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頁(1 / 1)

自己到時撐不過去,如今胎位不正,她更是害怕。

都說生孩子是九級疼痛,而她從小就是個怕痛的,若是難產……她寧願死了算了。

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秦煜灼更是心疼得不行,將她抱進了懷裡,輕聲哄慰:“彆怕,我會想辦法讓你順利生產,不會有事的。”

“可是……可是會好痛,阿灼,我怕……到時候我要是痛死了怎麼辦?”季攸攸眼圈泛紅,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身子也止不住微微顫唞。

“不會的,我是大夫,我會保證你的安全,不會讓你太痛。”他想了想,告訴她,“離這兩百裡外的長鶴山中有一種漪藤花,有療傷、止疼的功效,等你生產的時候,熬成湯藥喝下,你就不會覺得痛了。我明日出發去采,最晚三天就能回來。”

“真的會有用嗎?”

“有用,相信我。”

“可是我舍不得你,你要是不在我身邊,我會睡不著的。”她摟著他不放,腦袋枕在他%e8%83%b8口,咕噥著。

他輕撫她的背脊,承諾:“我會儘快趕回來,不會讓你等太久。”

“那你一個人去嗎?”

“我會帶師父一起去,讓他幫著找能快些。”也省得他在家裡搗亂。

當天夜裡,季攸攸睡熟後,秦煜灼在她枕邊留下一封信便悄悄出了門,喊上聶甲出發前往長鶴山。

早一些出發,便能早一些回來陪她。

聶甲睡夢中被喊醒,老大不爽,得知是要幫季攸攸去采漪藤花,更是一萬個不高興。

“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哪個女人像她那麼嬌氣?怕疼?不理她就對了。”

“閉嘴!”秦煜灼低喝一聲,剜他一眼,去牽馬了。

很快,二人二騎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早,季攸攸醒來時,才發現秦煜灼已經出發了,看著他留下的信,她既是酸楚又是高興。一想到要和他分彆三日,她的心裡就酸溜溜的,可再想到他是為了她奔忙,趁夜出發也是為了早日回來陪她,她的心裡又絲絲甜蜜。

起床出門,嬌兒正在擇菜,韓山又逮了幾條魚,正在殺魚。

看到她出門,嬌兒跟她打了招呼:“攸攸,鍋裡有熱水,早飯在溫箱裡,要我幫你拿嗎?”

“不用,你忙,我自己就可以。”季攸攸去廚房打了熱水洗漱,將自己收拾乾淨後,端了早飯坐到院子裡的方桌旁,慢慢吃。

“攸攸,你知道我師父和師兄去哪裡了嗎?我一早起床就沒看見他們。”嬌兒看向她,問。

“他們出去辦事了,兩三天就回來。”季攸攸把他們去采漪藤花的事情告訴了她。

嬌兒不由感歎:“師兄對你太好啦。”

季攸攸笑了:“韓山對你不好嗎?”

“也好也好。”嬌兒含情脈脈地看向韓山,忙不迭地說道,“韓山最好了!”

正在殺魚的韓山轉頭看她一眼,憨實一笑,回轉頭,繼續專注殺魚。

季攸攸一邊吃著,一邊看了眼院子裡的花,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嬌兒,你知道師父養的那幾盆花去哪裡了嗎?”

“師父養的花?師父養花了嗎?”嬌兒想了想,沒想起來。

“忘了呀?我也就看到過一回,就是上次你和韓山采蘑菇回來時還有的,後來就沒看到了。”

嬌兒又想了想,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是什麼樣的花呀?”

“就是……一根根筆直的杆子,葉子不多,花苞是金黃色的,圓滾滾的,還挺可愛。”她很想看一看花開起來是什麼樣子,不過都過去好幾個月了,就算花開了也早謝了吧。

“聽起來像是雪蜜金花,以前師父經常種的,這種花很香,蜜很甜,一旦沾染經久不散,蜜蜂最喜歡了。”

季攸攸“哦”了聲,吐槽了聶甲一句:“師父真小氣,種個花都要藏起來自己偷偷看。”

吃完早飯,嬌兒的菜擇好了,韓山的魚殺完了,韓山拿了魚和菜進廚房,嬌兒洗了手坐到季攸攸的身旁,和坐在躺椅裡的她一起曬太陽。

看著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嬌兒歡喜得不行,上手就摸。也隻有師兄不在的時候,她才敢這麼做,師兄在家,她連靠近攸攸都會被師兄瞪,太可怕了。

“小得得,再有兩個月你就能出來啦,到時候我天天抱你哦,你叫我姨姨好不好?”

那回秦煜灼從大通鎮的集市回來,當晚就想好了一百個小名給季攸攸選,季攸攸看來看去,眼睛都看花了,最後還是覺得他想的第一個“得得”最好,於是肚子裡的小家夥確定了小名:得得。

肚子裡的小家夥估計也是剛吃飽早飯,活潑得不行,對著嬌兒的手就是幾下連環踢,喜得她一下蹦了起來,對著廚房嚷嚷:“韓山,韓山,小得得踢我啦!”

