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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發現不對,迅速折返,從那人手下救下季攸攸,與之交起手。

烏秋天資聰穎,自幼習武,武功堪稱絕頂,可她與那人一對招就發現,此人武功絕不在她之下。

她凝神全力對抗,不敢有絲毫鬆懈。

季攸攸疼得退到窗邊,察覺不對的奚成趕來,見狀趕緊將她扶住。

撤。季攸攸忍痛做了個手勢。

她看了下烏秋和那人的交手,月下,那人戴著惡鬼麵具,身量極高,武功極好,出手淩厲霸道,不過數招烏秋就顯出了頹勢,她不是那人對手。

眼下她受了傷,奚成和烏秋聯手也未必能贏過那人,若是動靜鬨大被發現身份,會有麻煩,此行隻能無功而返。

“撤。”奚成得令,同烏秋說過,扶著季攸攸率先離開。

烏秋不敢戀戰,虛晃一招,躍窗而逃。

謝洛珩沒有去追,不過心下卻疑惑:殺手……女的?

那三人皆穿黑衣,蒙麵,但與他交手那兩人身材嬌小,還有那悶哼的聲音,聽著便是女子的聲音,倒教他意外了。

燈亮起,他微微眯眼,摘下麵具,轉頭看向了掌燈的男人。兩年不見,他樣貌未變,卻頹廢了,一身灰衣裹身,看得出消瘦許多。

“珩弟,我沒想到你會來。”謝洛驥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他看著他,看他意氣風發、少年英雄的模樣,再聯想自己的現狀,更是覺得心中淒然。

兩年,很多事情,都變了。

“打完仗,順道過來看看。”謝洛珩漠然說了一句,有些不喜他現在的模樣,窮途末路又如何?心中沒了信念希望,才是真正的一敗塗地,“你準備在這裡等死?”

謝洛驥心頭一寒,苦澀地垂下了頭:“差不多吧,父皇他……並不想保我,被找到……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那就殺了他,自己做皇帝。”謝洛珩低頭撥弄著手裡的麵具,順口就說。

“你說什麼?”謝洛驥震驚萬分,不敢置信。謀逆之事,他從未想過。

“謝騖荒%e6%b7%ab無恥,昏庸無道,寵信奸臣和妖妃,殘害忠良,早已不得民心。”

“不,他是我父皇!我不能做不忠不孝之人!”

謝洛珩勾唇冷笑:“那你等死便可。你死了,下一個就是太子,然後是皇後、太後,以及每一個你在乎卻保護不了的人。皇室權位之爭,有多少親情可言,歸根結底,不過是勝者為王罷了。”

“珩弟……”謝洛驥隻覺嘴裡發苦,像是吞了滿口黃連。他知道他說的沒錯,但是……

“這裡不安全,我先帶你離開。”他知道,他性子雖不似太子那般軟弱,但要他想清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等等吧。

*

季攸攸挨了謝洛珩那一下,一路上肩膀疼得不行,回來後便請了寶覺庵的妙法大師前來診治。

“此人功力深厚,若再多使一分力,小施主這條胳膊就廢了。”妙法大師為季攸攸施了針,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

蘇姨見小姐疼得小臉發白的樣子,心疼得不行,轉頭問烏秋:“怎就這麼不小心,讓小姐遭了這麼大的罪呢?”

烏秋慚愧低頭:“是屬下無能,讓小姐受苦了。”再讓她碰到那人,她非宰了他不可!

