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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沙子磨過一樣。

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那一顆顆肉瘤表麵泛著油脂,在他臉上反著光,越發顯得醜陋猙獰。

小方隻是看上一眼就快吐了,要不是姚鈴死死捂住她的嘴巴,估計當場就能嘔出來。

外頭的人聽到麻子的話,當場起哄道:“呦,倒還斯文起來了。”

“別吵?別吵誰啊?”

“還能是誰,別吵到我們麻子跟他坡腳婆娘的好覺唄。”

幾個村民陰陽怪氣地說著,指著麻子哈哈大笑起來。

因為臉上肉瘤的緣故,村民向來沒給麻子好臉色。

每個農村男人都向往討個媳婦回家,最好是個美嬌娘,能洗衣做飯,能伺候自己,還能生個大胖小子傳宗接代。

然而村裡的女人就那麽多,好不容易有幾個好顏色的,要麽被賣出去,要麽被村長給收了,哪輪得到他們。

麻子一個醜八怪,霸占了個女人,盡管這個女人坡腳,還不能生,不少村民根本不稀罕,但看到麻子有,還是忍不住酸幾句。

尤其是今天晚上,大家打定主意跟著村長喝湯,現在一切都泡湯了。

他們忙活了大半夜,全都白忙活。

麻子倒好,在家摟著婆娘睡到這個時候。

一想到麻子這麽個玩意兒都有女人,他們哥們幾個卻連個女人的手都碰不到,不少人心裡更氣了。

麻子哪聽不出這些人的酸言酸語,他早就習慣了大家對他的態度,此刻聽著那些陰陽怪氣的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得意地笑了一下。

跛腳怎麽了,不能生兒子怎麽了,好歹是個女人,是他費盡心力搶來的,總比沒有好。

想到這,麻子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確定無礙後,這才推開竹門朝籬笆墻走去。

同一時刻,姚鈴腦海總靈光一閃而過。

在她自己都沒想明白,她到底意識到什麽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旁邊的沈惠惠一下。

“麻子,麻子知道姚晴在哪兒……”姚鈴在沈惠惠耳邊用氣音道。

沈惠惠一驚,她猛地擡起頭,心中萌生出了個極為大膽的想法。

眼看著麻子已經推開竹門,要和那群村民匯合離開,沈惠惠咬牙猶豫了一秒,最終眼睛一閉。

——賭一把!

麻子推開竹樓大門,順勢一彎腰,熟門熟路的從柴火堆裡掏出了把砍柴刀握在手裡。

他穿著拖鞋往外走去,一手拎著砍柴刀,另一手習慣性地整理一下褲腰帶。

就在他即將和村民匯合的那一瞬間,忽然,身後不知道哪個地方,突然傳來了沈悶的撞擊聲。

麻子猛地回頭一看。

竹樓裡沒有點燈,黑漆漆的,四周一片平靜,仿佛剛剛的那聲音是他的錯覺一樣。

麻子看向眼前的村民道:“你們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不就是你走出來的聲音。”

“我說麻子,你走不走啊。”

“那幾個外鄉人動刀了,你不會是怕了吧?”

“我才不怕。”麻子立刻道。

他麵容醜陋,沒上過學,大字不識一個,能在村子裡立足,還能搞到女人,就是因為他聽村長的話。

不管村長要他做什麽事,他都一定辦到,隻有無條件地聽村長安排,他才能在村子裡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現在村長有事讓他幹,麻子自然不能流露出半點遲疑和退縮。

不過想到白天發生的事,還有村長再三吩咐讓他把人看好,千萬不能放出來壞了村裡的大事,麻子心裡還是有點兒不放心。

“你們等我一下,馬上就來。”麻子說著,拎著柴刀朝一旁的狗窩走去。

也不知道他鉆進去幹了什麽,十來秒後,麻子又立刻走出來,拉開籬笆門,跟著罵罵咧咧的村民離開了。

眼看著麻子和村民一夥人逐漸遠去,躲在桌子底下的繡芬舒了一口氣。

“沒事了,他們走了。”沈惠惠說著,挪動著身體想要從桌子底下爬出來。

發現除了自己之外,其餘的人都沒動靜,沈惠惠轉頭一看,隻見繡芬和姚鈴臉色都有些發白,一旁的小方更是一臉呆滯,一副被嚇傻了的模樣。

“惠惠,你剛剛……”

“你剛剛幹嘛突然撞墻發出聲音?”

繡芬和姚鈴同時道。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嘔……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小方漸漸恢覆神智,因為太過恐懼的緣故,甚至開始幹嘔起來。

“我知道姚晴在哪兒了。”沈惠惠道。

聽到沈惠惠的話,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在哪裡?!“

“你們趕緊出來,我們一邊行動一邊說。”沈惠惠說著,待三人出來後,她拉著人走出竹樓,小心翼翼地朝狗窩走去。

說是狗窩,其實就是木頭隨便搭建的個框子。

因為占地麵積不大,從外頭一眼就能看到裡頭的景象,所以之前繡芬沈惠惠一行人進來時,並沒有在狗窩附近停留,直接就進竹樓了。

此時來到狗窩旁,才發現狗窩裡頭竟然還藏著一塊隔板。

和竹樓鬆懈的防禦不同,隔板上的鎖是新的,不僅沒有生銹,而且還嚴嚴實實地鎖上了。

還好姚鈴這次前來準備十分充分。

農村這種掛鎖看似麻煩,實際上卻不難撬開,姚鈴背包裡有專門的工具,直接拿出來操作一通就行了。

一邊撬鎖,沈惠惠一邊將自己剛才故意撞墻發出聲音的原因說了出來。

原理其實很簡單,她們已經確認了姚大姐在麻子的手中,但找遍了竹樓,也沒找到人,那麽姚大姐一定被麻子關在某個地方。

下午沈惠惠假裝自己被跛腿的人沖撞了,村長為了以防萬一,讓人警告麻子一定要把人關好,不能壞了村子裡的大事。

麻子臨出門前聽到村民們的調侃,略微有些不放心地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那個方向,就是關押姚大姐的方向。

