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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的書,繼續看著。

兩人暗地裡僵持許久,終是季攸攸忍不住了,一步一步挪向他,一副委屈的模樣。

待她走到他身旁,秦霆澤兩指扣了扣桌案,淡淡道:“倒茶。”看也沒看她一眼。

季攸攸更加委屈了,握緊小拳頭,恨不得揍他一頓,可權衡利弊,還是默默拿起茶壺給他倒水。

他現在不算她的大師兄,她沒必要跟他生氣,沒必要……她在心裡安慰自己。

茶水漫了出來,直到流得滿桌都是,直到流到他的龍袍上,她才猛地反應過來,一抬頭,對上他深沉幽黑的眸。

不是故意的……道歉的話噎在喉嚨口,怎麼也說不出來。

秦霆澤“啪”一聲丟下手中的書,起身抓住她的手腕,拖著她進了內室。

“故意的?”他放開她,上下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問。

季攸攸揉了揉被他抓疼的手腕,帶著丁點兒小怨氣彆過頭,悶聲道:“不是的。”

“發什麼脾氣?”他不至於看不出她的心思。

他這麼一問,季攸攸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她一下撲進他懷中,嗚嗚咽咽哭:“不要你看彆的女人,不喜歡!”

秦霆澤失笑,低頭看著她的頭頂,問:“朕看彆的女人,還要你的同意?”

“不同意!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許你看彆的女人,不準喜歡彆的女人!”她緊緊抱著他,帶著哭聲蠻不講理地說道。

“大逆不道。”秦霆澤口中徐徐吐出這四個字,“陶貞兒,就憑你說的這句話,朕就可以將你處死。”

天子,怎可能屬於一個女人。

季攸攸:“你可以處死我,但我活著,就不許你喜歡彆的女人,就不許!”

很好,不怕死。秦霆澤勾起她的下巴,看著這張嬌小稚嫩的臉,委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到底是哪來的膽子讓你敢在朕的麵前如此放肆?”

第159章

◎挨鞭子。◎

季攸攸抱著秦霆澤不放, 她隻要一想起他有三宮六院那麼多嬪妃,心裡就不舒服,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她心上爬啊爬, 卻怎麼也抓不到, 撣不掉。

雖然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身份, 根本就沒有資格跟他說這樣的話,但她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阿澤, 隻有我們兩個,生生世世,好不好?”

“朕竟不知你有這樣的野心,貞兒啊貞兒, 你讓朕很為難啊, 朕究竟應該給你一個……怎樣的下場呢?”

季攸攸雙手勾著他的腰帶, 咕噥:“你要舍得殺我就殺吧,反正我孑然一身, 除了你, 沒有任何牽掛。”

“你還真是無所畏懼啊!”秦霆澤被她逗笑了, 一把環住她的腰,讓她緊貼著他的身子, 低下頭,對上她純淨的黑眸,“你以為得到朕的心, 就能得到一切嗎?”

“你的心就是我的一切。”她一字一頓認真地說。

“你喜歡朕什麼?”

喜歡……喜歡你是我大師兄。她癡癡地看著他,仿佛在透過他看她熟悉的、深愛的那個人。

他們那樣相似, 他給她的感覺不會錯, 她會牢牢綁著他, 她會讓他再次愛上她。

她大著膽子抬手撫摸他的臉, 修長細白的手指一點點描繪著他的輪廓,又一點點往下,戳著他的心口。

“哪裡都喜歡,會一直一直喜歡下去,隻喜歡你一個人。”

秦霆澤任由她在他身上動手動腳,勾唇一笑:“晉王和朕長得一樣,你怎麼確定你喜歡的不是晉王而是朕?”

啊?季攸攸愣了下,臉上顯出茫然的神色。

秦煜灼……她不是沒有搖擺過,可兩相對比下,她已經把他排除在外了,憑感覺,她更願意相信秦霆澤才是她的大師兄。

可現在被他這麼一問,她又猶豫了,如果……萬一……她認錯了呢?

她的情緒都擺在臉上,秦霆澤一眼就看穿了。

猶豫了啊,所以,信誓旦旦地說喜歡他,都是假的。這小東西就是一個信口雌黃的騙子。

不過他並不與她計較,隻要她乖乖聽話,按照他的意願行事,他可以考慮繼續寵著她、善待她。

若是喜歡阿灼,倒也省事。

他沒有追問,稍稍將她推開,柔聲道:“好了,替朕更衣吧。”

“哦……”季攸攸心不在焉地為他脫下濕衣,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心裡,卻再難平靜。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兩個大師兄,如果她選擇錯了,會有怎樣的後果?

*

一晚上,季攸攸都沒有睡好,天一亮,得知秦霆澤上朝去了,她也出了乾合殿,到禦花園散心。

天氣暖和,微風徐徐,禦花園的花開了不少,滿園姹紫嫣紅,淡香襲來,沁人心脾。

季攸攸心情好了些,抬眼一看,見一夜過去,禦花園裡的杜鵑花新添了不少紫色的花苞,嬌豔可愛,她便想采一些放在房裡。

可她剛走過去,就看見賢妃蘇晴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了過來,她不想與她對上,轉身就走。

哪知,蘇晴早就看到了她,見她要走,嬌喝一聲:“你給我站住!”

季攸攸原不想理會,反正她跑得快,隻要跑回乾合殿,有秦霆澤護著她,他們就拿她沒辦法。

就在她舉步打算開溜的刹那,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倘若秦霆澤沒有忘記那件事,那今晚上她就慘了,隻要一想到那樣東西,她就忍不住麵色發白,四肢發軟。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絕對不能讓他那樣對她!

