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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路辛苦,一路上也沒有什麼好吃的, 隻能吃些乾糧,喝點山泉, 她也沒介意。

她孕吐依然嚴重, 短短數日, 瘦了不少, 他看著心疼。

不過,他們還沒到安全的地方,不能停下好好吃飯休息,秦霆澤現在必定撒下天羅地網在追捕他們,他們必須抓緊趕路,前往西秦的勢力到不了的地方。

到那時,他會好好彌補她。

“唔唔,唔……”

怪異的聲音傳來,季攸攸轉頭一看,看到被蒙著眼睛、封著嘴巴、手腳也被綁的聶甲蹦跳著跳了過來,成靖笑嗬嗬地跟在他的身後。

她也忍不住笑了:“阿灼,你不讓你師父透透氣,喝口水嗎?”她多少也知道了些這師父和他們兄弟倆的恩怨,所以倒也沒生多少同情。

秦煜灼冷眼掃了過去:“不用管他。”留著他的命,已是恩賜。

他是他的師父,雖然他的目的不純,但平心而論,他待他有如親生,一身藥毒之術傾囊相授。所以,儘管他下毒害了秦霆澤,他終是不會取了他的性命。

當然,他也不會讓他威脅到秦霆澤,把他帶在身邊,是最簡單易行的辦法。

“唔唔唔,唔唔唔!”臭小子,放開我!

“把他拎回去。”秦煜灼冷冷道。

“是,殿下。”成靖應著,把聶甲帶走了。

待他們離開後,季攸攸問他:“阿灼,你說他心術不正,把他帶身邊,不怕他使壞嗎?”

“他老了,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需要依靠。”秦煜灼語聲淡淡。

遠離皇宮,他會讓他活著;卷入皇權的紛爭,他會親手殺了他。

在潭邊又呆了一會,秦煜灼扶著季攸攸上了馬車。馬車繼續前行,日夜兼程,季攸攸不知道他們到了哪裡,要去哪裡,可在他身邊,她覺得,在哪裡都一樣。

馬車又行了六天,期間,季攸攸看到秦煜灼收了好幾回飛鴿傳書,都是看完就毀掉了,他沒跟她說什麼,她也沒問。

想來應該是說秦霆澤那邊的消息……

馬車在一個小村口停下,季攸攸看著秦煜灼下了馬車,把隨行的人都叫了過來。

她掀開簾子看著,看到他給了他們一人一個信封,他告訴他們,這是他們新的身份和可以讓他們幾輩子衣食無憂的財富,從此以後,永不相見。

隨行的人跪了一地,八尺高的漢子們一個個紅了眼圈不願離開,秦煜灼沒有理會,撇下他們,從後麵的馬車裡拎出聶甲,放到車頭,親自趕著馬車,絕塵而去。

季攸攸能感覺到,他雖然生性冷漠,但對手底下的人還是挺好的。

馬車穿過村落,又往前行了幾裡才停下。

季攸攸掀開門簾,看到了騎馬前來接應的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壯碩,麵貌醜陋,似是被火燒傷過,女的嬌小美麗,穿一身青衣,梳著可愛的發髻,有些怕人地躲在男人的後麵,偷偷探出半個腦袋。

“師、師父。”看到聶甲的嬌兒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聲音像小貓兒一般。

季攸攸漂亮的杏眸兒一瞪,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女孩是上回扮成小太監的女子,是秦煜灼的師妹!

“唔唔,唔唔唔!”聽到她的聲音,聶甲激動起來。

秦煜灼瞟他一眼,下了馬車。

啞奴走上前,作揖。

嬌兒緊緊跟在他身後,怯怯地看向秦煜灼:“師……”剛喊出一個字,就接到了他的冷視,她心肝兒一顫,趕緊改口,“殿、殿下。”

“從此以後沒有殿下。”

那她怎麼稱呼他嘛!嬌兒快哭了,此時此刻她寧願和啞奴一樣當個啞巴!

