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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姚家祖上是宮廷繡女出身,繡這個姓,是當年的皇帝賜予我們姚家的,這件事情你們知道吧?”姚鈴道。

繡芬和沈惠惠點了點頭。

“姚家覺得姓繡太過招搖,便又改回了姚姓,每一代隻有同輩中最出色的人才有資格姓繡,正常情況下,這個繡姓得家主親自授予,才算正式給了姓氏,姚晴當年在特殊情況下,把這個繡姓給了你。姚家雖然沒有資格讓你改名換姓,但如果姚家不承認你的話,這個繡姓隻能是一個單純的姓氏,上麵的榮耀與你毫無關係。”姚鈴對繡芬道。

“我知道。”繡芬道。

當年姚大姐跟她說刺繡世家的事情,繡芬跟聽故事似的,根本沒當真過。

這些年來,她一直沒有資格接觸京都這些世家,姚家繡姓那些榮耀,距離她一直很遠很遠。

直到接觸了姚鈴後,繡芬才知道這個姓氏背後隱藏的故事。

那時繡芬滿腦子都是救姚大姐出來,從來沒妄想過自己要取代姚大姐,成為上一輩中的首席。

在她看來,繡這個姓,就隻是一個姓而已,沒有任何含義。

“但現在不一樣了。”姚鈴道。

第109章

◎二合一◎

姚鈴看著繡芬手指上的傷口, 輕聲而又鄭重地道:“得到了祖母的認可,這個繡字,不僅僅是一個姓氏。從現在起, 整個姚家將站在你身後。”

繡芬瞪大眼睛,怎麽也不敢相信, 忽然之間發生了這樣的變化:“怎麽可能, 這……我不明白怎麽會……”

小方也是一驚,她倒吸一口涼氣, 羨慕地看向繡芬。

作為被姚鈴雇傭的工作人員,對姚家自然是有幾分了解的, 這已經不是普通豪門了, 而是傳承百年的世族,真正的上流社會中流砥柱。

而繡芬和沈惠惠……

雖然從來沒有人跟她明說過這兩人的身份, 但崖子村一行, 幾天的時間相處下來, 身為生活助理的小方, 謹慎細心是她的專長, 通過生活細節慧眼識人更是看家本事, 基本已經把繡芬和沈惠惠給摸透了。

沈惠惠還好一些,她身上有很多矛盾的地方, 令小方有些看不透。

說她是農村姑娘吧, 又比普通村裡的小姑娘多了幾分講究, 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和教養,不像是刻意模仿出來的。

但要說她是城裡姑娘吧, 又比嬌養的大城市女孩多了幾分堅毅, 聰慧伶俐不說, 最重要的是還能吃苦。

身為一行人中年齡最小的女孩, 卻承擔起指揮的重任,普通農村小姑娘,哪能有這樣的眼界。

繡芬則簡單多了。

一看就是個從小吃著苦頭長大,不折不扣的鄉下農婦。

即使外表再美麗,也掩蓋不了幾十年農村生活在她身上刻下的痕跡。

崖子村是由繡芬帶路進去的,那個破破爛爛的魔窟,就是繡芬從小生長的地方。

將姚晴救出來後,小方同情姚晴的遭遇,感慨姚晴的命運,同時也順道憐愛了繡芬一把。

怎麽也沒想到,這才剛從崖子村逃出來,鄉村農婦出身的繡芬搖身一變,竟然要成為姚家人了?!

“家規……”沈惠惠也是一楞,隨後很快抓住了重點,“隻約束姚家人的家規懲戒,經過老夫人的同意後,也罰到了媽媽身上,所以這代表了,她認可媽媽也是姚家人這個身份……”

“沒錯。”姚鈴點了點頭道。

“這會不會不合規矩,讓你或者老夫人回去後受人非議?”繡芬有些慌亂地道,“早知道……”

早知道這懲戒隻是輕飄飄地紮幾下,她就不沖上來了。

姚鈴看出繡芬的慌張,安撫地笑道:“祖母是姚家家主,整個姚家都是她說了算,誰活得不耐煩了,敢忤逆我祖母呀。”

她說著,看著自己和繡芬的手指道:“再說了,這指刑,也不是一般人想領罰就能領到的。”

姚家祖上是宮廷繡女,這指刑,就是宮中對付做錯事繡女的處罰手段。

金針穿玉甲,是聖賜的懲戒,隻有皇家身邊的人才配賜指刑。

伴隨著封建王朝的結束,百年前傳承下來的許多事物,延續到了家族內部之中。

無論是嘉獎還是懲戒,都代表了家族昔日的榮光。

皇家嘉獎的園子如此,皇家人賜予的懲戒法子,也是如此。

“姚家內部規定,普通族人受罰,扣錢,扣分紅,沒收金針,隻有歷代首席才用遵循這些古傳承,姚家的古樓園子是首席的,指刑也隻有首席才能受著。”姚鈴道。

她話音落下,隻覺得一道無法言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擡頭一看,小方依然眼熱地看著繡芬,沈浸在羨慕中。

繡芬楞楞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還沒從姚鈴的話回過神來。

唯獨麵前的沈惠惠看著自己,那眼神……充滿了嫌棄。

姚鈴沒好氣地道:“好了,別這樣看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覺得我們是老古董,封建糟粕,對不對?”

