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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攸攸眉頭微蹙,但沒有把他推開,隻說道:“皇上,很熱。”

六月的京城,雖不似火燒,卻也到了炎熱到讓人不想動彈的地步。寢殿內搬來了兩個冰鑒,添了一絲涼意,但到底不能和空調相比。

季攸攸不由懷念起在現實世界吹著空調喝果茶的日子,還有手機電腦遊戲機,出行有小汽車,不怕風雨不怕曬……

“熱嗎?朕再讓人送幾個冰鑒過來。”說著,秦霆澤便將江壽喊了進來,讓他速速去辦了。

這幾日她的乖順讓他漸漸安下心來,他相信,隻要她願意放下,他們還是能回到從前。

“皇上不要處理政務嗎?”

“不忙,朕有些餓了,想同你一起用午膳。”

“嗯。”她並不是很有胃口,倒是懷念起秦煜灼給她的蜜桃糖,可惜放在她的房間,她被鎖著,沒辦法去拿。

秦霆澤放開她,讓她麵對他:“有什麼想吃的嗎?朕讓禦膳房給你做。”

季攸攸想了想,道:“想吃點酸的,讓廚子看著做吧,我不挑。”

“好。”秦霆澤差宮人去辦了,“你要多吃些,孩子才會長得好,到時才有力氣生產。”

季攸攸抬頭看他一眼,略有些敷衍地“哦”了一聲。自從知道她懷孕,他就很關心她肚子裡的孩子,三句話離不開孩子。

就好像孩子真的是他的。

她不知道他是真心喜歡孩子,還是……隻是把孩子當成繼承大統的工具。

午膳很快備好,精致的餐品擺滿了一桌子,可季攸攸看了眼,卻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秦霆澤牽著她的手坐下,左手的鎖鏈晃動,發出細微的聲響,她不經意地掃視一眼,小臉兒繃得有點緊。

好幾天過去了,他仍是鎖著她,即便是晚上她就在他懷中,他也沒有將鎖環打開。

她就像是被他豢養的小雀,時時刻刻在他的掌控之中,隻能在他圈定的範圍中活動,毫無自由可言。

她咬了下唇,在圓凳上坐下,調整了下情緒,臉色才稍微好看些。

“貞兒,這是你最喜歡的醋溜魚片,嘗嘗。”秦霆澤夾了一塊魚片到她碗裡。

她點頭,拿起筷子正要吃,卻突然麵色大變,一股反胃的感覺直衝%e8%83%b8腔,令她難受至極。她“啪”一聲丟下筷子,匆匆跑到一邊對著痰盂嘔吐去了。

秦霆澤眸光閃過詫異,趕緊起身走了過去,扶住了她的肩膀,輕輕拍了幾下。

季攸攸吐得天昏地暗,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了,眼淚止不住地流下,抽噎著,整個人像是要死過去。

“拿走拿走,全部拿走!”吐完了,稍微恢複點力氣,她猛地推開秦霆澤,淚眼汪汪地瞪著他,“你也走!”

“貞兒……”秦霆澤心疼極了,上前一步想要把她抱到懷中,卻再次被他推開。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會這麼難受?你走啊,出去!不要看到你!”

她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她再也裝不下去了。

要不是他與大師兄的模樣一般無二,要不是擔心他傷了秦煜灼,就憑他對她做的事情,她早就殺了他了!

殿內伺候的宮人都嚇壞了,沒有人敢抬頭看,一個個都低垂著頭,恨不得成為隱形人。

這天下,敢對皇上如此無禮的,除了晉王殿下,也就隻有眼前的這位淑妃娘娘了。

秦霆澤被推得退後數步,怕她過於激動傷了身子,不敢再上前,隻得低聲哄她:“朕這就出去,朕讓王太醫開些止吐的藥給你,再給你多備些酸……”

季攸攸滿麵淚水,語聲悲愴:“不吃藥,什麼都不吃!”