隻是那個方向房子眾多,誰也不知道姚大姐到底在哪一棟屋子裡。

時間緊迫,沈惠惠她們也沒時間一棟一棟地找。

與其她們浪費時間和精力,不如讓麻子替她們指出來。

“所以你故意發出動靜,加深麻子的疑慮,讓他更加不放心,隻有親自看一眼姚大姐才能安心離開。這樣一來,我們也就能知道姚大姐的精準位置了?”繡芬道。

沈惠惠點了點頭:“很有風險的一招,一個不小心,可能會暴露我們的位置。隻是我想麻子是從竹樓裡出去的,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他會認為能讓自己安全走出來的地方是低風險區域。

“臨走前的那一回頭,說明他內心本來就不放心姚晴,潛意識裡已經認為姚晴有概率發出動靜,再加上他並不知道我們已經逃出來了,一旦聽到動靜,會加深自己內心原本就有的疑慮,更加懷疑是姚晴製造出的聲音……

“綜合以上,感覺可以試一下,就冒險嘗試了,沒跟你們說一聲,對不起啊。”

“雖然確實被嚇了一跳,不過能找到姚大姐就行。”繡芬道。

“這麽短的時間內能考慮到這些,好厲害啊。”小方已經緩過神來了,一邊配合姚鈴撬鎖,一邊崇拜的看著沈惠惠道。

“第一個想到這些的不是我,是姚鈴。”沈惠惠道,“是姚鈴推了我一下,告訴我麻子知道姚晴在哪兒,我才能想到這些的。”

正在撬鎖的姚鈴看了沈惠惠一眼,卻沒有說什麽。

確實是她第一個想到的沒錯,但電光石火間,她隻是本能地察覺到了什麽,根本沒有沈惠惠想得這麽遠。

在那短短的幾秒內,考慮到這麽多,並且做出恰到好處的反應,製造出隻讓麻子聽到的聲音,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姚鈴一直是姚家這一輩中的佼佼者,同齡人中甚少遇到對手。

從第一眼見到沈惠惠起,姚鈴就意識到,沈惠惠是個聰明人。

她並不覺得自己比沈惠惠要差。

直到來到崖子村,姚鈴才發現,或許論聰明才智,她和沈惠惠差距不大。

可要論起膽色和臨場反應能力,她卻遜色不少。

雖然姚鈴內心知道,這是因為她從小養尊處優長大,久居高位缺少歷練的緣故。

但同樣的,沈惠惠比她小許多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和一個年齡比自己小的女孩比人生經驗,還沒比得過人家,可不是一件光榮的事。

隻聽“哢噠”一聲,隔板上的掛鎖被輕輕撬開了。

將心中那些雜念拋開,姚鈴立即伸出手拉開隔板。

不論是姚鈴還是繡芬沈惠惠和小方,都緊張地朝裡麵望去。

村子內就已經一片昏黑,那隔板下的空間,更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一片。

姚鈴拿出背包裡的手電筒往裡一照。

當看到隔板下那個蜷縮在地洞裡的人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繡芬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捂住嘴小聲嗚咽了一句:“姚大姐……”

與此同時,麻子跟著村民朝村口走去。

越往外走,匯聚而來的村民就越多,大家手裡拿著農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晦氣地朝外走去。

“聽說見血了……”

“那個刀,這麽長,比西瓜刀還長!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腸子都給掏出來了!”

“真的假的?!”

“可不是嘛!”

“不過還好他們人少,我們人多……前頭幹架了那麽久,這會兒早就累了,我們現在上,一會兒把人抓了,活捉給村長!”

“呸,幾個臭男人,活捉有個屁用,又不能上!”

“萬一有用呢,鎮上不是說了,男人也能拆開賣了……”

“那幾個女人呢?你們享受了沒?”

“享受個屁,四道影子,映在窗戶上,那奶,這麽大,那小腰,那屁股,把我饞得……費了半天勁進去,結果你們猜怎麽著?掛了四件衣服在裡頭!”

“啥?”

“女人呢?”

“女人變衣服了?”

“誰知道呢!”

“村長說人跑了,讓另一撥人進村找了呢!”

“哎呦,這麽說,你們連女人的手都沒摸著,就出來了?還被安排去村口?”

“誰說不是呢!”

“村長說了,讓另外幾個人去村子裡找,便宜那幾個兔崽子了……”

“崖子村就這麽大,能跑哪去,最多天亮就找著了……到時候,嘿嘿嘿……”

“也不知道現在躲在哪兒,也許一個不小心,鉆進了我的被窩——喂,麻子,怎麽不走了?”

幾個村民說到一半,忽然發現麻子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

村頭那幾個外鄉人彪悍得緊,雖然說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但仍舊不能小瞧。

村民們嘴上說說笑笑,拿著農具一齊出去,心裡其實怕得要死。

大家心裡都門清,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