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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飛升 霧十 4224 字 6個月前

忘不了在一開始連一杯仙酒都買不了的窘境。

“所以,其實投入並不大。”修真的人又愛講究個因果循環,若這些人在仙界日後能有所發展,也不可能不回報。總體來說還是個劃算買賣。

顏君陶這才不再深究。

腓腓和犼都拒絕了去上界,他們更喜歡下界,因為下界有犼可以吃的龍腦,上界的龍犼就未必能夠對付了。

巨鯨寶寶還在猶豫,女王想讓它不要放棄這個大好的機緣,但巨鯨寶寶舍不得它的族群。巨鯨也會感覺寂寞,甚至會特彆地害怕寂寞。

有螺也罕見地拒絕了飛升,他和顏君陶開誠布公地談了一次:“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我不知道我去上麵能做什麼。”

到時候有螺認識的就隻有一個顏君陶了,而顏君陶明顯不可能一直幫他。他也沒那麼大臉一直讓自己的弟弟幫著自己。

有螺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所以,還是下界好,我已經決定和周魚赤她們試試了。”

不是因為愛情,是因為寂寞。

周魚赤很開心,不管對方因為什麼,隻要她能不變成男人就行。

“不過,如果你有機會遇到咱們共同的爹,請幫我轉告他,他的後宮我就幫他笑納了。請一定要讓他明白,他就是個,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有螺很清楚自己無法幫自己的母親報仇,甚至也許她的母親都不想她報仇,他能做的就是惡心一下他們那個共同的渣爹了。

顏君陶:“???”

“不是,你不覺得你這種報複方式很奇怪嗎?”趙掌門忍不住插話,這種逆了種馬的後宮給他戴綠帽,確實容易讓種馬男很不爽,但,周魚赤這麼一群妹子的想法呢?

“奇怪嗎?這是周魚赤她們提出來的啊。”有螺根本想不到這種掉節操的報複方式。

“好吧,你們開心就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趙掌門默默退散了,他真的是越來越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

顏君陶六十歲生日的這天,夢口時夜罕見地再一次恢複了神智,很努力地想要繼續維持自己成熟型男的正經雞設。它和趙掌門力所能及地張羅著顏君陶過了個生日,在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們的大羅天,一塵不染,仙氣浩渺。

他們從白天笑鬨到了夜晚,大羅天也是有日月星辰的轉換的。

夢口時夜看著天上圓圓的月亮,感慨道:“也不知道重塑通天之路要多久,在這裡好無聊啊!”

但顏君陶卻覺得一點都不耽誤,特彆開心,他巴不得這樣呢。

“還是你心態好。”夢口時夜老懷欣慰地用翅膀拍了拍顏君陶,然後,它就暈暈乎乎地道,“是我喝醉了,還是我怎麼感覺月亮在動?”

顏君陶跟著抬頭,月亮確實在動!

震顫著,晃動著,以一種讓人眼暈的方式,帶動了整個大羅天。有磅礴的仙氣彙聚成光芒,從建木那邊起,直至月亮。這讓顏君陶意識到,原來這個無垠的大羅天真的還有其他人,隻是距離太過遙遠、遠到了他們甚至看不到彼此。

“這不會是通天之路要修好了吧?”趙掌門抬手,站在所有人眼前,想要擋住颶風。

夢口時夜上躥下跳,和趙掌門就像是一對說相聲的損友:“你在搞笑嗎?這才幾年,通天之路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打通。與其做這個美夢,還不如做夢夢到陶陶這個不努力修煉的小蠢貨,能立地飛升呢。”

“呢”字還沒有被夢口時夜徹底說完,顏君陶就感覺自己的身上那種再也壓抑不住的感覺再一次洶湧而來。

仙力強烈地衝刷著他的身體,讓他不自覺地一點點飛了起來,連容兮遂都再控製不住。星光熠熠、銀河迢迢的大羅天內,顏君陶成為了比月光還要耀眼的存在。顏君陶根本沒有辦法阻止他的身體從靈體到仙體的轉換。

一個悲哀的事實,他這輩子混吃等死,卻也許真的要比上輩子勤奮努力地更早飛升了。

而在大羅天甚至是連雷劫都不用渡的,七寶之樹溫柔地用枝丫包裹住了顏君陶,為他免去了雷劫之苦。

在重塑仙體時,大桃樹這條通天之路也徹底再次打開,並呼應了最中間的建木,像纓帶飛練一般纏綿不斷的樹葉,讓顏君陶終於想起來他在哪裡見過這建木,那根本就是天衍宗他洞府門口的那一株細樹啊!就是容兮遂一開始愛站著等他的那個!

或者說,顏君陶洞府門口的細樹其實是建木的一部分,在日積月累的相處中,兩人培養出了不錯的感情。在最後一刻,建木遠遠地伸長了自己的樹枝,輕易破了顏君陶和容兮遂之前怎麼也無法到達的距離,從中心來到顏君陶眼前,把一顆包羅萬象的彩色果實送到了顏君陶嘴邊。顏君陶死死地閉著嘴巴,比他當年拒絕喝充滿了藥味的玉髓時還要倔強。

但建木卻比顏夫人還要有本事,那彩色如玉的果實,隻是輕輕碰到了顏君陶的唇,就直接化入顏君陶的口中,根本不給他一丁點反悔的機會。

然後,顏君陶就感覺到自己直接衝破天仙、真仙、玄仙的枷鎖,充沛的仙力,停在了金仙的階段。一般的修者肯定承受不住這樣的“恩澤”。但顏君陶不一樣啊,他特殊的先天靈體不僅能夠升級,還可以隨著修為的提升而進化。

一飛升,就是金仙入門的顏君陶:“”(:3))

趙掌門:“說好的很難呢?!”飛升、通天之路,都特麼都一氣嗬成了!

