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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避開了前麵那個問題:“沒有不舒服。”

“那就好。”木南山頓了頓,“爸爸再過十天就回去了……你跟小解怎麼樣?”

“挺好的。”木揚低聲說。

“嗯……等爸爸回來你回家來住吧?你在那邊都沒人做飯——”

“汀汀會做。”

木揚聲音更小了,他在父母麵前一直叫解彆汀‘汀汀’,但從來沒當解彆汀麵叫過。

以前怕這麼叫被解彆汀聽見會挨揍,現在依舊不敢當麵叫。

“這樣啊……”木南山帶著點哄的語氣,“那能有老爸做的紅燒排骨好吃?回去就做給你吃好不好?”

“可……”木揚閉了閉眼,怎麼都舍不得拒絕,“好。”

木南山這才語氣微鬆,換了話題。

爺倆聊了一個小時,多數時候是木南山在說,木揚在聽,或是簡短的應上兩句。

木揚記憶中從未跟木南山打過這麼長時間的電話,就算是在過去他們還是‘親父子’關係的時候也沒有。

以前和木南山通話最長的一次應該是他小學去夏令營玩,結果參加團體運動的時候磕傷了,表麵上逞能跟老師同學說沒事,結果晚上一接到木南山電話就開始掉金豆豆,可憐巴巴地哭訴了半個小時說要回家。

一開始木南山還以為他在裡麵受了什麼欺負,急得不行,一邊生硬地哄兒子一邊叫姚鳶給老師打電話,最後才知道木揚是覺得上藥太疼了,但怕彆人嘲笑一直忍著,一聽到老爸的聲音就憋不住了。

對於兒子說要回家,木南山又好氣又好笑,直接用出殺手鐧:“你彆汀哥哥最喜歡勇敢的小孩子。”

一句話就把木揚的鼻涕眼淚全嚇了回去,再不吵著要回家了。

那次他們通了四十多分鐘的電話,再往後,木揚越來越大,雖然沒犯過什麼大錯,但也跟其他孩子一樣迎來了叛逆期,頂撞父母,小錯不斷……

也和大多數長大後的少年一樣,跟父母說不了幾句就要掛電話,更喜歡跟同齡的人玩玩鬨鬨。

當然,也是他從小到大就沒離過父母身邊的緣故。

可不管怎麼樣,木揚從來都沒煩過木南山和姚鳶,也知道他們愛自己,自己也愛他們。

但可惜,曾經他覺得世界上最好的爸媽,如今要還給彆人了。

拋開解彆汀,他好像真的沒有家人了。

如果有一天解彆汀也不要他了,那他連個歸處都沒有。

前世結婚前兩年,木揚在解彆汀這裡吃了癟生氣還能跑回家待著,如今想想,這座京城裡每天都熱鬨無比,車水馬龍,燈紅酒綠,卻無一處是歸途。

木揚鼻子酸得厲害,他揚起下巴不敢低頭,怕眼淚就這麼掉下被木南山聽出來。

木南山說了最後一句話:“揚揚,是爸媽對不起你……可爸爸永遠是爸爸,媽媽也永遠是媽媽。”

木南山從來沒這麼溫柔地跟木揚說過話,以前每一次都是帶著些許嚴肅的色彩,畢竟他在家裡扮演的是一位嚴父的角色。

可這場身世事故讓所有人都有了改變,小心翼翼的不止是木揚一人,作為父母的他們同樣也在患得患失,怕木揚要認路婉,怕他不要這個家了。

可即便是情侶,把心裡話說開也是件難事,何況相差一輩的父子。

於是誰都不問,誰都不敢說,都變得膽小起來。

木揚繃不住了,因為仰著腦袋,眼淚像是回流一樣霧了整個眼眶,難受得厲害。

淚水溢滿後,就順著眼尾滑進發側,木揚極力掩飾著,但還是泄露了一絲哽咽:“是我對不起你們……”

他要道歉的太多了,這麼多年惹下的麻煩,讓木南山和姚鳶操的心,還有占了喬媛二十多年的人生……

除此之外,還有他前世那近三年的逃避和不聯係,都太自私。

在木揚看不到的那一邊,木南山同樣紅了眼眶。

這道清晨的電話在八十分鐘後終於掛斷,木揚放下手機,淚水糊了一臉。

解彆汀適時走過來,拿了條熱毛巾給他擦拭:“等我們遊輪回來,你剛好可以回家吃飯。”

木揚不再掩飾嘶啞的哽咽聲:“你也一起……”

解彆汀:“……好。”

木揚斷斷續續哭了一刻鐘才緩過來,靠在沙發上跟解彆汀說:“你能不能給他們打個電話……”

他有些難以啟齒:“幫我問問媽怎麼了。”

木揚不傻,木南山跟他聊了那麼多,但卻幾乎沒怎麼提到姚鳶,估計是在那邊出了什麼事。

解彆汀說好,撥通木南山的電話。

兩人先交流了一會兒木揚的近況,能說的解彆汀都說了,他看了眼身側憋著聲音的木揚:“你們最近怎麼樣?”

麵對女婿的關心,木南山歎了口氣:“你彆跟揚揚說,他媽住院了。”

木揚渾身一抖。

解彆汀握住木揚的手,繼續問:“……怎麼了?”

“高燒,這會兒還睡著呢。”木南山又歎了聲,“路婉的案子起訴申請還沒審批通過,暫時被放回來了……”

姚鳶昨天去看喬媛,但跟路婉起了點爭執,直接給了路婉一巴掌,喬媛下意識地要維護養母,不小心推了姚鳶一下,撞到了牆上,雖然沒受傷,但可以想象姚鳶有多傷心,回到酒店體溫就一路升高。

解彆汀蹙了下眉頭:“要不要我們去看看?”

