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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信徒 北途川 4306 字 6個月前

段都在走神,然後他們去吃飯,之後環著商場一層一層閒逛,去了一個3D體驗館,玩了一個情侶的雙人密室逃脫,林驍想帶她去彆處,但驚蟄掏了掏口袋:“沒有預算了。”

示意他可以歇歇了。

林驍歪著頭,並沒有說“我有錢”,隻是點了點頭。

共享單車不能載人,最後他租了個自行車,帶她沿著市中心的鏡湖兜風。

環湖路的自行車道上並沒有什麼人,夜晚顯得安靜,晚風裹著溼潤的空氣,像是要下雨了,夜空黑得沒有半點星子,月亮半隱沒在雲層裡,隻城市的霓虹星星點點,璀璨奪目,驚蟄起初抓住他的衣角,後來他騎得快,她乾脆攬住了他的腰,她能感覺到他瞬間緊繃的肌肉,故作鎮定的呼吸,還有歪歪斜斜的車轍。

她在身後眯著眼輕笑,抬頭望著他的背影,叫了聲:“哥。”

林驍微微偏頭:“嗯?”

驚蟄說:“今天也很喜歡你。”

林驍喉嚨裡溢出一絲笑意:“那我比你的喜歡再多一點吧!”

語氣鎮定,內心卻在驚濤駭浪。

他們路過一個橋,橋兩邊有小攤,林驍把自行車停放在一旁,牽著她的手帶她去吃東西。

驚蟄要了一串棉花糖,他不愛吃這個,但還是就著她手咬了一口,目光凝視她的臉,輕笑了聲:“甜。”

他的手一直沒鬆開,兩個人保持著一種彆扭的姿勢,驚蟄晃了晃那個手,輕聲說:“一有人路過,我就害怕。”

林驍:“怕什麼?”

驚蟄歪頭想了想:“怕被教導主任抓。”

恍惚還是在學校,周圍都是老師和學生,害臊,也怕被發現,仿佛戀愛依舊是件見不得人的事。

林驍笑起來:“他已經知道我們在交往了,昨晚還在問我,是不是早戀,我說不是,他還不信。”

因為倆人在學校就謠言不斷,各種版本的故事傳了個遍,也就驚蟄對八卦不關心,大家也都默契地不在人前和公共社交平台帶大名議論,提起來都是用某某代替。

比如林驍是“藍顏禍水”,有人叫他水哥,驚蟄是“那誰”。

到現在校園的論壇裡還有帖子,問水哥和那誰是真的嗎?

暗語說的一個比一個隱晦。

但大家都知道是誰。

現在回憶起來,三年好像彈指一揮間,充斥著各種作業和壓力,兩個人之間的交集好像並不深,可一千多個日夜,可以回憶的東西,卻也足夠多了。

兩個人走到隱蔽處,驚蟄倏忽側身張開手臂抱了他一下。

她墊了下腳,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帶著幾分埋怨說:“你怎麼長得這麼高。”

林驍微微彎著腰去遷就她,手臂僵直了片刻,然後抬起來虛扶在她腰上,女孩子的腰真的很細,又細又軟。

他輕聲說:“雖然我很高興,但你這麼主動我總有不好的預感。”

仿佛是分手擁抱之類的東西。

驚蟄低聲笑起來,笑得渾身發顫,喉嚨抵在他的肩膀,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聲帶的震動。

她說:“你這麼沒有安全感呢?”

林驍挑眉:“是啊,怎麼辦?”

驚蟄嘴唇擦過他的耳朵,親了下他的臉頰。

“彆怕,我喜歡你。”

她很淡定地退開,然後轉過身朝著車子走過去,林驍從身後跟上,因為心亂如麻,都忘記了得寸進尺,呆呆地跟著她走。

他騎車送她回醫院,站在醫院門口跟她揮手,驚蟄衝他笑著,倒退著走進去:“晚安,做個好夢。”

林驍“嗯”了聲,目光黏在她身上,很久舍不得動一下,直到她整個人看不見,他似乎才緩過來神。

打了電話,讓租車行的人來取自行車。

他把車子並進車位裡,站在那裡接了個電話,拇指時不時擦過自己的臉,遺憾自己錯失良機,沒有親回去。

詐騙電話,他時不時“嗯”一聲,對方反複問他知不知道自己犯罪了,他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壓根兒沒注意到接了個什麼電話,又好笑又無語,最後回了句:“我知道,對不起,我罪無可恕,我現在就去自首去。”

騙子結巴了一會兒,大概是在那裡罵他神經病。

驚蟄回了病房的時候,意歡姐剛走,她和奶奶說了兩句話,把今天換下來的衣服和毯子拿去洗。

一出門就看見林驍,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你怎麼又回來了?”

她其實也不淡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親他,這會兒無人的時候,心跳才遲緩地劇烈起來,於是猛地看到他,心跳險些從嗓子眼飛出去,聲音都帶著顫。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儘管剛剛才分彆,再見他,還是很開心。

林驍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盒子,把一個項鏈拎出來,勾了勾手示意她過來點,然後繞到她身後去,給她戴上了。

“你親我一下,我什麼都忘了。”他輕聲說著,戴上後順手把盒子也塞進她口袋裡,伏在她耳朵說了句:“交往禮物,晚安。太晚了,我不去看奶奶了,她知道估計得罵我黏人黏得緊。”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驚蟄混沌地“嗯”了聲。

驚蟄晚上睡覺的時候,一直在摸自己的項鏈,項鏈是個小蘑菇。

她想起來自己剛去南臨那會兒,他說她像個采蘑菇的小姑娘。

那會兒還有點生氣。

第59章 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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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驍生病了, 大約是水土不服,又或者高考完放鬆後身體在遲來的反饋之前的苛待,一直斷斷續續低燒, 後來吹了點冷風,徹底病倒了,那天都沒有去醫院, 林叔叔直接派人把他接走了。

下了飛機邢曼阿姨才告訴驚蟄。

夜裡, 病房裡有些悶,驚蟄走出去站在走廊上,奶奶住在單人間,出來就是走廊儘頭, 一扇鐵窗半開著,驚蟄過去把生鏽的窗子推開,外麵潮濕的風卷進來,她聞到泥土混雜著青草的味道, 探頭去看,下雨了。

聽到他病了, 驀然心裡一緊,動作僵在那裡:“要緊嗎?”

