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頁(1 / 1)

冊!

他怎麼就沒有絲毫雄心抱負,他怎麼就這麼自甘墮落!聶甲恨鐵不成鋼。

為了除掉秦霆澤,他和英國公聯手,甘願受他驅使,卻沒想到那英國公也這般無能,沒能殺了秦霆澤不說,還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也就在那時,他得知秦霆澤的婕妤有了身孕。

秦霆澤怎麼可能讓女人懷孕!

他親自研製的毒藥,無藥可解!他本想著,太子無法繁衍子嗣,那皇位必定是灼兒的,卻沒想到他們的母妃好本事,居然保住了秦霆澤的太子之位,還一手把他推上了皇位。

嗬嗬,嗬嗬,那個女人,偏心得人神共憤!她是如何待灼兒的?她從未管過他一天,任由他自生自滅 ,時而將他打得遍體鱗傷,卻把她的長子視若珍寶,事事為他計較。

灼兒怎就不恨她!

從小到大,真心待他的人有幾個?隻有他這個當師父的疼他寵他,教他一身絕學。

隻有他!

當他得知秦霆澤的婕妤有孕,他一下便猜到,那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是灼兒的。

秦霆澤重視皇嗣血脈,皇室之中,隻有灼兒與他血脈相連,他將灼兒留在皇宮,彆人不知道緣由,他卻一清二楚。

於是,他開始暗中調查,終於讓他查出,事實果然如他所猜測的一般,而讓他更加驚喜的是,灼兒愛上了秦霆澤的女人!

這是好事啊!衝冠一怒為紅顏,他眼巴巴等著,等著灼兒為了那個女人和他的孩子除了秦霆澤,順利登上大位。

可為什麼情況完全走偏了?為什麼他們要來到這樣一個鬼地方!

他不甘心!不甘心!

“灼兒,你還有機會的,我們師徒聯手除了秦霆澤,皇位依然是你的,到時候,攸攸便是你的皇後,你們的孩子便是太子,江山美人儘收囊中,何樂不為!”他不死心地勸他。

“那是你的樂,不是我的。”秦煜灼迫近他,眸中已有殺意,“師父,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你,我的忍耐有限,望你好自為之。”

他退後一步,轉向韓山:“沒有人可以羞辱你,即便是我的師父也不行,再有下次,無需客氣。”

說完,他轉身回房,將門關上。

屋內,季攸攸披上衣服走到外間,見他進來,迎上前去。

“怎麼起來了?”秦煜灼將她抱起,抱著她回了寢室,和她一同坐到床上。

“睡不著了。”他們的對話,她都聽到了,她靠在他懷中,雙手緊緊將他環抱。

她知道,他為了她,放棄了很多,他沒有想篡位,她很慶幸。她不希望看到他們兄弟反目,她希望他們都平安。

“不要多想,我們會在這裡好好生活,沒有人可以影響我們。”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撫她。

“嗯,我們會好好的,所有的人都會好好的。”

他抱著她,讓她倚靠在他的%e8%83%b8口,離他的心臟最近的位置。這樣,他的心才會好受些,他才會不去想那些噩夢,不會再痛苦。

他沒有告訴她他做的那些噩夢,他不想她為秦霆澤擔心,他怕她還想著要回去,回到秦霆澤的身邊。

可是,他終究還是要做些什麼,所以,良久之後,他在她的耳畔問了一句:“攸攸,我……有件事要同你商量。”他的語聲滿是猶疑。

“嗯,什麼事?”季攸攸抬頭看他,“你說。”

“孩子……”他略有些艱澀地開口,聲音極低,“倘若是女孩,我們便留在身邊;倘若是男孩,我們……我們把他送回皇宮……”

季攸攸一下把他推開,滿臉的不敢置信:“你、你說什麼?”她的呼吸急促,心中不禁有了怒氣。

他怎麼可以有那樣的想法?他們的孩子,為什麼還要回到皇宮?這真的是當父親的人說出來的話嗎?

“攸攸,西秦……西秦需要儲君……”

“秦煜灼!”季攸攸氣憤地打斷了他的話,離他遠了些,“你把孩子當什麼了?一個工具嗎?你這樣跟秦霆澤又有什麼差彆?我和孩子都是你們的工具、棋子,為了你們秦氏的江山,就要無條件地犧牲,是不是?”

“不是……”他怎麼會忍心?他怎麼能狠心?可是,他能感應到秦霆澤的痛苦,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每天晚上都折磨著他,讓他感同身受,痛徹心扉。

他也姓秦,生於皇室,長於皇室,他可以徹底割舍曾經的身份,但他無法忘卻體內秦氏血脈的責任。

他要怎麼同她解釋?

“攸攸,我有你,可秦霆澤他……”他頓了下,閉了閉眼,才道,“若是沒有皇儲,他的皇位便會不穩,皇室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會盯著那個位置,明爭暗搶。”

季攸攸捂住了耳朵,情緒激動:“你彆說了,我不想聽!”這是她內心的一根刺,她一點都不想提及,每次提及就讓她想起秦霆澤對她的算計,她的深情被踐踏,她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害怕秦煜灼也會像秦霆澤那樣,為了西秦的利益犧牲她,如果他也是那樣,她會崩潰的。

“我不說了,不說了。”察覺她的傷心不安,秦煜灼知道她想起了不堪的事情,心疼地將她抱住,“天快亮了,再睡會,我陪著你。”

季攸攸任由他扶著躺下,躺下後,轉過了身子,背對他,眼淚控製不住地落下。

她明明不想哭的,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得那麼脆弱,那麼多愁善感。

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為誰在哭。

第208章

◎他總也要給他一個希望。◎

第二天, 季攸攸直到日上三竿都沒有下床,秦煜灼端了早膳進屋,把早膳放到桌上, 走到床邊, 掀開床幔看她。

“攸攸, 用早膳了。”他輕聲對她說。

一晚上,她都背對著他沒理他, 他的心裡難受得緊。既然她不願,那便算了,終是她更要緊。

聽到他的聲音,季攸攸坐起了身, 抬頭看他, 眼睛紅腫。她似乎想說什麼, 動了動唇,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暗了眼眸, 低下了頭。

秦煜灼在床上坐下, 將她摟到懷中:“我再也不會提了,彆再多想, 嗯?”

