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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一開口,她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秦煜灼沉默了下:“明晚給你帶護嗓子的藥。”他起身下床,到外間取了水盆和帕子,從保溫壺中倒了熱水,回到寢室,放到床邊的矮櫃上。

“過來,我幫你清洗一下。”他對她說。

清洗一下……什麼?季攸攸看他的目光有點呆,一時反應不過來。

“行房之後,那處需及時清洗乾淨才不會生病。我帶了藥,給你塗抹一下,就不會太疼了。還有勉子鈴也該拿出來了,一直放在裡麵,你會受不住,於身體也無益。”

啊啊啊!閉嘴!閉嘴!她為什麼要聽他說這些!她一個勁地搖頭,拒絕:“我自己來,你出去!”

秦煜灼抿唇,左腿跪到床上,身子前傾,伸手一拉,她%e8%a3%b8.露在外的小腳便落到了他掌心。他微一使力,她就被他拖到了身側,身上的被子也被他扯開丟到一旁。

“你的身子,我哪一處沒看過、沒碰過?現在躲著還有什麼意義?”看她咬緊了唇泫然欲泣的模樣,他終是不忍,拉過被子蓋住了她的上身,沉下臉,動作輕柔地為她清洗。

勉子鈴拿出的時候,她渾身顫了一下,難堪地抓緊被子,臉也埋進了被子裡。

她為什麼要經受這一切?為什麼?

溫熱的水洗去一身的粘膩,他又給她上了藥,原本火辣辣的疼痛頓時消退不少,她也恢複了一些精力。

“是誰給我下的藥?”她怯生生地探出半張小臉,低聲問他。

秦煜灼瞟她一眼:“這麼愚蠢的問題彆來問我。”

“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的話語有了哭音,心中難過至極。

他明明說過不會把她送人,他明明說過喜愛她,他明明那麼寵愛她……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騙她的嗎?

“你自己問他。”他為她清理乾淨,為她蓋好被子,盯著她又說了一句,“不許哭,否則我讓你一晚上都下不了床。”

季攸攸嚇得打了個嗝,用被子將自己整個裹起來,滾到了床裡側。

秦煜灼看著她,冰冷的眼眸有了暖光。

她是他的,永遠都是。

第188章

◎讓朕補償你,好嗎?◎

天亮時, 丫鬟們進來伺候了,季攸攸拖著疲憊的身子下了床,任由丫鬟們為她梳洗打扮, 更換床褥。

屋子裡燃起了沉香, 所有的窗子被打開, 散去一室靡靡的氣味。

“皇上真是寵愛陶婕妤。”為季攸攸梳發的丫鬟看到她脖頸處遍布的青紫痕跡,一臉羨慕地說道, “連貴妃娘娘都沒有陶婕妤您這樣的待遇呢。”

季攸攸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一句話都沒有說。

帝王的寵愛嗎?不過是一場可笑的鬨劇、一根鑲嵌在她心中永遠拔不出的刺罷了。

房間裡陸陸續續搬進來好幾盆粉白色的芍藥花,可季攸攸看著,隻覺紮眼。

心情不好的時候, 再美的物事都變得醜陋。

她伸手, 拿過了梳妝台上秦霆澤送她的那支雲鬢花顏金步搖, 放到眼前仔細地看,忍不住想笑。

既然要將她送人, 為什麼要做出寵她、愛她的假象?他一直都在騙她, 虧她以一顆真心相待, 即便為他舍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帝王哪有真心?季攸攸啊季攸攸,是你太天真了。

“這支步搖真好看, 陶婕妤可要戴上?”丫鬟為她梳好發,見她拿起梳妝台上的步搖,便問她。

季攸攸搖了搖頭, 把步搖放下了。她不會再戴,他的情意她消受不起。

過了一會, 丫鬟們送來了早膳, 殷勤地伺候她用膳。

都是她喜歡吃的, 她也確實餓了, 可她拿著筷子看著,卻一樣也不想吃,隻是茫然地看著。

她一言不發,神色不快,丫鬟們不知就裡,麵麵相覷,都有些不安。

“陶婕妤……可是這些早膳不合您的胃口?”其中一名丫鬟小心翼翼地問道。

按理說不應該啊,都是皇上親自點的。

“若是陶婕妤不喜歡,奴婢們便撤下重新做。”

“不必了。”季攸攸搖了搖頭,端起清粥吃了起來,一口一口,硬逼著自己吃下去,味同嚼蠟。

丫鬟們見她隻吃粥,其他小菜點心動都不動,更是忐忑,勸她多吃一些,但她恍若未聞,吃完粥便獨自一人坐到窗前,癡癡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大師兄,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如果是你,一定不會這麼對我的,所以,秦霆澤根本就不是你,對不對?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錯了。

*

丫鬟們端著餐盤出了房門,走到院中時,看到秦霆澤,慌忙行禮。

“皇上。”

秦霆澤低頭看了眼幾乎未動的早膳,眸色一沉:“陶婕妤沒吃?”

“回皇上的話,陶婕妤隻用了一碗粥,其他的都不想吃。奴婢們想為陶婕妤重做,可陶婕妤說吃不下,便讓奴婢們撤了。”回話的丫鬟戰戰兢兢,聲音都有些發顫。

秦霆澤看向房門,神色愈加陰沉。

貞兒,你在怨恨朕,是嗎?