“好,好……”秦霆澤沒有辦法,眸色黯然,揪心不已,沉聲讓宮人們撤掉了午膳,繼續讓衛鯉進來伺候著。

他知道婦人懷孕會孕吐,卻沒想到她會吐得這麼難受,他得去翻下書,再請教下王太醫,看如何才能緩解。

待他離開,季攸攸在衛鯉的安撫下,許久才止住淚水,徹底緩過來。

她一手捂住%e8%83%b8口,一手擦乾眼淚,讓衛鯉把綠蘿喚了進來,交代她:“去我房間,把床頭櫃裡的蜜桃糖拿過來。”

第199章

◎偷吃的……更甜嗎?◎

下午時, 貴妃曹文曦帶了賀禮前來探望季攸攸,宮人稟報過秦霆澤,問了季攸攸的意思後, 讓她進去了。

季攸攸午睡起來, 閒得無聊, 並不介意見她一見。她一邊喂著小兔一邊等她,待她進來時, 轉頭看向她,展顏一笑:“貴妃娘娘來了。”

踏進寢殿的曹文曦一眼看到季攸攸,不禁嚇了一跳。

她聽說了她被皇上鎖起來,也聽宮人們說她受了傷, 可親眼看到, 還是忍不住心顫。她穿了件淡綠色的抹%e8%83%b8長裙, 披著透明的薄紗,從脖頸到%e8%83%b8口全是醒目的傷痕, 雖然已經淡了, 卻能想象前幾日是多麼的可怕, 多麼的痛。

心中百味交雜,憐憫、害怕、慶幸、嫉妒……

得到皇上的在意和寵愛, 那是宮中所有嬪妃的願望,而如今能有這份殊榮的隻有陶貞兒。不僅如此,她還懷上了龍子, 晉升淑妃。

照這樣的情勢,隻要她一舉得男, 皇後之位非她莫屬。

屆時, 她就徹徹底底將她踩在腳底下了。

一個沒有母家支持、毫無規矩可言、不過是皇上從民間撿回來的小孤女居然能母儀天下……嗬嗬, 這難道不是天大的笑話?

可是, 如果得寵便要被鎖在宮中不得自由,便要被咬得渾身是傷,她竟有些畏懼、退縮。

皇上是瘋子嗎?還是有什麼怪癖?她知道皇上向來心狠無情,但在嬪妃麵前還算和善,她從未想過他還有這樣的一麵……

“貴妃娘娘請坐吧,這兒有剛泡好的水果茶,貴妃娘娘可以嘗嘗。”季攸攸喂完兔子,淨了手,走到桌前,親自倒了兩杯茶,邀請曹文曦。

“啊?好……”曹文曦回神,不禁懊惱,方才一刻她竟神遊太虛,一時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禮貌一笑,在季攸攸對麵坐下,端起杯子嘗了一口,讚道:“好喝,冰爽甘甜,既能解渴又能養顏,這樣炎熱的夏日用來解暑再好不過。”

“嗯。”季攸攸莞爾,也喝了一口,看著她,“今日貴妃娘娘怎麼想到來看我的?”

曹文曦:“妹妹懷了龍子,這是天大的喜事,沒有第一時間來探望是本宮的不是。隻是前幾日身體不適才晚了幾日,還望妹妹見諒。”

身體不適並非假話,得知陶貞兒懷孕,她氣了好幾日,整日吃不下,整晚睡不著,隻要一想到陶貞兒很快就會把她壓得死死的,她心頭的那股子惡氣就沒地出。

這不,過了好幾日她才稍稍緩過來。

“貴妃娘娘客氣了。”

曹文曦讓沈姑姑把賀禮放到桌上,她親自打開。

“本宮算了下,小皇子出生是在明年春天,正好是馬年。本宮特意讓人打了一座和田玉鎏金寶馬,希望妹妹身體康健,也希望小皇子順利出生。”

