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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皇上,這支步搖還你,妾身不配。”

他沒有接,蒼白著臉說道:“讓朕補償你,好嗎?”

她離他那麼遠,像是隔著千重山萬重海,讓他怎麼也觸碰不到,明明她曾經離他那麼近,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季攸攸搖了搖頭:“妾身要的,皇上給不了,妾身不會再纏著皇上,隻求皇上放過妾身。”

“朕不答應。”他怎麼可能放開她?她是他的嬪妃,他的女人,她是他撿回來的,她能去哪?“貞兒,以後朕每天都陪在你身邊,朕的心裡隻有你一人,隻愛你一人,再不會傷你,好不好?”

他從未如此卑微地求過一個人,但這次他隻想留下她,隻想……重新得到她的心。

可是……我再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你了……眼淚落下,哀傷的情緒像毒藥般侵襲她的五臟六腑。

愛他的那顆心已經千瘡百孔,是他把她送給了另外一個男人,而今她要怎麼麵對他?

她的心已經失衡,亂了,錯了。

秦霆澤試探地靠近她,一把將她擁到懷中,緊緊抱著,生怕自己一鬆手,她就跑了,不見了。

“貞兒,我們回宮。朕知道,你還是愛著朕的,原諒朕這一回,我們……我們重新開始。”

晚了。她的眼淚濕了他的衣襟。

以前我渴求你的愛,你的懷抱,可現在——我一點也不想要了。

第189章

◎亂。◎

五月廿九, 宮中舉辦一年一次的荷花節。

這一天,宮中的太荷池畔熱鬨非凡,宮中的嬪妃們一個個盛裝前來, 賞荷花, 品美酒, 吃點心。

季攸攸帶著綠蘿和青檸也來了。

漫步彎彎繞繞的木橋,兩邊各色的荷花綻放, 觸手可及,美不勝收。

到處都是女子歡笑的聲音,濃妝豔抹的嬪妃們衣著華美,三兩成群, 掩於碧綠如玉盤的荷葉間, 自成精美畫卷。

“陶婕妤, 我們怎麼自己先來啦?皇上不是說要和您一起來看荷花嗎?”跟在季攸攸身後的青檸不解地問。

季攸攸掃了眼偌大的荷花池,沒有說話。

隻不過是不想和他一起罷了。

回宮已有數日。這幾日, 秦霆澤每日都會讓江壽喚她去見他, 她沒有理會。

江壽說她接連抗旨, 皇上會生氣。

抗旨就抗旨吧,生氣就生氣吧, 她能付出的也就隻有這條微不足道的小命了。

回來的一路,她想了很多,想起那荒唐的七個晚上, 她的神色暗淡。

她反反複複地告訴自己,在這個世界, 她是陶貞兒, 不是季攸攸。

若是陶貞兒的話, 一定會唯秦霆澤的命是從吧?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嬪妃, 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君王,她的丈夫。

若是陶貞兒的話,一定不會怨他,恨他,不會移情彆戀愛上彆的男人。她沒有那樣的膽子。

可她終究不是陶貞兒,她沒有辦法忘記他對她的利用和傷害。

她真的很想努力再去愛他,她真的努力過了……

“妹妹,真巧,你也來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季攸攸轉過頭,看到了打扮貴氣、神情閒適的曹文曦,她的手中拿著一把精致的團扇輕搖,身旁跟著沈姑姑,身後跟著兩名宮女兩名太監,陣仗不可謂不大。

見了陶貞兒,她笑得友善。

“見過貴妃。”季攸攸對著她微微點了下頭。

曹文曦道:“妹妹不必多禮,妹妹寵冠後宮誰人不知?如今你的地位可是無人能及,本宮又怎敢讓你行禮?”

