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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排妖奴去伺候蘇冰櫟,卻被她趕跑了。

寢殿一團糟, 蘇冰櫟呆得住, 燕撫柳卻愁得不行。

若是父皇下次來時看到寢殿還沒收拾乾淨, 定會動怒的,他不舍得責怪蘇冰櫟, 卻會怪她沒做好事情。

所以,她得想個辦法。

她思來想去,突然想到父皇曾對她說過,蘇冰櫟喜歡貓。她靈光一閃, 忙差人去找貓。

沒多久, 妖奴就給她捧回了一隻貓。

小貓兒一身黃褐色的皮毛, 身上布滿了深色的斑點,腹部毛色較淡, 眼周毛色發白, 兩頰長著三列棕黑色縱紋, 耳朵尖上有黑色的聳立簇毛。

看上去是一隻幼崽。

“這……是貓?”燕撫柳看著妖奴懷裡的貓,有些疑惑, 眼前的這隻貓跟她以前見過的貓好像不太一樣。

妖奴眼神肯定:“公主,這當然是貓啊,是屬下從山裡捉來的, 你聽,它會喵喵叫。”

他拍了拍它的小屁股, 小貓兒受驚, 喵喵叫了起來, 貓臉惶恐不安。

“那……行吧。”會喵喵叫的怎麼會不是貓呢?燕撫柳放下心來, 讓妖奴把小貓放到離父皇寢殿不遠處的紫竹林,讓它喵喵叫,然後躲在一邊等著。

小貓兒叫得淒慘,叫得半個宮殿都能聽到它的聲音,蘇冰櫟當然也聽到了,所以沒過多久,寢殿的門被打開,妖嬈嫵%e5%aa%9a的女子好奇地走了出來,四下尋了尋,看了看,循著小貓兒的叫聲一路走到了紫竹林。

就在她離開寢殿的那一刻,早就躲在一旁的妖奴趕緊進入寢殿開始清理打掃。

蘇冰櫟很快就找到了那隻喵喵叫的小貓,小貓其實不小,個頭隻比她的黑貓小那麼一點點。

不過她一眼就看出這並不是一隻貓,而是一隻猞猁幼崽。

她頗覺有趣地走過去,把小猞猁抱進懷裡,看了看它的性征,拍了拍它的小腦袋,嗬嗬笑著說道:“小猞猁,長得挺結實啊,給我家小黑當童養媳吧。”

小猞猁被抱在懷裡後有了安全感,不再叫喚,眯起眼睛團成一團,乖得很。

蘇冰櫟抱著它就要回寢殿,一轉身卻看到了燕撫柳,她柳眉一挑,哼了一聲,不客氣地道:“彆擋路,讓讓。”

寢殿還沒打掃乾淨,燕撫柳自然不能讓,她友善地笑著,低頭看了眼她懷裡的小貓兒,說道:“這隻小貓很可愛啊,你很喜歡小貓嗎?”

“沒見識,這才不是小貓,這是小猞猁。”蘇冰櫟取笑她,指著小猞猁的耳朵問,“你什麼時候見過小貓的耳朵上有這兩簇毛的?”

猞猁?不是貓?燕撫柳微微眯眼,心道,等下她要把那個抓錯貓的家夥狠狠打一頓!

不過還好,雖然不是貓,但看上去很得她的喜歡。

“原來是猞猁啊,怪不得看著和貓長得不太像。”燕撫柳微笑著,很努力地找話說,“蘇姑娘,你很喜歡貓嗎?”

“小貓兒這麼軟萌可愛的小東西,會有人不喜歡嗎?”蘇冰櫟反問她。

燕撫柳思考了下,慢慢點了下頭:“是挺可愛的,蘇姑娘眼光不錯。”

沒曾想,蘇冰櫟噗嗤一聲樂了:“好啦好啦,你們冷血動物一族才不會覺得小貓兒可愛,彆裝了。”

冷血動物?聽到這個詞,燕撫柳臉色一變:父皇竟把自己的本體告訴了她?