季攸攸下了馬車,走到秦煜灼身旁,好心地說了句:“他叫卓風,你可以叫他卓大哥。”

卓風,是他離開皇宮後的化名。自由隨風,是他對他們未來的期許。

“卓大哥,卓大嫂。”嬌兒乖乖喊了聲,繼續縮在啞奴身後。

秦煜灼和啞奴交流了下,啞奴用的手語,季攸攸看不懂,但從他們的溝通中她知道,他們要去的地方還有三天路程。

交流結束,秦煜灼給聶甲鬆了綁,讓他騎馬去。

聶甲解開蒙眼的布條,撕掉嘴封,看向秦煜灼,氣得吹胡子瞪眼:“你這沒出息的混小子,為個女人,全毀了!”

咦,在說她嗎?季攸攸頗為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再說廢話,就把你留在這自生自滅。”秦煜灼丟下一句,扶著季攸攸上了馬車,放下了簾子。

啞奴坐到駕駛位,充當車夫,揮了揮手,讓他讓路。

聶甲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嬌兒見狀,忙過去扶住他,小聲勸說:“師父,我們先走吧,這裡地形複雜,跟不上的話會迷路哦,我扶您上馬。”

聶甲沒轍,罵罵咧咧的在嬌兒的攙扶下上了馬,跟在了馬車後麵。

三天後,五人到了一個風景宜人的小山村,山村不大,建在山腰,總共幾十戶人家。沿路種滿桃樹,這個時節桃子已經采光了。一條河流從山裡流出,貫穿山村,延伸至遠方,河岸邊綠草如茵,野花盛開,處處縈繞著自然的芬芳氣息。

馬車經過時,屋子裡的人好奇地跑出來看,三三兩兩竊竊私語,趕車的啞奴目不斜視,騎馬的聶甲一臉不高興,嬌兒則左看看右看看,對那些土裡土氣的山民有些不屑。

他們很快到了一棟竹林環繞的房子前,房子不算太大,但勝在乾淨清幽,三間臥房朝南,屋前有個大院子,院子裡種著花花草草,頗有一番情調。

秦煜灼扶著季攸攸下了馬車,推開籬笆門,走了進去,四下看了看。

這地方跟皇宮自是不能比,但勝在有人情味。

“覺得如何?”他轉頭問季攸攸。

“很喜歡。”季攸攸發現東北角用大大小小的石頭砌了個水池,她好奇地跑了過去,發現裡麵養了魚和烏龜,還放了水草、小假山、不停旋轉的小風車,看著好玩極了。

“啞巴親手做的,不錯吧。”嬌兒很是得意地說道,就好像是她做的一樣。

“他叫韓山。”秦煜灼不滿她對啞奴的稱呼,瞥眼看她,告訴了她啞奴的名字。

“哦。”嬌兒怕他,訥訥地應著,找了找啞奴,躲到他身後去了。

秦煜灼安排了幾人的住處,他和季攸攸住正中間的主屋,聶甲和啞奴分彆住兩側,嬌兒住偏房。

嬌兒顯然對他的安排不太滿意,嘟了嘟嘴巴,但沒敢說什麼。

聶甲一路上積累了滿肚子氣,氣哼哼地進了自己的房間,“砰”一聲把門關上了。

秦煜灼看向還在看魚的季攸攸,走過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先進屋休息一會,等下我給你準備熱水,洗個澡。”

趕了這麼久的路,風塵仆仆,他擔心她累著。

季攸攸看著他點了下頭,任由他把她抱進了屋子裡。屋子裡打掃得很乾淨,家具不多,但該有的都有。

秦煜灼把她抱進寢室,放到了床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凝視她的臉,久久沒有移開,怎麼也看不夠。

就好像認識了她生生世世,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覺得那麼熟悉,讓他想要靠近,漸漸的,不願放手。

