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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信徒 北途川 4394 字 6個月前

,但我不能說,我要繃住,不好好學習,我家那個小廢物隻能靠臉了。”

蔣潔也想起自己的女兒,忍不住笑了下:“當媽真難當。”

邢曼撇撇嘴:“可不是,糾結死我了。”

林驍帶著妹妹過來,邢曼才掛了電話,摸了摸驚蟄的頭:“彆傷心了,阿龍會送奶奶安全到家的。”

驚蟄點點頭:“謝謝阿姨。”

邢曼越看越喜歡,眯著眼笑著再次摸她的頭:“真乖。”

林驍一上車就要往驚蟄旁邊坐,被邢曼薅前頭去了,眼神警告他:少暗戳戳的。

林驍輕哼一聲,坐上副駕駛,他閉上眼假寐,腦子裡都是剛剛那個擁抱,她身上是淺淡的橙花香,大概是因為最近換了新的沐浴露和洗發水。

她哭起來眼睛鼻頭都很紅,但很少哭得沒形象,頂多就是有點哽咽,反而看起來更可憐,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狠狠抱住她。

他陡然睜開眼,唾棄地翻了自己一個白眼。

什麼出息。

原來喜歡真的是藏不住,壓在心裡都快要爆炸了。

他都計劃離她更遠點了。

陳沐陽突然發消息給他。

耳東陳:臥槽臥槽臥槽,少爺勁爆消息,才子表白了。

耳東陳:就昨天中午,據說表白完倆人還有說有笑從圖書館出來了。

耳東陳:不會成了吧?

第48章 乾坤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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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驍眉頭緊皺,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一股無名火。

不是因為被人捷足先登,隻是覺得事情因為外力而突然超出控製了。

前天就已經期末考完了,昨天在學校裡留了一天, 各科老師給大家講了一下接下來一年的複習安排, 為了他們回去的十天也不至於無事可做,有想法的同學, 就已經可以先做準備了。

即便沒想法, 也提前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

高三一年是個硬仗, 對於基礎薄弱的同學, 第一輪複習還有翻身的機會,對於基礎不錯的同學,能不能穩中求進, 精益求精, 尚是未知數。

周不言選剛考完這個時候告白,想來是刻意的,但林驍仍舊覺得有些憤怒, 就好像自己小心翼翼守著一株花, 碰也不敢碰, 有人上來拿手薅了下。

毫不憐惜。

甚至很可能對方還覺得夠小心了。

但本質在於,他就不該上手。

可惱怒完, 忍不住又想, 驚蟄是什麼反應。

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

他陡然驚覺,他以為回避就好, 但這壓根兒不是他和她兩個人之間的事。

林驍不會表白,但或許“周驍”會,就算沒有周驍也可能會有李驍張驍。

她身邊總會有人, 朋友、同學、老師……各種各樣的人,包括可能出現的愛慕者。

而他也不過是其中一個。

他的退讓,簡直是在把她拱手讓與人。

陳沐陽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他這情報是從朋友的朋友那裡知道的,不是謠傳,已經好幾個人看見聽見了,但都沒聽到具體的,甚至還看到兩個人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還在談笑風生。

陳沐陽說:“真的,少爺,我覺得就算拒絕,應該也是那種等我高考完再說那種拒絕,不然不可能如此和諧的。”

以他有限的感情知識來說。

心理再強大的人,表白被拒絕也很難心平氣和跟對方談笑風生吧?

林驍不想聽他瞎猜,扣了手機,閉著眼,腦子裡亂七八糟的。

後視鏡裡看驚蟄,她低著頭一直在出神,表情看不出來什麼。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昨天放學的時候兩個人的對話,好像也沒有什麼。

這些天他很少關注她,以至於聽到周不言表白,他甚至有點恍惚,覺得是不是搞錯了。

他確切來說就近距離見過周不言兩次。

一次是運動會的時候,他從對方麵前把驚蟄拉走了,有些時候,直覺真是夠靈敏。

一次就是圖書館,四目相對的時候各自敵意明顯,但他卻沒放心上,因為直覺驚蟄對他很禮貌客氣,並不像有什麼。

而且驚蟄還要備戰高考,周不言馬上就上大學走了,表白的概率似乎很低。

但他對周不言並不了解,並不知道他到底會乾出什麼事。

他有些後悔,後悔當初沒有直接把這個麻煩解決了,明明都已經看到苗頭了,哪怕多問驚蟄幾句,也不至於如今兩眼茫然。

他給陳沐陽連發了十個紅包:去問。

耳東陳:我試試,說實話我能問的都問了,真沒人知道。

耳東陳:還有……

耳東陳:你這個口是心非的狗男人!!!

耳東陳:呸。

下了車,邢曼降下車窗衝兩個人揮了揮手,然後直接掉頭走人了,她也還在忙著。

就算不忙,也很少在家裡。

她從小到大就沒有多陪陪孩子的這種想法,林驍也沒有這個需求,小時候偶爾也會覺得不開心,但人生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缺憾的,沒有人可以做到事事順心,大體還算順心,就已經是極難得的了,這句話,還是母親告訴他的。

她每天都有很多“歪理邪說”“人生箴言”,這是她的快樂哲學。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學,他的生存哲學原本包括不要太在意彆人,會顯得不酷。

但就像是邢曼也會因為沒能多陪陪他而愧疚一樣,他也會有不想在意也沒辦法不在意的人,沒有任何一套哲學可以一以貫之。

總有人和事會打破你的堅持和習慣,人生來就是破碎的,你一片一片把自己拚湊完整,然後被打碎,循環往複。

現在,沈驚蟄把他打碎了。

驚蟄拿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哥?”

