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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

白澤說完,試著用術法給蛟傳信,消息送出去,卻得不到回音。

季玄羽見狀做了決定:“反正鮫童也要入海,那就一起去看看。”

林火瞬間不好了:“那什麼老大,下水的話我就不去了,我在岸邊給大家做個接應,對,接應!”

季玄羽沒為難他:“行啊……等等,”他轉向海麵,“有東西過來了。”

其餘人都是一愣:“什麼?”

即便是感知很敏銳的白澤都還沒察覺有東西靠近,但季玄羽就是知道。

……因為他感知到了秦雲的魂魄碎片,從方向上判斷,就是從海裡來的,還以驚人的速度朝他靠近。

秦雲的魂魄碎片散在天地間,成了光點,按理是沒法自己移動的。

季玄羽當年上天下地好容易搜齊了大半,最初沒法感應,全靠眼神犀利,因為魂片兒都是光點,遠遠看過去,誰知道那是不是魂片,又是不是秦雲的。

後來鳥團子有反應了,能感受魂魄碎片時,季玄羽又輕鬆了點。

也就輕鬆了那麼一點點,為了找碎片,掘地三尺的經曆季玄羽都有。

再後來,季玄羽也能感應到魂魄碎片的氣息。

魂魄若要移動,隻能貼在什麼東西上被帶走,季玄羽感受了下魂魄飛快移動的速度,心說這回他是貼在個什麼玩意兒上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秦雲的魂魄碎片還能自己凝成形如常人般走動。

朝他靠近的,也確實是秦雲的魂魄碎片,就是暫時被安了“墨雲”名字的那個。

本來,他正跟著水猴還有綠肥在水下,那艘漆木寶船除了在水麵航行竟還能下水,船身被一個巨大的氣泡裹著,能讓裡麵的人呼吸。

水猴和綠肥要叩蛟門,秦雲一直冷眼旁觀,就在季玄羽踏上海岸的那刻,他渾身一震,霎時睜大了眼。

水猴正煩躁呢:“地方對沒對啊,蛟門到底在哪兒,都敲了多久了……臥草寶船怎麼在上升!綠肥你乾什麼!?”

綠肥也茫然:“不是我……墨雲!?你在操控寶船?快停下,我們還不能上去!”

然而秦雲壓根不聽他們的話,搶了寶船的控製,一路上浮飛快躍出水麵,又馬不停蹄地朝岸邊駛去。

不偏不倚,就是季玄羽的方向。

“我他媽讓你停下!”

水猴用靈力槍控製權不成,隨手抄起一塊木板砸了過去,非常暴躁,木板離秦雲三步遠處炸開,成了根根木刺,卻沒落到地上,而是懸在了空中。

水猴一愣,還是綠肥反應快,立刻在水猴身前豎起一道屏障——果不其然,下一刻,那些木刺鋪天蓋地倏地紮到了屏障上,徹底裂成粉。

反應稍微慢點兒,水猴怕不是會直接被穿成刺蝟。

“墨雲……大人。”綠肥擦了擦汗,“你要把我們帶到哪兒去,至少給個話?五爺讓你跟著我們,是來幫我們的啊。”

他以為說出五爺多少能讓秦雲給他點麵子,但很遺憾,秦雲壓根兒不吃這套。

他隻管乘風破浪,彆人飆車他飆船。

於是水猴和綠肥絕望地看到了海岸,他們花了那麼長時間摸方向,一眨眼就又給送回來了!

辛辛苦苦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換誰誰能忍!

而岸邊的眾人也終於能看見季玄羽說的東西了。

一艘船,木船,這速度看著,是哪家的法器吧?

大夥兒各懷各的心思,船隻猛衝到淺水區,激起浪濤,而季玄羽就在這層層浪花下,猝不及防跟秦雲對視了。

水花揚起又落下,濤聲疊疊,秦雲漆黑的眼底隻印著一個人。

啊,他輕輕地想,我找到了。

*

第二十三章 “我們是不是有仇?”

季玄羽的表情管理向來非常良好,但此刻他的錯愕毫不掩飾寫在了臉上。

他從沒想過會見到這樣的秦雲——

他一身黑衣,留著現代人的短發,皮膚蒼白得不像樣,不像活人,像個幽靈。

雖然他確實隻是秦雲的一塊靈魂碎片,但這般毫無生機的模樣……季玄羽手指微不可察顫了顫,他深吸一口氣,把麵上驚愕壓下去。

這塊碎片起碼有秦雲五分之一的靈力,因此才能凝出實體,偽裝成活人。

季玄羽一直奇怪找到的魂魄碎片跟靈力對不上,原來有塊碎片直接壓上了這麼厚重的修為。

他身上還帶著一絲古怪的氣息,彆人可能不知道,季玄羽卻第一時間明白了是什麼東西。

一切就說得通了。

秦雲的本體既想讓靈魂完整,可又下意識排斥這塊碎片,難怪鳥團秦雲一進江城就犯困,難怪他心口一直不舒服,原來都是因為麵前的魂魄碎片。

白澤驚訝地瞧著踩在船頭的男人,他明明是個生魂,氣息很強,這樣的靈力和氣息,恐怕旁人都難以分辨出他是個魂。

白澤認得出,全靠天賦。

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也不知是敵是友,白澤正要摘了眼鏡仔細看看,卻聽季玄羽道:“白澤,彆看,彆看他。”

白澤愣了愣:“你知道他是什麼?”

季玄羽點頭:“知道。”

白澤放下了挨著鏡腿的手:“好。”

秦雲從船首跳下,朝季玄羽走來,水猴跟綠肥從後麵爬出來——方才秦雲開船速度太快,他倆不得不想辦法固定自己。

“我操了你乾什麼呢!”

