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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此為歪門邪道移人性情,我勸賢侄還是及時收手為好。”

感受到林如海的真心實意,賈璉因笑道:“姑父不信,待雨停後請為侄兒準備一碗黑狗血,侄兒親為姑父除陰煞。”

林如海眉頭皺的更緊了,“你的意思是我這宅子裡有陰煞?”

“我來時便見這座宅院上空被陰煞黑雲遮蔽,從雲層厚度看姑父被算計的時間不少於五年,人長久居於陰煞之地不利子嗣,多病多災,少眠多夢,姑父如此削瘦想來並不隻因姑媽逝去哀傷所致吧。”

林如海驚詫,細細打量賈璉,仿佛想從他的臉上看出玩笑的意思。

“姑父也不必疑心,待雨停後給我一碗黑狗血就都明白了。”

林如海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靜坐了一會兒站起來道:“賢侄遠道而來旅途勞累,且去歇息一番,雨停後咱們再敘。”

賈璉道:“從京都到揚州所耗時日長久,姑母可是已經入土為安了?”

林如海點頭,麵上哀戚難掩。

“明日天氣若好侄兒想攜妻女去給姑母上香,姑父可願陪同?”

“我來安排。”林如海背過身,語帶沙啞,“賢侄去吧,外頭有林福引路。”

“人死不能複生,姑父節哀。”

林如海擺擺手示意賈璉自去。

賈璉轉身欲走忽又想到什麼便道:“姑父,侄兒此來的目的是奉了老太太的命接黛玉入京教養,不知可方便讓侄兒先見見黛玉?”

林如海此時已收拾好了情緒便轉過身來道:“自她母親去後她便病了,瘦的隻剩一把骨頭,我生怕她也隨著去了,隻好令她在房中好生休養,你若要見便見吧,隨我來。”

見主人出來外頭窗前候著的林福和男仆便撐開了油紙傘。

賈璉站在廊簷下望了一眼朦朧細雨接過了男仆手裡的油紙傘,“你在這裡避避吧,我自去便可。”

話落便邁步入了雨中追著林如海而去。

——

林黛玉年幼,未曾獨居一院,賈敏在時她住在主院三間抱廈裡,如今賈敏去了,她思念亡母更是不願離了這裡另開院子,林如海疼惜這個僅剩的骨血無不依允。

賈璉和林如海到時王熙鳳、林姨娘正陪林黛玉哭,三個大小女人的眼睛都是紅紅的。

賈璉便佯裝訓斥道:“林表妹正在養病心緒不宜劇烈起伏傷身,你怎麼又招惹她痛哭。”

王熙鳳忙起身要解釋林黛玉伏在床榻上泣道:“原不是表嫂的過錯,是我時常思念母親,每想起時便要落淚,如今見了母親的娘家人情不自禁罷了,還望表哥勿怪。”

賈璉忙道:“並不是怪她,隻是可憐你小小年紀瘦的可憐,林表妹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了姑父好生愛惜自己才是,逝者已矣,生者尚需你仔細服侍,儘心孝順。”

聽了這話林黛玉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向林如海,父女四目相對都禁不住紅了眼眶。

“父親……”

林如海忙道:“你不必說什麼,父親明白你的心。現如今你外祖母派了你璉表哥和表嫂來接你,你就隨著他們去吧,也好解了父親顧盼之憂。”

礙於賈璉王熙鳳在場林黛玉沒有當場拒絕隻是低著頭哭泣無聲反抗。

林如海急道:“你母親一去也把我的心帶去了一半,如今唯顧惜著一個你罷了,況為父已年過半百再無續弦之意,你年小病弱,留在家中上無長輩教養下無姊妹兄弟扶持,如何不孤單可憐,倒不如隨你璉表哥表嫂入京,依傍外祖母和舅氏姐妹去,如此父親也能稍稍放心全力放在政務上,如此熬上兩三年父親請旨致仕,你我父女便能在京都相見以享天倫了,你如何不願意呢?”

