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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

周嬸忍不住陰陽怪氣地道:“沈勇,你這好端端的又去見老朱做什麽,怎麽,老朱也想要來我們福水村摘果子嗎?”

沈勇嗤笑道:“瞎說什麽呢,老朱怎麽可能看得上摘果子那點兒錢,老朱以後,可是我們沈家的親家。”

“親家?難道老朱也想認惠惠當女兒?”周嬸又道。

沈勇人雖然貪婪好賭,但也不蠢。

這麽多年來,周嬸一直憐惜沈惠惠身體不好,對沈惠惠始終照顧有加。

此時她雖然嘴上沒有明說,但那護犢子的姿態,儼然把沈惠惠當她家姑娘了。

開玩笑,這個老婆娘自己生不出女兒,還想把他的女兒拐了去不成?

一個女兒可以賣多少錢啊……

周嬸如此姿態,四周村民看他時,表情也十分微妙。

要是大家一起反對的話,雖然阻止不了他,但肯定會造成一定的麻煩。

沈千恩已經跑沒影了,這沈惠惠可千萬不能再讓她逃脫了。

最好能聯合村民,一起逼沈惠惠嫁給老朱才行。

沈勇這樣想著,也不和周嬸做無意義的爭吵,當即對所有人道:“福水村就這麽大,我從小在福水村長大,和大家做了幾十年的鄰居,老沈家裡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裡,看得一清二楚,我也沒有必要隱瞞大家。”

沈勇道:“當初千恩答應嫁給老朱,在場的人可都聽到,你們都是證人,也是千恩和老朱的媒人。結果我怎麽也想不到,千恩竟然會拿著兩千塊彩禮跑了。她一個十五歲的女娃,怎麽有這膽子,拿著兩千塊錢,又能去哪兒?如果沒有人在背後教她,煽動她,千恩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村民們聞言,麵麵相覷,有人忍不住道:“沈勇,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沈勇道:“我的意思是,我和老朱都一致認為,憑靠千恩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肯定有人在背後,給她出謀劃策,想要獨吞那筆彩禮錢!”

沈勇話音一落,村民頓時不幹了:“怎麽,你家女兒受不了你,拿著錢跑了,你不從自己身上反省問題,反而來懷疑我們?”

“你覺得有人哄騙了沈千恩,為了那筆兩千塊錢的彩禮?沈勇,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你說這種話,可是要講證據的啊。”

“還是說,你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直接說你懷疑誰不就得了!”

沈勇見村民果然因為他的話而憤怒起來,心中越發得意。

這些話自然不是臨時起意的,他早就有這個念頭了。

隻是他在福水村風評不好,又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要是隨便把這些話說出來,豈不是得罪了村民。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現在正是說這些話的好時機。

見有些看他不順眼的人,當場擼起袖子,站起身恨不得要和他打一架,沈勇道:“這不是我說的,這些都是老朱說的!大家想想啊,如果你們是老朱,等了大半輩子,終於準備結婚,彩禮錢都給出去了,一夜之間,新娘子突然不見了,彩禮錢也沒了,你們誰能受得了這打擊?!”

沈勇繼續道:“我是福水村的人,我當然不會懷疑大家,但是老朱肯定是要上門討個說法的。我沈勇,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老朱要怎麽對我都無所謂,就怕連累了大家,那我真的是良心難安了……”

村民聞言道:“你的意思是,老朱娶不到媳婦,要和我們整個福水村作對?”

“作對倒不至於,隻是希望大家交出窩藏沈千恩的兇手……如果實在交不出,又沒有新娘子賠給老朱的話,那就隻能做好賠錢的準備了。”沈勇道,“老朱是隔壁村的,真的鬧起來,他們村裡的人可不比我們村子要少,到時候兩個村都有損失,得不償失啊……”

村民們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勇,所有人都被沈勇的無恥給震驚到了。

合著他答應了老朱把沈千恩嫁過去,結果沈千恩拿著錢跑了,老朱找上門找沈勇算賬,沈勇要把這事甩鍋到所有村民身上,讓福水村為他家裡的事情買單?!

村長見事情鬧到這一步,顯然已經上升到了整個福水村,剛想站起來主持公道。

沈勇就像是早就預料到村長要說什麽似的,直接看向張凱道:“前陣子,據說千恩和張凱走得比較近……”

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村長聞言,頓時語塞。

何止是走得比較近,沈千恩失蹤後,張凱找不到她,直接在家裡大鬧了一場。

福水村就這麽大,村長家位於最中心,張凱吵吵嚷嚷著尋死覓活,直接就傳遍了全村。

孫子不爭氣,連帶著老村長都丟了麵子,沈勇要是拿這件事來堵他,村長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村長被堵了回去不發話,剩餘的村民被沈勇氣得無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現場一片安靜,倒是營造出了一副沈勇打遍無敵手的假象。

自從繡芬離開後,沈勇在村子裡,徹底擡不起頭來。

沈千恩的失蹤,更是令他人生跌落穀底,沈勇天天求神拜佛,希望上天能再拉他一把,隻要這一回翻身,他一定好好珍惜機會,將來賺到大錢,請人給佛祖菩薩修金身。

昨天晚上,他做了個夢,夢到有個金元寶掉進福水村,落到了他家門口,沈勇頓時有了預感,自己的人生,怕是要迎來轉折了。

沒有想到,今天沈惠惠就回來,解決了眼下無數個麻煩。

想到這,沈勇忍不住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周嬸倒吸一口氣,發出了驚詫的聲音:“……一千塊錢?!”

