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1 / 1)

一起的紙就以扇形展開了些:“這是目前我們能拿出的最好的計劃方案。”這裡的“我們”不僅是指沈鈺和言進兩個人,還包括鄭浩文等站在同一陣營並且值得信賴的人,大家夥兒都有出力,集思廣益,也改進了許多地方。“如果真有什麼疏漏是我們沒看出來的,那就是我們技不如人。”

言進抬起手,按在沈鈺手指上:“我對沈總的頭腦有信心。”

沈鈺笑著:“我對言總頭腦也有信心。”

所以鄭浩文就說得很對,這倆真是隨時都有可能以各種姿勢發糧,防不勝防。

“今晚剩下的時間是該好好養精蓄銳,明天會上言利肯定要發作我。”

沈鈺頷首:“所以少想些,今晚早點睡。”

言進拉過他的手:“睡前不給點甜頭嗎?”

沈鈺手指在他掌心一勾:“甜頭麼,用作獎勵,等你打了勝仗回來再獎啊。”

言進大笑,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好,旗開得勝。”

沈鈺:“旗開得勝。”

然而今晚有人卻不想他們好好休息,淩晨兩點,人們好夢正酣的時候,言進的手機一連接收到好幾條短信,信息的提示聲成功把兩人吵醒了,言進撐開眼皮將手機摸過來,隻一看,他瞬間睜大眼睛坐起身,兩人蓋著一條被子,動靜太大,沈鈺剛閉上的眼睛複又睜開:“怎麼了?”

言進嗓子哽了哽,聲音中帶著不可置信:“卡,存著周欄成賠款的那張卡,有人往裡麵彙款了。”

沈鈺本來還帶著迷糊,一聽這話,立刻也坐起身,他開了燈,忙跟言進靠在一起看,隻見幾條信息都是彙款記錄,連續的,每次隻是筆小金額,小數點後也有數字,但凡跟周欄成有關的消息他們都不會大意,沈鈺微微睜大眼:“數字連起來看著像電話號碼。”

兩人對視一眼,言進點點頭,決定先打著試試,如果真是電話,那就省了他拿著記錄再去查,言進在數字前加了播出碼後打出了電話,而這通電話很快被那邊接了起來。

“喂……喂?”

言進開著免提,聲音通過話筒後有時會失真,而這個聲音還帶著明顯的顫唞,加上言進多年未曾聽過周欄成的聲音,一時間分辨不出來,他恍惚了下,才一個字一個字地咬出了某人的名字:“周欄成?”

“你,你是誰?”電話那頭的人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聲音聽上去害怕極了,問完這句後他突然拔高了嗓音,顫唞和尖銳混合在一起,如同鴨叫,大半夜的,十分折磨耳朵,“言進!?你是不是言進,你是不是言進!”

言進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是我,你是誰?”

“我——慢著,視頻,跟我視頻!我要親眼確認!”

言進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跟周欄成有關的消息,視頻就視頻,穿著睡衣也無所謂,這種節骨眼上也不顧上再去換一套衣服了。視頻打開後,對麵那邊先是黑的,看來是捂著攝像頭,而在看清言進後,漆黑的畫麵突然明亮,一張臉急不可耐地出現在言進麵前。

周欄成,的確是周欄成,這個躲了數年,化成灰言進也要把他扒拉出來的人。

周欄成跟當年不一樣了,他蒼老很多,憔悴很多,整個人看著不像個正常的活人,倒像是從哪兒爬出來的枯屍,加之離鏡頭太近,乍一看非常嚇人,唯有一雙眼珠子有點活氣,跟生生按在眼眶上似的,他成了這副鬼樣子,言進還是一下就把他認出來了。

因為他做夢都想把這人揪出來,他曾把周欄成的照片翻來覆去看,為的就是如果哪一天在國外他們可能擦肩而過時,言進第一時間就能把他拎出來,絕不給人逃跑機會。

逃了這麼多年,他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言進咬牙切齒:“周欄成。”

言進情緒過於激蕩,還沒能說出彆的話,可周欄成竟也非常激動,他居然哇地一聲,對著鏡頭就哭嚎了起來。

“言進!救我,救我,你叔叔要殺我!”

言進瞳孔微微一縮,沈鈺一把按住了言進的手,死死的攥著。

周欄成的哭嚎聲還在繼續。

“當年是他要害你爸媽啊不是我,不是我!他要殺我,他們又要找到我了!你救我,我手上有證據,你救我我就給你,我不想不明不白死在外麵,救命!”

第57章

電話裡是周欄成混亂的哭聲,通過手機話筒和音量效果加成,實在可以媲美深夜驚悚電台,屋子裡隻開了一盞床頭燈,光線很溫和,隻照亮了部分地方,言進坐在晦暗不明的環境裡,有好半天沒吭聲。

沈鈺握著言進的手,替他開了口:“把你地址發到這個手機上。”

周欄成在那邊嚎得鬨騰無比,突然冒出的另一個人聲讓他嚇了一跳,他躲了太久,已如同驚弓之鳥,對什麼事兒反應都特彆大,他驚得叫了一聲,沈鈺皺眉,重複道:“把你地址發這個手機上。”

周欄成這才意識到言進身邊有人,並且在跟言進一起聽他的電話——言進攝像頭隻把自己照進去了,周欄成邊抽著嗓子,邊應聲道:“好,好……”

沈鈺耳邊傳來言進濃重的呼吸聲,言進似乎終於緩過一些,他的聲音聽起來恨不能把周欄成立刻從手機裡拽出來:“在我來找你之前給我藏好,彆死了。”

他們就剩周欄成這一條線索,他要是沒了,就全斷了,執著了這麼多年就都成了空。

周欄成哭音還沒停,隻會一個勁兒說好,言進要問他的話還有很多,沈鈺看言進是準備親自去國外找人,朝言進點點頭,示意言進先起身準備,他來問。

既然他手裡有證據,那麼他指控言利的事,可以等見麵拿到證據再說,眼下沈鈺要問的是:“你躲了這麼久,為什麼突然聯係言進,我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的陰謀?”