一座昂首挺%e8%83%b8的玉馬擺件,白玉質地柔潤細膩,鎏金精美,點綴玉色恰到好處,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季攸攸伸手接過,仔細觀賞一番,道:“真好看,謝謝貴妃娘娘。”說完,她便讓衛鯉收起來了。

“妹妹不必客氣,小小心意而已。”_思_兔_網_

“貴妃娘娘今日前來,我很高興,我還有一些體己話要同貴妃娘娘說,你們都先退下吧。”季攸攸屏退了宮人。

沈姑姑同曹文曦對視一眼,得到允許,也離開了。

寢殿內隻剩下季攸攸和曹文曦,季攸攸麵上笑容逐漸斂去,從手邊的罐子裡拿了一顆蜜桃糖吃下。

中午吐過後,她一直沒什麼胃口,隻有吃蜜桃糖時才舒服些。

熟悉的味道盈滿口腔,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送她蜜桃糖的男人。

“妹妹有何話要說?”曹文曦笑問。

季攸攸輕輕勾了勾唇,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其實,我挺討厭你的。”

曹文曦笑容一凝,麵部表情一僵,差點沒當場爆出來。

你討厭本宮?本宮還討厭你呢!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卻被季攸攸搶了先。

“這宮裡的每一個嬪妃,我都討厭,我討厭和你們共享同一個男人,也討厭自己,討厭那個男人。”

“??”曹文曦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妹妹慎言,這話若是讓皇上聽去,皇上可要龍顏大怒的。”她還真是野心十足,居然容不下整個後宮,還敢嫌棄皇上!真讓她成為後宮之主,她們哪裡還有好日子過!

季攸攸語聲淡淡,一臉無所謂:“我同他說過了,他知道。”

“……”所以你是在跟本宮炫耀?!曹文曦氣壞了。

“我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喜歡一個人,會一心一意待他,同樣,我希望他的心裡隻有我一個人,希望我是他唯一的女人,希望他珍惜我、愛護我。”季攸攸頓了下,低頭,看著自己左手腕上的鎖環,聲音更輕,“現在,我依然是這麼想的,可是我對他已經不抱希望了。在他的心裡,我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可有可無。”

“陶貞兒!”曹文曦忍無可忍,拍案而起,“你說這樣的話,將後宮嬪妃置於何地?將本宮置於何地?又將皇上置於何地!後宮三千,皇上獨寵你一人,隻讓你一人懷上龍子,這是何等的恩寵!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嫉妒你?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使儘渾身解數隻求皇上看她們一眼?可你卻說這樣不知好歹的話,你在羞辱誰!”

季攸攸安安靜靜地聽著她的責難,平靜地接受。

沒錯,她說的一點都沒錯,在她們的立場,在秦霆澤的立場,是她不知好歹、無理取鬨、不知感恩、不知足。

“要不是你上回救了本宮,要不是皇上寵愛你,要不是你懷了龍子,你以為本宮會向你這種出身卑微的丫頭示好!”

“繼續說吧,我想聽。”她雙手托腮,晶亮的眼眸看著她,一臉期待。

許是被困得太過無聊,隻要有人來看她、來同她說話,她都會很高興,願意認真地聽。

除了秦霆澤。

曹文曦氣不過,柳眉倒豎,雙目噴火:“你就仗著皇上寵你才敢這麼放肆,若是皇上不在意你了,我看你怎麼哭!”

季攸攸輕聲感歎:“文曦,宮裡的每個女孩子其實都很美好,隻是很多時候身不由己,迷失了自己。你說,我可以循著自己的本心去做嗎?”

“你!你你你!”曹文曦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陶貞兒你喚本宮什麼?誰、誰準你那樣喚本宮的!”偌大的宮中,從不曾有人喚她的閨名,這丫頭簡直放肆!

季攸攸笑笑,沒有解釋,移開視線,透過窗子看向外麵的綠竹。綠竹鬱鬱蔥蔥,微風起,竹葉輕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