沈勇一聽到錢,猛地擡起頭看向周嬸。

一千塊錢?什麽一千塊錢?!

不止沈勇,許多村民的目光,都忍不住聚焦在周嬸的身上。

畢竟對村民來說,一千塊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周嬸好端端的,怎麽會提到錢的事呢?

下一刻,便見周嬸什麽也沒說,而是從原地站起來,走到了村長身邊,在村長耳邊耳語了幾句。

村長一驚,頓時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好幾秒後才震驚道:“……一千塊錢?!!”

兩人前後相差幾分鐘,反應幾乎是一模一樣。

四周的人看著他們神神秘秘的模樣,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有人當即忍不住道:“什麽一千塊錢,村長,周嬸,你們在說什麽啊??”

沈勇雖然沒問出口,不過也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這一千塊錢是否與自己有關。

村長和周嬸對視了一眼,兩人一起走到了沈惠惠的身邊,將她護在了身側,確保她的安全之後,周嬸道:“各位父老鄉親,我周梅在這兒先和大家道個歉,有件事不小心讓大家誤會了,希望大家能原諒我。”

“周嬸,到底什麽事啊,搞得神神秘秘的,有話快說啊!”四周的村民忍不住催促道。

“今天在車站,我是第一個發現惠惠的人,也是我把她帶回來的,在回來的路上,我沒有問清楚,自己瞎蒙,瞎猜,擅自做主,想要和老徐老林幾個人,湊一湊錢,把惠惠養大,但實際上,是我們誤會了,惠惠根本不需要我們養。”周嬸道,“繡芬在外頭過得很好,做母親的想念女兒,所以讓惠惠回來看看千恩過的怎麽樣,明天惠惠就要離開福水村回去省城過好日子,不會再這兒久留,關於惠惠的問題,就不勞煩某些人操心了。”

周嬸說著,還特意瞥了一眼沈勇。

“誤會?”

“繡芬還在省城,惠惠還打算回去?”

“沒有被人趕出來嗎?”

“哎呀,就說繡芬這才離開福水村半個月,哪有才半個月就把人趕出家門的道理……”

“可是惠惠這一身破破爛爛……”

“穿這麽一身衣服在省城過好日子,這……不是我們不信,實在是……”

自從沈勇出現後,一直沒有開口的沈惠惠回答道:“我是從省城做火車到寧平縣準備轉車回福水村的,恰好遇到了寧平縣的雨災,我的衣服鞋子都在暴雨裡泡壞了,現在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寧平縣的好心人送我穿的。”

大家聞言,這才恍然大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福水村雖然落後,但最近大家頻繁出去賣果子,消息比平時要靈通不少。

寧平縣距離福水村不算遠,隔幾個縣就到了。

雨災這事上了全國新聞,各地老百姓都在討論這事,福水村的村民自然有所耳聞。

寧平縣作為中轉站,沈惠惠從省城回來,路過寧平縣,不論從時間還是情理上來說,倒也說得通。

原來一切根本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繡芬在外頭,日子過得好著呢。

不少村民舒了一大口氣,如此一來,倒也不用擔心沈惠惠會落入沈勇的手裡了。

沈勇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落了下去,沒有想到繡芬居然還沒掃地出門!

不過對比繡芬和沈惠惠在省城的生活,此刻的沈勇更關心的,則是另一件事。

他等了老半天,都沒村民再提問,無奈之下,沈勇隻好自己問道:“剛剛你們說的一千塊錢,是怎麽一回事啊?”

沈惠惠道:“是這樣,媽媽擔心姐姐在福水村過得不好,所以讓我回來看看姐姐,順道給她一點兒生活費,讓她買些好吃的好玩的……”

沈勇眼睛一亮,怎麽也沒想到,沈惠惠這一趟回來,竟然會帶回來一千塊錢!

一千塊錢啊!

雖然填不上沈千恩那兩千塊錢的彩禮錢,不過反正彩禮是被沈千恩拿走的,和他沈勇有什麽關係,老朱要找,就去找沈千恩要吧。

倒是這一千塊錢,就在沈惠惠這個小丫頭手裡。

給沈千恩的,那不就相當於是給他的了!

沈勇當即沖到沈惠惠麵前,伸手朝她抓來:“千恩不在,把錢給我!”

就在他即將抓到沈惠惠的那一刻,沈惠惠身旁的周嬸等人,同時出手把沈勇給攔下。

沈勇雖然是個男人,但這些年日夜顛倒,抽煙賭博酗酒樣樣都不落下,身體早就垮了,哪比的上周嬸這些成日幹農活的人力氣大。

更何況沈勇就一個人,沈惠惠身邊,可是有好幾個人同時出手。

導致沈勇不僅沒碰到錢,反而被往後推了兩步。

沈惠惠被眾人護在中間,站在原地麵色平靜地看著他。

這就是她早就有機會反駁沈勇,但一直沒有開口的原因。

她敢一個人帶著這麽一大筆現金出門,仗著的無非就是自己身體瘦弱,臉色蠟黃,不管怎麽看,都是窮苦家庭出來的孩子。

沒有人相信這樣的小姑娘身上,會攜帶兩千塊錢現金在身上。

而一旦被人知道她身上有這麽多錢,隨便來個人,都能輕易地把她手裡的錢奪走。

所以沈惠惠一直守口如瓶,從省城到福水村一路下來,基本沒人知道她手裡到底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