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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聽寶玉比方下去,就笑著道:“二哥,前麵就到了。”

彼時賈璉已算完了,放下手展扇笑道:“嗬,人夠多的,陽氣真鼎盛啊。”

話落他率先走了進去。

賈蓉薛蟠等忙忙的跟上,隻覺哪兒哪兒都是美人眼睛都不夠看了。

迎客的姐兒早已練就了“火眼金睛”,哪個有錢哪個沒錢,哪個是商哪個是官,哪個是世家子弟哪個是勳貴皇戚,不說一看一個準也能看個七七八八,因此賈璉幾人一進門就有兩個模樣不錯的姐兒笑盈盈的來挽賈璉的胳膊。

“公子麵生,是第一次來吧,小仙兒陪您呀。”

“公子,我叫煙煙,您可要記住奴家的名兒呀,下次來記得點人家的花名。”

倒把賈蓉賈薔薛蟠當成了賈璉的跟班了。

賈寶玉長的春月秋花一般,早被一個年紀大些的姐兒盯上了,正摸臉摸脖子的調?戲他呢。

賈寶玉哪裡經過這陣仗羞的臉通紅,一把拉住賈蓉求救。

賈蓉賈薔兄弟關係是極好的,見賈寶玉這樣磨不開臉麵先是嘲笑了幾句,然後兄弟倆一左一右就把姐兒擠在了中間反調?戲了回去。

薛蟠一心的想見嬌奢兒,倒把湊上來的姐兒趕走了。

大堂裡有戲台子,彼時上頭正在唱《牡丹亭》,堂下抱著姐兒聽戲的多不勝數,賈璉尋了個空桌,推開兩個姐兒把賈寶玉拉到自己身邊,坐定後笑問:“你們的花魁有客沒有?”

“又是她啊。”小仙兒撇嘴。

煙煙就道:“她倒是沒客,隻怕公子沒膽。”

“這話怎麼說?”薛蟠一聽就來勁了,眼巴巴的詢問。

“你們來晚了,沒見著昨晚上的好事,精彩著呢。”小仙兒再度撇嘴。

煙煙笑道:“忠順王世子昨兒帶人把和嬌奢兒相好的人都給打了,放話說嬌奢兒是他一個人的,誰再敢碰她一個頭發絲就弄死誰。”

小仙兒冷哼,道:“她嬌奢兒就是作死,有王府世子包她做外室還不好,偏偏留在這裡礙人的眼,感情是想做王妃不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玩意。”

煙煙搖著團扇笑道:“說不得就成了呢。”

“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咱們八大胡同又不是沒有過成例,早些年豔壓諸多花魁被恩客們視作花王的柳清齋,都傳說她被鳳子龍孫包了去呢,還不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人家還是清倌,她嬌奢兒,千人枕萬人騎的,皇家能容?當宗人府是吃乾飯的嗎,我冷眼看著她沒有幾天好日子了。”

“你看的倒清。”賈璉把大腿上的小仙兒挪到旁邊的椅子上笑道。

“敢問姐姐這花王姐姐是哪三個字?”

小仙兒笑眯眯的道:“小公子長的真俊,一會兒你隨我回屋我就告訴你。”

煙煙道:“你彆逗他,人家哥哥在這裡看著呢。”

“我告訴你,是柳葉浮萍的柳,清水芙蓉的清,筆墨紙硯之書齋的齋,小公子若早生二十幾年也就有緣一見了,我也不曾見過這位花王,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時常有恩客記得她的名字呢,我們八大胡同上百家館閣樓院的媽媽們都挖心挖肝的想再培養一個花王呢,可惜再也不見那樣好的美人胚子。”

有這樣一位花王存在過,那該是何等的風姿絕色,連賈蓉賈薔都聽迷了,更遑論賈寶玉,早恨死自己沒能早生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故,可惜可歎……”

賈璉敲了賈寶玉的腦門一下,笑道:“都彆發癔症了,佳人難再得,隨我來,咱們會會今朝的花魁去。”

薛蟠“啊”了一聲,喜的一下蹦了起來,“二哥,真去呀?”

