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詩笑道:“不用管我,你們隨便聊吧,我上去找睡袋去。”
“你們倆收斂點。”看著燕如詩上樓了,司彧出聲提醒,“彆給我丟人。”
“為什麼是給你丟人?”寧磊問,“應該是給燕大佬丟人才對吧?”
鐘曉婉:“……你知道丟人就好。”
孫嘉盛恰好這時進來,又打岔:“丟人?誰丟了?”
“誰也沒丟,老孫,阿姨叫我們晚上在這兒住……”劉銳吧啦吧啦學了一遍,“開不開心?”
“開心個屁!我要求把劉銳單獨關一個房間,這傻逼睡覺打呼嚕,比打雷還響!”
其餘三人一齊驚呼:“你怎麼知道?”
寧磊話接的特溜:“你倆睡過?我怎麼不知道?”
司彧:“……你這語氣,怎麼跟發現老婆紅杏出牆似的?”
鐘曉婉:“你覺得哪個是他老婆?”
司彧左看看右看看,“也有可能是老公。”
孫嘉盛和劉銳一齊哈哈大笑,鐘曉婉也低頭偷笑,寧磊看一眼跟在孫嘉盛後麵進來的許寶然,皮笑肉不笑的說:“要不是有寶然妹妹在,你們幾個的祖宗就危險了。”
嘻嘻哈哈烤好肉吃完,又跑遊戲室玩了一會兒,閣樓也就收拾好了。在此之前,鐘曉婉上去想幫忙,被燕如詩和劉阿姨齊齊拒絕,隻叫她回去找找有沒有沒穿過的睡衣或家居服給幾個男孩子換。
趁這個機會,鐘曉婉給燕麓之打了個電話,把事情說了,“睡前估計沒空給你打電話了,先跟你說一聲。”
燕麓之被這個神發展震的沉默了好幾秒,才說:“你確定跟他們一起睡?”
“不確定,還能趕他們走嗎?”
“哦,好吧,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鐘曉婉有一瞬間想提起下午那個沒節操的話題,但話到嘴邊,覺得有點羞恥,就吞回去了,隻說,“有司彧在呢,沒事。你今天做什麼了?”
“學習。”
“行,那你好好學習吧,我得找衣服給他們換。沒什麼事,明天再聯係吧。”她說完沒聽見燕麓之再開口,就掛掉電話去忙了。
還想再囑咐一句的燕麓之望著被掛掉的電話,突然有點抑鬱。
第54章 臥談會(上)
閣樓上除了一個小衛生間之外, 沒有做隔斷,是一個完全敞開式的大空間。
“哦!這還有天窗, 可以看星星!”最先上去的劉銳驚呼。
跟在他後麵的鐘曉婉其實也是第一次上來。她目光掃視一圈,見閣樓裡鋪著地毯、南窗邊放了個秋千椅、四邊牆壁貼了暖色調壁紙、掛著造型彆致的壁燈, 北牆邊還有個小酒櫃和小酒桌、高腳椅,就猜測這大概是許友正夫婦辦party專用場地。
旁邊孫嘉盛看見酒櫃, 先給寧磊使了個眼色,等問他們還有沒有需要的燕如詩下樓後,立刻竄過去開了酒櫃, 並頭也不回的問:“燕大佬,哪個可以偷喝?”
“哪個也不可以。”鐘曉婉走過去伸手要關酒櫃。
孫嘉盛一把按住她的手, “就喝一點兒!我看見有開瓶的,應該發現不了。”
司彧跟過來拉孫嘉盛:“剛才吃飯喝了兩杯啤酒還不夠?”
按理說, 他們都沒滿18歲,不該喝酒的, 但國內家長普遍在這方麵比較寬鬆,尤其是男孩子, 逢年過節,家裡男性長輩逗著他們喝兩杯啤酒, 非常常見, 所以今天晚上吃燒烤, 許友正就允許他們一人喝一杯啤酒。
因為鐘曉婉和司彧不喝, 孫嘉盛要求替他倆喝,最後討價還價的結果就是, 他和寧磊、劉銳一人喝了兩杯。
“兩杯啤酒算什麼?這也就是在燕大佬家,要是在我家或者劉銳家,喝兩瓶都沒人管!”