眼下就是個大好的機會,倘若她激怒賢妃,讓她在她身上造成那麼一點點小小的傷,她就有借口避開那件事了。

思及此,她調整了下情緒,回轉身,不卑不亢地走到賢妃麵前,姿態倨傲地麵對她,微點頭,喚了聲:“見過賢妃娘娘。”

見她如此傲慢不懂規矩,蘇晴心中一下竄起了怒火,這丫頭往日在她麵前唯唯諾諾,一副怯懦可憐的模樣,沒想到一朝得寵竟大膽至此,小小的才人見了她敢不行禮!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膽陶才人,見了本宮連禮數都忘了嗎?給本宮跪下!”

季攸攸小腦袋一扭,不服氣:“皇上都舍不得我跪,我乾嘛跪你?”

“放肆!”蘇晴氣壞了,這小賤人竟拿皇上來壓她!真以為得了皇上的臨幸就能這般囂張了?她這是在自尋死路!

皇上若真在意她,讓她侍寢後便會升她的位分,又怎會這麼多天了提都不提此事?想來,皇上不過是一時興起,圖個新鮮罷了,又怎會真的對她上心?

再說了,是她無禮在先,眾目睽睽下以下犯上,壞了宮中的規矩,就算她動手罰她,皇上也沒有理由責怪她。

而且,若是因此讓皇上注意到她,察覺她的好,說不定她便能得到皇上的寵愛,穩固在宮中的地位。

“我便是放肆了,賢妃娘娘又能拿我如何呢?我有皇上的寵愛,可賢妃娘娘除了賢妃的虛名,好像就一無所有了呢。”季攸攸嬌俏地笑著,故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幾日皇上夜夜要我相伴入睡,說不定我這兒已經有了龍種,賢妃娘娘難道還想對我用私刑不成?”

在陶貞兒的記憶裡,這個賢妃是個衝動易怒沒腦子的,她相信,她說的這番話她定然忍不下去。

果然——

“你這賤人!”蘇晴氣急敗壞,命令宮人,“把她給本宮帶回明瀟宮,本宮要好好教一教她宮中的規矩!”◇思◇兔◇在◇線◇閱◇讀◇

*

秦霆澤退朝回來,江壽便急急忙忙跟他說了季攸攸被帶走一事。

哦?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秦霆澤頗有興味地挑了挑眉。

那丫頭竟對賢妃說出那樣的話?

以他對她的了解,她並不像是不長腦子的,聽江壽所說,倒像是在故意惹怒賢妃,她有什麼目的?

再則,她那般膽大放肆,都敢對他和阿灼動手,又怎會甘願讓賢妃的人將她帶走?

此事……不簡單。

他一邊看著手中的折子,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丫頭狂妄,該受些教訓。江壽,你去明瀟宮走一趟,若賢妃教訓得差不多,便帶回來吧。”

“是,皇上。”江壽應著,心裡卻焦心地碎碎念,這個陶才人啊真是……他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守規矩,有分寸,沒想到她竟做出這樣的事。

小小的才人得罪賢妃娘娘,她這是嫌命長啊!

江壽帶了人匆匆忙忙趕到明瀟宮,聽到裡麵傳來鞭打和驚叫的聲音,不待宮人通傳,直接闖了進去。

走到院子裡,他一眼就看到了被追打的小才人,慌忙大喊:“住手!住手!”

咦?聽到江壽的聲音,季攸攸停下腳步轉過了頭,%e5%aa%9a眼兒驚奇:來得這麼快呀?

她剛剛挨了三鞭子,本打算再挨個兩鞭子就跑路。

粗長的鞭子打在身上是真疼,不過那打鞭子的小太監一看就是個沒練過的,體力夠不上,揮鞭子的姿勢也不對,她都刻意放水了,他追了她半天才隻打中三鞭。

第一鞭他蘊足了力氣,一鞭子打來時,她用左手臂擋了下,輕薄的袖子一下被打爛,疼得她驚呼一聲,皺緊眉頭,差點當場迸出眼淚。

第二鞭打來時,她吸取教訓,算好了距離,鞭子雖然打中了她的後背,但其實打得並不重,應該隻是堪堪破了皮。

到了第三鞭,那小太監追著她顯然脫力了,鞭子軟綿綿碰到她的腰肢,恐怕隻是留下一道紅痕。

這種程度的鞭傷,她還是能忍的,相比那碩大無比的可怕殺器,簡直是好太多了。

她想,隻要她身上有傷,秦霆澤肯定就不會動她了。

所以,在江壽跑進來的時候,她趁勢往前一趴,伏到了地上,嚶嚶嚶,眼淚說來就來。

端坐一旁用著點心的蘇晴看到江壽進來,不太高興地瞟了他一眼:“是什麼風把江公公給吹來了?”她還沒教訓夠這個小賤人呢,不把她打得遍體鱗傷,難消她心頭之恨。

江壽扭頭看了季攸攸一眼,見她匍匐在地哭得楚楚可憐的樣子,好生心疼了一番。

叫你不聽話,吃苦頭了吧!

他快步走到蘇晴麵前,行了禮,道:“賢妃娘娘,奴才是奉皇上之命而來,帶陶才人回去。”

蘇晴一聽,更是生氣:“皇上說要人就要人,他就不問問本宮為何會懲罰這小賤人嗎?”

江壽:“賢妃娘娘,皇上都聽說了,這不是趕緊讓奴才過來把陶才人帶回去,好親自教訓為賢妃娘娘您出氣嘛!”

“為本宮出氣?”蘇晴也不是個傻的,哪會被他的三言兩語所惑?她才剛把人帶過來,皇上就派人來把她帶走,擺明了就是想包庇她!

她換了個坐姿,懶懶道:“皇上日理萬機,哪裡會在意這種小事?江公公且在一旁稍待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