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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攸攸不解。

於夜不以為然地看她一眼,告訴她:“魔物的天性便是邪惡、陰毒,催化欲望的膨脹,它們能操縱人性,製造殺戮,造成生靈塗炭,禍亂三界,你說嚴不嚴重?”

“大師兄不會那樣做的。”

“到時候他泯滅本性,身不由己。”他說著,轉頭深深看她一眼,“即便是你,他也不會再顧惜。”

“他不會的!”季攸攸堅持著,大師兄那麼強大,他不會輕易被魔物控製神識,喪失自我。

他們對魔那樣有偏見,若是大師兄真的入魔,他們定不會善待他,到時候她帶他離開便是。她在心中打定主意。

很快他們就趕到了寒冰洞,洞外把守的弟子一個都不在,於夜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眉頭皺起,帶上他們一起進入洞中。

當他們到達藺修遊所在的位置,看清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四名弟子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而藺修遊手上腳上的鐵鏈已斷,閉目而坐。他滿頭長發披散,臉上肌膚蒼白如紙,半絲血色都無。

“修……遊。”於夜艱澀地喚出他的名字,“他們……你殺的?”

“大師兄!”季攸攸跑到他的身旁,雙手抱住他的臂膀,“你怎麼樣了?你有沒有受傷?”

聽到她的聲音,藺修遊眉心一跳,心神不寧,雙拳握得死緊。在她靠到他的那一刻,他想的竟是將她圈禁起來,狠狠蹂虐。

他強行按捺下心中的妄念,緩緩睜開眼睛,輕聲說:“攸攸,離我遠點。”

看到他血紅的眸,季攸攸嚇了一跳,但她並沒有放開他,而是更緊地抱住他:“我不走,不要離開你,不管怎樣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可我不想。”他斂眸,長袖一揮便將她甩了出去,甩向於夜的方向。他知道,於夜能護住她。

於夜接住了她,她還在掙紮,他低頭斥了一句:“彆鬨!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耍性子!”

季攸攸咬了咬唇,安靜下來,是,她不該在這個時候胡鬨,那四名弟子的死還不知道是不是和大師兄相關,若真是大師兄下的手……

於夜上前一步,蹲下`身,查看那四名弟子的死狀,心持續往下沉,他們死於修遊的招式,是一擊斃命。

“修遊,果真是你?”他眼中是痛惜。

藺修遊挑眉輕笑:“我若說不是,你信嗎?”他能說什麼,是妖界的妖皇特意趕到寶玥仙門,在他麵前殺的人,隻為迫使他回妖界?

“證據確鑿。”除了他,還有誰有這樣的能耐?

“是啊,證據確鑿,我又何苦狡辯?我既已成魔,又何必在你們麵前裝腔作勢?你們……能奈我何?”他眸色一冷,血色瞳仁陰冷至極。

“修遊!”於夜又氣又急,“你壓抑下你體內的魔氣,掌門已經讓人去請雲昴仙君他們出山,他們定有辦法為你淨化魔氣,讓你恢複正常的!”

“倒也不必。”藺修遊不為所動,“我如今這副樣子,有何不好?成為魔,就能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屆時什麼仙君仙上仙尊,何足為懼?”他從來不懼任何人,他懼的隻是傷他萬不願傷的人。

他必須遠離她,直到他確定他不會傷她。

“修遊……”

“趁他還未入魔,殺了他。”角落裡傳來不高不低的聲音,是青雲,他神情冷漠地看著藺修遊,眼中儘是殺意。

“你若殺他,我便殺了你!”季攸攸怒道。

青雲氣結,神色更加難看。

可藺修遊卻輕輕一笑,道:“好啊,山門外,我等你,青雲仙上。”他雙手負於身後,轉眼間,身形消失不見。

“修遊,你不能離開寒冰洞!”於夜急切大喊,可哪裡還能留得住他。

青雲冷哼一聲,拂袖跟上。

於夜和季攸攸他們也趕緊跟了上去。

寶玥仙門山門外,東恒海來了不少人,嚷嚷著要藺修遊出來,讓他血債血償。

嚴夙一籌莫展之際,半空響起帶笑的聲音:

“要見我嗎?我不是來了。”

第97章

◎我乃妖界妖尊,祭月城之主。◎

眾人抬頭一看, 隻見藺修遊乘風而來,穩穩落地,麵向眾人。

場麵一時寂靜, 眾人看著他, 鴉雀無聲。

看清他的模樣, 嚴夙先是一怔,再是一歎:終究是……未能阻止他入魔。

俊美不凡的男人一身玄衣, 長發及腰,風采不俗,隻是那象征著入魔的紅色雙眸令人心生寒意。

東恒海來了十數人,他們從未見過藺修遊, 完全不知道他竟會是這副模樣。

“嚴掌門, 這是怎麼回事?他真是藺修遊?他怎麼會是魔?”其中一人高聲問出疑惑。

“是啊是啊, 這是怎麼回事?”

“寶玥仙門怎會縱容魔物橫行?”

“怪不得他能殺了齊德四君,原來是入了魔!”

……

議論聲此起彼伏, 後一步趕到的青雲聽到這麼多嘈雜聲, 暴躁惱怒, 吼了一聲“吵死了”,可怕的威壓讓眾人五臟翻滾、神魂震顫, 難受得他們一下噤若寒蟬,再不敢多說一句。

青雲麵容扭曲地指著東恒海的那些人問嚴夙:“哪來的?竟敢在此放肆?”他最受不得吵鬨,這麼多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 簡直要讓他崩潰發瘋。

嚴夙漠然:“東恒海,說是修遊殺了齊德四君。”心中戚戚然, 他就是個窩囊的掌門, 他要退位讓賢!

