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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一眼,雖然沒說什麽,但他臉上的神情明顯是熨帖舒心的。

顯然周先生這個台階給得很好,是他想要的問題。

“那就去吧。”白啟智微微頷首道。

汽車變道,朝小區駛去,周先生不熟悉這裡的環境,找了好久才找了個角落把車子停下。

才剛打算下車為白啟智開門,下一刻,突然白啟智臉色大變,急促道:“等一下!”

周先生一楞,沿著白啟智的目光朝前看去,隻見前方不遠處,正停著白家的汽車,車上的司機不是別人,正是今天本應該送白老太太去醫院檢查的白家司機。

再看白啟智的神態,能讓他如此失常的,也隻有白啟智的妻子紀舒華能做到了。

果然,下一刻,他們就看到紀舒華臉色蒼白地被人攙扶著走出來。

那個扶著紀舒華的人,不是別人,居然是繡芬?!

周先生瞪大了眼睛,怎麽也想不到,繡芬和紀舒華怎麽會站到一塊兒。

將紀舒華扶上車後,繡芬還站在車旁,和紀舒華說了幾句話,最後還拿出了一小袋糕點遞給紀舒華。

當看到糕點後,紀舒華楞了一下,不過她看了繡芬一眼,最終什麽也沒說,把糕點接了過去。

周先生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轉過頭看了白啟智一眼。

果然,白啟智臉色微沈。

雖然臉上沒有明顯不滿的情緒,但這沈悶的低氣壓,卻比發怒要更有壓迫感。

“舒華身體不好,不能風吹日曬,平時出門次數很少,連見老朋友都沒什麽時間,怎麽會和她認識?”白啟智低聲喃喃道。

“先生……”周先生張口想勸。

然而話未說完,很快被白啟智打斷:“如果不是今天臨時起興走S中這條道,路過小區門口,你說,我們是不是會一直被瞞在鼓裡?”

周先生聞言,明白白啟智心裡已經有了決斷,勸是勸不動的了。

他隻好道:“先生,要去問一問嗎?”

白啟智立即道:“當然要問。”

周先生聞言,心裡稍稍舒一口氣。

這件事情已經觸及到了白啟智的底線,最怕他問也不問,直接在心中下定義。

還好,白啟智的理智還在線,選擇好好溝通一下,萬一其中有什麽誤會,也能及時說開。

這麽片刻的工夫,前方的繡芬和紀舒華已經說完話,伴隨著車子啟動,紀舒華離開小區,繡芬也轉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周先生剛打算拉開車門,讓白啟智下車去找秀芬,卻聽白啟智道:“先去公司,今天我會早點回家。”

周先生一楞,直到下午白啟智提前從公司離開,回家找到司機,周先生才明白,白啟智確實打算問,但他要問的人不是繡芬,而是司機。

白家有兩個司機,白啟智和紀舒華各一個。

早年兩人各自忙著彼此的事業,兩個司機接送兩人正好。

自從紀舒華生病後,甚少出門。

如果是一般家庭,肯定會把司機裁掉,或者換別的工作,去接送別的人。

但白啟智卻不。

紀舒華少出門,不代表她不出門,必須給她留個司機,隻要她有事,就能隨時派上用場。

對此,白家不少人羨慕得不行。

司機的工作要求不高,隻要會開車就行,不論載白啟智還是紀舒華,都很輕鬆。

不過兩相對比一下,還是跟著紀舒華更舒坦一些。

白啟智是生意人,一旦忙起來,那一整天都是連軸轉的,他累,身邊的人也累。

紀舒華則相反,她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做太多事情,每天最多隻能去一個地方,最多去上兩三個小時就必須要趕回家休息,把紀舒華載回來後,司機就可以休息了。

比如今天早晨,把紀舒華送出去一趟,很快就送回來,接下來大把時間都是他的,此時司機正在房間裡一邊抽煙一邊悠閒地看電視。

就在這時,“叩叩叩”的敲門聲傳來。

能跑來他房間找他的,一般都是白家傭人,司機正躺著舒服呢,有些不耐煩地起身,一邊拉開門一邊道:“誰啊?”

話音未落,當看到門外的白啟智和周先生後,司機大驚。

白啟智是雇主,是給他們這群人發錢的,平日裡有什麽事,大家都是隨叫隨到。

哪有白啟智親自敲門找人的道理。

會這樣做,隻能證明發生了大事,是徹底惹惱了白啟智,下場很慘淡的那種大事!

司機嚇得低下頭不敢和白啟智對視。

白啟智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親自過來,打司機一個猝不及防,就是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

麵對自己家的司機,白啟智也不用繞彎子,直接道:“你今天載舒華出門,遇到什麽人沒有?”

司機臉色一變,腦海中立刻閃過了繡芬的臉。

“繡芬什麽時候和舒華認識的?”

“你在這裡麵,起了什麽樣的作用?”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在瞞著我?!”

