彼此唯一的家人,這是怎麼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可我就是想時時刻刻都跟你在一起。”

紀寒燈低下頭,%e8%88%94去他落在許煢煢頸間的淚。

許煢煢下意識要抵住他壓過來的%e8%83%b8口,手腕卻被紀寒燈攥過去按在了身側。她十分後悔選擇在床上跟他談判,回回都犯這種錯誤。

低沉的氣息移向許煢煢的唇,又一次試圖襲入她的口腔,可她緊閉著牙齒,沒有讓他撬開。

“姐。”紀寒燈啞聲誘哄,“讓我進去。”

大腦嗡地炸開。

許煢煢後背一陣發麻,整張臉如被炙烤般發起了燙,耳朵紅得似在滴血,惱怒之下竟有衝動想一頭撞死這個混賬兔崽子,轉念想到他指的應該隻是單純接%e5%90%bb而已,又稍稍平靜下來。

不對。

接%e5%90%bb也不可以。

“紀寒燈,”許煢煢正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在和你接%e5%90%bb。”紀寒燈咬著她的唇,舌尖順勢探了進去,呼吸愈發急促。

許煢煢歪頭躲過他的侵襲,咬牙:“那你告訴我,接%e5%90%bb是什麼人會乾的事?”

紀寒燈停頓了一下,回答:“戀人,情人,伴侶,曖昧對象,互相喜歡的人。”

許煢煢苦笑:“你看,舉了這麼多例子,就是不包括姐弟,對不對?”

紀寒燈幽幽看著她:“可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即使有,他也不在乎。

許煢煢一字一頓:“就因為沒有血緣,所以你從來都沒有真心把我當過姐姐,是嗎?在你眼裡,我隻是一個可以被你按在床上隨便親的普通異性?毫無敬重,毫無界限,想對我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我也不是你親姐,對嗎?”

“當然不是!”紀寒燈抬高音量,隨後又意識到自己不該對許煢煢這麼大聲講話,立刻放低語氣,“區區血緣跟我們的關係比起來不值一提。如果你同意,我隨時可以把身份證上的名字改成許燈燈,從名字、身體到靈魂都刻上許煢煢弟弟的烙印。以後隨便你怎麼用燈燈二字稱呼我,我絕不會再反抗和犟嘴。姐,隻要你彆再猜疑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卑微的乞求讓許煢煢心口發酸。

他明明一直排斥“燈燈”這個小名,現在卻為了向她表忠心,為了與她名字相稱,主動提出改名叫許燈燈。

多麼瘋狂,多麼幼稚。

紀寒燈啞著嗓子:“許煢煢永遠都是我唯一的、無可比擬的、生命中最重要的至親姐姐,這一點到死都不會變。我隻是……隻是對自己敬重的姐姐產生了愛慕之情。”

許煢煢愣住,聽見紀寒燈用無比溫柔、鄭重、決然的語氣低低說道:“姐,我愛慕著你。”

起初,紀寒燈也搞不懂他到底想從許煢煢身上渴求些什麼。

後來,他發現自己每次觸碰她時都會升起壓抑難耐的欲念。

懵懂無知時,覺得牽一牽她的手就是最幸福的事,再大一點後,又開始隱隱渴望她的擁抱,一步一步,變得愈發卑劣貪婪,發展到最後,即使緊緊抱著她也無法獲得滿足。想要更進一步地沾染她,想解開她的衣扣,想分開她的雙腿,想把腦子裡最齷齪肮臟的念想一一實踐在她身上,想看她哭,想聽她呻[yín],想在她揮起巴掌扇向他的臉時,壓住她,進入她。

但,他可以那麼做嗎?

他可以那麼對待從小如聖女般治愈、溫暖、救贖他的姐姐嗎?

他可以那麼不管不顧地占有趙阿姨和許叔叔的寶貝女兒嗎?

越是茫然彷徨,心底那股欲念就越是連綿旺盛。

如摧枯拉朽般侵蝕他身體的每一寸。

但,又不僅僅隻是欲望。

他想讓她愛他,就像他愛著她一樣。

他瘋狂地,迫切地,渴望得到她的愛。

長久的呆滯後,許煢煢開口:“你有病。”

越是驚慌失措,越是不知該做何反應。

唯有罵人。

“愛本來就是一種精神疾病。”紀寒燈輕笑,“它無時無刻不在影響人的思緒和行為,讓人愉悅,興奮,也讓人痛苦,沉淪,我們被它操控,被它折磨,被它推向萬劫不複,卻對此甘之如飴。是的,我有病,無法痊愈,也不打算痊愈。”

聽完這番瘋言瘋語,許煢煢還是那兩個字:“有病。”

姐姐連罵人的樣子都這麼可愛。他笑意更深。

“姐。”紀寒燈輕%e5%90%bb許煢煢的耳尖,像在品嘗珍貴的甜點,“陪我一起病吧。”

許煢煢,來愛我吧。

他貼緊她,壓著她,抵住她,他滾燙的體溫,炙熱的呼吸,喑啞的嗓音,箍在她腰間的掌心,無不透露著赤摞%e8%a3%b8的欲望。

許煢煢本想安慰自己他隻是年紀太小,隻是一時糊塗,或許他隻是在鬨著玩,或許他根本沒搞明白親情和愛情的區彆,可他眼底濃烈而又瘋狂的情[yù]在提醒她,這個男人是認真的。

非常,非常認真。

他甚至都不是在以一個異性的姿態向她告白,不會特意去強調什麼“我不要跟你做姐弟,我要跟你做戀人”,而是像往常一樣,單純而又執拗地,以弟弟的身份,向姐姐求愛。

姐弟也好,戀人也好,他無意區分,也無須區分。

紀寒燈想要的,隻是許煢煢。

大概是被一樁又一樁事鍛煉出了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此刻許煢煢其實並沒有多麼意外和憤怒。

隻是有一種逃避來逃避去最終還是沒能逃過去的無奈。

愛是什麼?