“東恒海是什麼?齊德四君又是個什麼東西?殺便殺了, 在這吵什麼吵?寶玥仙門難道成了市井之地不成!”

東恒海的人聞此狂妄之言, 齊齊倒吸一口冷氣,但此人修為遠在他們之上,實力壓製下,他們敢怒不敢言。

嚴夙差點想拍手叫好,但想到自己掌門的職責,輕咳一聲,緩和氣氛:“眾君莫介意,青雲仙上便是這個脾氣,不過你們今日來得確實不湊巧,修遊他……出了點意外,正如你們所見,他為護寶玥仙門沾染了魔氣,現在情況……不太妙。”

眾人沉默,片刻之後,一人壯著膽子說道:“無論如何,齊德四君之死不能就這麼算了,寶玥仙門必須給東恒海一個交代,藺修遊必須為四君償命!”

“償命?你們也配!”嬌俏的嗓音響起,和於夜後趕到的季攸攸聽到他們的話,氣哼哼地道。

齊德四君之事,大師兄同她說過,分明是他們想要大師兄的命,大師兄隻是反擊罷了,他們技不如人丟了性命,死不足惜。

“你又是哪裡來的野丫頭?竟敢如此出言不遜!我……”

說話的人話沒說完,就被兩道強悍的靈力擊飛,瞬間不見了蹤影。

有時,藺修遊和青雲,默契得很。

“是誰告訴你們,人是我殺的?”藺修遊懶洋洋地開了口。

為首的白發老者恨然道:“上月初,四君前往北墨海做客,途中曾傳音回東恒海,說是路遇一戴麵具的男子,與妖界有染,妄圖顛覆修真界!”

好大的帽子。藺修遊失笑,再問:“然後呢?”

“四君尾隨那人,想要看清他的真麵目,最後一次傳音回東恒海是在黑蘿山,四君與那人正麵碰上,和他動起了手。那以後,四君便斷了聯係。”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後來,我們經過查探,確定了那人的行蹤和身份,便是你,藺修遊!戴著麵具落腳東耀城的人是不是你?上月初四至初九六天時間你去了何處?那六天時間,想必定是四君與你苦戰,最後被你誅殺!”

季攸攸聽到“苦戰”二字,心猛地一跳,臉上飛出兩朵紅雲,像染了胭脂一般。

不是六天,他們苦戰了三天,後麵三天……靡靡的畫麵不受控製地浮現在腦海,思緒亂成一團。

她偷偷看他一眼,卻見他唇角一絲冷笑,麵色森白,不由心中難過,移開了視線。

“也就是說,你們根本就沒人親眼看到他殺了齊德四君,也沒人看到他與妖界有勾結,僅憑自己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如何服眾?”嚴夙捋了把胡子,一臉威嚴,麵露不悅。

“怎麼沒有證據?四君的傳音便是證據,他戴著麵具東耀城的人都知道,他消失了六天這也是事實!嚴掌門難道是想包庇他不成!”

一旁的於夜淡淡道:“傳音可以造假,戴麵具的何止他一人,消失六天難不成還要向你們報備不成?你們要證明他殺了齊德四君,至少要說出他怎麼殺的。你們既無人證物證,齊德四君也不過隻是失蹤,便能強行汙蔑了嗎?”

白發老者大怒:“我們說的證據你們統統不認,還強詞奪理,原來寶玥仙門竟是這樣是非不分,枉為修真界之首!”

“混賬!”青雲左手一揚,“啪”一聲賞了他一個嘴巴,“再敢辱及寶玥仙門,讓你有來無回!”

白發老者在東恒海也是位高權重的尊者,哪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卻礙於修為不如人,又被威壓壓製,氣得白眼一翻,差點暈過去,被身後兩人扶住。

“不過你漏了一件事。”這句話青雲是對於夜說的,他指向藺修遊,目光冷冽,“與妖界有染,他沒有嗎?乾犀琴,便是證據。”

於夜當下黑了臉,看著他,對他無語。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青雲身上,他毫不在意,卻在對上季攸攸憤怒的瞪視時瑟縮了下,轉過了頭。

“嚴掌門,青雲仙上都這麼說了,至少可以肯定,藺修遊確實和妖界勾結吧?”東恒海的人趁機再發聲。

青雲你個小兔崽子!嚴夙被這拖後腿的小子氣到不行,就算修遊真的和妖界有染,他能如此這般說出來?為一己之私不顧大局,簡直可恨!

他清清嗓子正要說幾句,突然一陣琴音襲來,在場眾人無不心神俱驚,一抬頭,藺修遊飛身半空,手中古琴不正是乾犀琴!

曲聲幽然悲切,修為低的已情不自禁流下淚來,心神被迷惑。修為高的調動自身靈力相抗,卻仍是頭痛欲裂,痛苦非常。

“想要我性命?”藺修遊勾唇輕笑,十指撫琴,姿態從容,“一群烏合之眾,也配?人是我殺的,犯我者,當誅。我早已不是寶玥仙門弟子,聽好我的身份,我乃妖界妖尊,祭月城之主,隨時歡迎你們……前來尋仇。”

“什麼,他、他竟是妖界妖尊!”

“他果然是妖界的人,此番來修真界,定有陰謀!”

“此等妖孽,如何能留!”

……

還有幾人勉強能開口,藺修遊冷眼一掃,琴聲加諸靈力,瞬間讓他們倒地昏死過去。

琴聲戛然而止,他收起乾犀琴,轉身欲走。

“大師兄!”季攸攸飛身而上,雙手張開擋在了他的麵前,“你要去哪?”

看到她,藺修遊眸色一暗,心口疼痛難忍:“攸攸,讓開。”他啞聲道。

“不!你是不是要回妖界?你帶我一起走!”他去哪,她便去哪,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