季攸攸勉力睜開眼睛,擺了擺手,告訴她不要自責。

這件事情是他們沒有預料的,誰能想到謝洛驥身邊還藏著那樣的頂尖高手呢?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陪著小姐,讓小姐好好休息。”蘇姨拿過扇子為季攸攸扇風,眉頭緊鎖,歎息一聲,“眼看著侯爺和世子就快回來了,小姐偏偏出了這樣的事,若是讓侯爺和世子瞧見,不知該有多心疼。”

哥哥……想起謝洛珩,季攸攸心中有了暖意,兩年多了,他終於要回來了。不知他看了如今的她,可還如從前一般歡喜。

迷迷糊糊的,季攸攸在床上躺了大半日,時睡時醒。天氣悶熱,她身上有傷,冷汗一身一身的出,難受得不行。

蘇姨讓人加了兩個冰鑒,不時為她擦洗身子,換了好幾次水。

傍晚時分,蘇姨再次端了水出來時,看到了院門外快步走來的謝洛珩。

兩年時光,當年俊美無儔的少年已長成器宇不凡的男人,風采身姿不可同日而語,一身淺青色寬袍襯出儒雅風範,長發梳起,以玉冠束之。

世子?蘇姨不確定地多看了兩眼才確定眼前的人就是世子!

她心頭一喜,趕緊迎了上去,喚道:“世子!”

“蘇姨。”看到她,謝洛珩停下腳步,垂眸含笑,禮貌地喚了一聲。

“果然是世子回來了!”蘇姨笑容滿麵,發自內心地高興,“小姐日盼夜盼,總算把世子給盼回來了!”

謝洛珩神色更見溫和,按捺下急切的心情,緩聲問道:“妹妹可在屋中?”

“在!在!”蘇姨應著,可一想起小姐受傷,又忍不住歎道,“隻是小姐受了傷,這兩日怕是不怎麼好下床,要世子多擔待些。”

“受傷?”謝洛珩怔住,心臟瞬間揪起,“她怎麼會受傷的?傷得重不重?”

“這……唉,世子還是自己進去問吧。”蘇姨領著他到門口,為他打開門,“世子請。小姐傷在右肩,世子可千萬彆碰。”不忘提醒一句。

屋子裡安靜,裡裡外外打掃得乾乾淨淨,花架上是早上剛送來的茉莉花,潔白芬芳,帶來一室馥鬱香氣。

謝洛珩快步走向臥室,卻在靠近時不由自主地放慢、放輕了腳步,心猛然跳得厲害,眼睫微顫,呼吸凝滯。

妹妹,哥哥回來了……

第241章

◎打傷妹妹的人,是他!◎

季攸攸躺在床上, 睡得很不踏實,額頭又沁出細細密密的小汗珠,瑩瑩發光。

她的臉色蒼白, 唇瓣不似往日嬌豔, 淡淡的粉色透露出主人的不健康。

看到她的那一刻, 謝洛珩心中既喜且痛,喜的是他終於見到她了, 七百多個日子的思念與牽掛,終於在這一刻結束。

她長大了,褪去了稚氣的模樣,變得更加美麗。是他心中的模樣, 比他心中的模樣更美、更好。

痛的是, 他不在的日子, 竟有人敢傷她,他定要揪出那個傷她的人, 讓他付出代價。

他的妹妹, 沒有人可以傷害。

天色暗下, 寢室裡的燈光昏暗,他的身影晃動, 交織出一室影影綽綽。

他在床頭坐下,用蘇姨留下的熱水和帕子輕輕拭去她額頭的汗珠,又用扇子為她扇著風, 讓她能夠入睡。

但效果顯然並不怎麼好,她低聲□□著, 小腦袋不停動來動去, 不一會兒眼皮掀了掀, 有醒來的跡象。

謝洛珩身子前傾, 盯緊了她的臉蛋,心臟再次跳得厲害。期待她看到他時的反應,他想在她的臉上看到欣喜、激動,如他一般。

安置好謝洛驥,他便馬不停蹄地趕過來,隻想早一刻見到她。一月一次書信哪夠,他要的是時時守在她身邊,看她開心看她笑。

季攸攸睡不安穩,肩膀很疼,骨頭像裂開一般,像有無數根刺戳進她的骨頭,疼得難忍。

妙法大師說,這樣的疼會維持三天,這對一向怕疼的她來說簡直生不如死。

她實在睡不住了,一點點睜開眼睛,看到一室昏暗,才發現天黑了。

她的眼睛看著床頂,一時間有那麼一絲恍惚,渾身乏力。意識到身邊有人,她想開口要點水喝,卻發不出聲音。

是啊,在這個世界,她是個啞巴。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當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是黑洞對她的懲罰。她也是後來才知道,在上個世界,她曾經在無意識的狀態下把自己在修真界的身份告訴了秦煜灼,黑洞認為這是違規,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劇情的發展。