“難道不是嗎。”沈惠惠一言難盡地道。

都什麽年頭了,還皇家賞賜,家族榮光……

古董古建築就算了,確實是文化瑰寶。

這什麽金針穿玉甲的指刑,聽起來就覺得又腐朽又恐怖,怎麽還有人把這玩意兒當無上榮光受著。

“世家就是這樣,有好的一麵,也有腐朽的一麵。”姚鈴道,“據說原本的金針穿玉甲,得用繡花針紮進指甲和肉的縫隙中,一紮到底後穿透甲麵,掛在手指上,再用碎鉆貼在傷口處,模擬出貴人護指甲套的模樣……一直到幾十年前,祖母力排眾議,親自修改族規,才將指刑懲戒改成了現在這樣。”

姚鈴說完,這回不僅沈惠惠,連小方看向她的眼神都變得怪怪的了。

姚鈴沒想到自己越描越黑,眼看著繡芬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害怕,她連忙道:“那都是以前了,現在就這樣輕輕紮一下,不痛不癢糊弄過去,不挺好的嗎。”

“你們是沒見識過別的世家,那一整套傳承下來,要多封建有多封建,要多腐朽有多腐朽,姚家已經是這些家族中最開明的了!”

見沈惠惠一臉不信的表情,姚鈴頓時急了:“我說的是真的!遠的不說,就那采珠人,尚食局……許家,淩家……你以後遇到了,可得小心一點,一個比一個恐怖,比我們姚家變態多了!”

“放心吧,我們遇不到的。”沈惠惠道。

能遇到一個姚家,已經是諸多機緣巧合之下才相逢的。

以她們的身份背景,除非有人刻意引見,不然基本不可能遇到這種家族中人。

尤其是沈惠惠,身為一個半點文藝細胞都沒有的理科生,這輩子基本就跟這些風花雪月的世家無緣了。

“那我也得給你們講講他們的恐怖!”姚鈴道。

“不了吧……”沈惠惠搖頭拒絕。

“要的要的,就說那許家……”姚鈴堅持道。

“我們真的不大想聽……”沈惠惠瘋狂後退。

“別跑!快聽我細細說來!”姚鈴高喝一聲,直接沖了上去。

兩人你追我跑,在院子裡鬧成了一團,留下繡芬和小方搖頭失笑。

直到這一刻,崖子村帶來的陰霾,才終於被稍稍驅散。

……

院子的另一端,離開的姚家老夫人剛跨過門檻走進內院,她臉色一白,身型微微搖晃,差點兒站不穩跌倒在地。

好在裡麵好幾個人候著,一看老夫人撐不住,連忙上前扶住了她。

“夫人,您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一旁的人緊張地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姚家老夫人輕輕擺了擺手:“讓醫生專心照看姚晴,務必要把她治好。”

“那您……”

“我沒事。”姚家老夫人緩緩道,“孩子們費勁千辛萬苦,終於把姚晴帶了回來,我不能在這種時候倒下。”

她說著說著,眼眶一紅,聲音不自覺微微哽咽。

姚晴失蹤後,姚家傳承斷代,好不容易把姚鈴培養起來,伴隨著她年歲漸長能力凸顯,不少姚家事物交到她手上,姚老夫人也不再時時盯著,事事過問。

怎麽也沒想到,才剛一鬆懈,就出事了。

姚鈴人在京都的時候,她的這些小動作還可以瞞著,人一離開,立刻壓不住事。

然而等姚家反應過來的時候,姚鈴早已經到達崖子村附近,電話打不通,信號也沒了。

九十年代交通不如後世發達,又無人知曉崖子村具體方位,隻知道在南省和西省的交界處,那片山脈範圍之廣,姚家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沒法攔截姚鈴。

無奈之下,姚老夫人隻好親自離開京都,深入南省等待消息。

越野車一回到城市,姚家立刻就收到了信號,見姚鈴車輛朝東省開去,姚老夫人便也迅速來到了東省內距離崖子村最近的縣城等候,這才終於等來了姚鈴。

老夫人身體不好,隨身攜帶著家庭醫生,這會兒全都安排到了姚晴的身旁。

失蹤了數十年的女兒從那樣偏遠的地方,以這般姿態被找到,即使不知道崖子村內發生了什麽事,以老夫人的閱歷,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這次姚晴能夠被救回來,姚鈴能夠平安歸來,完全歸功於繡芬和沈惠惠。

早在和姚鈴碰麵之前,姚老夫人就把繡芬和沈惠惠查了個仔細。

明白這對可憐的母女是沒有倚靠的,既然她們與姚家有這樣的緣分,姚老夫人強撐著精神,在院子裡來了這麽一出,順理成章給了繡芬姚家的身份。

繡芬要是接受,以後姚家就是她身後的靠山;要是不接受也無妨,一切按照繡芬的心意照舊便是。

正所謂大恩不言謝,有些事情說透了,反而給人沈重的壓力,與其說得多,不如今後做得多。

直到此刻處理完繡芬的事情,姚老夫人才舒一口氣,想到自己那不知吃了多少苦頭的女兒,姚老夫人又是心痛,又是憤怒。

“打個電話到東省省城,聯係盛家,就說姚家有事相求。”姚老夫人站穩身型,沈聲吩咐道。

“夫人……”

想到崖子村,姚老夫人的目光變得冷厲,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不滅此村,難消我心頭之恨!”

……

姚晴傷勢過重,縣城裡的醫療設備不夠先進,當天晚上就辦理了轉院,次日一早,姚老夫人帶著姚鈴繡芬沈惠惠一行人,出發前往東省省城。

將姚晴安頓好之後,姚老夫人又馬不停蹄地前往一間清幽雅致的茶樓。

“祖母在裡頭見貴客。”姚鈴道。

小方在醫院照顧姚晴,今天隻有姚鈴、繡芬和沈惠惠三人在場。

此時茶樓頂層被姚家清場包下,姚老夫人在裡頭會客,姚鈴便帶著繡芬和沈惠惠,在外廳一邊喝茶水一邊小聲聊天。

“貴客?”沈惠惠微微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