賈薔雖也想見見這個嬌奢兒,卻提醒道:“二叔,那可是忠順王世子的人,咱們得罪不起。”

“咱們不碰她的頭發絲,咱們就去看看,走。”

“哎呦,還真有不怕死的,恕奴家不奉陪了。”小仙兒起身就笑盈盈的挽彆人的手臂去了。

煙煙也站起來道:“奴家也去了,實在得罪不起那位世子。”

一眨眼,圍攏著他們的姐兒都走開了。

賈璉笑著看向二樓,二樓有個女子正坐在欄杆上晃悠腿兒,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賈蓉薛蟠等人尋著賈璉的目光看過去,這一看都癡了。

這世間竟有如此酥%e5%aa%9a入骨的女子!

刹那,腿都軟了。

薛蟠擦擦嘴上的口水,提起衣擺就快速往樓上爬去。

賈璉分彆敲了敲賈蓉賈薔賈寶玉的腦門,這才上樓。

嬌奢兒抿嘴一笑,牽著薛蟠的手就往自己屋裡拉。

“稍等,不若大家一起?”賈璉笑眯眯的道。

彼時賈蓉賈薔賈寶玉都很清明,聞言都呆住了,心說璉二叔(璉二哥)好瀟灑呀。

嬌奢兒又是一笑。

什麼叫一笑百%e5%aa%9a生,她一笑%e5%aa%9a的人骨頭都酥軟了。

“有膽來呀。”

“不可!我的姑奶奶,你消停一會兒子吧,那忠順王世子不舍得作弄你,可會扒我們的皮。”穿金戴銀的老鴇媽火急火燎的爬了上來就老母雞護小雞似的把嬌奢兒攔在了身後。

看賈璉等人就像是看登徒子臭流氓一樣。

“看你們麵生,是第一次來吧,第一次來不知道規矩也情有可原。”老鴇媽苦著臉道:“我倒想做你們的生意,誰還嫌銀子燙手,隻是我們奢兒是有主的了,公子們就此罷手吧,我給公子們再尋更好的,我這仙館裡除了奢兒還有琴棋書畫四美人呢。”

賈璉一扇柄打在薛蟠後腦勺上,打的他一陣頭暈目眩,緊接著目光就是一清,呆呆的望著嬌奢兒。

“你們可瞧見美人了?”

賈蓉等人點頭,賈寶玉發呆。

“如此咱們再去尋更好的去。勞煩媽媽湊耳過來,我有話說。”

老鴇母一聽歡喜道:“公子們稍等,我這就把畫兒尋來。”

“不要她。”

賈璉低聲在老鴇媽耳邊說了幾句,老鴇媽連忙搖頭擺手一陣為難,賈璉堅持,又看向嬌奢兒,老鴇媽忙拉住賈璉點頭如搗蒜,“這可是公子自己要看的,可不許惱了砸我家的招牌,更不許敗壞我家的名聲,需知我們後麵也是有人撐著的。”

“自然,你放心。”

“如此就隨我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

第49章 花柳纏身夢嫣一場

這是百花仙館裡一間極隱秘的屋子, 屋子裡一燈如豆,一張破爛的木床上躺著一個女子, 散發著惡臭, 她身上穿了一條纏枝牡丹紋錦裙, 猶然能看出在她當紅時那“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的盛景。

她叫夢嫣, 是一個被花柳纏身,被嬌奢兒拍死在沙灘上的老花魁。

她還不到二十歲, 已經被稱“老”了。

等她徹底咽氣,龜奴就會用涼席一卷把她扛到亂葬崗上胡亂挖個坑埋了。

不是曾經把她寵若珍寶的媽媽狠心,也不是樓裡姐妹不念舊情不管她的死活,實在是, 這花柳病是她們這個行當裡女子的噩夢。

生怕被沾染上毀了自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死的終將死去, 活著的還要繼續生存下去。

賈蓉賈薔薛蟠被賈璉強製看了夢嫣的身子,此刻正扶著牆嘔吐,聽聲兒仿佛快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了。

賈寶玉也吐了, 臉色煞白,淚流滿麵。他不是嫌棄夢嫣,他是真的嚇著了。

“二哥,我們救救她吧。”賈寶玉忽然跑過來兩眼期盼的望著賈璉。

“你懂醫術?有起死回生之能?”