水猴看著是沒有吸取教訓,伸手想來抓秦雲,秦雲側身躲過繼續朝前,頭也不回吐出一個字:“滾。”

一個字成功把水猴跟綠肥驚住了。

不為彆的,這是長時間以來他們聽到墨雲說的第一個字,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啞巴,合著原來能說話啊!?

季玄羽捏著傘柄的手又動了動。

雨把秦雲澆了個透,他沒有傘,也不用法術避雨,任憑雨水灌著他,墨黑的發絲滴著水珠,貼在蒼白的麵頰上,他筆直地朝季玄羽走來,

軒轅鳴閃身站到了季玄羽身前,扔了傘,手按在了腰側的劍柄上。

那是他的本體軒轅劍,反正這裡沒普通人,劍佩在腰上,方便隨時出鞘。

雨水沒能打在軒轅鳴身上,被一層無形的劍氣阻擋了。

秦雲頓下腳步,微微歪了歪頭。

他瞳仁漆黑,直勾勾盯著,看著純粹無邪,但如果他下一刻突然暴起殺人,也不會有任何人覺得奇怪,因為發生在他身上,仿佛理所應當。

他周身氣息又冷又沉,跟黃泉裡爬出來似的,沒人覺得他當真人畜無害。

“軒轅,”季玄羽開口了,“沒事。”

軒轅鳴對上秦雲可以半步不不挪,但季玄羽一開口,他就安靜地站到了旁邊,把路讓了出來。

監察司兩人當了半天背景板,木齊終於開口:“你們認識?”

幾乎同時,秦雲來到季玄羽麵前,也開了口:“我們認識?”

兩個聲音疊在一起,木齊跟小趙麵麵相覷,緩緩打出一個“?”。

季玄羽覺得很有意思:“不知道你還直接走到我麵前?”

秦雲點了點自己心口:“看到你,這裡感覺很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

“焦躁、不平靜、有奇怪的衝動。”秦雲說著按了按心口,不解道,“難道我們有仇?”

季玄羽:“……”

哪家的傻子會把愛意心動當成有仇?

哦,他家的。

季玄羽捏了捏自己的指節,骨節喀喀響了聲,秦雲不明所以:“?”┆┆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還不知道自己逃過了一頓打。

季玄羽捏完骨節,順手打了個響指,蒸乾了他衣服上的水,季玄羽將傘傾了傾,遮過秦雲頭頂,他看著很好脾氣地問:“那你想揍我嗎?”

季玄羽暗暗想,他的回答決定了接下來他能享受的待遇。

好在秦雲沒有一直雷區蹦迪,他認真地思考了下,得出結論:“不想。”

明明對水猴那種人忍無可忍時,他都是直接動手,但季玄羽……不一樣。

他雖然沒有完全弄清自己的情緒,但他潛意識中就是知道,這個人不能動,哪怕自己有事,他也不能有事。

季玄羽已經刻在了秦雲的靈魂裡。

水猴和綠肥認出了監察司的衣服,但是沒有認出季玄羽等人,綠肥朝著秦雲開口:“墨雲……”

季玄羽皺了皺眉:“他在叫你?什麼破名字。”

秦雲頭也不回,從善如流:“我也覺得難聽。”

“我給你起個吧,”兩人站在一把傘下,季玄羽道,“秦雲,怎麼樣?”

三十三天幾人不可置信看向季玄羽:他們是喜歡鳥崽鳥團的喊,但不代表他們忘了秦雲大名。

白澤看看季玄羽,再看看這隻行走的生魂,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季玄羽方才不用他摘了眼鏡看。

但白澤沒猜對。

今天他們撞見了秦雲魂魄碎片的模樣,這事兒就藏不住了,秦雲遲早會恢複人形,反正藏不住,讓白澤看一眼又能怎樣?

所以季玄羽瞞著的是彆的事,一件暫時不方便公開的事。

秦雲眼也不眨就把名字認下了:“好聽,我叫秦雲。”

綠肥深吸一口氣:“墨雲,你可是五爺的役靈!”

隻見一麵就叛變是什麼道理!?

季玄羽終於把視線分給了他,他的視線一挪過來,綠肥在看似輕飄飄的眼神中感覺到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如同被安靜獵手盯住的獵物。

他聽到那個長的特彆好看的男人問:“役靈?”

綠肥突然不敢開口了,也不敢動,好像但凡他敢點點頭,他腦袋沒準得跟著落地。

他那肥胖肚子上的肉因吸氣緊了緊,這人到底什麼來曆?

人類和靈物可以簽訂契約,靈物借他們力量,或者直接給他們幫助,成為契靈。而役靈,要麼是靈物有罪,受罰服役;要麼是某些人用不平等的契約強行驅使靈物,就愛用“役”字強調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

小趙覺得自己作為人類特殊管理部的人,有必要在古怪的氣氛下打打圓場:“呃,他是犯了什麼錯在受罰期間?”

水猴眼珠子轉了轉:“對,沒錯!你們兩位一看就是管理部的人吧,哎幸會幸會,我們兄弟是散修,來此地辦點事,這役靈一直不服管教,讓你們見笑了,哈哈。”

季玄羽輕聲把兩個字咬了一遍:“管教。”

水猴提高嗓音:“墨雲還不過來!彆耽誤五爺的事兒!”

他抬手要來拍秦雲的肩膀,還沒碰到,手背突然感覺到一陣灼痛,水猴吃痛地將手縮回,明明在雨中,他卻感到了烈火的炙烤,可手上分明沒有傷。

水猴捏著手腕,季玄羽視線太明顯,水猴驚疑不定地看他:“是你做了什麼!?”

季玄羽嗓音比雨水還冷:“我的人,你也配提管教?”

“你——!”

水猴被迫後退,他周圍突然出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