眷戀是愛,思念是愛,信任是愛,可卑賤也是愛,扭曲也是愛,痛苦也是愛。

世間的情愛有千千萬萬種,唯獨她許煢煢和紀寒燈之間不可以有。

她不可以和這個從八歲開始就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弟弟發生男女之情。

那太過可怕,太過驚悚。

如果許江和趙靜文還活著,會打斷她的腿。

如果被鎮上人知道,會把他們釘上恥辱柱。

還有紀暉和金曉慧,說不定會指著她的鼻子痛斥許家把紀寒燈養歪了。

以及她身邊的朋友,同學,同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紀寒燈是她弟弟,一旦他們關係變質,她會變成朋友圈最大的笑柄。

他們固然沒有血緣,可血緣並不是判定親屬關係的唯一標準,沒有血緣不代表他們就不是姐弟、不是家人。他們有著相伴共處十幾年的經曆,在紀寒燈還是一個瘦弱幼嫩的小男孩時就養在了她身邊,她參與過他生命中所有的重要節點、成長曆程,她見過他躺在繈褓中嗷嗷待哺的樣子,見證他從小小孩童長成挺拔少年。

她在紀寒燈人生中擔任的角色,不僅是姐姐,也是家長,是老師,是監護人。

她不能跟著他一起犯錯。

一點錯都不能犯。□思□兔□網□

許煢煢注視著紀寒燈,以同樣鄭重的語氣道:“愛的定義各不相同,但姐弟的定義卻是板上釘釘的。弟弟不應該對姐姐生出愛慕之心,姐姐也不應該放任弟弟的親昵癡纏,這是錯誤的,畸形的。紀寒燈,我在乎你,順著你,因為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當年那個八歲小男孩,永遠是我乖巧可愛的弟弟,我也很想和你一直相伴下去,但必須是作為姐弟,隻能是作為姐弟。”

“任何一個正常的姐姐,都不可能接受得了你這種驚世駭俗的愛慕。你可以愛慕同學,愛慕鄰居,愛慕路人,無論對方年齡家境長相如何,你都有與她相戀的權利和自由,可這個人絕對不能是我,不能是與你一起長大的姐姐。”她拿出了全部的耐心,語重心長,“但我不會怪你,你隻是一個孤獨缺愛的孩子,原生家庭、童年經曆種種因素給你帶來了太大陰影,導致你無比懼怕被拋棄,尤其是在我父母去世後,你更是對世上僅剩的姐姐產生了執念,在日積月累的壓抑之下,甚至將這份執念扭曲為了愛欲。”

“沒關係的,走錯了路,及時糾正就行。時間久了,這些因執念而生的衝動、愛欲、迷惘,自然會從你心底散去的。你一向聰明,乖巧,懂事,我相信你可以整理好自己的感情,也相信你不會違背姐姐的意願繼續糾纏,隻要你以後不再隨便碰我,不再沒大沒小沒規沒矩,恢複以前正常的姐弟關係,那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咱們還是一家人。”

“紀寒燈,你能做到嗎?”

許煢煢冷靜而又堅決,每吐出一個字,都讓紀寒燈的心緩慢往下沉。

此刻她就躺在他身下,與他緊密相貼,可她張口說出的,竟是讓他以後再也彆碰她。

他的姐姐,真是善良而又殘忍。

善良在,哪怕他如此大逆不道地對待她,她也沒有翻臉,還願意給他改正的機會。

殘忍在,明知道他對她的渴求已經濃烈到泛濫,漲出,外溢,卻要讓他繼續忍下去。

紀寒燈下意識攥緊她,聲音有些顫:“如果我做到了,你會和我一起去省城嗎?”

繞了一大圈,話題又回到了去不去省城上。

一陣糾結掙紮後,許煢煢閉了閉眼,做出讓步:“隻要你乖乖聽話,不再越界,我可以考慮。”

總之先把他搪塞過去,今晚這種情況不適合跟他爭執。

黯淡的眸子終於多了些光彩,但很快又被頹喪覆蓋,紀寒燈低喃:“所以你不會愛我了,是嗎?”

“誰說我不愛你了?”許煢煢歎氣,“我當然是愛你的,但那隻是姐姐對弟弟的愛,是親情之愛。可這種愛不代表就比其他感情淺,也可以深刻、濃烈、久遠,不一定就非要打破它,改變它。你我是彼此在世間僅剩的唯一家人,當然應該毫無保留地愛著對方,隻是應該以正確的方式去愛,就像爸媽愛我們一樣。”

姐姐是愛他的。

紀寒燈隻記住了這句話。

隻要她願意愛他,他便無上滿足。

區區欲念而已,隻要抑製住就好。

姐姐不喜歡的事,那他就不去做。

隻不過是回到以前那種不敢擅自碰她的狀態而已,他可以做到的。

一定可以。

“好。”紀寒燈慢慢放開了許煢煢,笑得純真無瑕,“那我回自己床上睡了。”

許煢煢沒料到他從良得如此迅速,點了下頭。

原來教育孩子這麼簡單。她有點意外,又有點自得。

紀寒燈起身,動作很輕地離開了被窩,幫她細細掖好被角後,回了他自己的床。

身旁的位置一空,暖意頓時散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