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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一顫,雙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嗚咽一聲:“疼……”

TMD!卿卿我我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要不要臉,有觀眾呢!你們想乾嘛?你們還想乾嘛!

目睹全程的韓恪在心裡飆了無數句臟話。

哦,對了。藺修遊聽到細微的響動才想起還有外人在,他慢條斯理地放開季攸攸,裝作無事發生,負手走在前頭:“走吧,道法就在前麵。”

季攸攸害羞地捧著紅彤彤的雙頰,盯著他的後背看了一會才追上去,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兩步遠的地方。

暗處的韓恪如釋重負,雌雄莫辯的絕美臉龐不屑地皺了皺,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

終於到了道法所在之處。

一片冰池,光滑如鏡,水息湧動,蓬勃的靈力從這裡誕生,蔓延至整個秘境,滋養著秘境裡的寶物。

整個世界一片冰白,透著神聖與冷意。

藺修遊早就脫下外袍,披在季攸攸身上,並以自身靈力護她溫暖。

純正充沛的水靈力,顯而易見,這個秘境的道法是純水屬性,與藺修遊的靈能相契。

季攸攸心想,怪不得大師兄會來闖這個秘境呢,這裡的道法一定很適合大師兄修煉。

抬眼望去,隻見在冰池的那一頭是一座玉砌的雕龍蓮台,蓮台中心躺著一隻通體純白的玉匣。

“大師兄,道法是不是就在那個玉匣裡麵?”

藺修遊頷首,攬過她的身子:“閉上眼睛,帶你過去。”

咦,為什麼要閉上眼睛?季攸攸心中覺得奇怪,但還是依言閉上眼睛,靠緊了他。

她感覺到他抱著她飛起,周遭陌生的靈力湧動,逐漸凶猛、狂暴,像一條條巨龍一樣嘶吼、咆哮。她的耳膜一陣疼痛,眼前忽明忽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她偎依在他懷中,就什麼也不用擔心,什麼也不怕。

須臾,雙腳落地,她聽到他說“好了”,她緩緩睜開眼睛,抬頭時,看到他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她心疼地伸出手去,眼中滿是擔憂。

“無礙,道法最後的屏障。過去這麼多年,倒是厲害了些。”他輕咳一聲,咽下血氣,放開了她。

季攸攸從隨身空間拿出一顆凝神補氣的丹藥,喂他吃下。看他臉色好看些許,才轉向蓮台,伸手,小心地打開玉匣。

白玉質地的匣子冰冷堅硬,她打開蓋子,看到了躺在裡麵的周身縈繞著水靈之氣的書籍,厚厚一本,書封顏色和玉匣顏色一致,看上去貴重不凡。

過了一會,靈氣散去,季攸攸才伸手將書從玉匣裡拿了出來,隨意翻看了下。

“咦,和寶玥仙門藏書閣的一本書很像嘛,都是白底金字的。”她嘀咕了一句。

站在她身後的藺修遊目光微凝,看她一眼,沒接話,略略思索了下。

寶玥仙門的藏書閣確實有一本書和這本書很像,不過早在百年前就被他拿走了,便是濟道天羅術。

她曾經見過?藏書閣設了三道封印的密室,她怎麼可能進得去?

“大師兄,這道法很厲害是不是?”她轉身看他,“那我們這回要不要拿走呀?”

藺修遊回過神,彎了彎唇:“道法離開秘境,秘境就會崩塌,到時候上官景楓查到我們頭上,會有麻煩。”

季攸攸感歎:“那真可惜……”

“沒什麼可惜的,我若想要這道法,上次來的時候就拿走了。這世上比之厲害的還有很多……你在乾什麼?”他看到她翻開第一頁,調動靈力,以指為筆,在上麵寫字。

“既然大師兄不要,那就要留給後來人嘛,給後來人留點意、外、之、喜!”她笑得壞壞的,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在第一頁的空白處寫下幾排字。

看清她寫的那些字,藺修遊笑容凝滯,眼神頃刻間變得有些微妙,視線落在那紙上,久久沒有移動。

“練此道法,需為童身,道法不成,童身不破,否則必遭反噬,前功儘棄。”

季攸攸得意地把書放到他麵前,讓他看得更清楚:“大師兄,我寫的像不像?一模一樣吧!”

她的模仿力很強,由靈力寫成的字落在白紙上,與其他字看不出任何差彆。

“嗯,像。”藺修遊聲音暗啞,內心暗潮湧動,麵上卻不動聲色,淡淡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然是讓得到這本道法的人潔身自好,專心練功呀!”

“若是得到這本道法的人已經不是童身,又信了你這話,豈不是與道法失之交臂?”

“那就說明他與這本道法無緣啊。要知道,這本就是大師兄不要便宜他的。”一想起這件事她就心疼,多浪費呀,“我已經算仁慈啦,要是我寫上‘欲練道法,必先自宮’,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信呢。”

藺修遊眼皮一跳,某處一痛,雙拳不自覺地握緊。

確實,她已經算仁慈了。

半晌,他深吸一口氣,問她,“這種事你做過幾回?”語氣溫柔至極。

季攸攸伸出兩根手指,笑盈盈:“也就兩回。”第一回 是為了執行係統給的任務,雖然不知道係統為什麼會出這樣的任務,但——管它呢,有獎勵就行了。

獎勵還挺豐厚。

藺修遊:“第一回 是百年前在寶玥仙門藏書閣密室裡的那本書上寫的?”

