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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早已離開的警車,並沒有開去警察局,而是關了燈,熄了火,停在了路邊。

見盛雲濟和繡芬到來,那為首的警官麻利地上前將兩人請到警車旁,然後將車門拉開。

車內,蘇濤已經被結結實實地五花大綁,除了嘴之外,別的地方全都動彈不得。

見盛雲濟和繡芬過來,蘇濤嚎叫一聲,剛想賣慘,結果才嚎到一半,那警官嗬斥了一聲,蘇濤立刻就閉上嘴巴不敢嚎叫了。

對於尋常老百姓來說,警察是主持正義公道的人民公仆,但實際上警察歸屬為暴力執法機關,隻有足夠的兇惡,才能夠鎮壓罪犯。

“老實點,問你什麽就說什麽,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警官嗬斥道。

蘇濤懼怕地點了點頭,心裡毀得腸子都青了。

天知道被抓上警車後,這幾分鐘他是怎麽挨過來的。

此時他手腳都被手銬反扣著,渾身疼得要命,偏偏那幾個警官軟硬不吃,不管他說什麽都無動於衷。

蘇濤被簡單教訓一下後,哪裡還有之前逞威風的模樣,此時恨不得痛哭流涕求他們放人。

“麻煩了。”盛雲濟對警官道。

“哪裡哪裡,這是我們該做的。忙後了這麽久,大夥兒都累了,兄弟們去放個水,您有事慢慢問。”警官說完,擡起頭看了看四周,手輕輕一揮。

四周的人立即識趣地退開,將這裡的空間留給盛雲濟蘇濤和繡芬三人。

盛雲濟看著蘇濤,道:“說吧,你是誰,為什麽會認識繡芬。”

對比兇惡的警官,盛雲濟麵色平淡,聲音不高也不低,像是一個文雅的教書先生。

但隻要看到他的眼睛,就沒人敢小覷這個表麵斯文的男人。

在官場中沈浮多年,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就沒一個是簡單的。

明明是同齡人,但此刻蘇濤麵對盛雲濟,卻有一種自己在麵對老父親的錯覺,那股無形的氣場,令他根本不敢撒謊。

於是蘇濤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身份,和白家的關係一一說了出來。

“蘇家和白家是商業聯姻,利益結合,我和白家長女同齡,也就是說,不管對方是什麽人,長什麽模樣,隻要彼此是蘇家人和白家人,就可以結婚。”蘇濤道,“我娶的是白家長女,而白琴根本就不是白啟智的女兒,繡芬才是白啟智的大女兒……這些年,我和白琴婚姻不幸福,兩人雖然成婚多年生兒育女,但就像是陌生人一樣……不,我們之間的關係,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

“自從知道這件事後,我心裡就多了個疙瘩,越想越不服氣,要是當年沒有抱錯,今天和我成婚的,不會是白琴,而是繡芬,所以才情不自禁……”蘇濤說著,討好地看著繡芬道,“自從那天在電視上見到你後,我就對你一見鐘情了,我們兩家本來就有婚約在身,你才是我真正的老婆——”

“我不是你老婆,白琴才是你的老婆!”繡芬怎麽也沒想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猥瑣男,竟然是白琴的老婆!

當初在南省別墅,聽著傭人們日常誇讚白琴和蘇先生是怎樣一對豪門夫妻,神仙眷侶,蘇濤也被吹的天上有地下無的。

繡芬雖然從來沒見過蘇濤,但在她心目中,蘇濤的形象還是很不錯的。

想到白琴嫁了這樣的好男人,而自己卻被沈勇那個爛賭鬼磋磨了半生,繡芬還在心中黯然傷神過一陣,十分羨慕白琴的美滿姻緣。

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和蘇濤有交集,當初傭人口中人人稱讚的蘇先生,竟然是這麽個猥瑣惡臭的東西!

此刻見蘇濤還想跟她攀關係,繡芬立即厭惡地道:“我姓繡,不姓白,從來就不是白家人。你已經和白琴結婚,甚至都生了孩子,就該對自己的妻子和老婆負責,來找我做什麽,不怕天打雷劈嗎?!

“是是是,你說得對!”蘇濤連連點頭討好道,“我也知道這樣不對,所以一直把這份感情藏在心裡,今天是喝了酒,犯了糊塗才犯下了這樣的滔天大禍,平時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看在我們差點兒成為夫妻的份上,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蘇濤說著,眼淚鼻涕橫流,再加上他確實滿身的酒臭味,把警車都熏得臭氣熏天,繡芬皺著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對比繡芬的憤怒和無言,盛雲濟的神情從頭到尾都沒有變動過,他平靜地看著蘇濤道:“你和白家的商業聯姻,商的是兩家身份,聯的是彼此利益,這段姻緣是與利益捆綁,而不是與血緣關係捆綁。

“不管是白琴還是任何一個女人,隻要享受白家長女這個身份帶來的好處,就要承受和你聯姻的責任。

“繡芬從小在農村長大,沒有得到白家半分照拂,她與這段聯姻毫無瓜葛,與你更是沒有半點關係。”

盛雲濟從小在京都長大,說的一口純正的普通話,畢竟是經常上新聞的人,說話條理清晰有力度,這一席話,一下子就將繡芬給聽醒了。

“沒錯,我和你之間,沒有半點關係,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就……”繡芬怒道。

按照她們鄉下人的規矩,要是有人這樣汙蔑她的清白,是得把人暴打一頓,然後抓去村長麵前,讓村長主持公道,還她清白的。

城裡自然不能這般野蠻,當著盛雲濟的麵,繡芬頓時有些卡殼,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了。

“就報警,聯係律師。造謠、汙蔑,強行控製公民人身安全,行不法之事……”盛雲濟淡淡的道,“這要放在早幾年,夠斃十次了。”

蘇濤一聽,哪還聽不出盛雲濟的潛台詞。

早些年的流氓罪他也是聽說過的,這些年律法略微寬鬆了一些,但各地政策不同,真要操作起來,想要弄死他,可太簡單了!

