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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婉有點扛不住,就說:“微信說吧,快上課了,我先上去了。”

燕麓之點頭,看著她上樓了,才轉身往回走。

四班門口,司彧、孫嘉盛、劉銳三人站成一排,看見他回來,一齊咧嘴做了個牙疼的表情,然後異口同聲:“嘶!真酸!”

燕麓之:“……”

劉銳看他臉色僵硬,立刻哈哈大笑,拉著孫嘉盛跑了,剩下司彧衝燕麓之一攤手,歎道:“要是去年的你在這裡,你說他是會羞愧的從三樓跳下去,還是把你扔下去?”

燕麓之走過去一手勾住司彧肩膀,一手卡住他脖子,惱羞成怒道:“你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扔下去?”

司彧笑著掙開,“你信不信我這就去跟鐘同學告狀?順便再給她講講你小時候……”

他邊說邊往教室裡跑,燕麓之趕緊追上去,攔著司彧不讓他拿手機,並義正詞嚴的說:“彆這樣,不至於,我們講和吧。”

“……”這就講和了?燕同學遇上鐘同學之後,好欺負多了嘛!司彧趁火打劫,“有什麼好處?”

“我下個月去LA,你列個清單吧。”

“哇!這麼大方,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司彧高高興興的坐回座位,開始琢磨要叫燕麓之幫他從LA帶什麼回來,卻沒想到高考日剛到,他清單還沒列好,美國那邊就來了連環CALL,叫燕麓之即刻啟程。

燕麓之接到電話時,正跟司彧他們在孫嘉盛租的山間彆墅裡玩。當時已是深夜,他爸爸突然來電話,燕麓之聽了幾句臉色就變了,掛斷電話就打給許友正,“許叔叔,我爸剛給我打電話,說我爺爺近來心臟不好,好不容易排上幾天後做手術,他年紀大了,怕上手術台下不來,想叫我在手術前趕過去……”

那邊說了幾句,燕麓之掛掉電話,跟朋友們說:“一會兒許叔叔來接我,我得先回去,可能很快得趕去北京辦簽證,然後直接去LA。等我回來,再一起玩吧。”

司彧伸手勾住他肩膀拍了拍:“好,放心去吧。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你爺爺又是在LA,相信不會有事的。”

其他三人也寬慰了燕麓之幾句,他收拾了背包,沒多久許友正就自己開車來接上他回家,第二天趕早班飛機去了北京。

鐘曉婉是早上起來、燕麓之都到了北京,才接到他電話的。

“昨晚接到電話時,你已經睡了,我就沒吵你。”

電話裡他的聲音聽著略沙啞,像是睡的不好,鐘曉婉就說:“沒事,你先去忙,今天能約上麵簽嗎?”

“今天不行,使館放假,材料也不齊,先預約看看。不用擔心,我媽跟我一起。我就跟你說一聲。”

鐘曉婉低低“嗯”了一聲,兩人在電話兩端一起沉默了幾秒,她才再開口說:“彆怕,沒事的,我等你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掐指一算,正文快完結啦!

第90章 小彆

燕麓之爺爺的手術定在LA時間的6月15日, 他緊趕慢趕,總算在12號中午登上了飛往大洋彼岸的飛機。但是登機時, 還不到學校午休時間,他隻能發條微信語音告訴鐘曉婉, 說自己登機了,等落地再聯係。

鐘曉婉放學路上聽了語音, 本來一刹那湧上無數離情彆緒,結果燕校草後麵講的竟然是:“……不許趁我不在偷懶,運動計劃要好好執行, 吃飯不要挑食,每天隻許吃一個冰淇淋。彆睡太晚, 最好11點半之前就睡。我早上會早點起來,等你放學給你打電話……”

她越聽越想笑, 可是還沒等完全笑開來,語音就放完了。

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 鐘曉婉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孤獨。

這種感覺十分陌生,她明明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生活環境毫無改變,同學好友都在身邊, 隻是少了那一個人而已, 世界卻像空了一半。

而且這感覺來的特彆突然, 其實從6月6號放學以後, 她就再沒見過燕麓之,但直到聽說他上了飛機的此刻, 孤獨感才猛然襲來,令人不知所措。

鐘曉婉帶著一腔惆悵回到家,一進門就被周末休息的王珊看出來了。

“怎麼一臉不開心?”

“沒有啊。路上騎車有點熱。”她打起精神回道。

王珊沒戳破女兒的借口,叫她洗臉洗手,先吃飯。

吃完飯,王珊切了點水果放到茶幾上,叫鐘曉婉過來吃,然後貌似不經意的問:“明天有安排嗎?”

鐘曉婉搖頭,吃了口西瓜,反問:“領導有何指示?”

王珊笑道:“領導沒什麼指示,就是有點奇怪你怎麼不出去約會了。”

“……”行吧,老媽的火眼金睛,看來是瞞不過去了,鐘曉婉也確實想找個人聊聊自己的心情,就說,“他……”

說了一個字,她又停下,咬咬唇,“老爸不在家吧?”

王珊噗一下笑出來:“你現在才注意到你爸沒在家?他跟同事打乒乓球去了,在外麵吃。”

“哦。”鐘曉婉有點不好意思,又吃一口西瓜,冷靜了一下,才說,“燕麓之爺爺心臟不好,要做一個手術,他今天搭飛機趕過去了——他爺爺家在國外,我跟你說過吧?”

王珊點點頭:“是提過一句。要去多久啊?”