白啟智的質問,一聲比一聲嚴厲,司機嚇得雙腿一軟,差點沒當場跪下。

“先生……不是我故意要隱瞞,是……是她、她不讓我說啊……”司機顫唞地道。

“誰不讓你說,繡芬?”白啟智道。

當然不是繡芬了。

也不是紀舒華。

而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誰也無法想到的人。

司機低著頭的神情驚懼,腦海裡閃過許久之前的夜晚,那個人找到自己,給自己塞了一疊錢,還叮囑自己的事。

那一張張百元大鈔,幾乎迷花了司機的眼。

在白家當司機,還是給經常不出門的紀舒華當司機,又舒服又清閒,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得眼珠子都紅了。

一開始,這個司機也覺得自己十分幸運。

但人的欲望往往是個無底洞。

每天無所事事地混日子久了,不免開始多想。

自己的日子雖然瀟灑快活,但對比一下另一個為白啟智工作的司機,還是略微差了點。

雖然兩人的基礎工資差不多,提成卻是按照出工頻率來算的。

紀舒華都不出門,他的提成自然也就煙消雲散。

每個月拿著那些基礎工資,再看別人拿著加班費獎金拿到手軟,可不就心裡不平衡了麽。

不過他也知道這份工作來之不易,是白啟智疼愛妻子,紀舒華心軟,才把他留了下來吃閒飯,因此從來不敢說什麽。

直到那個人把錢送過來,那不就正正戳中了他的心口。

誰能拒絕鈔票?!

他當時隻想著把這些錢都拿到手,那人的吩咐他雖然聽了,但都是滿不在乎的應下,怎麽也沒想到,當初收的錢,要時隔這麽久才幫人辦事。

好在,他在白家多年,對於白家的人物關係非常了解。

那人吩咐的事情,並不覆雜。

隻需要在出事的時候,拖另一個人下水,把所有的罪責都怪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就行了。

白啟智找上門質問他,他現在自身難保,就算沒有人教他,他也要努力為自己開脫,保住這份工作,更何況早在許久之前,他就收了錢,接下了任務……

想到這,司機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一五一十將繡芬和紀舒華相識的過程說了出來。

第88章

◎補更◎

同樣一件事, 不同人口中以不同的目的說出來,呈現的效果截然不同。

在司機的轉述下,繡芬和紀舒華的每一次相遇, 都變成了別有用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紀舒華差點兒遇險,也與繡芬有著莫大的關聯。

“京都這麽大, 哪有這麽巧的事, 一次又一次地遇到,我也勸過夫人, 但是她覺得繡芬和自己年輕時長得像,十分喜歡繡芬, 怎麽也不聽勸。”司機道。

白啟智道:“舒華還不知道繡芬的身份?”

司機道:“不知道。”

白啟智盯著司機:“你沒告訴她。”

“夫人要我保守秘密, 我拿著白家的工資,夫人對我又這麽好, 我隻能遵守諾言, 但別的不該說的話, 我都沒說。”司機說著, 想到了那人的叮囑, 緊接著道, “夫人不知道繡芬的身份,我沒主動說, 那個繡芬不知道為什麽, 竟然也一直都沒說, 也許她和夫人接觸,並沒有別的目的, 今天她還特意送了自己親手做的糕點給夫人品嘗呢……”

司機始終都低著頭, 看不到白啟智的表情。

此刻他隻感覺到自己說完這段話後, 白啟智忽然沈默下來, 目光猶如千金重量一般壓在自己身上,嚇得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就在他於心中猶豫,一會兒萬一白啟智發現他有問題,他要不要把收買他的那個人供出來的時候。

下一刻,卻聽到了白啟智起身的動靜。

白啟智沒有再跟司機說話,直接轉身拉開門,朝外頭走去。

門外,周先生早就在一旁候著。

白啟智看了周先生一眼,搖了搖頭輕聲道:“老周,我這是接回來了兩條狼啊。”

周先生一驚:“先生何出此言?”

“一直以來,繡芬都表現得很想回到白家。”白啟智道。

周先生才剛找到她,繡芬就立刻和沈勇離婚,帶著女兒去省城。

在省城的別墅住下不夠,還要來京都。

從他這兒重回白家無望後,又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轉頭將目標鎖定了紀舒華。

要是換做旁的事情,白啟智還會忍不住讚嘆一句好手段。

女兒十五歲拿了南省狀元,力壓京都群雄,整個暑假出盡了風頭。

母親為了錢如此果決,輾轉各地,目的明確,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擇手段。

但她們千不該萬不該,把主意打到了紀舒華的身上!

幾個孩子年歲漸大,心越來越大,為了家產鉤心鬥角,白啟智看在眼裡,心中門清。

隻要不弄出什麽大動靜,他都懶得管。

畢竟有搶奪才有競爭,才能看得出一個人真正的能耐。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底線是紀舒華,哪怕白琴那麽不懂事沒腦子的人,在紀舒華麵前,都守口如瓶,不敢越雷池半步。

繡芬把主意打到紀舒華身上,要是坦坦蕩蕩就算了,偏偏她還偷偷摸摸藏著掖著,最是可惡。

這一刻,白啟智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沈惠惠展現出了足夠的才能之後,白啟智確實短暫心動過。

小小年紀就這般優秀的後輩,是可遇不可求的。

就算之前鬧過不愉快,說到底,大家都是血親,打斷骨頭連著筋。

李國傑看似強大,但那種名聲的人,跟著他能有什麽好前途?

還是回到白家才是正途。

然而今天的事情卻讓白啟智意識到,從小沒養在身邊的人,確實是養不熟的。

誠然白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