“貴妃終究是貴妃,婕妤畢竟是婕妤,貞兒比不得貴妃娘娘的尊貴,也請貴妃娘娘不要再笑話我了。”季攸攸垂眸,輕聲說道。

“不說這個了,今天可是好日子,你看這滿池荷花開得多好呀。”曹文曦說著,執起季攸攸的手,帶著她一同往前走,“待到秋風起,蓮子便成熟了,到那時,差不多也能聽到妹妹的喜訊了吧。”

“什麼?”季攸攸一時沒能領會她的意思。

曹文曦意有所指地盯著她的肚子看了眼:“妹妹夜夜承寵,懷上皇子指日可待,為皇上開枝散葉可就指望著妹妹了。”

季攸攸腳步一頓,從她手中抽回手,神色冷了幾分。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端著酒水匆匆走來,走到季攸攸身旁時,右腳不知怎麼一崴,托盤中的酒壺打翻,裡麵的酒水灑到了季攸攸的身上。

“啊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呀!”青檸氣極了,斥了那小太監一句,和綠蘿一起用帕子給季攸攸擦拭。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小太監嚇得忙跪下磕頭求饒。

好香。季攸攸狐疑地抬手聞了下,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花香,還挺好聞。

“真是辦事毛躁的蠢物,傷了陶婕妤的身子,你哪裡擔待得起!”一旁的曹文曦斥道,“來人啊,把他拖下去,杖責三十。”

“算了。”季攸攸說道,“我沒傷著,貴妃娘娘饒了他吧。今天是荷花節,彆壞了節日的氣氛。”

曹文曦冷冷看著那小太監:“既然陶婕妤為你求情,本宮今日便放過你,還不快滾!”

“謝謝貴妃娘娘,謝謝陶婕妤!”小太監慌亂地說完,連滾帶爬地逃遠了。

旭日和風,荷葉田田,季攸攸輕薄的裙擺迎風飄揚,未束發髻的長發也被吹亂。

“妹妹心善,不過在這宮中,心善可不是一件好事。”曹文曦淡淡笑著,輕晃著手中的團扇,說道。

“多謝貴妃提醒,我會記著的。”

“哎,你看前麵多熱鬨,聽說是今年開得最大最好的花王,本宮帶你一起過去看看。”

季攸攸拒絕了:“不了,貴妃娘娘自己去看吧,我不喜歡熱鬨,就在這附近走走就好。”

真是不識抬舉。曹文曦瞟了她一眼,神情微有不悅:“那好吧,那本宮就自己過去了。”

“呀!那是什麼?”青檸突然驚慌地指著天空,叫喚起來。

而此時人群中也有了騷動,尖叫聲不斷。

季攸攸抬頭看去,隻見一片黑壓壓的烏雲極快地朝這邊飛來,什麼東西?

“毒蜂!是毒蜂!快跑!”

人群中有人大喝一聲,人群立刻四散逃跑,人心惶惶。

“啊啊啊!”曹文曦嚇壞了,轉身就跑,可她穿的衣裙太過複雜笨重,沒走幾步就被絆倒了。

身邊伺候的人趕緊扶她起來。

眼看毒蜂紛紛向她飛來,季攸攸從池中拔出一根荷葉抵擋。

太多了,哪來的這麼多毒蜂?而且,它們好像主要是對著她攻擊?

“陶婕妤,快跑!快跑呀!”青檸和綠蘿一片撲打著毒蜂,一邊喊。

跑?來不及。

季攸攸瞥了眼四周圍,看到好幾個人被毒蜂蟄得倒下,眉頭皺緊,再一看綠蘿和青檸兩個小丫頭也被毒蜂包圍,脫困無望。

情急之下,看到滿池荷花,她心中一動,單手一推,將青檸推進了荷花池。

“下水躲起來!”她喊道。

綠蘿機靈,立刻就往荷花池中跳,其餘人見狀,亦紛紛效仿。

“啊!救命!救命啊!”