木南山拒絕了:“彆了,揚揚看著估計會難受,你們好好的就行,等我回去了回家來吃飯。”

“好。”

沒多聊,解彆汀就掛了電話,他攬住眼尾紅鼻子也紅的木揚輕撫著:“沒事的,已經退燒了,就是要多睡一段時間。”

木揚扯了下嘴角,嗯了聲。

一個電話又讓木揚的情緒低到了穀底,解彆汀已經拿到了遊輪票,都不知道該不該跟木揚開口說這件事。

但沒想到木揚主動提起:“什麼時候出發?”

解彆汀:“……明天下午一點。”

木揚朝擠出一點笑:“好。”

如果他能和解彆汀好好的,約莫也能減輕一些木南山和姚鳶的心理負擔吧。

第43章 出發

“再帶一瓶防曬,你倆上船後記得塗。”

譚玨在給他們收拾行李:“以防萬一給你們配備了保鏢,平時不會出現,但如果你們被粉絲圍上或者遇到了什麼危險就會露麵。”

她收拾收拾著就開始歎氣,本來解彆汀這一出就很臨時,遊輪票都是翻了幾倍的價格在彆人手上買的,她是想讓江誕和解彆汀他們一起去,但一方麵解彆汀拒絕,另一方麵已經拿不到第三張票了。

“你們倆給我一個準話行不行?”譚玨看向一坐一站的夫夫倆,“打算什麼時候公開?”

彆看現在解彆汀和木揚生活得風平浪靜,但網上已經吵翻天了。

解彆汀已有伴侶幾乎是鐵板釘釘上的事,因為往常但凡有一點緋聞他們工作室就會辟謠,但這次流言滿天飛了解彆汀工作室一個屁都沒有。

經過好些天的醞釀,大部分理智粉們基本已經接受了解彆汀有伴侶的事實,畢竟他也快三十歲了,不論是談戀愛還是結婚都很正常。

而重點在於,解彆汀的伴侶究竟是男是女,是圈裡人還是圈外人,以及究竟是不是他們心裡覺得般配的那個人。

自從上次木揚和解彆汀去醫院的照片被發到網上,並被粉絲認為這是木揚單方麵的炒作後,後麵冒出來的牛鬼神蛇越來越多,誰都想蹭一波解彆汀的熱度。$$思$$兔$$網$$

哪怕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都要往解彆汀身上硬靠。

偏偏譚玨還沒辦法辟謠這些毫不相乾的人,一旦將他們辟謠,木揚就會暴露在公眾視野中。

譚玨本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他們公開算了,可了解到木揚的狀態後也清楚這不是一個好的公開時機,至少要等手術後,等木揚的身體情況穩定下來。

“……”

木揚不知道怎麼回答譚玨的這個問題,隻能無措地看向解彆汀。

“隨時做好準備。”解彆汀沒給出準確答案,但聽這意思什麼時候都有可能。

譚玨揉揉眉心,她做經紀人二十年了,跟解彆汀的母親解之語是老朋友,當初受解之語所托,帶解彆汀進入這個行業,初衷是希望解彆汀能活得有‘七情六欲’一些。

簡單來說,解之語希望演員這個職業能讓解彆汀感受到更豐富的情感色彩。

但是好像並沒有太多作用。

可神奇的是,明明缺乏共情的解彆汀竟然在這個圈子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陽關大道,哪怕在選角上有所局限,可他依舊站在了金字塔頂端,造就了屬於他的時代。

從最初到現在,譚玨幾乎沒為解彆汀操過心,他對待事業認真,待人有禮有矩,私生活乾淨,從來不碰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違法的事更不可能做。

除了在選角上要用心和從來不接受炒作以外,譚玨完全不用像其他經紀人一樣處處提防,生怕哪天自家藝人私下的醜聞就被媒體爆出……

可從來安分的人告知她的第一件麻煩,就是他要結婚了,對象還是個沒經紀人沒公司的十八線演員。

這個小演員唯一一次出圈熱搜還是因為他飾演了一部偶像劇裡的霸總男四,除了臉好看以外,戲尬得沒眼看,那劇一播,木揚就以走後門的花瓶之名首次上了熱搜。

譚玨安慰著自己,就當是還報前幾年的安分日子,這段風波過後,就又能回到以前的寧靜了。

“這趟遊輪裡的國內遊客曆來就不少,你們如果出入人流量過大的場合一定要注意防護。”

譚玨像個老媽子一樣叮囑著,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木揚你肩寬腰圍分彆多少?船上有酒會,你們可能要用到,但臨時訂是來不及了,隻能買成品。”

木揚還沒回答,就聽身側的解彆汀說:“肩寬36左右,腰圍65左右。”

木揚自己都不清楚:“你怎麼知道的……”

解彆汀垂眸看了他一眼:“……手握出來的。”

木揚差點噎住,耳根刷得紅了。

“……行,我讓江誕送來。”

譚玨麵色麻木,她並不想知道解彆汀是怎麼量出來的。

但她還是下意識看了眼木揚靠在輪椅上的腰——確實細,也不知道兩人晚上和不和諧……

譚玨清咳一聲,說起了正事:“上次你們去醫院被拍那事我總覺得不是粉絲偶遇拍的,找朋友問了下,說是個圈內一個出了名的狗仔主動寄給他們的。”

解彆汀微微蹙起眉頭,木揚不懂這些,隻知道迷茫地望著解彆汀。

既然是主動寄給媒體的,那背後必然有人指使。

“人找到了嗎?”

“狗仔找到了,坑了我一筆。”譚玨冷哼一聲,“他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交易的時候對方防護得很嚴實,但眉心有一道長疤,看著不像圈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