“沒用的東西,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還不快滾下去,還在這礙皇上的眼!”跟在後麵的江壽見皇上心情不好,忙小聲斥責著,讓丫鬟們下去了,省得皇上一個不高興,拿她們開刀。

丫鬟們如蒙大赦,趕緊行完禮,跑開了。

待她們離開後,江壽向前一步,低聲問道:“皇上可要進去看一看陶婕妤?”他總覺得皇上和陶婕妤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皇上——很不對勁。

看她?此刻看了她,他又能同她說些什麼?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未結束之前,見了,也不過是徒增傷感。

“照顧好她。”留下這句話,他轉身便走了,腳步匆忙而淩亂,泄露了他的情緒。

夜幕很快降臨,天黑之前,丫鬟們被打發,偌大的房間隻剩下季攸攸一人。

當燥熱的感覺再次將她席卷,她才知道秦煜灼沒有騙她,這藥性委實惡毒,令人難堪至極。

她坐著忍了沒多久,便實在受不住,顫唞著手指解開自己的衣服,伏到床上,從枕下拿出清洗乾淨的勉子鈴,看了一會,又心生惱意,用力甩到一邊,雙手趴在枕頭上,腦袋埋在手臂間,嗚咽哭泣。

她為什麼要遭受這樣的屈辱!

秦煜灼進來時,看到的便是美人淚濕的畫麵。

床上的嬌人兒一頭烏發披散,衣衫鬆鬆散散地掛在身上,雪白的肌膚露出大半。被子被她抱在懷裡,口中溢出醉人的嬌哼,眼眸垂淚,楚楚可憐。

聽到響動,轉頭看到屏風旁的秦煜灼,季攸攸麵色緋紅地咬了咬唇,眼中露出渴求。

秦煜灼喉結微動,走了過去。

他剛坐到床上,她便纏了過來,雙臂將他的脖子環住。

“你、你快些……”快些什麼,她說不下去,臉色紅豔如火,心頭滿是羞窘和懊惱。

秦煜灼抱著她,並沒如她所願快些,而是抬手托住她的下巴,讓她看清他的模樣:“告訴我,你要的人是誰?”

季攸攸難受極了,嬌哼聲更加急促,不想回答他,直往他懷裡鑽。

“若不回答,便不給你。”他鐵了心想要她的答案,想要磋磨她的自尊。他要她在他麵前毫無保留,無所顧忌。

“是你……”她被逼得沒有辦法,一邊哭一邊顫著聲音回答他,“我、我要的人是你……秦煜灼……”

他的眼眸一下變得幽暗深沉,冷峻不俗的臉龐有了笑意。低頭在她的唇瓣輕啄一下,他再問:“你喚我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阿灼……阿灼……”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一聲聲喚著他的名字,她覺得自己快要被熾熱的火焰燒死了。

“喚我夫君。”他啞著聲,在她耳畔誘哄著,扶她一同躺下。

她%e5%aa%9a眼如絲,望入他漆黑的眸,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服,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睛:“夫君、夫君……求你……”

……

荒唐半夜,情潮褪去,她被他抱在懷中,委屈未散,時不時啜泣一聲。

一顆糖塞到了她口中,甜甜的,涼涼的,帶著淡淡的藥味,不是之前他給她吃的那種蜜桃糖。

她疑惑地抬頭看他一眼,他在她的額頭印下一%e5%90%bb,為她解惑:“可以讓你的喉嚨舒服些。”

“你……喜歡我嗎?”她看他半晌,猶猶豫豫地小聲問他。

問的什麼蠢問題?秦煜灼一下冷了眸,語聲冰冷地答:“不喜歡。”

季攸攸沉默了,移開視線,不再說話。

秦煜灼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她的回應,心中頗不是滋味,托起她的下巴看她時,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蠢東西!”他低聲罵了一句,拭去她的眼淚,將她圈在懷中,語聲添了寵溺,“不知道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都是假的嗎?怎麼會不喜歡你?很喜歡你……”

*

季攸攸再次見到秦霆澤,是七日後。

秦霆澤踏進房間時,揮手讓伺候的丫鬟都下去了。眼眸一抬,他看到了正在花架旁用剪刀剪著花枝的季攸攸。

她一身雪白衣裙,秀發垂落腰間,沒有半點妝飾。

好好的一盆梔子花被她剪得光禿禿的,花瓣綠葉落了一地。

看了眼滿地淩亂,秦霆澤心中泛苦,一步一步走向她,站到了她的身後。他伸手欲碰她,卻在快要碰到她的肩膀時遲疑了,手掌握成拳,緩緩放下。

季攸攸剪落最後一根花枝,回轉身,右手往前伸,剪刀尖對準了秦霆澤的心臟,抵在了他的%e8%83%b8口。她隻要一用力,就可以取了他的性命。

“貞兒……”他看著她,看到她眸中的傷心失望,感覺到她的心如死灰。

這一刻,他寧願自己死在她的手上。

季攸攸迎向他的目光,麵無表情,輕聲問:“皇上要向妾身解釋嗎?”

皇上……妾身……秦霆澤心口一滯,痛苦難當。私下相處時,她從不曾這樣喚他,這樣自稱。

他知道,她應是猜到了,一切都是他的設計。

“貞兒,朕……”

季攸攸放下剪刀,黯然低頭,打斷了他的話:“妾身不想聽皇上的解釋,妾身知道,皇上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理由的,皇上以大局為重,沒有什麼不能犧牲。”

她不是笨人,經過這些天的思量,她能猜出些大概。

“可妾身的心眼很小,格局沒那麼大,隻想好好愛著心中的那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眼圈泛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是妾身奢求了,帝王愛的是天下,而妾身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女子,哪裡有資格奢求帝王的愛?”

“不是那樣。”秦霆澤伸手想要將她抱到懷中,但她退後一步,避開了。

她閉了下眼,轉身走到梳妝台前,把剪刀放下,把他送她的那支步搖拿到手上,複又走到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