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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又打量了姚鈴和幾個保鏢一番。

見他們神色平靜,並沒有露出半點異常,村長徹底放下了心。

卻沒有注意到,低著頭的繡芬,緊緊抓住了沈惠惠的手。

第105章

◎三合一◎

西省方言種類繁多, 十裡不同音,崖子村的方言出了村,哪怕去山下的小鎮都沒多少人聽得懂。

隻有從小在這兒長大的人, 才能聽得懂村長剛剛說了什麽。

姚鈴和保鏢們來自京都,能聽得懂這裡人帶著濃濃口音的普通話已經很不容易了, 村長刻意壓低聲音切換成了方言, 他們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唯有繡芬,在這裡度過了漫長的十幾年歲月, 哪怕再過半輩子,她都能聽得懂崖子村的方言。

村長剛剛的話, 每一字每一句, 全都被她聽入耳中。

村長打算安排幾個人假冒跛腿,迷惑他們一行人。

真正跛腿的女人, 正關在麻子家中。

那個麻子, 繡芬記得, 是一個臉上長滿了肉瘤斑點的男人。

他比繡芬大十來歲, 當年一直很想娶繡芬, 隻是他手裡沒錢, 繡芬的養父母並沒有同意。

之後麻子就把主意打到了姚大姐的身上。

那個時候的姚大姐雖然跛了腳,但有著一身的力氣, 十分兇悍潑辣。

她不同意, 麻子也拿她沒辦法, 又把目標轉移到了繡芬身上。

不久後,繡芬父母收了沈勇的錢, 繡芬就被送走了, 自那之後再也沒回過崖子村。

怎麽也沒想到多年過去, 姚大姐最終很可能還是落到了麻子的手中。

而且聽村長這話, 他們還將姚大姐給關了起來。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竟然要這樣對待姚大姐。

不過好在,經過這麽一番曲折的打探,他們總算得到些有用的消息了!

沈惠惠的手被繡芬緊緊地捏著。

明白繡芬肯定聽到了有用的消息,她的表演任務已經完成,沈惠惠索性眼睛一閉,又一次“暈”了過去。

幾分鐘後,村長安排的幾個偽裝跛腳的男人一一上陣。

大老遠的,他們就假裝自己瘸了腿,一瘸一拐艱難地來到姚鈴繡芬沈惠惠麵前。

可惜不論這些人怎麽叫,沈惠惠都暈得明明白白,怎麽也醒不過來。

目擊證人昏迷不醒,這事自然沒法進行下去。

村長見狀,連忙對姚鈴道:“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們崖子村不對,今天這事要是抓不到兇手,我這晚上睡覺都沒法踏實了!要不這樣,這時間也不早了,天馬上就要黑了,現在下山非常危險,一個不小心萬一車翻了出了事故,我們可賠不起。”

“既然今天兇手沒抓著,不如你們就在我們崖子村過一晚上。不僅蘋果不收你們的錢,這晚飯住宿,我們崖子村全包了,明天一早,等小姑娘休息好了,再重新找人,一直到找到兇手為止,如何?”

姚鈴看沈惠惠“昏迷不醒”就知道,她們一定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此時村長這一番話,正合她意,當即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保鏢將導遊放開,重新回到姚鈴的身後。

村長見保鏢收手,也讓村民們紛紛收起武器。

接下來,由村長帶路,帶著姚鈴繡芬一行人回到了村中心。

許多偏遠落後的鄉村還維持著宗族製度。

一村之長,有時候不僅僅能夠管理著整個村莊,更是全村的話事人,大家長,甚至村長的話都能淩駕於律法之上。

這樣的身份,在村子內的待遇自然不會差。

村長的家位於崖子村最中心,整個崖子村的村民房屋,都環繞著村長家建立,從建築上就可以體現了村長在崖子村的權利。

這裡大多數村民的屋子,都維持著老舊的模樣,偶爾一些房屋新修,也就是蓋上了一層水泥,勉強有個樓房的樣子。

唯獨村長的家,不僅高達三層,而且好幾棟連在一塊兒。

房屋前方,是一個寬敞的大院子,此時已經擺上了圓桌,鋪上塑料紅布。

後廚的柴火熊熊燃燒著,炊煙裊裊間,一碗碗熱騰騰的飯菜從廚房裡端了出來。

有葷有素,有肉有菜,甚至連山裡較為少見的魚都有。

“都是鄉間野味,和城裡人的飯菜沒得比,招待不周,各位小姐多多見諒……”村長樂嗬嗬地對姚鈴繡芬道。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此時除了村長之外,其餘的所有村民雙眼都緊緊盯著桌上的飯菜。

有些饞的,更是直接吞起了口水,拿著筷子的手動來動去,極力克製著自己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村子越小,規矩越大,村長就是所有人的天,他沒有動筷,沒有人敢伸出手先吃。

“很豐盛,費心了。”姚鈴道。

“哎,哪裡哪裡,讓各位受驚,是我們崖子村的不對,你們沒有怪罪我們就好。”村長說著,拿起筷子正式宣布道,“開始吃吧。”

