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地端著點心進屋,認真地擺盤的模樣,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踏實感。
征戰沙場,揚名天下。這是他多年的誌向。
可是如果日子一直停留在舊年不再往前, 和她就這樣隱居在山中聊此餘生, 似乎也並不壞。
這樣平平淡淡的幸福, 他實在是久違了。
他情不自禁,要去抱她。她卻推開他, 往門外看了一眼, 嗔道:“彆鬨。等會兒讓平藍和馬統瞧見,又要笑話。”
酒菜上齊, 桓是知叫平藍和馬統一齊入座。
馬統不敢,偷偷地去瞄馬文才。馬文才自顧自斟了一杯酒:“夫人叫你坐你就坐,看我做什麼。”
桓是知抬腳踹他,他靈活地避開, 得意地衝她舉了舉杯:“大過年的,桓小姐這暴躁的脾氣得改改。”
桓是知又是一腳,這回踩上了他的腳背:“大過年的,馬公子這嘴欠的毛病也得改改。”
平藍和馬統不約而同地偷笑。
四人落座。
初時,平藍和馬統還頗有些拘謹,隻敢夾自己麵前的菜,喝起酒來也小心翼翼。
可當第一個酒壇子空了以後,桌上就熱鬨了起來。
馬統站到了凳子上,堅持要給大家表演家鄉的民謠。而平藍則開始抱著桓是知的胳膊,跟她傾訴起自己的身世來:“小姐,這些年,我真的好感謝你,好感謝你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桓是知一邊安撫她,一邊無奈地向馬文才投去求援的目光。
馬文才也正對著引吭高歌的馬統頭痛。二人相視點頭,都決定讓自己“書童”回屋就寢。
不同的是,桓是知是輕手輕腳地扶著平藍往外走,而馬文才則是直接揪住了馬統的衣領,不耐煩地把他往外拖。
馬文才把馬統往房間一丟就算了事了。而桓是知卻還細心地幫平藍脫了外衣鞋襪,又耐心地聽她絮絮叨叨地囉嗦了好一番,待她睡著了才回去。
回到房間的時候,夜已深了。
馬文才獨坐在桌前,也不吃菜,隻是一杯又一杯地灌酒。
他的酒量甚好,但臉上也已染上了隱約的醉意。
“彆喝了。”桓是知按住他的酒杯,“我可不希望再多一個醉鬼。”
“放心。”馬文才抹開她的手,“就這點酒,本公子還不至於醉。”
“不許喝了。”桓是知有些蠻橫地繳下他的杯子,嘟囔道,“我可不能再給你酒後亂性的借口。”
馬文才笑起來,他知道她是在說他生日那一晚,他的情難自禁。
雖是隔著衣衫,但那樣親密的壓迫,已足以讓她心跳後怕。
可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地端詳起那酒杯來:“真奇怪,這酒到底有什麼魔力?怎麼就能讓人做出,那許多奇奇怪怪的舉動呢?”
他有些驚訝:“你從來沒喝過?”
她搖頭:“沒有。我爹不許我喝酒。”
相較於其他的大戶千金,桓衝並沒有給桓是知立太多的規矩,但卻嚴令禁止她碰兩樣東西。
一樣是五石散,一樣是酒。
這兩樣都是桓衝作為“上層士族”不得不用的“社交武器”。但在他心中,其實都不算什麼好東西,如果可以不碰,最好還是遠離。
馬文才給自己又拿了一個杯子:“你很好奇?”
桓是知好奇死了,卻言不由衷道:“一點點。就是有點好奇,這人‘酒後亂性’的時候,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馬文才笑:“彆人我不知道,我自己的話,其實沒什麼特彆的。”
“沒什麼特彆?”
“就是在想平常想做的事情而已。”馬文才又開始給自己斟酒,“俗話說嘛,酒壯慫人膽,酒後吐真言。所謂的‘酒後亂性’,不過是把平常清醒的時候,不敢做的事做了,不敢說的話說了罷了。”
桓是知皺眉:“你是說,馬統平時心裡就想給我們唱歌啊?”
馬文才失笑:“或許他心裡一直有一個歌姬夢呢。”說著就要把酒杯往唇邊送。
桓是知卻一把將他手中的杯子奪了下來,閉上眼就灌了下去。
“天啊,這味道……”桓是知難過得五官都扭成了一團。
馬文才先是一愣,見到她的模樣又忍不住覺得好笑。他奪回酒杯,帶點心疼地責備道:“不行就彆喝。姑娘家家,喝什麼酒。”
桓是知最聽不了的就是“姑娘家家”“不行”這種話。她昂起頭嘴硬道:“我是說,這味道好極了。本小姐偏要喝。”說著,便又連斟了幾杯酒,悶頭灌了下去。
馬文才勸不住她,但一想反正假期也沒什麼事,就算這丫頭一醉不起,睡個一天一夜,也沒什麼影響。於是便不再拗她,隻勸她彆喝那麼急。
他對她的酒量也很好奇。萬一這小丫頭真是個千杯不醉呢?
那以後過了門,她沒事還可以陪自己小酌幾杯呢。
可惜的是,桓是知並沒有滿足馬文才的私心期待。
兩杯酒下肚,桓是知便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燒,眼皮也莫名沉重起來。再急急地飲了兩杯,她便感覺頭暈目眩,整個世界都有些恍惚起來。
馬文才終於判斷出了她可憐的酒量,忙奪過她手中的酒杯:“好了好了,彆喝了。”
“你彆煩我。”桓是知每個字都拖長了音,“我還要喝。”
馬文才傻眼:“這幾杯就醉了?”