父皇本體乃是螣蛇,這個秘密除了與父皇同時代的幾位妖界元老,幾乎沒有人知道,父皇卻輕易地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她嗎?

她神色複雜:父皇從來都不是沉溺於美色之人,怎麼就……這麼糊塗了?

被蘇冰櫟知道他的本體,若蘇冰櫟有心害他,找到克製他的辦法,那他豈不是陷於危險之中?

一旁,蘇冰櫟斜看她一眼,心裡頭忽然有了主意。燕重不在,這小公主沒燕重厲害,她可以從她身上下手,想辦法逃出去呀。

“嗯?”燕撫柳留意到她的注視,回她淡笑,正要再找個話題把她拖住,她卻先開了口。

“小公主,我又渴又餓,你們這有什麼好吃的嗎?”

*

祭月城。

藺修遊離開一段時間,雖然有雲天寂和閎奚代為處理祭月城的政務,但還是有幾件事情他們無法解決,待藺修遊回來,第一時間做了彙報。

雲天寂:“瀚澤鈞海老祖宗下月十八過四千歲生辰,特意送來了帖子,請妖尊赴宴。”

“挑一份賀禮送過去,就說我身體不適,壽宴就不參加了。”藺修遊左手撐頭坐在書案後,眼睛合上,懶懶說道。

身體……不適?雲天寂多看了他兩眼,默默應下了。

瀚澤均海的老祖宗桁澤在妖界算得上元老級彆,便是妖皇也要給他幾分麵子,他特意給妖尊發了帖子,妖尊卻以身體不適這種一聽就假的借口推托,就不怕得罪了整個瀚澤均海?

不過,妖尊既然這麼說了,他聽命就是。

閎奚:“鷹族族長元白赫前些日子請容戚妖尊前來說媒,想把他的三女兒元楚兮嫁給妖尊為妻。”

藺修遊:“回了,就說我對羽毛過敏。”

“!!”閎奚差點沒憋住笑,艱難地說了聲“是”。

雲天寂:“白尾靈猴屢次無故犯我地界,殺了我方三名妖兵,原本這等小嘍囉不足為懼,但他們手中有一攻擊力強大的法寶,屬下與他們交手未占上風。”

藺修遊:“白尾靈猴天性機靈聰敏,不會蠢笨得到祭月城尋事,我猜是有人在幕後主使,查清楚。”

雲天寂:“是。”

輪到閎奚,他正要開口,藺修遊抬手阻止了他,懶懶道了聲:“出去吧。”

兩人依言退下,出去後,關上了房門。

藺修遊睜開眼睛,靠向椅背,右手不自覺地轉了下左手的戒指,好看的唇線輕輕勾起。

整整二十七顆。

暗獄的那個小混賬捏碎了他給她的最後一顆水珠。

既然她想見他的心情如此急切,那他便紆尊降貴再去見見她罷。

他倒是沒想到,被他那樣對待之後,她竟還這麼想見他。

還真是……讓人忍俊不禁、眉梢上揚的事情啊。

作者有話說:

藺修遊&燕重: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後,好忙。

第103章

◎狂肆的風,暴虐的雨。◎

雲天寂和閎奚出門離開。

沒走多遠, 閎奚就忍不住喊住雲天寂,問:“妖尊入魔後,似乎並沒有太大變化?”

妖尊回來時, 他們便知道妖尊入了魔, 心中還少不得有些戰戰兢兢, 因為魔性殘忍暴虐,好戰嗜殺, 且六親不認,他們深怕魔尊一個不高興把他們滅了。

不過,出乎意料,妖尊雖然入了魔, 但除了性子陰鬱沉悶了些, 和往常並無太大差彆。

雲天寂沉默, 半天才“嗯”了一聲,同意他的話, 內心卻不由想起了那個被關在暗獄的小姑娘。

那日, 妖尊讓他把那小姑娘丟進暗獄。妖尊對他下令時, 臉上陰沉邪魅的笑容是他從未見過的,讓他打從骨子裡發寒, 他直覺認為那小姑娘不會有好下場。

妖尊定不會放過她……

暗獄是早在百年前便建成的,從未關過人,除了黑一點, 封閉一點,倒也沒什麼。

隻是, 那麼小、那麼柔弱無害的小姑娘被他親手丟進暗獄時, 他還真有那麼一點不忍心, 如今已有幾日, 也不知她怎樣了。

妖尊……會殺了她嗎?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暗獄,季攸攸捏碎了大師兄給她的最後一顆水珠,眼淚泛濫得像是要彙成一條河。

