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的雪白手腕就這麼落入他眼底,他嗤笑一聲,放開了她。
本也沒打算讓她這麼輕易死去,總得好好折磨一番,才能消他心頭之恨。
他正要將手移開,卻被她一把抓住摁在心口,他眸色更加暗沉,怒意再次一點一點積聚、上頭。
“大師兄……”小姑娘開了口,眼睛卻沒有睜開,啜泣著,聲音含糊,似乎在囈語,“你原諒我好不好?以前那樣對你……不是我的真心,以後、以後我一定好好對你,你、你彆再欺負我了好不好?”
原諒?藺修遊聽到這兩個字,無聲冷笑,她是他心底的噩夢,如今竟也敢奢求原諒?
他會原諒她,當他徹底摧毀她的一切。
他毫不留情地抽回自己的手,不再看她,轉身走向床鋪,打坐,療傷。
被她砸到受的傷還未痊愈,妖皇要讓他去修真界辦事,他總得先把傷養好。
紛亂的心緒很快平靜下來,他絕美的麵容如冰雕一般冷凝。可是他沒有想到,他再一次陷入了夢境——
“大師兄你彆動哦,一動它們就會緊張,一緊張就會咬人噠!”一身白衣的小姑娘容貌像仙子一般出塵,性子卻是十足的惡魔。
藺修遊在竹林中打坐靜修的時候,數條斑斕的毒蛇悄無聲息地爬到了他的身上,當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天知道他最怕這些惡心的長蟲。
而他很快就知道這些毒蛇的主人是他那個毫無人性的惡魔小師妹。
他冷冷看著她,不知道這次她又想怎麼整他。
小姑娘笑%e5%90%9f%e5%90%9f地在他麵前蹲下,手中的狗尾草有一下沒一下地拂過他冰冷的臉。
“大師兄,我聽說你有藏書閣的令牌,借我玩玩好不好?”她與他打著商量。
“不可能。”他一口拒絕,藏書閣乃是仙門重地,藏著無數古籍寶典,怎可能讓這個包藏禍心的小惡魔進去。
被拒絕,季攸攸也不生氣,丟了手裡的狗尾草,小手伸向他。
藺修遊皺眉:“你乾什麼?”
“大師兄不肯給,我就自己找啦。”她一點沒覺得有問題,伸出一根白淨的手指戳了戳他的%e8%83%b8膛,開始在他身上尋找令牌。
柔軟的小手毫無規矩,藺修遊臉色難看至極,身體緊繃,恨不得一掌打死她,可那該死的毒蛇就在他眼前吐著蛇信,他心中一凜,拳握得死緊。
“季攸攸,你要不要臉?”
“啊?”季攸攸呆了呆,歪了下腦袋,旋即天真地笑了,“要令牌啊,要臉乾嘛?”
“……”
季攸攸在他身上翻來覆去找了幾遍沒有找到令牌,很失望:“大師兄,令牌究竟放哪啦?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都不隨身帶著的嗎?”
隨身帶著,等你來搶?
對上他冰冷的眸,季攸攸嘟了嘟嘴,伸手捧住了他的臉:“大師兄,你乖一些好不好?我不想傷害……啊!”她突然一聲慘叫,雙眼迸出淚花。
竟是藺修遊一口咬住了她的拇指,狠而準,咬出血來。
也就在這時,斑斕的毒蛇受驚,一條條咬向他……
藺修遊猛地驚醒,一睜眼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下。
他不過是做了一個夢,居然就一天過去了。
或許是方才的夢境太過真實,他到現在還記得被毒蛇啃噬的感覺,滿頭冷汗。
她給他帶來的陰影從未消退。
明明他現在已不再畏懼那些冰冷惡心的毒蛇。
有什麼東西靠近他。藺修遊眉眼一凜,抬手一抓,抓住了一隻細小的胳膊。
“疼!”
嬌軟的嗓音令他的眸色又冷了幾分,他揮手用靈力點亮屋內燈盞,屋子裡登時亮堂起來。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她早就醒了,他竟陷於夢中,沒有察覺。
季攸攸的手臂被他抓住,她順勢伏在他身上,抬頭看他,嚶嚶軟語:“大師兄,你好像做噩夢了,我隻是想看看你有沒有事。”
藺修遊看到她嘴上的餅屑,轉頭看了眼桌麵,低笑一聲,放開了她。
桌上放著的一盤糕餅已被她吃完,隻留下一點碎屑。
注意到他的視線,季攸攸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兩眼盯著他,發出光來:“大師兄你餓不餓?我會煮很好吃的麵哦,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大師兄不餓。”他的聲音異常溫柔,“其實,大師兄不讓你吃東西,是為你好。”
“嗯?”季攸攸不以為然,餓了當然要吃東西,不然多難受呀。她吃了一盤糕餅都沒覺得飽,要是再吃一碗熱騰騰的麵就再好不過了。
可他笑得……讓她渾身發毛。
“發芽了。”
季攸攸:“?”他在說什麼?
藺修遊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圓潤的下巴,好心地為她解惑:“蓮子,發芽了,在你肚子裡,生長。”
轟!季攸攸倏地睜大眼睛,她倒是忘記她的肚子裡還有這個東西了。
“吃得越多,長得越快。”
季攸攸心肝兒顫顫:“會很難受嗎?會、會死嗎?”倒也不是很怕死,就是怕死得太痛苦。
“大師兄怎麼舍得讓你死,雖然會有那麼點點難受,但大師兄相信你可以熬過來的。”
“大師兄……”季攸攸慌亂地抱住他的胳膊,一臉乞求。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蓮子發作,她已經覺得肚腹有些難受了,火辣辣,像被灼燒。
“你也知道怕?”藺修遊揉了揉她的頭,動作重得仿佛要擼禿她,“我的小師妹不是一向膽大妄為、無所畏懼麼?不會太難受的,總比……被毒蛇撕咬……要舒服得多,實在受不住,大師兄會幫幫你。”
季攸攸一張俏臉白了又白。
被毒蛇撕咬……她一下就想起了當年的事情,當時她沒打算讓蛇咬他,可他毫無預警咬疼了她,驚到了那些蛇,蛇才會咬他的。
可那時也是她救了他啊,他中毒昏過去,是她給他喂了解藥,又幫他把毒血一點點吸出來……也、也算功過相抵了吧?