林黛玉哭道:“我去了,留下父親一個人……”

林如海輕斥道:“怎是父親一個人,你林姨娘她們不是人嗎,好孩子,去吧。”

賈璉勸道:“表妹乍然失母,孤單影隻,惴惴難安,又怎怪她不願離了姑父呢,如今世上也隻剩下姑父父女二人至愛至親罷了。如是我,我也是不願的。”

林如海歎息又紅了眼睛,背過身走了出去。

“謝、謝謝璉表哥。”林黛玉哽咽伏在枕上對賈璉叩首。

王熙鳳連忙扶了起來,愛惜道:“使不得,千萬使不得。”

如此弱骨纖纖卻又懂事知禮孝心昭昭的林黛玉一下就擊中了王熙鳳的慈母心,禁不住把她抱在懷裡安撫憐惜。

賈璉見了悄然退了出去。

彼時雨已停了,天際出現了一道霞光,賈璉便對身旁的林如海道:“姑父可看見那道彩虹了?”

林如海點頭,臉上仍有淒然痕跡,並不願意在此時和賈璉看什麼彩虹,礙於禮數淡淡敷衍著。

“你們隻看得見虹光霞彩,我卻還看見了黑色霧氣,姑父,實不瞞你,你這座宅院上空被黑雲遮蔽已透不過天地清氣了,你和黛玉表妹以及這宅子裡的所有人一呼一吸的皆是陰氣,陰氣入體極傷身體本源,如我所言不差,姑父家的人上到主子下到奴仆都極其容易得病,可對?”

話落賈璉看向候在一旁的大管家林福。

林福小心查看了一番林如海的神色,而後就疾步走到了賈璉身邊,低聲道:“表少爺說的絲毫不錯。隻說近一年中,府上仆婢的身子都像是紙糊的,天氣稍稍一變就臥病在床不能起身服侍主子了,起先還隻是一兩個,到了最近一兩個月來一病就是七八個。”

此時由不得林如海不驚異,“此事你怎沒有回稟給我知道?”

林福低下頭道:“自主母仙去老爺日夜思想,哀戚不絕,老奴如何忍心拿這些小事煩您,恨不能讓您連政務也不要管了,隻安心在家休養生息。老爺,您的身子也是小病不斷大病催逼啊。”

說到最後這老奴已是哽咽難言。

林如海長歎,走過來拍了拍林福的肩膀,“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林管家,給我準備一碗黑狗血吧。”賈璉抬頭看著天邊升起的太陽淡淡道。

林福再次小心看向林如海,林如海踱步走動了一會兒猶豫不決,像是在怕什麼又期望著什麼。

賈璉淡淡道:“姑父遲遲不決,可是不願意相信姑母之死源於我口中所謂的陰煞?可姑父內心又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有沒有被人用厭勝之巫術算計,可對?”

林如海驀地回頭看向賈璉,定定注視良久之後道:“賢侄體察人心之術已小成了,如此,你去吧。”

“你去吧”三字,是對賈璉說的更是對林福說的。

林福一聽急忙給身邊的年輕男仆打手勢,男仆見狀轉身去了,不一會兒就不知從哪裡端來了一碗黑狗血。

林如海詫異,賈璉了然輕笑。

林福羞愧,垂著頭道:“表少爺和老爺在廳上說話提起黑狗血那會兒老奴便很以為然,那時就讓林安撒下人去尋了,請老爺恕老奴擅專之罪。”

說著林福就跪了下去。

林如海道:“府中異常你早往厭勝邪道上想了不成?”