季攸攸揮舞荷葉正要跟著跳下,卻見曹文曦沒走兩步又摔了,毒蜂圍著她攻擊,她被蟄得慘叫連連。

救你一回。季攸攸快步走過去,一把拖過曹文曦,帶著她一同跳進了水中。

“貞兒!”秦霆澤趕到時,看到的便是她拖著曹文曦一同跳水的背影。

他心急如焚,失去了慣有的冷靜,衝過去便要救她,卻被江壽死死抱住。

“皇上危險,不能過去!池水不深,陶婕妤不會有事的,您可萬萬不能傷了龍體!”江壽拚命抱住秦霆澤,對著匆匆趕來的護龍衛大喊,“快護駕!護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護龍衛和宮中的侍衛紛紛趕到,將秦霆澤護起來,同時燃起火把驅趕毒蜂。

無處可逃的嬪妃和宮女太監們有樣學樣,一個個跳入池中自保,而沒有及時跳入水中的淒慘哭叫,很快就被蟄得倒地不動彈了。

跳入荷花池的季攸攸整個人沒入水中,憋氣不敢露頭,實在受不住了才浮出來換口氣,可一抬頭看到還有毒蜂盯著她不放,慌忙又潛入水中。

在她身旁的曹文曦嗆了好幾口水,頭發散了,妝也花了,臉上還被毒蜂蟄到,痛得她哇哇大哭。

“還哭!躲好了!再哭,毒蜂蟄花你的臉!”季攸攸探出口鼻懟她一句,又沉到水裡。

周圍都是荷花荷葉,潮乎乎,又擁擠,可難受了。

不知過了多久,季攸攸隻覺一隻有力的手臂拉住了她,一眨眼,她就被拖出荷花池,站到了木橋上。

一抬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她愣了下。

秦煜灼……怎麼是他?

回宮後,她就再也沒見到他……

秦煜灼神情冷凝,俯身在她身上嗅了下,臉色更加難看,一把扯掉她的外衣,又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給她吃了一顆解毒的藥丸,把她打橫抱起。

“秦煜灼,你……”季攸攸有點慌,眾目睽睽之下他這麼做,也不怕遭人非議。

她緊張地四下看了眼,看到毒蜂已經被驅趕、撲殺得差不多了,偌大的荷花池一片狼藉,呻.%e5%90%9f聲、慘叫聲不絕,空氣中彌漫著焰火的氣息。

“彆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秦煜灼抱著她,直接去了乾合殿。

他很想帶她回明燁宮,但他也清楚,光天化日之下,不宜。

他腳下生風,很快就趕到了乾合殿。

乾合殿的宮人看到他們,慌忙迎了過來。

“備熱水,伺候陶婕妤沐浴。”他冷聲道。

“是,晉王殿下。”

另一頭,荷花池邊,秦霆澤掙開江壽,倉皇地跑向季攸攸落水的方向,卻隻看到曹文曦一身狼狽地爬了出來。

“皇上……”看到他,曹文曦委屈極了,半身伏在木橋上,含著眼淚嬌滴滴地喚他,伸出蓮藕般的玉臂,想要他拉她上去。

可秦霆澤壓根沒看她,四下尋著季攸攸,神情驚慌,聲音急切:“貞兒,貞兒……”

她在哪裡?他怎麼找不到她?

江壽快步跑了過來,對秦霆澤說道:“皇上,護龍衛說,晉王殿下救了陶婕妤,前往乾合殿了。”

阿灼?秦霆澤心中稍定,說了聲“回宮”便匆忙趕回去了。

到乾合殿時,秦煜灼正在前廳等著,看到他,秦霆澤揮手讓所有人都下去了。

“貞兒如何了?”

秦煜灼看他一眼,冷淡地答:“無礙。”

“是人為?”

“她的衣服上被人灑了金花蜜,最容易吸引毒蜂。”

秦霆澤眉頭擰緊:“朕會徹查。”

“刺殺的事查得怎麼樣了?”秦煜灼問他。

“刺客是刺殺當日從四麵八方彙集在禦駕必經之路,設下埋伏。護龍衛追查他們此前行蹤,查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