以前她知道自己在書中的劇情,她隻要跟著人設和劇情走就好,自然無所畏懼,可現在她這個在書中本該死去的人還活著,接下去她將會遭遇什麼完全不知道,她當然會慌。
五臟漸漸被灼燒得厲害,她抱他抱得更緊。
“大師兄,救救我,我難受。”通過靈識,她看到了那顆長在她肚中的黑心蓮子,果然長出了嫩綠的小芽,正貪婪地吸收她的靈力和氣血。
藺修遊看著她,麵無表情。
黑心蓮乃火屬性靈寶,而她雖是火係靈根,但修為尚淺,不足以吸收黑心蓮的靈力,反而會被其反噬,受烈焰焚燒之苦。
她應得的,不是嗎?
救她?他隻會確保她死不了。他的唇角勾起薄涼的淺笑。
嗚嗚嗚,燙死她了!她的手下意識地去尋找冰涼的東西,在觸及他肌膚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覺好舒服,就好像是碰到了冰塊一樣,讓她身上的熱度一下便消散了些許。
她正要更近一步,卻被他拉開了。
季攸攸淚汪汪想再撲過去:“大師兄……”
藺修遊殘忍地取笑她:“小師妹,大師兄可沒給你下合歡藥,不要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隨便往男人身上撲。”他是水係靈根,對此刻的她來說,他就是解火的藥。
不過,他怎麼可能幫她,他想欣賞的,正是她痛苦狼狽的模樣。
合歡藥?他的話卻無意間提醒了季攸攸。
對了,她的隨身空間有作用類似合歡藥的藥粉“亂情”,是她在仙門藥廬搜羅來的。
若是讓大師兄中“亂情”,他就會讓她碰了吧?
火辣辣的痛感折磨著她,她無暇細想,從隨身空間取出“亂情”,悉數灑向他麵門。
藺修遊毫無防備,吸入了那粉末,笑容凝固:“什麼東西?”他冷聲發問。
季攸攸沒有回答,而是努力往他懷裡鑽,聲音顫唞:“大師兄,你救救我,我快要被燒死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亂情”藥性極快,當藺修遊意識到自己中了什麼藥,整張臉都扭曲了,恨不得扭斷她的脖子。
“Y賤!”怒意勃發,他的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慌亂。身體可恥的起了反應,他想要將她推開,雙手卻不受控製地將她緊緊摟進懷裡,甚至克製不住地低下頭去,想要觸碰那誘人的香軟。
她是要毀了他!
他修習濟道天羅術,共有十個境界,如今他修煉到第九境界。
練此功法,需為童子之身,且在練成之前不得破身,否則便會前功儘棄,功法散儘。
“滾!”他竭力想要將她推開。
被他這般辱罵的季攸攸心中委屈難過,她雙手觸碰他,熱燙的感覺稍降,恢複些理智方能開口說話。
“大師兄,你救救我,我便把解藥給你。你若不救我,我便與你雙修,我想那也能解除我的痛苦,是不是?”他的水靈之力能解她內心之火,她不會看錯。
嬌軟的身軀與他密不可分,他咬牙閉眼,試圖用靈力抵禦藥性。
“大師兄,沒用的,這不是普通的情藥,沒有解藥的話你扛不過的。我知道你恨我,厭我,不願碰我,而我也隻是不想那麼痛苦。”她伏在他%e8%83%b8口,身子也止不住輕顫,“就讓我們各取所需好不好?”
空氣瞬間凝固,靜得隻能聽到他們彼此的心跳。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下一刻,她被他翻身製住、壓進床榻。她茫然看他,他的唇卻落了下來。
第7章
◎不要弄死了就行。◎
微顫的唇落到她的唇瓣,帶著狠意,肆意輾轉。
季攸攸腦子空白,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傳染,她感覺他的身體變得和她一樣燙。
雙手被他牢牢握住置於耳側,她沒有力氣反抗,也不想反抗。
唇齒間絲絲涼意直達心底,像一條蜿蜒的小溪一路流淌她的五臟,驅散了折磨她的熱焰,令她渾身舒暢。
是他的靈力。
她貪婪地想要更多,藺修遊卻抬起了身,目光冰冷克製,神情怨怒糾結。
“解藥!”他咬牙切齒。
“啊?哦。”不難受了呀。季攸攸回過神,有些害羞地推了推他,“你、你先讓我起來。”
他讓了讓,她趕緊坐起身,整了整衣服跳下床。
“解藥給我!”他又不耐地催了下,在崩潰的邊緣。
季攸攸小生怕怕地退後兩步,看著床上衣衫不整、兩眼通紅、一副想將她生吞活剝模樣的男人,咽了下口水:“大師兄,你用靈力,可以化解藥性的。”
“……”藺修遊看她的目光想殺人。
“這就是普通的情藥,沒有解藥,你用靈力化解,很快就好,你要是忍著,有半個時辰也就熬過去了。”對上他滔天的怒容,她又忍不住退了兩步,“這、這回沒騙你。”說完,她轉身小跑到門口,打開門就跑了出去。
居然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