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分鐘,紀年年就被顧景城的邏輯思維征服了。
做記者這幾個月,紀年年大大小小也采訪過不少人,好一點的采訪對象,還能說出點有用的信息,差一點的采訪對象不僅廢話連篇,表達還很混亂,每次紀年年回來潤色采訪稿潤色的腦袋都要炸了,有時甚至會發現對方說的東西半點用都沒用,你需要完全重新幫他寫一個!
然而顧景城表達清晰,在記者每拋出一個問題,他略微思考幾秒,便會直接回答,這問題我們需要分三點來看,第一點是什麼,第二點是什麼……
聽著顧景城行雲流水的回答,紀年年幾乎要沉浸在那字正腔圓的玉石之聲中。
紀年年聽著聽著入了迷,直到十幾分鐘的采訪結束,一陣嘩啦啦的雜音才把她拉回現實。
正是這段錄音讓她明白為何顧景城不願意接受采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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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陸揚揚很慘,她失戀了。
而更慘的是,失戀買醉後還附贈了失身。
陸揚揚憤怒:你這個禽獸變態!我要報警!
程航:???到底有沒有發生,你沒感覺?
沒感覺?陸揚揚一愣:“你真……小?”
程航:……
沒過幾天,陸揚揚發現,她嘴賤得罪的禽獸竟是能定方案生死的甲方霸霸。
2.策劃師陸揚揚永遠會準備一套plan B來穩住刁鑽任性的客戶。
但這一招卻在大客戶程航麵前失效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程航,她大驚失色:“程總,我們還有一套B方案,你可以……”
程航扯開領結,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語:“我不要plan A,也不用plan B。”
“我隻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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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今天你拒絕我,明天我讓你——
顧景城:?
年年:幫我修稿。
顧景城:……
第2章 第二套房
就是這麼一篇幾乎可以通篇照搬的錄音,吳藝芸也抓錯了重點,甚至有兩處曲解了顧景城的意思。
明明顧景城表達的是華盛今年在銷售業績上的輝煌是所有人的努力,著重強調集體,稿子裡卻重點描述‘新上任’的顧景城如何帶領他團隊,在本地樓市的寒潮中創造了傲人的銷售業績。
過於強調個人。
這對於在大公司工作,又是剛出頭的顧景城來說,是大忌。
難怪他不想再接受采訪了。
想通這點的紀年年皺起眉頭,換個角度來說,紀年年其實還挺理解顧景城的。
頭疼,真的很頭疼。
對顧景城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對紀年年來說,這卻是她必須完成的事。
紀年年揉了揉額頭,她原本以為抓住問題的關鍵,或許就能解決了,但現在看來,隻是出現一個更大的難題而已。
失去了采訪對象的信任,應該如何挽回?
紀年年琢磨著這個問題,眼見時間一點點流逝,緊迫感就像戰鼓聲催促著她。
紀年年決定厚著臉皮,再打個電話試試說服顧景城給她個機會。
紀年年拿起手機,清了清嗓子,再次撥通了‘顧經理’的電話。
顧景城那邊很快就接了,一聽到紀年年的聲音,他那邊明顯頓了頓,但他還是禮貌地聽完紀年年的話,才開口繼續拒絕。
紀年年聽得出,手機那頭傳過來的聲音都有些無奈了。
“很抱歉,我沒法幫你,你可以聯係其他項目的銷售經理,銷售經驗豐富,資曆深,每一個都是我們華盛的精兵強將,很值得宣傳。”
紀年年睜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吐槽,喂……有這麼甩鍋的嗎!
紀年年隱隱約約聽到手機那邊,顧景城似乎是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句來了,然後才又對著手機說話。
顧景城極具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要開會了。”
紀年年呼吸一滯,又開會?!
如果不是有求於人,紀年年幾乎都要脫口而出你特麼能不能換個借口了!
仿佛是隔空猜到了紀年年的想法,也或許是聽出了紀年年呼吸的急促,顧景城那邊倒是輕笑了一聲,這低沉磁性的聲音奇跡般稍微安撫了紀年年那炸毛的心情。
顧景城輕描淡寫地調侃道:“地產公司會議特彆多,大會小會長會短會,生命不息,會議不斷。”
“……”紀年年有些赧然,愣了一秒後才道:“您忙。”
紀年年掛了電話後,其實心裡有點忐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表現得太明顯了,還是顧景城太從了,竟然一語中的地猜中了她的想法。
紀年年等臉上的熱度消散後,她怔怔地看了手機幾秒,然後猛地起身,抓起桌上的背包,跟主編嚴瀚宇報備了一聲,就急匆匆出門了。
望著紀年年風風火火的背影,一旁的一位同事困惑地問嚴瀚宇:“老嚴,你不是和華盛的營銷總監很熟嗎,請他安排一下,要采訪顧景城應該很容易吧?”