“不知道,他自己說半個月就回來,但他這還是第一次去,感覺他爺爺奶奶不會那麼快放他回來。”

“那沒事,簽證是有時限的,到了時間就得回來。隻要他自己不想留在那邊,就不用擔心。”

“我不是擔心……”跟媽媽聊這個,鐘曉婉還是有點羞赧,“就是突然覺得少了點什麼……”

難得看到女兒露出這種特彆少女的神態,王珊既覺得有趣,也有點欣慰——姑娘長大啦,知道情滋味了——幾個月過去,王珊已能接受這個事實,不再像最開始一樣慌張矛盾。

“這很正常。”她笑著開導女兒,“就像你爸出差,剛走那一兩天,我可能會覺得輕鬆許多,晚上睡覺沒人打呼嚕吵我了,也沒人天天追著我問‘老婆,我襯衫放哪了’、‘我褲子洗了嗎’、‘我西裝熨了嗎’……”

鐘曉婉笑出聲:“老爸知道你這麼嫌棄他嗎?”

王珊笑道:“也不是嫌棄。人就是這麼奇怪,心情好的時候,其實我很享受你們父女需要我的感覺,但有時候,瑣事太多、工作上有壓力,心情不好了,就會有點煩躁。這種時候,我還是希望能有點獨處的空間,但我也不能因為這個把你爸趕出家門……”

鐘曉婉一邊吃水果一邊笑,“其實可以哦,讓他去爺爺奶奶那裡住一晚。”

“那你奶奶還不以為我們吵架了?”王珊搖搖頭,“所以偶爾我出差或者你爸出差,我們都得到一點兒獨處空間,從日常生活軌道上稍微偏離那麼一點,就覺得蠻不錯的。但是萬一他要出差一周,我就開始惦記了,怕他在外麵吃得不好睡得不好,有些隻能和他說的話也沒處去說,就開始想他了。”

鐘曉婉對後麵這句心有戚戚焉,“是啊,本來我們隨時都能聯係,但現在上了飛機,要飛十幾個小時,不能開機。之後落地又有時差,感覺真的好遙遠。”

“小小的離彆對你們來說,其實是好事,能幫助你們將彼此和這份感情看的更加清楚。”

十幾歲的孩子,喜歡上一個人,往往喜歡的都是那個人的某一方麵,且會不由自主將這個特點美化放大,到最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的其實是一個虛構的、並不存在的人。

王珊將這個看法委婉的跟女兒講了,最後說:“而且順便體會一下思念是什麼滋味,也挺好的。”

鐘曉婉和燕麓之之間,當然並非一般高中生談戀愛的常態可以類比——這世上大概很難再有另外的人,能像他們一樣對彼此了如指掌了。

但媽媽的話仍是安慰啟發了鐘曉婉,她開始在想念燕麓之的同時,回味他們的感情發展,並意外發現一點兒問題——可能是互換身體太久留下的後遺症,她對燕麓之,非但沒有媽媽說的那種盲目的愛戀,還缺乏一點熱戀的激情。

也許正是因為對他太了如指掌,在換回來以後,麵對原裝正版的燕麓之,鐘曉婉感覺和之前她自己版的燕麓之,並沒有太大分彆。

她確信自己很喜歡燕麓之,那種為他而心動的感覺也時常湧上來,但每當兩個人太過親密時,她又有些不自在,甚至偶爾會有點尷尬,無法全情投入,隻好以玩笑打岔帶過去。

這大概是互換身體的後遺症?=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樣一想,他剛走那幾天,自己沒有感覺到突然離彆帶來的惆悵,除了更在意他行程順不順利之外,大概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就像媽媽形容的一樣,小小彆離,讓她從那個略不順暢的軌道上脫離出來,刹一下車,把感情梳理清楚,也挺好的。

雖然真的很不習慣。

晚上11點半,鐘曉婉上床躺下,看著沒有動靜的手機歎了口氣。他大概還得半小時才能落地吧?不知道是會發消息還是打電話,落地還得過海關貌似?不知道到家得幾點了,還能不能睡好覺……啊,糊塗了,那邊兒現在正是早上吧?

希望他在飛機上有睡一覺,不然倒時差也挺痛苦的。

有的沒的想了一堆,她最終還是給燕麓之發了條短信,說:等你電話。

發完短信大約過了十分鐘,電話就響了,鐘曉婉立刻接起來:“喂?你到了?”

“嗯,剛落地,還沒下飛機。”

電話那邊兒有點嘈雜,他的聲音也有點沙啞,鐘曉婉就問:“很累是不是?”

“有點,還好。”

“有沒有在機上睡一覺?那邊現在是早上吧?”

“嗯,睡了兩個小時吧。沒事,真的困的話,一會兒中午再休息好了。你睡吧,我跟我爸聯係一下。”

鐘曉婉趕緊說:“好。”

燕麓之卻又說:“明天放假對吧?那我傍晚再給你打電話,或者用微信視頻通話。”

“嗯,好,你快收拾東西下飛機吧。”

他笑了笑,“不急。想我沒?”

鐘曉婉臉一熱,這人!剛剛不還說要聯係他爸爸嗎?怎麼又不急了?

吐槽歸吐槽,她還是老實說:“嗯,想。”

電話那邊卻歎了口氣:“起飛以後,我突然有點後悔,等簽證的時候,回去看你一眼就好了。”

鐘曉婉聽的心一酸,眼眶瞬間溼潤,說不出話來。

燕麓之也沉默了幾秒,才又說:“睡吧,晚安。等你醒了,我們就可以視頻聊天了。”

“嗯,那我睡了。你到你爸爸家以後,也儘量休息一會兒。”

“我知道。”

依依不舍掛了電話,很想趕快睡,卻因為情緒太飽滿而睡不著的鐘曉婉,又做了一組平板支撐,才終於平靜下來、順利入睡。

雖然睡得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