劉銳湊過來說:“你想喝,明天上我家喝去,我看這裡都是洋酒,挺貴的吧?算了。”
鐘曉婉正色道:“不是貴不貴的事,你們已經喝了啤酒了,再喝紅酒,非得醉不可。再一個,酒精影響大腦發育……”
寧磊舉手:“報告,我們大腦早就停止發育了。”
“滾!彆鬨了,都洗澡去!”司彧直接動手往外推人。
孫嘉盛終於順從的往外走,嘴裡卻不閒著:“司爺你怎麼越來越像燕大佬的護草使者了?”
司彧使勁拍了他後背一把:“閉嘴吧你!”
“我閉嘴可以,但你不能跟著我去洗澡,我可不想撿肥皂!”
鐘曉婉很心累的指點著他們拿了換洗衣服、分彆去哪個衛生間,等那仨都下樓了,才跟司彧相對苦笑。
“辛苦了。”司彧低聲說。
“我現在理解燕麓之為啥對他們愛答不理了。”鐘曉婉長歎一聲,“因為他們都蹬鼻子上臉!”
司彧本來覺得過意不去,聽了這話,再看她難得有點懊惱的神色,不知怎麼,突然想笑,“你理解一下,萬年冰山融化,大家可能有點兒激動。”
“激動啥,冰山融化是氣候災害,更應該逃命才對!”
說不過文科生的司彧默默拿起自己那套睡衣,下樓排隊等洗澡去了。
男生洗澡都快,沒幾分鐘,先下去那仨就回來了,鐘曉婉問明白,知道司彧是在二樓客房的衛生間洗澡,就下樓回燕麓之房裡,也快速衝了個澡,換上家居服再上樓。
這時孫嘉盛已經打開電腦找了部老電影,用投影儀開始播放了。他洗了頭,卻沒吹,頭發濕濕軟軟的覆在額頭,平常身上那股勁勁兒突然消失乾淨,多了幾分從沒在他身上看見過的純真。
寧磊和劉銳則歪在天窗下麵。寧磊比燕麓之矮,穿他的衣服寬寬大大的,顯得瘦小許多;劉銳又太壯,隻能穿燕如詩找的許友正的衣服,也是各種不合身,倆人坐一起,特彆滑稽。
屋子裡暖氣很足,這仨都沒著急鑽睡袋,隻有司彧在鐘曉婉重新上來之前,就老老實實鑽進睡袋,除了兩隻手、隻有肩膀以上露在外麵。
“你睡邊上這個吧。”看見她上來,司彧還指指他身旁靠邊的睡袋,給她安排了位置。
鐘曉婉點點頭,不過剛洗完澡其實有點熱,她並不想進睡袋,就在睡袋上坐下來,斜倚著枕頭看電影。
這是個文藝愛情片,大概是之前燕如詩看過的,幾個男生看這個,沒一會兒就開始打哈欠,劉銳先嚷著困,說不看了,孫嘉盛就關掉電影,換音樂播放器放歌,自己也回來跟劉銳搶睡袋。
“你去秋千上睡去!彆吵我們!”
劉銳當然不乾,兩人你推我搡很快就滾在一起,寧磊手腳麻利的讓到一邊,還給配音解說:“曾經同床共枕的一對夫夫,竟突然對彼此大打出手,這到底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敬請收看本期《動物世界》……”
那倆糾纏扭打在一起的,一個罵:“去你媽的動物世界!”另一個威脅:“等會老子就去乾你!”
躲在司彧後麵看熱鬨的鐘曉婉:“……你們平常都是這麼玩的嗎?”