“乾嘛一直看著我呀?”季攸攸被他看得臉蛋發紅,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他卻扣住她的手按到了她的頭兩側,俯下`身子,粗魯地含住了她柔軟香甜的唇瓣。

許久不曾這樣放肆地碰她,他想要她,想要和她融為一體,想要嵌入她的生命,永遠也不分開。

“唔……”孩子!小心!季攸攸承受著他的熱切與狂野,心慌地屈起腿頂住他。

他每次都那麼強勢霸道,她怕他的肆無忌憚傷著孩子。好在他並沒有再進一步,將她%e5%90%bb得迷迷瞪瞪後,他便抬起身,輕柔地為她理了下淩亂的發。

“彆怕,不會傷著孩子。”他知道她在想什麼,出言寬慰。

季攸攸滿含春水的眼眸含羞,臉上也是嬌羞的紅,她咬了咬唇,抬腳踢了他一下:“這幾個月你就忍著吧,不許壓著小寶寶。”

“不會壓著,讓你在上麵,隨你動。”^思^兔^網^

季攸攸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被他的厚顏無恥震驚了,他怎麼可以沒事人般地說出這麼羞恥的話!

她羞惱得又踢了他兩腳:“出去出去!不理你了!”

秦煜灼愉悅地笑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準備吃的和沐浴用的熱水。”

*

中午用過午膳後,秦煜灼帶著韓山出去了,季攸攸在屋子裡的竹躺椅上小憩,沒多久,聽到了敲門聲。

“攸攸,我可以進去嗎?”是嬌兒。

季攸攸睜開眼睛,懶得起身,道:“門沒鎖,你進來吧。”

嬌兒推開門進了屋子,看到她,有點不好意思,雙手抓著自個的裙子,衝著她尷尬一笑。

“坐吧。”季攸攸看著她,語氣還算客氣。

她可沒忘記上回她說喜歡阿灼的話,說實話,她可介意了,對呢,她就是這麼小心眼。

嬌兒知道她懷孕了,忍不住盯著她的肚子看了看,滿眼驚奇。她最喜歡看大肚婆了,不過她的肚子還沒有大起來,還沒什麼看頭,讓人遺憾。

“你有話要和我說?”

嬌兒回過神,忙不迭點了點頭,說道:“攸攸,上次在宮裡是個誤會,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哦。”

“你喜歡阿灼?”季攸攸直接問了出來。

額……嬌兒的臉頓時一僵,臉色變得難看了些許,喜歡師兄?嗬嗬嗬,她覺得自己以前肯定是昏了頭了,不自量力敢去喜歡師兄!

他一看她,她就嚇得要死;他一說話,她就心驚膽顫。她喜歡他什麼?許是喜歡少年時對他一見傾心的那份感覺,而不是喜歡他那個人。

“不喜歡了。”當他要把她丟給韓山糟蹋,她對他的喜歡就蕩然無存了,她還想活久一點,“師兄太可怕了,不是一般女人喜歡得起的,我絕對絕對不會再喜歡他了。”

季攸攸笑了笑,她知道她說的是心裡話:“你喜歡韓山是嗎?”

嬌兒“呀”一聲捂住了嘴巴,眼睛都瞪大了,結結巴巴問道:“有、有那麼明顯嗎?”

第204章

◎不願提及的痛。◎

有那麼明顯嗎?

有啊, 她看他的眼神、她對他的依賴,讓她想起了她對大師兄的感情,一樣的。

季攸攸撐起頭, 笑了笑, 問她:“你喜歡他什麼?”

提起啞奴, 嬌兒眼中添了小女兒的嬌羞,有了亮彩:“他很有擔當, 對我很好,什麼都會,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當初在暗室,若不是他救她, 她早就沒命了。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都是他在照顧她, 有他在身邊, 她覺得很安心。

雖然他相貌醜陋,可她一點也不覺得他難看, 雖然他說不了甜言蜜語, 可她覺得他的行動比一切甜言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