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彆著急結婚,真的,好好多享受幾年單身生活, 有了孩子你就會發現,屁事兒真的太多了!”
劉媛媛也苦笑著歎氣,“我們倆這還算好的,隊友給力,公婆幫忙,所以還能下班以後跟你坐在這兒吃個飯,這已經是我們能爭取到的片刻屬於個人的時光了。”
“萬一你攤上的那個是甩手掌櫃,什麼都要靠你一個人操持,日子就難過了。”劉想接著道,“之前回老家,我媽問我什麼時候生二胎,我說你看我敢生嗎,我兒子是很早就放早教班的,一年花七八萬,現在上幼兒園,學費更貴,養一個孩子成本這麼高,我跟我老公兩個還要供房子,還二胎?一個就夠夠的了!”
“這日子過的,還沒我結婚之前一半瀟灑,隻要想到他以後還要上小學初中高中,要輔導作業,不知道有沒有大學讀,我整個人就焦慮到不行不行的。”
“還有啊,等你結婚以後你就會發現,你昔日的男神,會在柴米油鹽裡變成啤酒肚大叔,發際線越來越高……真的,我現在看我老公,經常思考一個問題,我當年是怎麼對著他見色起意腦子一熱就嫁給他的?”
隻要說起婚姻和育兒,這兩位就能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全程魏繁星隻需要操持傾聽的姿勢就好,都不需要發表任何見解。
當然,她也沒得那個生活經驗去發表見解就是了。
火鍋煮到最後,水都快乾了,菜也已經吃完,三人有些意猶未儘地結賬離開火鍋店,出了門,各回各家,重新投入到瑣碎的家庭生活裡。
魏繁星叫了車,回去的路上看看時間,接近晚上九點,紀時那邊應該已經結束了。
她便發了個信息,問他怎麼樣了,沒有回應。
她不知道這會兒紀時跟趙謙已經離開飯店,找了個燒烤攤續攤,倆人喝還不夠,又叫了江愉的老公方澤和紀時的發小嚴鬆筠出來,幾個加起來身家近千億的有錢人,一邊喝酒擼串,一邊回憶青春往事。
主要是對紀時進行三堂會審。
趙謙罵他:“就尼瑪離譜!我都不知道咱倆這算誰撬誰的牆角!”
紀時喝得有點多了,紅著臉辯解:“我跟她高中就認識了,比認識你還早,我喜歡她也比你早,怎麼能說我撬你牆角?”
趙謙又頂回來,“你小子以前就有前科,我現在合理懷疑你大學時候那件事兒不是空%e7%a9%b4來風,無風不起浪,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艸!那件事本來就是假的,被誤解是表達者的宿命!關我什麼事,我是被冤枉的!”紀時意識還算清醒,和他互懟起來毫不示弱,口齒和邏輯都很在線。
這時嚴鬆筠問道:“哎,你喜歡的這姑娘,有照片麼?”
“你見過。”紀時看他一眼,提醒道,“就上回,你打那個偷拍女學生裙底的變態那回,不是有個視頻麼……”
“拍視頻那個?”嚴鬆筠問道。
紀時搖搖頭,“拍視頻的是她朋友。”
嚴鬆筠記性好,隱約想起來紀時叫過魏繁星名字,“……叫、叫什麼星的對不對?之前你兩次去派出所,找我借律師,是不是也跟她有關係?”
“碰巧。”紀時點點頭,解釋道,“換了是彆人,我也會追究對方責任的,隻不過碰巧這兩次都跟她有點關係而已,她也是無妄之災。”
嚴鬆筠看著他,眼巴巴地問:“英雄救美有用麼?”
“我可能有用,但你估計沒用,我聽說你媳婦練過跆拳道?但你被救可能會喚醒對方的母性。”紀時實話實說道。
嚴總:“???”
大家都笑了起來,嚴總現在在家不得寵,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方澤笑完了又問紀時:“我挺好奇,我跟江愉婚禮之前,你讓我幫忙調換座位,是不是那時候就喜歡人家了?”
紀時聞言,忽然想起那次他們一起去旗袍店,魏繁星穿著旗袍站在他麵前的場景,那種驚喜,像是打開盲盒時發現自己竟然抽中了最想要的隱藏款。
“差不多。”他笑著應了聲,桃花眼彎起來,在月色和燈光裡顯出幾分風流坦蕩,“那個時候……剛剛確定自己的想法也沒有很久。”
方澤聽了頗有點感慨,“聽江愉說,她以前上學時被欺負,是魏小姐幫了她,所以她一直記得,我知道這事兒,但沒想到……也是緣分,兜兜轉轉,都是自己人。”
六度分割理論說,你和任何一個陌生人之間所間隔的人不會超過六個,也就是說,你最多通過六個中間人你就能夠認識任何一個陌生人,所以,“世界就是這麼小的嘛。”[1]
紀時說完就又笑起來,神情看起來輕鬆又快活。
他們說起青春時在校園裡的日子,那些從前認識的人現在已經各有去處,說趙謙當年暗戀過的校花現在已經成了基金經理,說當年的年級第一現在已經在常春藤名校攻讀博士,說他們高三時第一次當班主任的英語老師現在已經是年級長……
也有的人混得庸碌,在父母的安排下進入一個單位,拿著五六千的工資,沒有房貸車貸,已經開始躺平,又或者曾經成績優秀,現在已經泯然眾人。
當青春逝去,從象牙塔裡走出之後,每個人都有了不同的生活。
“這個月是不是校慶?”嚴鬆筠忽然問了句。
紀時愣了一下,“……怎麼這麼多校慶都在第四季度?”