林驍回過神,看她一眼:“乾嘛。”

她本來很傷心,但很快就恢複好了,她說:“我問你,期末考怎麼樣。”

他記得自己高二上學期承諾她進一班,結果期末名次直線下滑,這一次,他依舊不能保證,於是蹙起眉頭:“不知道,感覺不太好。”

驚蟄點點頭,似乎並不意外,成績起起伏伏很正常,他這學期的成績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儘力就好。”驚蟄說。

林驍“嗯”了聲。

但有點想聽她埋怨他不爭氣。

說不定他能打個雞血。

兩個人一同靠在玄關換鞋,驚蟄不由想起來昨天放學回來,自己因為著急解不開鞋帶,林驍蹲下`身幫她解鞋帶的事。

遲來的有點不好意思。

稍微長大一點,奶奶都不會幫她係鞋帶了,在驚蟄眼裡,這個動作太過於親昵了。

親昵到……有點越界。

驚蟄忍不住想起學長來,他昨天,給了她一封信,笑著說:“打開來看看。”

那時候她並未料到裡麵是什麼,如果早知道,她不會看的。

任何關係的越界,都會讓人苦惱。

驚蟄害怕是自己太敏[gǎn]了,於是狠狠抿了下唇。

林驍換好了鞋,站在那裡等磨磨蹭蹭的她。

驚蟄倏忽抬頭看他一眼,意思是:有事嗎?

林驍才意識到,自己沒必要等她,於是臨時著補一句:“要寫作業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驚蟄點點頭,站得近,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橙花香,和她的沐浴露洗發水一個味道,但又不太一樣,她覺得有些焦躁,甚至於呼吸不暢。

於是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過了今天,假期就剩九天了,九天很快就過去了。

他們發了二十六張卷子,平均一天要做近三張。

“一起吧!”林驍說。

所有班級的卷子都是一樣的,待在家裡很難調動起寫作業的情緒,甚至即便隻有十天假,還會有人去學校的圖書館學習,就是為了敦促自己彆偷懶。

她想,林驍可能是希望兩個人能互相監督,或者互相商量一下,於是她點了下頭:“好。”

他們坐在二樓的休息室裡,百葉窗半開著,夕陽漸漸沉沒天平線,橘紅的霞光慢慢變成灰紫色,繼而變成深沉的藍。

外麵的路燈亮了,天上的星星綴在路燈頭上。

夜晚寂靜無聲。

就連筆尖摩攃紙麵的聲音,都“震耳欲聾”。

或許是太悶熱了,林驍扯了好幾下領口。

孫姨進來幾次,給他們添水,或者放些水果和點心。

兩個人各自低頭做題,原本以為會商量,到最後誰也沒說一句話。

驚蟄做完了一套理綜和一張數學卷子,林驍寫了一套英語和一套數學。

兩個人的數學卷子也不是做的同一套。

林驍熟練地在不會的題目上做上記號之後,抬頭看到驚蟄低頭在草稿上驗算,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從那個恨不得一道題一問她,問了也不一定能聽懂的人,聽懂了也不一定下次還能做對的問題學生,進化到可以脫離她的幫助也能順利完成作業的人了。

學習是痛苦的,因為痛苦而不想開始,也常常想放棄,但因為痛苦,在取得進展的時候,成就感也是加倍的。

那種滿足感並不單純來自於成績。

就算現在沒有驚蟄,他也不會放棄努力了。

他有點享受這種感覺,不是為了追趕她,而是不斷超越自己,變得更有底氣。

“驚蟄。”他叫了聲。

她抬頭看他:怎麼?

林驍拿筆敲了敲桌麵,抬了下下巴:“歇會兒,出去走走?”

驚蟄抬頭看外麵,透過窗子看到深黑的夜幕,這麼晚了,她掐了下眉心,點點頭:“好啊!”

他們帶上了朵朵,朵朵很久沒有和驚蟄還有林驍一起散步了,它快樂地撒著歡,林驍挺喜歡寵物貓貓狗狗,但沒有跟它們玩樂的樂趣,朵朵倒是很喜歡他,每次都很氣憤他不理它,這會兒甚至拿腦袋撞林驍,林驍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驚蟄抬手扶了他一下,他原本可以穩住的,但他沒有,他隻是在撞到她的時候,低聲說了句:“抱歉。”

任由驚蟄手扶在他腰上,夏天的衣服薄薄的一層,她甚至能摸到他的肋骨,於是倉促收回手,去揪朵朵的項圈,拍著它腦袋說:“彆鬨。”

林驍看著她明顯不好意思欲蓋彌彰,低聲笑了下。

他想問一問她和周不言怎麼回事,可兩個人走了半個小時,也沒找到開口的契機。

回去又做了半套卷子,各自就去睡了。

剩下的九天過得很快,醒來就是背書做題,閒下來就去散散步,驚蟄給花園裡的玫瑰做修剪,偶爾剪下來的花朵做裝飾,林驍經常會問她要一枝,仿佛是送給他的。

那種暗戳戳的小心思,多到藏不住。

後來她甚至會主動遞給他一枝,他會故意拖延幾秒,等著她不解地把花往他麵前遞一下,然後專注聽自己的心跳。

周不言離他的生活很遠,意味著離驚蟄應該也很遠,但就像是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