說完後,他第一個拿起筷子夾菜。

村長動了之後,緊接著那些上了年紀的中老年紛紛拿起筷子,等這些人開始吃了之後,年輕人才敢夾菜。

整個院子裡,坐了將近三十個人,然而除了姚鈴、繡芬、小方和沈惠惠之外,完全不見女人的蹤影。

仿佛整個崖子村都是男人構成的,從來沒有女人出現過。

在這個全都是男人的村落中,姚鈴繡芬幾位女人,就像是異類一般突兀。

她們在山上之前就吃過泡麵,來崖子村一路顛簸,大家的體質比沈惠惠好一些,沒那麽精神不濟,但經過這一番折騰,也沒了胃口。

象征性地吃了幾口飯後,便沒什麽人再動筷。

村長看在眼裡,笑了一下後沒有說什麽。

用完晚飯後,村長慢悠悠地起身,帶著人來到一棟獨立的房子內。

一棟樓裡,一共有八間房,正好夠姚鈴一行人住下。

司機住在一樓,四名女性都住在二樓,房門外還有保鏢守著。

沈惠惠從頭到尾一直在裝暈,直到村長帶著人都走了,確定四周是安全的,她才緩緩睜開眼睛。

九十年代經濟雖然落後一些,但在某些時刻也是有好處的。

比如此時此刻,隻要確認四周沒有人偷聽,那麽他們的談話就絕對安全。

不像後世,又是錄音筆,又是針孔攝像頭,走哪都得防備。

她在心中感慨著,姚鈴見她醒了,立即迫不及待地問道:“沈惠惠昏迷之前,你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麽,是和姚晴有關的嗎?”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繡芬當即將她聽到的話一一說了出來。

“也就是說,姚晴很有可能在那個麻子的手中……”姚鈴道,“從進入崖子村起,我就沒見過臉上長滿肉瘤的男人,就連剛剛吃飯的時候他都沒有出現。乍一看上去,崖子村人口一共不到三十人,但通過村長的話判斷,他至少還隱藏了好多個男人躲在村莊裡……”

“他在刻意找借口讓我們留下過夜。”

“我們是為了找姚晴不離開崖子村,他留我們在這的目的是什麽?”

小方猜測道:“我們的車已經被他們看到了,又知道我們是城裡來的,有沒有可能貪圖錢財,想要綁架勒索?”

“這種錢,有命拿,也得有命花才對。”姚鈴皺眉,“車子,保鏢,他們都看在眼裡,肯定猜出了我們的身份非富即貴。如果他們是流竄到城市裡的歹徒,拿到前後打算亡命天涯,那還說得過去。但我們現在在他們的大本營裡,就算把錢拿走,我們的父母,家族裡的人,隨時可以派人過來把錢重新拿走啊。”

“那……他們不會想要滅口吧?!畢竟村子裡,一個女人都沒有,會不會那些女人都被他們給……”小方說著,做出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也不太可能。”姚鈴道,“通過村長的話判斷,姚晴還活著,也許村子裡的女人並沒有死,大多數都被藏起來了。至於我們,他們殺了我們不劃算,綁架勒索實現的可能性都很小,殺人的罪名更大,而且還不一定能拿到錢,就得進去吃牢飯了,但凡腦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

小方一聽,頓時也迷糊了:“那他們到底想要幹嘛。導遊從一開始不收錢,村長請我們吃飯,免費提供住宿,隻想要留我們在這裡過一晚……總不能讓我們住一晚後,回去幫他們宣傳旅遊吧。”

“今晚他們一定會動手的。”繡芬道,“崖子村很窮,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吃一口肉,今天那一餐,對村子裡而言,可以說比過年還要豐盛了……”

這一點大家都十分認同,吃完飯的時候,那些人盯著肉時嘴饞的模樣,不像是偽裝的。

一大碗肉,姚鈴繡芬等人沒吃幾口,不到幾分鐘就全被村子裡的年輕人一掃而空,足以側麵反映崖子村的貧窮。

“吃飯的時候,麻子他們沒出現,少吃這一口肉,一定會有更大的好處在等著他們。村長那些話不是對我們說的,是對麻子他們說的,是要他們做好準備,也是要他們安心。那句話裡的肥羊不是別人,就是我們。”繡芬道。

“那……那我們應該怎麽辦,今晚別睡了?我要不要拿著刀隨時準備啊。”小方看著窗戶外黑漆漆的村子,猶如一張血盆大口,仿佛隨時要將他們吞沒,她有些驚慌地道。

姚鈴看向沈惠惠。

裝暈找個借口套話,順道留宿在崖子村的這個主意是沈惠惠想的,看她此時不慌不亂的樣子,一定還有別的主意。

沈惠惠也在思索姚鈴和繡芬的話,道:“崖子村想把我們留下,在今晚動手,我們也想留在崖子村,趁著深夜把人救出來。不同的是,我們明確知道,崖子村的目的是我們,而崖子村的人並不知道,我們來崖子村是做什麽的。”

沈惠惠說著,看向繡芬:“他們也不知道,我們中有一個人從小在崖子村長大,不僅熟悉崖子村的口音,更是對這裡的地形農戶,了如指掌。”

姚鈴道:“你的意思是……在他們動手之前,我們先下手為強?”

“我們人數比崖子村的人要少,真正動起手來,我們不占優勢。”沈惠惠道,“時機很重要。”

姚鈴瞬間明白了點什麽。

以他們現在的人數,要去對抗整個崖子村,顯然是不現實的。

隻有等崖子村的人先行動,人員分散,注意力被轉移的時候,他們趁著崖子村的人不備,反向動手找人,才是唯一的機會。

“晚上別睡了,穿好衣服和鞋子,背包放在手邊,一旦崖子村有動靜,我們立刻行動。”姚鈴說著,轉過身給大家分配武器。

整理到一半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少了一樣東西。

“惠惠,你的背包呢?”姚鈴問道。

“裝暈的時候掉了。”沈惠惠道。

姚鈴點了點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