嚴瀚宇看著紀年年離開的方向,道:“我希望她能自己解決。”
老同事搖頭感慨道:“你啊,對新人太嚴厲了。”
在老同事看來,如何高效地拿下這個采訪、早點做版比讓新人成長更重要。
嚴瀚宇笑了笑,沒有反駁老同事的話。
他其實很欣賞紀年年這股子拚勁,也很欣慰紀年年麵對采訪對象的拒絕,沒有畏難的情緒。
他以前帶過很多新人,有些新人遇到困難,總會寄希望於主編能幫他們解決,可他需要的是能自己跑出新聞的記者,而不是嗷嗷待哺等安排的記者。
***
另一邊,紀年年趕到華盛總公司,卻從前台得到消息,顧景城去工地看新項目了,然後紀年年又馬不停蹄趕去工地。
然而天公不作美,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就下起雨來。
紀年年望著陰沉沉的雨天,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心裡隱約冒出‘出師不利’的迷信想法。
她收回目光,垂下眼簾看著手裡的太陽傘,好吧,運氣還不算太壞,至少她不用當落湯雞。
華盛在城南有一個新項目,目前是剛開工,售樓部也還在建設中。
項目工地周邊立著三米高的圍擋,紅色藍色金色組成了新項目的圍擋廣告主色調。
當出租車路過時,處於職業習慣,紀年年多看了幾眼,還有手機把廣告信息拍了下來。
工地平時塵土飛揚,如今下著雨,就變成了泥巴地。
紀年年今天穿的就是一雙平跟的帆布鞋,一踩進泥巴,幾乎淹沒鞋麵的那種,感覺到腳下的濕黏,紀年年低頭瞅了眼。
還好是淘寶包郵79一雙的鞋,她不用太心疼。
紀年年站在工地門口,向裡眺望。
遠遠的,她看到一大波戴著安全帽的人聚集在工地的中心地帶,估摸著就是顧景城那波來工地的華盛工作人員。
雖然看到了人,但紀年年沒有貿然闖進去,一來她沒戴安全帽,進入工地算違規;二來彆人正在談工作,她唐突的衝進去打斷也不好,於是她乾脆站在工地外麵等。
反正現在工地就這一個通向大馬路的出口,顧景城也飛不走。
雨越下越大,大顆大顆的雨滴砸在地上,彙聚成立一個個小小的水窪,濺起的水花則浸濕了紀年年的鞋子和褲腳,傘外飄進來的雨花溼潤了她的頭發,形成一顆顆小水珠,羽絨衣的表麵也覆著一層水霧。
即使羽絨衣在身,紀年年仍然覺得冷,尤其是風吹在臉上的感覺,跟刀子似的,割得她生疼。
大冬天的,在雨水和風合力欺負下,紀年年毫無懸念地打了個噴嚏,還是巨大的,連續的那種。
“阿嚏!”
“阿嚏!”
“啊啊嚏!!”
其實噴嚏能順利打出來,是一件通體舒爽的事,不過尷尬的是她感覺鼻腔裡濕溼潤潤的,意識到什麼東西要流出來的紀年年慌忙捂著鼻子。
紀年年仰頭望天,她現在十分絕望啊!
因為她沒帶紙巾……
就在紀年年深覺無助的時候,她感到有人影在身邊晃動。
此時,紀年年顧不了其他,慌慌忙忙地叫著:“吱吱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因為鼻子被堵著,加上慌亂,她的發音都不標準了。
兩張麵紙從天而降,拯救了紀年年的危機。
當紀年年摸到柔軟的紙巾那刻,幸福得都快要升天了。
此時此刻,她覺得摸著紙巾的幸福感比摸到人民幣都要高。
紀年年背過身去,愉快地解決完生理需求。
“謝謝。”紀年年轉回身。
一排人正看著她,這些人穿著整整齊齊的華盛西裝式製服,外麵套著大衣,%e8%83%b8`前彆著工牌。
從天堂瞬間跌到地獄是什麼感覺,紀年年已經體會到了。
她啞然地看著華盛的人,臉紅得就跟拔出來的胡蘿卜一樣,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站在人群最前麵的那人,身形高挑頎長,修長乾淨的手指裡還輕拿著一包開封的麵紙。
光看他的外貌,紀年年可以點一百個讚。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有些人天生帶著光環,那張臉堪堪就是偶像劇,其他人則像生活劇吧。
這樣的人在工地裡走了這麼一圈,即使衣服染了一些泥點子,你也不會覺得臟,而是覺得那是化腐朽為神奇的點綴。
紀年年忍不住往下移動了一下目光,視線落在男人%e8%83%b8`前的工牌上——顧景城。
刹那間,紀年年的心情地動山搖。
這男人是顧景城???
她竟然在采訪對象麵前發生如此丟臉的事!
紀年年簡直想找根繩子上吊,就地了結自己了。
她深吸一口氣,緩了緩心情,才開口道:“顧經理,你好,我是都市城報記者紀年年。”
紀年年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點欲蓋彌彰。
不過比起來時的氣勢洶洶,底氣十足,現在紀年年像個漏了一半氣的皮球,她很惆悵接下來的勸說任務該怎麼展開。
畢竟第一次見麵是這樣的場景,顧景城對她的印象隻會更差吧。
雖然顧景城長得雖然很偶像劇,但生活不是偶像劇啊……
作者有話要說: 顧景城:沒錯,就是你了,我的偶像劇女主。
紀年年:驚得手裡的瓜子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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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熹、粥粥、十七的地雷,謝謝夜月公子的手榴彈~
謝謝初聆初見的營養液。
第3章 第三套房
就在紀年年忐忑不安,分外遺憾剛才沒有完美登場時,顧景城開口了。
“您是一直聯係我的那位都市城報的記者?”
顧景城打量著紀年年,英挺的眉毛微微皺了皺,但很快就不動聲色地鬆開了。
他驚訝於紀年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