“嗯!”季攸攸點頭點得很歡快,“過去這麼久了,不知道有沒有人看見呢。”

“嗬嗬……”藺修遊輕笑出聲,從她身後將她摟住,下巴抵在她弱小的肩膀,誘哄般的問她,“告訴大師兄,當年你是怎麼進到藏書閣密室的?”

“青雲仙上帶我進去的。”她渾然不覺危險將至,如實回答。

“藏書閣那麼重要的地方,他怎麼會無緣無故帶你進去?”

“因為他……”喜歡我呀。突然意識到不對的她猛地刹住,心跳加速。

這話可不能告訴大師兄,大師兄肯定會生氣的。

當年,她為了完成任務,小小地出賣了下色相。青雲仙上性格冷淡孤僻,但她知道他對初到寶玥仙門的她有那麼一點點特彆的情愫,所以有一回她找機會將他灌了個七分醉,故意讓他摸到她的手,然後哭得稀裡嘩啦,在他手足無措哄她的時候趁機提出要去藏書閣見識見識……

說起來,都是因為那個時候大師兄死活不肯把藏書閣的令牌借她。

“因為他怎樣?”藺修遊追問。

“因為、因為他要拿一樣東西,便叫我陪他一起進去。”她含含糊糊地編了一個理由。

“拿什麼東西?”

“大概是一本什麼什麼書,隔這麼久,我不記得啦。”奇怪,大師兄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上心呢?

藺修遊知道她在撒謊,這個小混賬為了達成目的會不擇手段,她想隱藏的必定也不是什麼光彩事。

不過不要緊,反正不管怎樣,她的下場……不會好看。

一百多年,他信了書上的那句話,心無旁騖地修習濟道天羅術,半點不敢思量男女之事。

到頭來,他竟算是為她守身如玉啊!

很好!

“大師兄你好重,你不要壓著我呀。”他半身重量在她身上,她有些吃不消。

從剛剛開始,大師兄就古古怪怪的,怎麼了?她回過頭看他,被他陰鷙的目光嚇到,不由睜大了眼睛,呆愣愣的。

藺修遊直起身放開她,大掌覆上她的腦袋,陰測測地看著她,終是笑了:“季攸攸,你死定了。”

季攸攸:“?”為什麼?她哪裡又惹著他了?

她正要問清楚,卻見他飛身而起,落到了冰池之上,長身而立,風姿卓絕,對著少年的藏身處冷聲說道:“跟了一路,還不現身?”

躲在暗處,打算等他們離開後吃掉道法再嫁禍給他們的韓恪:“???”

我暴露了?什麼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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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他的孽,他的債,他的劫。◎

“你叫老子?”既然被發現, 韓恪也不再躲躲藏藏,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躍入冰池, 與他相對。

看到他的臉, 藺修遊微微愣怔, 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襲上心頭。

這張臉——似曾相識。他們曾經見過?

“你是什麼人?”

韓恪雙手叉腰,姿態傲嬌得不行:“老子是東耀城的貴客, 你管老子是誰!你們偷偷摸摸擅闖東耀城的秘境,被老子逮住了吧!哼哼,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是嗎?”藺修遊憐憫地看著他,似笑非笑, “你確定你能活著出去?”

韓恪一呆, 指著自己的鼻子怪聲怪氣:“你敢殺我?”我TM可是妖界的聖獸吉祥物, 你這個吃著妖界飯的異族要是敢傷我一根毛,讓你不得好死!

奈何, 他話音剛落, 脖子就被人鉗住了。

無恥!作弊!他都沒看清他的動作, 這貨不是人!更可氣的是,他居然比他高了大半頭!

“殺了我, 你會後悔的。”氣勢弱了那麼一點點,他咬了咬牙,氣呼呼地提醒他。

藺修遊手指微微用力, 唇畔勾起冷笑:“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卒罷了,後悔?談不上。”

你才是微不足道的小卒!我是驥靈獸!虧你還是妖界妖尊, 連我都認不出!

韓恪覺得晦氣極了, 卻又不想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他, 跺腳嚷嚷, 服了軟:“我不把你們擅闖秘境的事說出去總行了吧?”

“嗬!”藺修遊收了手,給他留了幾分麵子。雖然懷疑他就是驥靈獸,但他還要更多的證據來驗證。他甩袖負手於身後,問他,“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

韓恪揉了揉自己被摁得生疼的脖子,對他很有意見,可實力碾壓下,他不敢太放肆。

“老子韓恪,是東耀城二公子上官雲燧的朋友。”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嫌棄得不得了,上官雲燧那個廢物才沒資格當他的朋友!

“到秘境乾什麼?”

“不就是跟蹤你們……”被他一個冷眼掃過,他忍不住一個激靈說了實話,“找吃的。”

找吃的?藺修遊看著他的眼睛,知道這句話不是假話。

秘境裡沒什麼吃的,不過對驥靈獸來說,道法,是最美味的食物。他注意到他的目光已然落到他身後,道法所在的位置,滿是垂涎。

一道靈光自他指尖蜿蜒而出,卷起季攸攸手中的道法,將其送回玉匣,蓋上,並加上了封印。

韓恪:“?”你TM幾個意思?防賊嗎?這讓我怎麼吃?

“秘境沒有吃的。”藺修遊上下打量他一番,“管好你的嘴,我不介意讓你活久些。”

這少年神態語氣和獸形驥靈獸不可一世的模樣如出一轍,倘若他真是驥靈獸,那他在東耀城未免自由過了頭。

看這樣子,與其說他是被上官雲燧從妖界偷出來的,不如說是他自己纏著上官雲燧非要來東耀城的。

帶他離開,他未必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