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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這樣對待繡芬?!

憑幾十年的鳩占鵲巢?

還是憑他們這中不中洋不洋的狗屁西餐禮儀?

全世界最沒有資格看不起繡芬的,就是白琴和她的子女!

沈惠惠穿越過來後,不僅整個時代對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而且原身這具身體也不好,稍微動一動就累的要命,心情起伏大一點,就%e8%83%b8悶氣短,腦殼疼。

她原本是想韜光養晦,躲在繡芬身後扮可憐當隱形人,先把身體養好,安全長到成年再說。

然而白家和蘇家這一連環操作下來,簡直是在挑戰她的底線。

保姆廚師眼皮子淺就算了,沈惠惠陰陽怪氣一下,也懶得和她們多計較。

蘇誌宇這樣,可見他背後的白琴,甚至白家人,都是這個態度。

一個兩個的,她們不發威,還真當她們好欺負了?!

或許是因為太生氣,沈惠惠看人時,連目光都變得冰冷冷的。

這時,麗莎突然對她道:“這位妹妹也不懂得怎麽吃牛排嗎,要不我教教你,讓你和你媽媽一起學習西方餐桌禮儀?”

沈惠惠在心裡冷笑一聲,假裝沒聽到她的話,直接轉過頭,看向蘇誌宇。

“誌宇哥哥。”少女甜甜的聲音在餐廳響起,“你們平時吃西餐的時候,都這麽注重用餐禮儀嗎?”

蘇誌宇一直坐在對麵看熱鬧。

沈惠惠沒回應麗莎,直接來找自己,蘇誌宇看在眼裡,自然猜到沈惠惠發現自己的母親被為難,心裡不高興了。

不過他和麗莎的想法一樣。

繡芬他們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沈惠惠這麽個農村小丫頭。

他一沒有對繡芬說出不好聽的話,二沒有做出不尊敬長輩和客人的事。

繡芬一進門,他就安排高大上的西餐招待。

發現繡芬沒吃過西餐,他立即讓麗莎教繡芬這麽用餐,努力讓繡芬適應豪門生活。

整件事情下來,哪怕一旁的周先生都挑不出他的毛病,蘇誌宇難道還怕沈惠惠不成?

他笑了一下,冠冕堂皇地沈惠惠道:“惠惠妹妹,餐桌禮儀體現了一個人的素質與教養,更折射出了背後家庭的教育與熏陶。我媽媽從小就教育我要養成遵守良好餐桌禮儀的好習慣,不僅是為了我自己,更是尊重他人,所以即使平時在家吃飯,也要認真對待遵守,不隻我,我們全家人都這樣的。”

蘇誌宇是沖著沈惠惠說這話的,一整段話裡,半個字都沒提繡芬。

然而旁邊的繡芬卻尷尬地低下頭。

沈惠惠這個年紀,正是青春期最敏[gǎn]的階段。

今天在別墅內的遭遇,繡芬覺得自己一個大人都快承受不住了,簡直不敢想象女兒此時的心情。

蘇誌宇之所以這麽出色,因為他是白琴的兒子。

而惠惠,也因為是自己的女兒,所以跟著自己一同在別墅裡被人嘲笑……

繡芬忐忑又羞愧地看著沈惠惠,做好了女兒滿麵痛楚怨恨自己的準備。

然而下一瞬,卻發覺惠惠將手放到了桌子底下,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抓住了她的衣擺。

雖然消瘦的少女臉上的神情比繡芬平靜鎮定太多。

但那雙藏在桌子下的小手,跟雞爪子似得,緊緊攥著母親衣擺的一角。

微微顫顫的模樣,像是從母親身上汲取力量,又像是在安慰著她。

繡芬一楞,心中一陣酸澀,又是難過又是心疼。

看著這樣的女兒,剛剛的窘迫和尷尬,立即消散了不少。

她想也不想,立即將手中的刀叉放下,然後把手放到了桌子底下,握住了沈惠惠的手。

當母親冰涼的手與她緊握之後,沈惠惠就像是得到了某種肯定似得,臉上的神情越發明亮起來。

沈惠惠對蘇誌宇道:“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麽重視這些細節,可是誌宇哥哥,你為什麽一直坐在錯誤的座位上呢,是有什麽用意嗎?”

蘇誌宇一楞,莫名其妙地看著沈惠惠:“錯誤的座位?你在說什麽啊?”

沈惠惠握著繡芬的手,在心裡冷笑。

果然是半桶水愛晃悠,也就欺負一下繡芬這種從來沒來過大城市的人了,今兒但凡換個吃過西餐的人坐在這裡,都能把蘇誌宇吊打的媽都不認。

沈惠惠道:“西餐就座的排法主要是兩種,一種是英美式就座方式,主人位於長桌兩端,左右兩側則為客人的位置;另一種是法式就座方式,主人坐在中間,客人往旁邊就座。”

她的聲音不大,不過餐廳寬敞,又沒有多餘的雜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裡。

此時,長桌兩端並沒有坐人,顯然蘇誌宇沒有按照英美式就座方式來。

同時,他也沒有按照法式就座方式入座。

因為法式就座方式需要主人坐在中間的位置。

而身為主人的蘇誌宇,現在卻坐在右側靠邊的座位上,位於沈惠惠位置的正對麵。

蘇誌宇聞言,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什麽法式英美式,坐個位置而已,還能有這麽多講究??

當然,這種話,心裡想想可以,嘴上是萬萬不能說的。

畢竟他剛剛說了那麽一大通冠冕堂皇的話,這還不到兩分鐘呢,總不能當場自打嘴巴吧?!