大家看過來,他就解釋道:“容中醫下個月校慶,臨水一中、哦就是我跟魏繁星的母校,十二月份校慶。”
“所以要不要回去看看?”趙謙問道。
大家都搖搖頭,“算了吧,沒什麼空,要出差。”
紀時也道:“天氣變化快,冷空氣要來了,秋老虎又凶,我那兒病人一天比一天多。”
大家接著聊了會兒,看看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明天都還要上班,於是就結賬散場。
直到代駕過來開車,紀時坐進了車裡,才看到魏繁星幾個小時前發給他的信息,忙回複說事情已經辦妥,現在剛散場。
信息剛發出去,魏繁星的電話就過來了,問他:“你在回家的路上麼,方便講電話嗎?”
“方便。”紀時懶洋洋地應道,“我叫了代駕。”
聽說他叫了代駕,魏繁星就知道他喝了酒,關切道:“喝了很多嗎?你回去記得喝點蜂蜜水再睡。”
紀時還是懶洋洋的,嗯了聲,又低聲笑起來,叫她的小名:“星星——”
嗓音柔軟,帶著不可忽視的笑意,隔著信號傳過來,莫名有了些繾綣的意味,魏繁星耳朵顫了顫,也嗯了聲,“……什麼?”
“我今天跟他們說你了。”他喝醉了,話比平時多不少,“趙謙還說我撬牆角,明明我跟你先認識,也是我先喜歡你的,幸好他沒成功,嘿嘿……”
那些曾經因為猶豫,通過理智壓下去的話,在這個街燈明亮月色朦朧的夜晚悉數和盤托出。
“我以前覺得你沒有很漂亮,比不上電影畫報上的女明星,可是我現在覺得你最好看了……星星,你以前都不搭理我的……”
魏繁星聽得好氣又好笑,“我哪有不搭理你?”
“你請會診你都不叫我!”
“……那不是因為你不值班嗎?”會診不都請值班醫生嗎?!
“你彆當我小師姑了行不行,給我當媳婦好不好呀~”
魏繁星這下真的笑出聲來了,還呀,撒什麼嬌,你以為你是紀總麼,“你少胡說八道,信不信我錄音了明天讓你自己聽聽你都發了什麼酒瘋?”
“哼哼,那我就發群裡,讓大家都知道咱倆的事!”
“……閉嘴!”
好家夥,要威脅人的時候你倒又不醉了!
紀時笑出聲來,因為喝了酒,他的聲音低低的,有些啞,“……星星,我想你了。”
魏繁星忽然間想起那天晚上他匍匐在自己身上叫她名字的模樣,他完全掌控了她的身體,而她則掌控著他的理智。⌒思⌒兔⌒網⌒
她忽然間就覺得羞恥起來,抿著唇,將臉埋進被子裡,半天沒吭聲。
直到紀時又叫了一聲星星,她才哼哼唧唧地回了句:“……我睡著了。”
低沉的笑聲再度傳進耳膜,“那你睡吧,晚安。”
“……晚安。”
說完她就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到一邊去,拉著被子將自己埋起來,好像那樣就可以不那麼尷尬。
可是她翻個身,心底又好像是糖罐子破了個洞,有蜜糖不停地在往外淌。
於是她第二天見到紀時,都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抿著唇隻看了他一眼,招呼也不打就急匆匆地上了樓。
紀時往餐廳方向走,回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覺得好笑,便翹了翹嘴角。
紀三姑出來招呼紀總,見他這模樣,就喲了聲,“怎麼著,今天心情挺好?”
“是挺好。”紀時點點頭,應道,“昨晚同學聚會,聊得高興。”
紀總這時候蹭過來,歪頭看著他,喵了聲,他就彎腰抱了抱它的大腦袋。
魏繁星回到自己診室,先打開電腦處理了一下新郵件,然後又打開門診工作站,見還沒有病人來,就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
雖說紀時已經幫她跟趙謙說清楚了,他也表示這件事過去了,但有些事,魏繁星覺得自己還是要做,比如,正式地拒絕他。
當然,她的措辭相當委婉,先是表示很高興認識他,然後很感激他的錯愛,嚴明雙方有緣無分無法走到一起,希望對方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雲雲。
剛在備忘錄上寫完,紀時就過來了。
他敲敲門,待魏繁星抬頭,他就笑眯眯地說道:“組織昨天交給我的任務我已經超額完成,甚至達成獲得情敵真心祝福成就,您這邊有什麼獎勵嗎?”
魏繁星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臉紅起來,忙揮手趕他走:“快去忙你的,好好上班!”
紀時剛想說設麼,就見有病人往這邊過來了,隻好暫時將想說的話咽回肚子裡,回了自己診室。
魏繁星鬆了口氣,趕緊將寫好的信息複製粘貼到對話框發給趙謙,剛發完,就有病人進來了,“醫生……”
她抬頭,看見一個非常瘦弱的年輕女性站在她麵前,臉色晄白,整個人似乎有些無力的,她忙讓對方坐下,問道:“哪裡不舒服啊?”
“我哪兒都有點不舒服。”患者應道,“特彆是頭痛,昨天痛了一天,還有%e8%83%b8口一抽一抽地痛,一晚上沒睡著,您給我看看能吃點什麼藥。”
心臟不舒服,還頭痛?魏繁星心裡一激靈,想起半年前自己腦出血那時候的症狀。
她問病人:“你怎麼不去醫院做個檢查?頭痛有拍過片子麼,動態心電圖做過麼?”
“醫院人太多了,一會兒我還要出差。”患者應道,“您給我點什麼藥先吃著,止疼就行,等我回來再去醫院吧。”
魏繁星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