邢曼替兒子解釋著:“沒事, 單純發燒而已, 他身體一向不錯, 生點兒病要死要活的。剛下飛機,非要我跟你交代一聲, 他走得著急,沒跟你講,等他病好了我讓他自己跟你說,彆擔心。”

小破孩還要臉麵, 大約剛戀愛,不想叫人看見一丁點自己不體麵的地方。

說完又想起來:“對了妹妹,你可能還是得回來,成績出來還有一大堆事呢!我和你叔叔商量著,要不把奶奶接過來住,硯山那邊的房子空著,我叫人給你騰出來。”

驚蟄沉默片刻,並沒有客氣,應了聲:“謝謝阿姨,那我跟奶奶說一下,麻煩您了。”

邢曼笑了笑:“跟阿姨客氣什麼,跟阿姨老了,指望那小廢物是指望不上了,到時候還盼著你來多看看我呢!”

驚蟄知道阿姨隻是在寬慰她,但她還是笑了笑:“好,您要不嫌煩,我天天去看你。”

邢曼沒再說什麼,她其實想說都是一家人,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將來倆小孩結婚,那奶奶也就是林驍的奶奶,合該要照顧的。

可到底都還是小孩,將來未必都真的走到最後,不想給她徒增壓力,就簡單談戀愛就好,哪天不在一起了,林家也是她的親人。

驚蟄商量完這個,想要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可大約換了身份,突然有些局促起來,於是乾脆閉了嘴。

掛了電話,轉而去問陳沐陽,知不知道他怎麼樣。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陳沐陽並不清楚,問了母親之後才確認少爺生病住院了,說了句“等我去給你刺探軍情”,然後就沒聲響了,應該是去醫院了。

昨天醫生說,奶奶拆了線就可以辦理出院了,今天情況又有些微的變化,年紀大了,身體變得脆弱,她緊張到不行,怕有什麼後遺症。

最後排查出來沒有問題,驚蟄還是決定要多觀察一晚,今天沒顧得上聯係他,連他生病了都不知道,瞬間覺得有些愧疚。

她扭頭回病房,這會兒奶奶睡下來,呼吸輕到聽不見,脖子歪在枕頭上,驚蟄忍不住過去摸了下奶奶的手,感受到溫度才眨了下眼,眼睛有些酸。

奶奶醒了,輕聲問:“堯堯打來的電話?”

驚蟄坐在床頭,趴在奶奶胳膊上:“嗯,他生病了,阿姨把他接回家了。”

“好好的怎麼病了。”奶奶擔憂說。

驚蟄也不知道,昨天見他還好好的,以至於剛剛阿姨給她電話,第一反應是他謊稱有病去乾彆的了,然後又覺得他是不是突然膩了。

跟她在一起,好像確實沒什麼意思。

這會兒安靜下來,才覺得荒唐,不由苦笑了下。

“不知道,明天我問問他。”

奶奶含混“嗯”了聲,閉上眼又睡著了。

驚蟄盯著奶奶看了會兒,有些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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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打了退燒針,然後又掛了吊瓶,眉眼看起來很疲倦,但卻沒有睡,單手握著手機在玩貪吃蛇。

他的“巨蟒”已經占據了全屏,他仍然不急不緩操縱著往前走。

邢曼阿姨不在,門口有個男護工坐在那裡等差遣。

陳沐陽挨著他坐在床頭,偏頭看著他的手機屏幕,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你這不好好的,為什麼不跟驚蟄說,她跑來問我你怎麼個情況,我還以為你生命垂危、不省人事了,我出門衣服都沒有換。”

林驍聞言皺了下眉頭,稍微一錯神,他的蛇死了,遊戲結束。

他按滅了手機,身子靠在床頭,半仰著頭看病房的天花板:“昨晚做了個不好的夢,晦氣。”

陳沐陽看看他的臉,又看看他的臉:“所以跟你聯係驚蟄有什麼關係嗎?”

夢到成績下來了,她如願進了臨大,他差兩分沒考上,隻能退而求其次去了她附近的學校,可臨開學告訴他,學校改建,他們要去彆的校區,於是坐上大巴去新校區,車子開了八個小時還沒到,他不停看表,等終於到的時候,發現就在落陰山,他打電話給驚蟄,發現沒有信號,好不容易假期去找她,沒有車。

他步行走在狹窄的盤山路上去找車的時候,還下了雨……

他一臉生無可戀地跟陳沐陽平靜轉述,然後喪氣地總結道:“你不知道,比唐僧取經還艱難。”

陳沐陽原本還在心疼他,他成績一直不太穩定,好的時候特彆好,不好的時候就特彆不好,考臨大確實需要一點運氣。

但聽著聽著他實在憋不住了,最開始肩膀聳動,緊接著笑聲從喉嚨裡擠出來,最後乾脆拍著床板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滿眼淚:“少爺,你完蛋了你。”

林驍愣了下,繼而捶了他一拳:“我樂意,笑屁啊!”

病來如山倒,他覺得難受得要死,不想在離城看醫生,怕驚蟄知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