夢口時夜:“”我怎麼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啊!!!

***

小羅天內。

一身雍容紫袍的道主,緩緩從打坐入定中睜開了一雙漆黑如潭的黑眸,麵冠如玉,青雲出岫。他勾唇,輕吐出了二字:“有趣。”

仙宮之內,兩排朱紅色的漆壁圓柱下,站滿了俯首帖耳、隨時準備上前服侍的妖仙。大殿之上這麼多人,卻依舊安靜仿若萬年不化的冰川,不要說無人敢問了,甚至沒有人敢好奇,這“有趣”二字代表了什麼。

道主端坐於仙台之上,心念一轉,就看到了突兀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萬法仙尊。

萬法仙尊是個妖妖嬈嬈的男人,一身緋衣,似笑非笑地依在雕龍畫鳳的玉榻之上,好像渾身軟的沒有一塊骨頭。他對道主道:“你竟然難得醒了。”

仙宮之內已經在這一息間就沒了人,隻留下道主與萬法仙尊的仙影。

“你來乾什麼?”道主皺眉,他實在是對萬法仙尊喜歡不起來。事實上,萬法仙尊也不喜歡他,天知道他們為什麼要互相忍耐彼此到現在。甚至在外人看來他們還是不錯的朋友。

“我的蟠桃宴又要開始了,你來嗎?”萬法仙尊是個神奇的男人,這輩子最崇拜的偶像是已經仙去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西王母,特彆熱衷於效仿西王母生前的一切。好比,蟠桃宴啊什麼的,哪怕他很清楚很多傳說都是假的。

道主沒開口,隻是嗤笑地看了一眼對方,好像在說你在癡心妄想什麼?

“仙人是長生不老,可不是長生不死。我這是好意噢。”萬法仙尊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思,竟然沒有翻臉,反而繼續遊說。仙人也會死亡,需要曆千年、萬年的量劫,吃了蟠桃就可以抵消一次,哪怕是道主,能夠省一回事,何樂不為呢?

萬法仙尊還表示,他這次不僅邀請了道主,連宴請了各方天帝,沒有一個敢不給麵子陪他玩。

道主挑眉,玩味一笑:“哦?可我就是不想給你麵子啊,怎麼辦?”

萬法仙尊:“”他果然對這個男人喜歡不起來啊啊啊,要不是為了看戲,他才不會如此忍耐呢,他難免有點心浮氣躁道,“我最近掐指一算,發覺你即將紅鸞心動,鐵樹開花,特來恭喜一下。你就不想知道是誰嗎?”

萬法仙尊和西王母最大的區彆是,西王母很喜歡在傳說裡充當棒打鴛鴦的角色,而萬法仙尊號稱是“萬世神媒”。

說得簡單點就是特彆熱愛給彆人介紹對象。↘思↘兔↘網↘

道主都懶得去問他這種詭異的愛好是從哪裡來的,但道主也必須承認,萬法仙尊在這方麵算得是很準的,他已經不知道一手促成了多少對了。

“說真的,我不想。”道主拆台道。

“”

“因為我已經知道了。”道主“看”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

小羅天就在大羅天之內,是個超然物外,不摻和仙界三十六天任何紛爭的地方,道主一直居住於此,很少出關。

這一回醒來,還是因為他感受到了竟然有人大膽在他的大羅天內飛升。

再一看,更是不得了。

“你那個下界的分-身竟然想辦法回來了?”萬法仙尊一算,就已經明白了始末,怪不得呢,有趣,真有趣,“還找到了一個喜歡的人?”

趙掌門說對了,上界也有一個容兮遂,隻不過已經很多年不曾有人叫過他的名字了,大家隻會叫他“道主”、“小羅天的那位”、“離聖人最近的存在”等。不過這位已經離聖人最近了幾十萬年了,無數比他小的小輩都飛升了大荒,隻有他還是上界第一人。

本來按理來說,容兮遂哪怕通過通天之路,也是絕對不可能到上界仙國的,可是大羅天卻是變數最多的地方。更不用說還有顏君陶這個能夠化一切不可能為可能的人。

萬法仙尊挑眉:“你竟然還沒殺了容兮遂,不會是因為你也喜歡上了這位不知名的小朋友吧?”

“喜歡?怎麼可能?”喜歡是不可能喜歡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道主極端自信,他確實是因為顏君陶而決定暫時先不處理了這個飛升的自己,因為他找了更有趣的事情,“但是逗弄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做了什麼?”

“這就不需要你來管了。”

道主揮袖一抹,萬法仙尊就徹底消失在了他的眼前。與之相對的,是大殿之內,出現了一具被花海星辰拱衛的青年。濯濯如春月柳,蒙蒙如隱山玉,恭美姿儀,漸出光明。他身上隻隨性地披了一件薄如蟬翼的法衣,就已讓人根本移不開眼睛。

沒想到那玉童一樣的人物,長大後會是這般清冷如畫的容貌。

但這個時候的道主對於顏君陶也隻是有一抹驚豔,而不會有更多的想法。他當著自己分-身的麵,擄來了顏君陶,隻是為了玩遊戲罷了。他繼續按照計劃,抬手撫過顏君陶光潔的額頭,抹消了他有關於下界的所有記憶。

然後,道主便輕輕地喚醒了顏君陶。

在顏君陶茫然地清醒於一片花海,猶如慢動作一般睜開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時,道主怔愣在了原地。那是一雙該怎麼樣才能夠形容的眼睛呢?大概就是那句“裝了整個星辰大海”吧。明眸皓齒,霞姿月韻,不需任何言語,就已令道主沉寂多年的心再一次強烈地跳動了,有一句成語很好的形容了他此時此刻的想法——一見鐘情,如是而已。

道主好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