林福搖頭,如實稟報,道:“老奴的渾家信道,房中供奉著道德天尊、元始天尊、靈寶天尊三清神像,表少爺一提老奴心中就是一震,想起府中上下得病的不知多少可隻有老奴一家始終康泰,如此便有所了悟,所以才讓林安遵照表少爺所請去尋了黑狗血。”

“罷了,你的忠心我領受了,咱們主仆原就不比旁人。”林如海看向賈璉拱手,“賢侄,有何神通請施展出來吧。”

“雕蟲小技罷了。”賈璉接過黑狗血,又求一隻毛筆,少頃毛筆奉上,賈璉站在太陽底下,以筆飽蘸黑狗血,淩空向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畫了四副像畫又像符的圖,分彆對應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林如海等人卻見,血圖淩空而立散發太陽金光,在場之人無不驚駭。

賈璉笑道:“中間還缺一副三清降魔印。”

語笑嫣然間三清降魔印完成,隨著他落下最後一筆四方神獸恍然活了過來,空中似乎傳來了龍%e5%90%9f虎嘯清唳轟雷之音,青龍舒展身軀向東方飛去,白虎一個跳躍往西,朱雀展翅而南,玄武引頸邁步向北,四方神獸各展神威。

到了此刻林如海等人臉上便不止驚駭了更添七分恭敬。

倏忽,天上滾雷,林如海等人望去就見宅院上空出現了一團黑雲,黑雲完整的遮蔽了太陽。

林如海大驚失色,“賢侄,這、這如何是好?”

“姑父稍安勿躁。”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一聲龍%e5%90%9f,黑雲之中隱現青龍長軀;

一聲虎嘯,白虎撲殺;

一聲清唳,朱雀吐火;

一聲轟雷,玄武踏天。

刹那,滾雷如珠,天上閃電飛光。

一番爭鬥之後,黑雲散去,陽光灑了下來。

院中,海棠樹下陡然冒起了一股黑煙,林如海等人陡然驚懼紛紛看向賈璉。

賈璉道:“這是中間一處,還有四處,請姑父派人去宅院之中冒起黑煙之處挖掘必然有所收獲。”

見識了賈璉的本事林如海如何不聽,急忙讓人去挖,不過一刻鐘的功夫,林福便帶人挖出了五口黑漆小棺材,打開看時裡麵隻有烏黑的粉末。

卻是極度枉死之人的骨灰無疑。

極度枉死之人便是死前受了大磨難之人,死後煞氣衝天,又被燒毀封印在小小的棺材之中便形成了這五鬼陰煞陣。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寶貝們,看文愉快~

第19章 剪燭夜話閒論命相

既知府中上下病因林如海便詢問賈璉破解之法,賈璉便道:“院中散養些壯年大公雞可破,公雞打鳴便是日升之時,紅日當空,陽氣衝天,任何邪祟莫敢不避,時日久了,公雞所在之處的陽氣便漸漸養回來了。”

林如海聽罷急命林福去辦,少不得便把原本養在院中的仙鶴梅花鹿等送去了彆處給大公雞騰地方。

不知不覺便到了晚間,用過晚膳之後林如海便把賈璉請來了書房敘話。

花影移窗,秋風拂過便招搖舞動起來,燭火也隨之晃動,林如海拿起剪子剪了剪歪倒燒乾的燭芯重新把水仙花罩子蓋上,坐下後便道:“賢侄在何處修得了如此仙術?”

賈璉把玩著貴妃醉酒淺絳彩雞缸杯微微笑道:“說來也是因禍得福。”

遂把自己如何瀕死如何從閻王殿裡逃生出來得了相麵驅鬼之術等話說了一遍。

這些聽來便是胡編亂造的話若擱在從前林如海是斷然不信的,可在他見識了賈璉的手段之後由不得他不信,並且心生敬畏。

便道:“賢侄還懂相麵之術?可能斷人生死,前途命運?”

賈璉道:“可。然卻要當知相由心生,境隨心變,心堅則事成,心動則生變,境難則枉然,命運在可改與不可改之間的道理。改則為逆天,無金剛之心則頹然。”

這樣一段話一般人很難了悟,可林如海卻懂了,便是“一線生機”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