他怎麼還不來呀……

騙子,大騙子,明明說捏碎水珠他就會來到她身邊的!

神識裡的小白心疼壞了:“主人,彆哭啦,大師兄入魔了,肯定跟以前不一樣了。”

“我也不想哭。”季攸攸抽泣著,抬手抹著源源不斷落下的眼淚,眼睛酸疼得要命,“可我忍不住啊,都是那個坑人的忘情!早知道吃了忘情會有這樣的副作用,打死我都不吃,還那麼貴,一點都不劃算!”

一想到大師兄要是不出現,她還得哭上二十幾天,她就覺得窒息。

最後一顆水珠已經沒了,他始終沒有出現,她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小可憐,被困在這黑暗逼仄的地方,看不到希望。

小白也無可奈何,它沒辦法幫主人離開,隻能陪她說說話,讓她不至於太過孤獨。

季攸攸把發財給她的佛珠手串戴在了手上,一顆一顆撥弄著,心裡空落落的。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可大師兄不來,她沒辦法給他戴上。

“來了來了,主人,大師兄來了,就在你的麵前!”小白激動的叫喊聲響起。

季攸攸一下燃起了希望,身子往前傾,情不自禁地喊了聲:“大師兄!”

剛剛到達暗獄的藺修遊微一愣,他刻意隱藏了氣息,居然還是被她發現了麼?

他勾了勾唇,輕哼一聲,取笑她:“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居然捏碎了我二十七顆水珠。”

季攸攸才不管他說了什麼,摸索著靠近他,拉到了他的衣袍,一下就撲進了他的懷裡,嗚嗚哭泣:“大師兄,你不要再把我一個人丟下了,我害怕。”

她的臉貼著他的,他感覺到了她臉上的濕意,稍稍偏了下頭,抬手把這隻扒著他不放的愛哭鬼扯了下來,嫌棄地用手背擦了下自己的臉。

“不許再哭。”他討厭她的眼淚。

“你來了,我就不哭了嘛。”她又哭又笑,擦了擦眼淚,雙手緊緊抓住他寬大的衣袖,深怕一鬆手他又跑了,“大師兄你彆走,你要走,帶我一起走。”

“異想天開。”藺修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身前,冷笑,“小師妹,你永遠也無法離開這裡,你……”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麵上神色陰晴不定,突如而來的柔軟觸碰到他冰涼的唇,他的瞳孔猛縮,欲望如潮水湧動,再難克製。

季攸攸隻有一個念頭,她要留下他,不要再被丟下,她要先哄住他,然後想辦法把佛珠手串戴到他的手上。

可現在她戴著佛珠手串的手腕被他抓住,她得讓他先把她鬆開。

“你找死!”男人的聲音躁鬱瘋狂。

季攸攸嚇一跳,正要開口,卻被摁倒在了石床上。

一切發生得突然,像狂肆的風,是暴虐的雨,風雨交加,落花滿地。

暗獄的黑,掩蓋了所有的瘋狂與罪惡,她的哭聲淒慘可憐,卻更激發他內心邪惡的念。

他什麼都不要,唯獨她,是他心心念念的執著。

不會饒恕她,不會放過她,她隻能隨著他一同沉淪,墜入深淵。

風消雨歇,她的哭聲時斷時續,縱使渾身沒了力氣,那隻嬌小柔軟的手還是緊緊抓著他,不讓他走。

他笑得可恨可惡:“還要?”

饜足後的男人心情好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