司彧:“是他們,不是我們。”
話音剛落,摔倒在他身邊的孫嘉盛就勢往司彧睡袋上一趴,上身直接橫壓在司彧腿上,手伸到了鐘曉婉這邊,嚇得她翻身坐起,靠牆觀戰。
“這不就是我們了嗎?!”孫嘉盛得意一笑。
氣的司彧掙紮著坐起身,照著他後腦勺就來了個極響亮的腦瓜崩,“我看你們是再也不想來了,所以一次鬨個夠本是嗎?”
後麵劉銳拖著孫嘉盛的腿一邊往下拉一邊說:“沒有沒有,不鬨不鬨,孫嘉盛你他媽快從司爺身上下來!”
孫嘉盛:“我不!就讓我死在司爺身上吧!”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司彧:“……”
鐘曉婉: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jpg
“你他媽就注孤生吧你!”司彧實在沒忍住,爆了句粗,用力把孫嘉盛推到一邊。
這句話現在是孫嘉盛死%e7%a9%b4,司彧戳上去,他立刻就老實了,跟個死屍一樣癱倒在那兒。劉銳站在旁邊,居高臨下看著他,笑嘻嘻的問:“怎麼了?讓女王懟的,要彎?”
寧磊走過來,遞給孫嘉盛一瓶水,勸道:“天涯何處無芳草,沒事兒,彎什麼彎?”
孫嘉盛接過來擰開瓶蓋,咕嘟嘟喝了小半瓶,才聲音低沉的說:“是啊,天涯何處無芳草,可是太陽女王隻有一個。”
“……動作片這麼快就變情感頻道了?”鐘曉婉故意打岔。
劉銳把剛才和孫嘉盛搶的睡袋丟給他,自己主動去了最南邊,還關了兩盞壁燈。
光線昏暗下來,終於可以看見一兩顆天窗外的星星,孫嘉盛翹起右腿搭在左膝蓋上,頭枕雙手,幽幽歎道:“大佬你不是我們這個星球的凡人,你不懂的。”
司彧想開口岔開話題,免得鐘曉婉尷尬,不料她先開口問:“我是不懂,所以特彆想問你,你喜歡她什麼?”
孫嘉盛沉默幾秒,難得認真的回道:“她好唄。初中時,她們班主任和我後媽在一個辦公室,我後媽教她語文。有一回,因為上課睡覺,我後媽把我拎去辦公室,給我半個小時,讓我背當天課上講的課文,背出來就不找我爸,背不出來……”
咦?這事兒聽起來有點耳熟。鐘曉婉默默想道。
“我他媽從小最煩背課文,當時想的是,找我爸就找唄,大不了吃頓竹筍炒肉。沒想到,我後媽被叫去開會後,從她對麵辦公桌底下鑽出個女同學,說要教我背課文。我當時特彆不爽,就說‘你誰啊,用你教’。”
劉銳嘻嘻哈哈的插嘴:“那肯定是太陽女王了。”
鐘曉婉:“……”原來是這麼回事!
“她說她叫鐘曉婉,你們是沒瞧見她那神氣,好像隻要說出名字,就誰都知道她是誰一樣。”孫嘉盛不理劉銳,自己繼續說,說完了還笑,“但我他媽還真知道!因為她初中就一直是我們年級第一,我後媽還以教她為榮,天天在我們班說人家鐘曉婉一首古詩幾分鐘就能背下來……比的好像我們都是智障一樣。”
“那你跟她學背課文了嗎?”寧磊好奇故事結局。
“學了啊,能不挨打,我乾嘛要硬扛?我現在還記得,當時背的是《孟子》二章,‘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背課文就免了吧,後來呢?”
“後來我就在後媽詫異的目光中,得意洋洋的出了辦公室,出去玩了。”
“誰問你這個,問的是你和太陽女王的後來!”
“哪特麼有什麼後來?”孫嘉盛有點懊惱,“我特麼那時候傻逼一個,每天作天作地,哪記得這事?”
劉銳打臉:“那你現在怎麼什麼都記得?”
“那是高一開學見著她又想起來的。”
“道理我都懂,但她為什麼是從辦公桌下麵鑽出來的?”寧磊問。
“好像是她們班主任叫她去給統計個什麼東西,她筆掉桌子下麵,正蹲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