他今晚是徹底被嚇怕了,剛剛耍點兒小聰明,也是想攀關係讓他們饒了自己罷了。

見盛雲濟這態度,顯然是不滿自己和繡芬有瓜葛的,蘇濤不敢再滑頭,連忙涕淚橫流地認錯。

問清楚事情後,盛雲濟沒再多跟蘇濤糾纏,將蘇濤交給警察。

警車啟動,載著蘇濤朝派出所駛去,盛雲濟和繡芬則原路返回。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九十年代人們夜生活還沒有後世那麽豐富,就算有熬夜瀟灑的,也都聚集在特定的地方,大部分居民區過了九點,就逐漸安靜下來了。

剛剛來的時候,繡芬還驚魂未定,沈浸在恐懼和怒意之中,此時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緩沖,逐漸冷靜下來。

第119章

◎一更◎

四周一片安靜, 隻有兩人的腳步聲響著。

繡芬站在盛雲濟身旁,莫名想起了之前在東省時,跟盛雲濟一起調查崖子村, 走街串巷,替那些被拐賣到崖子村受害婦女找尋親人的日子。

那幾日雖然忙碌, 卻是繡芬人生中, 最充實快樂的日子之一。

在他們的幫助下,崖子村的罪犯繩之以法, 受害者逐一找回親人,回到真正屬於她們的家。

看著一個又一個親人團聚, 就像是繡芬自己也圓了親人團圓夢一樣。%25本%25作%25品%25由%25思%25兔%25在%25線%25閱%25讀%25網%25友%25整%25理%25上%25傳%25

怎麽也沒想到, 回京都後,她會和盛雲濟不歡而散, 然後又以這樣的方式再見麵。

繡芬想跟盛雲濟道謝, 但一時之間又不知該怎樣開口。

就在繡芬難為之際, 突然聽到盛雲濟道:“當年我的母親與姚晴的母親一同受孕, 兩家關係一直不錯, 便玩笑一般地約定, 如果生出的是一男一女,就定個娃娃親。沒想到我的母親出了意外, 第一胎沒保住, 等生下我時, 姚晴已經十多歲,並不願意跟一個剛出生的男嬰訂婚。”

“我滿月的時候, 父母宴請不少賓客到家中一起熱鬧熱鬧, 姚晴當時也來了, 母親在私底下已經跟姚晴溝通過, 確定這樁婚事作罷。隻是當初口頭協定的時候,從來沒留下什麽聘書贈禮,這取消時,便也沒走那些流程。”

“原以為是兩家的私事,我們協商完就結束了,沒想到卻被有心人給傳了出去。”

“那幾年姚晴失蹤,整個姚家一蹶不振,盛家雖然已經和姚家取消了婚約,卻不能在姚家最低穀的時候撇清關係,便任由謠言亂傳,想著等姚晴回來後,找個機會將事情說清楚就行了,怎麽也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幾十年。”

繡芬有些驚訝地看向盛雲濟,怎麽也沒想到,盛雲濟竟然會主動跟她說這些事。

盛雲濟道:“姚鈴比我小上許多,她出生的時候,我早已長大,就像姚晴對剛出生的嬰孩沒有興趣一樣,我對姚鈴的印象,是比妹妹還小的奶娃娃,要是我結婚早一點兒,孩子都能和她做姐妹了。”

“麵對外界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女方總比男方要吃虧一些,更不用說姚家情況特殊。這些年,盛家一直在等著姚家主動澄清,讓女方占據主導權,避免外界再多加議論。

“沒想到姚家也自覺有愧於盛家,見我一直沒成婚,便也不敢多問多說,隻等著盛家來撇清關係,如此一來,反而錯過了最佳澄清的時間,那些流言蜚語,也從我和姚晴之間,傳成了我和姚鈴。”

“前一陣在東省和你與惠惠重逢,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姚鈴,在此之前,我與她沒有半點曖昧。”

聽著盛雲濟的話,繡芬哪裡還不明白,盛雲濟在澄清,這些話,是他專門說給自己聽的!

“你……怎麽會突然說這些……”

“我知道你的顧慮,也知道在沒有得到長輩認可之前,冒然表露情誼,是對你的輕慢。”盛雲濟道,“所以剛才特意聯絡了我的父母,還有姚老夫人,得到了他們的首肯後,才敢來向你澄清這一切。”

繡芬一驚:“你的父母,還有姚老夫人??”

盛雲濟點了點頭。

從離開東省起,繡芬的態度就發生了微妙的改變,盛雲濟看在眼裡,表麵不露聲色,暗地裡卻觀察入微,很快意識到了繡芬的顧慮。

於是在這個期間,他立即采取行動,獲得了兩家長輩的首肯,為繡芬掃除了後顧之憂,確認沒有東西再阻礙他之後,才重新回來找繡芬。

沒想到一過來,就撞見了這種事,盛雲濟慶幸之餘,不再拖泥帶水,立即向繡芬澄清一切,表明自己的態度與心意。

繡芬怎麽也沒想到,盛雲濟行事竟然這般雷厲風行。

不過短短一兩天,他不僅立刻看穿了自己所思所想,並且迅速把一切都處理完了?

“這些年忙於公事,一直沒考慮過自己的終身大事,我的父母聽說我遇到了心動的人,都很為我高興,非常支持我。姚老夫人一直很希望盛家和姚家能結秦晉之好,可惜當年錯過了,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們能相逢。你姓繡,已經是姚家的人,姚老夫人尊重你的意願,支持你的決定,如果你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