“你說誰醉了?”今夜的第三號醉鬼耳朵卻還是相當靈敏的,站起身來指著他,不服氣道,“本小姐……可沒有醉……你不要誣陷我。”
說起話來已經一晃三搖了。
馬文才急忙起身扶住她,一邊引導她往床邊走,一邊安撫道:“好好好,你沒醉。我們現在,先上床休息好不好?”
桓是知鼓起臉,不停搖頭:“不好。”說著就要掉頭去抓酒杯。
馬文才看著她的醉態,這才知道未來的嶽父大人不許她喝酒,是多有先見之明。無奈之下,他隻得一把將她抱起,往床上走去。
她卻也沒有太多掙紮,雙手乖乖地勾住他的脖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溫柔卻又帶點懵懂地望著他。
他把她放在床上,就要起身去拉被子。她卻扣住了雙手,不讓他離開,反而微微挺起身子,將自己的臉湊到他麵前。
馬文才怔住。
她的臉紅撲撲的,透出少女特有的天真。兩片薄薄的嘴唇也比平日更為豔麗,仿佛還沾了點殘酒,晶瑩嬌豔。
他的心頭一蕩。
那一張小口微微張開,炙熱的氣息無遮無攔地呼在他臉上,如不自知的挑逗,也似不自覺的邀請。
酒精在一個姑娘身上的作用,竟能如此奇妙。
明明是未熟的青梅,沾了酒,立時便散發出能魅惑人心的彆樣風情來。
馬文才感覺喉嚨有些發乾。
他忽然很想探一探她臉上那熾熱的溫度,碰一碰她口中若隱若現的柔軟。
用他的唇。
他心底已然升起了一絲衝動的小火苗。而眼前這個毫無分寸的小姑娘,卻仍在有意無意地撩動他。
她的鼻尖擦過他的鼻尖,長長的睫毛幾乎也要掃過他的臉。
她的發問近乎天真,聲音甜美,卻夾雜著一種稚嫩的性感:“你說,你這樣抱我,是不是,又想親我?”
單純又直白,青澀而誘人。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要溺死在她微微含笑的眼眸中了。
“轟”的一聲,心底的小火苗瞬間竄高。
她卻仍雙手扣著他的脖子,晃來晃去地撒起嬌來:“怎麼不說話?嗯?馬文才?”
她“嗯”的那一聲尾音已經足夠令男人銷魂。而她居然還敢用那樣的聲音,喚他的名字。
她當然不知道,於他而言,她叫他名字的聲音,就是這世上最強效的春/藥。
膽大包天。不知死活。
他的理智瞬間焚毀,原本因不想借酒精“乘人之危”的克製也立時化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攫住她的唇,貪婪地掠奪著她唇齒間的香甜。同時將她的身子放倒,俯身壓了上去。
身下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可口誘人,他這一回的動作也比之前更為放肆。他的喘熄愈來愈急促,原本隻是撐著床的雙手也開始不自覺地遊走。
而她竟也一反常態地沒有抗拒。
雖然由於經驗稀疏,她並不了解如何取悅男人。可她的生澀和稍許的笨拙,讓他更為心動。
而她身體那甚於常人的敏[gǎn],她口中不自覺發出的呻/%e5%90%9f和女喬喘,更是讓他發狂。
他能感覺到她在努力迎合自己。
光是想到她在迎合,他都覺得自己幸福得能昏死過去。
“等一下……”她眉頭微皺,忽然又開始推他。
他甚是不情願,可一見她那不適的神情,便硬是命令自己停了下來。
他粗著聲:“怎麼了?”
她的眼神迷離,有些小小的委屈,撅起嘴道:“我嘴巴痛……還有些喘不上氣……”
她今日的熱情與主動都分外可愛。馬文才有些受寵若驚。而她醉酒後的坦白和率真,也讓他不忍心過分放肆。
看著她那一雙單純無害的眼睛,他心頭竟生出些許古怪的“內疚”來。
是知沒說錯。馬文才啊馬文才,他不禁自嘲地一笑,你真是個“衣冠禽獸”啊。
他輕輕地在她的嘴巴上啄了一下,又溫柔地捧起她的臉,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e5%90%bb。
她眨巴著眼睛:“你不親我啦?”
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不是,喘不上氣嗎……而且,你這樣……我也太乘人之危了……”
“乘人之危?”她微微歪頭,似在思考這話是什麼意思。半晌,她似若有所悟,忽然嘻嘻笑起來。
他輕歎一聲。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酒精的威力。
酒或許不一定能讓他亂性,卻好似能讓她失智。
他無奈地跟著她笑:“傻瓜,笑什麼呀。”
她坐直身子,雙手捧住他的臉,眼波流轉,嬌俏地歪頭道:“其實,我也很喜歡親你。”
馬文才驟然感覺喉頭一緊。
他蜻蜓點水般調?戲過她無數回,也多次情難自禁地欺身“輕薄”她。正如她所言,在她麵前,他幾乎是無師自通地“不要臉”。
可她這樣一句赤/%e8%a3%b8又天真的內心表白,卻讓他鮮有地害羞起來。
她也很喜歡,親他?
用這樣毫無迂回,孩童般清純的語氣進行這樣的宣告,毫無套路,無法拆招。
霎時間,他的內心湧起最清冽的初戀的歡喜,卻也生出了最原始的混沌的情/欲。
她見他不言語,以為他不信,便又信誓旦旦地補充道:“真的,我沒撒謊。我喜歡親你,也喜歡你的%e5%90%bb。可是,我又害羞,又害怕……”
他沒再聽她說下去,轉過頭,用牙齒輕輕含住她纖細的一根手指,將它叼到一邊。她輕輕喘熄,將手從他的臉上拿開,身子本能地向後仰。
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