所以,在這個世界,她成了啞巴。

一直以來倒沒覺得有什麼不便,可現在她突然間覺得有些沮喪。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就容易多想。

她轉過頭,正要給蘇姨做個手勢,在對上一雙如星的黑眸時,頓住了。

哥哥……

猝不及防的相遇,讓她一時忘了該怎麼呼吸。

熟悉的眉眼,映刻在骨子裡的容貌,就這麼毫無預警地撞進她的眼裡、她的心裡。

他回來啦。

不再是少年的模樣,此時的他讓她仿佛看到了大師兄,那樣的風采絕倫,舉世無雙。可她知道,他不是大師兄,他是謝洛珩,她的哥哥。

哥哥。她張嘴,無聲地喚了一聲,甜甜地笑了。

謝洛珩緊張的情緒因為她的一個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啞著嗓子喚了聲“妹妹”,抬手,輕撫她嬌嫩的臉龐。

季攸攸左手撐著坐了起來,謝洛珩趕緊將她扶住,讓她躺靠在他的懷裡,小心翼翼地環著她的身子,不敢碰到她的右肩。

他的懷抱堅硬、結實、溫暖,給她滿滿的安全感,有她最熟悉、最喜歡的氣息。

季攸攸在他的懷裡蹭了蹭,覺得肩膀似乎都沒那麼疼了。

“仗打完了,以後哥哥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任何委屈。”他在她耳畔低聲說著,給她承諾。

季攸攸乖乖“嗯”一聲,左手去抓他的手,被他握在了掌心。

妹妹的手很小,膚如凝脂,光滑如玉,手指像蔥段兒似的,漂亮得讓人愛不釋手。

十指交握,他們感受到彼此掌心的溫度,有一種奇異而獨特的感覺在謝洛珩的心底蕩漾開來,他覺得這種感覺很舒服。

“妹妹,是誰傷了你?”按捺下那份奇異的感覺,他問她。

季攸攸搖了搖頭。她確實不知,那個人戴著麵具,看不到他的臉,隻知道他身材高大,是個男人。

“你是在哪裡碰到他的?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季攸攸沉默,她在京城做的事情還沒告訴過他,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她此刻深深感受到身為啞巴的不便,想要表達什麼隻能靠手語、唇語或是寫字。可這三種方式哪一種都沒有說話來得快,再加上此刻她肩膀不適懶得動,傾訴的欲望一下便降到穀底。

見她病殃殃的沒什麼精神,謝洛珩沒有追問,打算等她傷勢好些再細細問一下。

“讓我看看你的傷吧。”在戰場兩年,一些小傷小病他也學會了處理,他打算幫她看一看,看看能不能用些什麼藥,讓她不那麼疼。

看她時不時的皺一皺眉,“嘶”一聲,他的心也跟著起起落落,難受極了。

“嗯。”季攸攸應了,坐直身子背對他,拉開腰帶,任由外衣滑落。

天氣炎熱,她穿得單薄,外衣脫下,便隻剩裡麵的抹%e8%83%b8長裙,雪白的雙肩和光%e8%a3%b8的後背曝露在謝洛珩的眼皮底下時,他才猛然醒悟如此似有不對,可話已說出口,妹妹衣服也脫了,他再要說其他便顯得矯情。

驚鴻一瞥,該看的不該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