季攸攸彎了眸:“你這麼喜歡孩子,趕緊和韓山生一個吧。”

嬌兒紅了臉:“成婚後再生,我得先幫你抱小得得呢。”她又摸了摸她的肚子,和肚子裡的小家夥友好互動。

她們誰都沒有發現,院子外,一道暗影悄然離開,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

是夜,三人吃過晚飯,嬌兒陪著韓山收拾碗筷,季攸攸端著剩下的米飯去雞舍喂雞。

快八個月的肚子,更加笨重,夜色深沉,她扶著腰,每一步都很小心。

喂完雞,她關上雞舍走了出來,看到籬笆門外影影綽綽,還有燈籠,她疑惑地走了過去。

這麼晚了,會有誰來?平常也有村民過來送東西、閒話家常什麼的,但不會這麼晚,也不會有這麼多人。

“誰呀?”她挺著肚子走到門口,問道。

籬笆門外沒有一絲聲響,安靜得近乎詭異。

季攸攸皺了下眉頭,又往前走了一步,借著月色,努力想要看清外麵的情形。

隻見在一盞燈籠的指引下,一個高大的人影走了過來。

走到門口時,那人抬起頭,一雙深沉的利眼將她鎖住。

“砰”一聲,季攸攸手中的瓷碗掉落,摔得粉碎。

隔著籬笆門,她感覺到無邊的寒意從腳底蔓延開來,整個人僵在當場,腦海一片空白。

秦霆澤……他來了。

第211章

◎殺。◎

聽到碗摔碎的聲音, 韓山和嬌兒匆忙跑了出來,可他們剛到院子裡,就被暗中潛入的護龍衛製住了。

“攸攸, 他們是誰?”嬌兒被一柄短刀抵住脖子, 大受驚嚇, 顫聲問道。

季攸攸沒有回答,不敢回答, 不知道怎麼回答……不,她根本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完全沒有想到秦霆澤居然會來到這裡,居然會出現在她的麵前。他們已經跑出這麼遠,他們已經從西秦跑到了南明, 他怎麼還能找到他們?

她該怎麼辦?她不知道, 她從未想過與他還有再見麵的一天。

籬笆門被打開, 一身冷冽之氣的帝王從她身旁走過,沒有看她一眼, 邁著緩慢的步子徑直走向屋裡。

莫灃和賀標跟在他的身後。

秦霆澤經過嬌兒身側時, 嬌兒看清了他的臉, 倒吸一口冷氣,也一下明白過來這些人都是什麼人了。

護龍衛將韓山和嬌兒押了進去, 季攸攸站在原地,回過了頭,眼中是悲傷、是絕望、是無法抑製的害怕。

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淑妃娘娘, 快進去吧,皇上在等您。”提著燈籠的江壽走到她的麵前, 輕聲提醒一句, 打著燈籠為她照亮前行的路。⊙思⊙兔⊙在⊙線⊙閱⊙讀⊙

季攸攸狠狠地咬疼了自己的唇, 沒有其他的選擇, 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前,每一步都在顫唞,每一步都讓她的心更加冰涼。

她的手扶住了門框,她的雙眸看向屋內,屋內的燈火亮堂,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椅子裡的男人,他的身上披著玄黑色的鬥篷,發髻梳得利落,用玉冠束起,冷白的麵孔缺乏血色,雖然依舊氣勢迫人,但看得出這段日子以來他憔悴了許多。

他正襟危坐,而她卻停滯在門口,不敢再上前一步,仿佛她麵臨的是可怕的深淵,往前一步便會跌得粉身碎骨。

秦霆澤同樣在看她,從頭到腳,一絲一毫也不願錯過。

阿灼把她養得很好,她的臉蛋圓潤健康,比離宮時胖了一些,衣服穿的是上好的料子,寬鬆,柔軟,衣裙下遮蓋著隆起的肚子。

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孩子……應該會動了。她離開的時候肚子依然平坦,幾個月過去,肚子已經這麼大了,而他錯過了太多。

“貞兒,過來。”他對著她伸出右手,語聲低沉。

聽到他的聲音,季攸攸內心的恐懼更甚,指甲深深地扣進門框中,一步也不敢往前走。

“淑妃娘娘,皇上喚您呢,快過去呀。”跟在他身後的江壽催她。

江壽心中對她,亦是有怨恨的,他從來沒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女人。皇上對她那麼好,後宮三千獨寵她一人,還冒著生命危險將她從火中救出,可她是如何對待皇上的?

她居然跟晉王有染,還跟晉王私奔,她將皇上置於何地!

這幾個月,他看著皇上痛苦得食不下咽、徹夜難眠,看著皇上頻繁吐血,龍體一日不如一日,可皇上依然心心念念想著她,從未放棄過找她。

即便她犯下彌天大錯,皇上依然為她擋下一切,對外聲稱她是去恒毓山莊養胎了。

皇上始終都在給她機會,哪怕到了這一刻。

秦霆澤的手沒有放下,他在等著她自己走過來,走到他的身邊,回到他的懷裡。

朝思暮想,而今她就在他的麵前,他已經不再擔心她會再一次離開他,因為他絕不會再放手,絕不會再錯過,絕不會再讓她有機會從他身邊逃離。

“貞兒,朕的耐心有限。”

季攸攸絕望地閉了下眼,不敢再耽擱,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她走得很慢,很笨重,每一步都像腳上綁著沉重的鉛石。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路程,她卻走了很久很久。

她看不透他心中在想什麼,他看上去很平靜很理智,可她知道他的心裡絕不可能平靜絕不可能理智。

一切,就好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秦霆澤很有耐心的等她走過來,當她走到他的麵前,他的右手落下,一把抓住了她僵硬的手,輕輕一使力,讓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有力的雙臂將她整個人環住,埋首到她肩窩,嗅著她身上熟悉的、帶著淡淡幽香的好聞氣息,閉上了眼睛。

無數個日夜的思念,而今她就在他的懷中,一顆心終於落下。

他不顧在場所有的人,與她耳鬢廝磨,親密地親%e5%90%bb著她的臉頰、她的脖子,他的手輕輕地覆上她的肚子,感受著肚子裡那個他滿心期待的小生命。

吼……

就在這時,被製住的韓山發出了困獸般的聲音,雙目血紅,麵色猙獰,掙紮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