蘇誌宇聽不懂沈惠惠在說些什麽,見一旁的周先生也沒反駁,他有些不確定地看向一旁的麗莎。

麗莎震驚地看著沈惠惠,怎麽也想不到,黑黑瘦瘦的農村小女孩,竟然會說出這麽一段話。

這種細節,連她沒有刻意去回想,都不記得了,沈惠惠怎麽會對西餐就座這麽了解?

見蘇誌宇看過來,當著周先生的麵,麗莎也不敢撒謊說假話,隻好尷尬地對蘇誌宇點了點頭。

蘇誌宇見狀,忍不住狠狠瞪了麗莎一眼,要不是四周有人,他估計當場能罵出來。

他早就知道繡芬今天要來,今晚的這頓西餐牛排,就是特意給繡芬準備的。

明明進行的很順利,結果竟然敗在了座位這麽小的事情上。

連沈惠惠這麽個農村黃毛丫頭都知道的西餐禮儀,麗莎明明知道,當發現他坐錯後,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提醒他,導致他被沈惠惠當著所有人的麵拆穿……

這是存心給他找不痛快呢!

蘇誌宇心裡氣得不行,不過眼下顯然不是發火的時候。

他張了張嘴,想要隨便找個借口挽尊一下,快點把這個話題跳過去。

可惜,沈惠惠向來是趁人病要人命的性格,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不等蘇誌宇把話說出來,沈惠惠又道:“不管按照法式還是英美式的就座方式來看,誌宇哥哥現在坐的座位,都是隻有客人才能坐的位置。”

“按理來說,誌宇哥哥家裡這麽重視用餐禮儀,不應該犯下這樣基礎的錯誤啊……”

她疑惑地說著,很快又像是想通了什麽似得,恍然大悟地道:“哦,我明白了,在誌宇哥哥的心裡,你一直認為自己是這棟別墅的客人,所以這麽重視用餐禮儀的你,怎麽也不肯坐上主人的位置,一定要坐在客人的座位上。”

說完,沈惠惠還深怕氣不到蘇誌宇似的,怯怯地反問道:“誌宇哥哥,我猜得對吧?”

第20章

◎一更◎

沈惠惠話音落下, 整個餐廳一靜,仿佛連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她,連對麵的周先生眼中都流露出了幾分驚詫的神色。

蘇誌宇更是一口氣堵在%e8%83%b8間, 差點沒當場梗死。

真假千金是蘇家當下最敏[gǎn]的事情,為了避免見麵尷尬, 白琴甚至一大早就離開別墅了。

蘇誌宇就是怕繡芬和沈惠惠主動提身份問題, 所以先下手為強,不遺餘力地打壓繡芬, 最好能讓她看清自己的與白琴之間的差距,知難而退, 沒臉再提這件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隻要繡芬這邊自願出局, 那後續可操作的空間就很大了。

結果偏偏怕什麽來什麽。

明明在說座位的事情,沈惠惠扯啊扯, 不知怎麽地, 就扯到了主人和客人這個敏[gǎn]的話題上。

甚至還反問他?!

這種問題, 要他怎麽回答?

承認自己如沈惠惠猜測的那樣, 一直把自己當客人, 所以坐在客人的位置?

怎麽可能!

白琴都當了幾十年的白家大小姐了。

連蘇誌宇都憑靠著“白家長女所生的男丁”的這個身份, 從白家得到了無數好處。

這種時候,要他們承認自己是假的, 冒牌貨, 相當於推翻自己過往的所有人生, 並且把手裡的一切都拱手讓人。

別說白琴了,整個蘇家都不答應。

蘇家從上到下, 就沒一個人願意承認這個真相的, 甚至除了白琴的至親之外, 知曉整件事情來龍去脈的人都不多。

他們從心裡看不起繡芬和沈惠惠, 更是厭惡她們的貪婪。

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彼此早就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白琴最小的孩子都快成年了,再過個幾年,白琴和繡芬甚至都能當奶奶外婆了

這把年紀的人,早該到了安安穩穩過日子享清福的年歲了。

偏偏繡芬就是要折騰,在這種時候不僅自己要回來,甚至還帶著個女兒,拖家帶口地過來,什麽目的,簡直昭然若揭。

不就是看上白家的錢,想要從他們手裡搶奪走白家的資源嗎。

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這個能力,配不配得上。

白琴當了這麽多年的白家人,和白家人共患難過,更不用說她和丈夫蘇濤的婚姻,也有兩家聯姻的意思在裡頭。

幾家的關係盤根錯節,白家的那些錢,那些名利權益,隻有在有能力的人手裡,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

要落到繡芬這樣的村婦手中,那就是暴殄天物!

不僅白家損失慘重,繡芬本人怕是也留不住錢財,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隻可能白白便宜了外人。

與其落下這麽個結果,倒還不如讓白琴繼續當白家大小姐呢。

不止白琴本人比繡芬出色,她的丈夫,她的兒女,全都吊打繡芬。

這種情況下,要他們認可繡芬的身份,否定自己的一切,不管從感性還是理性上來分析,都是天方夜譚。

因此,想要蘇誌宇承認他是客人,繡芬才是這棟別墅的主人,那是打死他也不可能認下的。

但他也不能直接反駁沈惠惠的話,否定繡芬的身份。

雖然蘇誌宇發自內心覺得,繡芬和白家那一點點血緣關係,根本無關緊要。

可這種話,旁人可以說,甚至蘇家的傭人都可以說,唯獨不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更何況周先生還在旁邊呢,總是要顧忌一些的。

如此一來,導致此刻的蘇誌宇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他憋著一口氣在%e8%83%b8間,出不了這口氣,也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