賈寶玉的臉又白了一分, 呆呆無言。

“公子們,走吧。”老鴇歎氣道。

“我這裡倒有一個方子, 不知效驗,死馬當活馬治治吧, 權當是謝她獻身警示我這幾個弟弟的酬勞。”

“不管是什麼方子,但凡有,還請公子不吝賜下,逼到那個份上隻要能掙命哪怕是□□她們也願意吃的。”老鴇媽忙忙的道:“若湊巧見效,公子便是我們這些殘花敗柳的福神了,我們定為公子供奉長生牌位,一日三炷香,願您萬福萬壽,身康體泰,吉祥如意。”

“月奴,快去準備筆墨紙硯。”老鴇媽生怕賈璉改主意似的,連忙推搡了身邊的小丫頭一把。

小丫頭機靈,撒腿就跑。

倒不是老鴇媽慧眼識珠,以為賈璉是什麼神醫,更不是賈璉王霸之氣爆發,人人見他都是好的,而是真真死馬當活馬醫。

在這八大胡同,哪怕是江湖上賣狗皮膏藥的打起專治花柳之病的幌子來,都有姐兒願意買,有病的吃藥,沒病的防身。

病魔麵前人人平等,誰知道下一個得病的是你還是我。

不消片刻,月奴便領了兩個梳花苞頭的丫頭過來,兩個丫頭抬著一張炕幾,炕幾上筆墨紙硯齊備。

“公子您請。”老鴇媽討好的笑道。

賈璉並不拿喬,提筆揮毫,不一會兒一張藥方便成了。

他賈氏一族雖短命,但一代代積累下來實在存下了許多東西,雜七雜八什麼都有,都存在一個古墓裡,他將將記事時就被領著去看過,後來爸死媽跑,他被孤兒院領養,直至大學畢業以後準備重操祖業時才又去了那座古墓,他記得這藥方是在一本古籍中記載著的,他隻在當時整理古墓藏書時看過一眼,效果如何他就不知道了。

“果真要用這方子時先讓大夫過過目。”賈璉道。

“噯,謝謝公子。”老鴇媽經營這一行久了也懂得一點這方麵的藥理,眼巴巴瞅了幾眼,雖不知究竟效果如何,但卻看見了裡頭熟悉的幾味藥,知道這不是賈璉糊弄她的,她就打從心底裡高興起來。

“我觀公子行為舉止,言談穿戴,定出自書香世家,世代簪纓之族,家裡藏書似海,您給的方子怕是有來曆的,老奴定妥帖收著不讓人知道。”

“散出去也無不可,我這裡沒有敝帚自珍的規矩。”

老鴇媽聽了又連連說了些恭維奉承的話,便引著賈璉往前頭去,並笑道:“公子看上哪個姑娘了,除了奢兒,老奴都儘心給您安排,這是老奴的一點子心意您莫要取笑才是。”

賈璉笑著一指臉色蒼白似鬼,走路都發飄的賈蓉等人,“我這些弟弟們怕都是無心無力了,我讓他們看夢嫣姑娘隻為了警示他們色\欲節製,取之有道,但看他們這副樣子彆嚇出病來就阿彌陀佛了。”

老鴇笑道:“公子放心,以老奴的經驗小公子們過些時候就忘了。”

“二叔,我若從此不舉就是你害的。”賈蓉哭喪著臉道。

賈璉笑道:“我還想帶你們去南風館瞧瞧呢,你們可知,和女子比起來,男男之間更易得病,那病比花柳更凶惡,花柳病尚有一線生機,得了男男那病便是不治之症了。”

賈璉稍微一想便又笑道:“我和你們這樣說吧,打個比方,咱們的身體之所以健康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