沈鈺問這個,是為了言進的安全,誠然……恐怕就算有問題,言進也要自己跑一趟,他等了太久了,太久了,或許在某些人看來他這樣去不是明智的舉動,可那是他父母逝世的真相,線索又全係在一人身上,言進賭不起。

“不不不!”周欄成好不容易抓到救命稻草,怎麼可能放開,急忙解釋,“他們、啊就是他叔叔的人,找了我好久,我已開始以為這些人是言進的,所以一直不停換地方,直到這次、這次我才發現不對……我真的,我哪敢有害人的心思啊!”

哪敢有害人的心思?那言進父母的命呢,還有另一個落了終身殘疾的受害者呢?他們難道不是你害的?☆思☆兔☆網☆

沈鈺攥著手機的手指捏得死緊,他已經把視頻重新轉成了語音,周欄成得慶幸自己此刻看不到沈鈺的表情,否則他那岌岌可危的心臟恐怕承受不住。

沈鈺吸了口氣,怒火燒得他五臟都疼,與這人多說無益,他又不在眼前,暫時也不能把他怎樣,沈鈺默念兩遍抓緊時間,然後報出一串電話號碼:“記下,等會兒我用這個號碼打給你,言進找到你前這段時間,你跟我一直保持聯絡,不準掛斷。”沈鈺說的不是自己常用的手機號,是個備用號碼,他們手上的手機也不止一個,到時候卡放在另一台手機上,不影響自己其他通訊。

周欄成現在什麼都要答應,看樣子他能保證自己手機不斷電,沈鈺沒彆的問題了,言進給自己潑了一臉冷水清醒,又迅速換了衣服,他來到床邊拿過手機,對周欄成吼道:“地址發來!”

說罷他掛斷電話,沈鈺一把拉住他,人們在夜裡突然被打擾後醒來,腦子通常比較遲鈍,但此刻他們得逼著自己腦子趕快清醒,快速思考起來,沈鈺思路清晰道:“不能驚動言家,用沈家的私人飛機。”

言進顯然連夜就要去逮人,言家的私人飛機他可以用,但言利勢必會知道,現在開始申請私人飛機的航線是需要時間的,起碼得好幾個小時,跨國時間更長。沈鈺摸過自己的手機,開始安排,言進聽著電話,轉身去了書房一趟,等沈鈺掛斷電話,言進剛好拿著一封委托書進來。

是一封股東大會參會代理人的委托書,因為明天、哦不,從時間來說應該是今天了,早上九點,言氏集團就要召開股東大會,算算時間,言進是不可能在九點之前回國的,得有人替他去參會,因為這次的會議同樣很重要。

言進將委托書遞給了沈鈺,代理人那欄他落著沈鈺的名字。

沈鈺接過委托書,一言不發盯著他,言進坐在床邊,把方才的怒火與急躁全部沉了下去,他此刻看著理智又冷靜,言進抬手摸了摸沈鈺的臉:“股東大會,你替我一下,在家等我,我很快回來。”

沈鈺不是不想跟言進一起去,但他知道自己去不了,因為國內確實需要人看顧全局,明天的股東大會也是一場硬戰,還有言利……周欄成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國內必須有個關鍵時候能拿主意的人在。但沈鈺知道,言進讓他留下還存著他的私心,他想讓沈鈺安穩地在國內等他回來。

沈鈺手掌緩緩撫過委托書:“飛機和保鏢我都安排好了,人在機場等你,司機馬上過來,送你去機場,有人會接應,需要做什麼你告訴他們,他們都聽你的。手續都好說,走最快的時間,航線確認絕對不能馬虎,得等一等。”沈鈺說罷,頓了頓,他手捏在薄薄的紙上,費了很大的控製力,才不讓自己的手把紙張撚皺,“你去吧,”沈鈺輕聲道,“早去早回。”

言進猛地摟過他,狠狠地%e5%90%bb上,沈鈺扔開委托書,用力地捧著言進的臉,深深地汲取他的呼吸,帶著股狠勁,這個%e5%90%bb急切又纏綿,雙方都卯著凶狠的力道,身不能合,心卻揉了在一起。

兩人喘著氣分開後,言進又在沈鈺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柔的%e5%90%bb,他喃喃回答:“嗯,早去早回。”

原本安靜的夜晚突然就喧鬨起來,沈鈺讓司機開車這個安排很周到,因為言進雖然看似冷靜,但現在狀態不適合開車。車子載著他快速奔馳向機場,機場那邊也有諸多人正緊鑼密鼓安排事務,就等著言進。

言進出門後,沈鈺也不睡了,他首先就拿另一個手機把電話打了出去,周欄成剛說了句話,沈鈺就冷冷打斷他:“你時不時出個聲或者發個音,讓我知道你活著就行,廢話不必多說。”聽多了他怕自己控製不住脾氣,幕後黑手有錯,他周欄成也有錯,他們兩個都可恨,隻是……言利這把刀子在言進的心上捅得實在太大。

沒錯,沈鈺之前就猜過事情是否與言利有關,但他不提,因為沒有證據,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希望此事本與言利無關,因為言利可是言進血緣關係上的親叔叔啊,受害的,是言進的父母,言利的親兄嫂啊,如果真是他乾的,無疑帶給言進更深的痛苦。

叔侄間關係冷漠也好,商場上兩人敵對也好,言進都能接受,可原來他們之間的親情並不是破滅了,而是從最初開始就不存在,言利並不