季攸攸看向他,兩隻眼睛紅腫得似小兔。

秦煜灼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模樣,又心疼又覺好笑, 抬手揉了揉她的眼睛:“是我不好,彆氣了, 我喂你吃早膳。”

他要站起去拿早膳, 季攸攸卻拉住了他, 與他相對。

醞釀許久, 她才開口:“他……很不好嗎?”

離開皇宮這麼久,她頭一回開口問秦霆澤的情況,她一直不敢問,怕聽到令她揪心的消息。

昨晚秦煜灼的提議,初時令她生氣惱怒,可靜下心來,她卻意識到了另外一點:秦霆澤的狀況很不好。

想也是,他怎麼可能好?他們的離開,對他而言,是沉重的打擊。她刻意不去想,但每每閒下之時,總是不自覺地想起他,設身處地,她能夠體會他的痛苦。

她的問話令秦煜灼皺眉,他微微垂眸,沉思片刻,回答她:“彆擔心,他不會有事。”

“倘若你是他,你會如何?”她並不信他,她知道,他隻是為了讓她安心。

倘若你是他,你會如何?秦煜灼輕扯嘴角,苦笑,不必去想,每天晚上他都在切身體會。

他會瘋,他會恨,心痛難當,浸染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是苦痛,生不如死,卻又無法結束自己的性命。

帝王的身份和責任綁縛著他,他看似坐擁天下,實則一無所有。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事實上,他比秦霆澤自由得多,也幸運得多。

而這些,他不能跟她說,說了,不過是將她拖進痛苦的泥潭,並無益處。

“攸攸,對他而言,西秦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會過分耽於兒女情長。他或許會難受一時,但那也隻是源於我們對皇權的挑釁,他一直都在找我們,如果我們落到他手中,不會善終。”

季攸攸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在秦霆澤的心中,皇權和天下重於一切,而她是微不足道的,她不會天真地認為他會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可她仍然希望他能安好、無恙。

“阿灼,如果他有一個皇子,他的處境就不會太過艱難,他對我們的恨也能消退一些,是嗎?”

秦煜灼看到她眼中的希冀,喉結微動,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攸攸,倘若被拋下的那個是我,你也會對我牽腸掛肚,對嗎?

壓下內心的酸楚,他點了下頭。

“那他……會對孩子好嗎?”

“會的,他會對孩子很好。”那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孩子,是西秦的希望,他沒有理由不善待他。

“那……”她的聲音哽咽,眼睛又有了濕意,“那如果是男孩,等滿月了再送到他身邊,好嗎?”她十月懷胎辛苦生的,總要好好看一看,若是看得久了,她又怕舍不得。一個月,是她給自己和孩子最後相處的時間。

秦煜灼擁著她,右手覆上了她的小腹,四個多月,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小家夥很活潑長得很好。

他和攸攸的第一個孩子,他如何舍得?可是,他已經奪走了攸攸,不能連孩子都霸著,秦霆澤承擔天下之責,他總也要給他一個希望。

*

桃花村氣候宜人,沒有酷暑嚴寒,夏去秋來,天氣涼爽,隻在落日後有一絲寒意,需穿上厚衣。

季攸攸習慣了這裡的悠閒生活,白日裡秦煜灼會去鎮上的一家醫館坐診,為人看病;韓山和嬌兒張羅著家裡的家務,還要忙著做飯;她的事情最少,侍弄下院子裡的花草,喂喂魚,喂喂雞,做幾件小孩子的衣服。

這日,她看到院子裡新添了幾盆花,金黃色的花苞在風中搖曳,甚是可愛。

她走過去,伸手想要碰觸下,身後傳來了聶甲的聲音。

“不許動!”

她的手一頓,回過了頭,看到滿臉不高興的老人家,彎眸笑了下: “師父,這花是你種的?”

雖然他們在一個屋簷下住了幾個月,可阿灼的這位師父從來都沒對她有過好臉,對她有很大的意見。

阿灼在時,他還稍稍收斂些,阿灼一出門,他便立刻惡行惡狀了,瞧著還挺有趣的,老小老小,這老人家可不就是小孩性子。

她也不介意,反正,他占不了她便宜,她也吃不了虧。

“這花價值連城,把你賣了都賠不起!”聶甲怎麼看這丫頭都不順眼,紅顏禍水,就是她禍害了灼兒!

“這花就算價值連城,可師父能賣給誰呢?就算師父能賣出去,師父要那麼多錢乾什麼?”季攸攸笑意盈盈,語聲柔柔地問他。

在山裡麵,他們花不了什麼銀子,他們自己種了蔬菜,養了雞,阿灼和韓山經常去山裡打些野味捉些魚加菜,每天都能吃得很好。服飾之類,一年四季的都有,偶爾添個一兩樣,用不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